第11章替抄佛经引崇拜
盛长歌见桌上摆了好些东西,取了些散碎银子出了殿门,她上前将那银子塞到方才那侍卫手中。
“官爷您大人有大量,方才的事别放在心上,这位主子脾气暴躁,阖宫上下是都知晓的,就连我也是日日挨骂挨打的,您可别生气。”
毕竟搞好关系对他们生存很重要,尤其现在是四面楚歌。
那人掂量掂量了银子,脸上挂上一抹笑容。
“行,你倒是个有眼色的。”
“对了,奴才向您打听两个人,之前在关雎宫的那两个侍卫如今到了何处?”
“官家下令乱棍打死了。”
乱棍打死……
盛长歌笑不出来,进了屋子也是一脸苍白之色。
孟东风正端坐在椅子上,“打点好了?”
盛长歌点头,不过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就如同那洪水猛兽一般,已然将她淹没吞噬其中。
“怎么了?”
盛长歌愣愣抬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好半天的功夫,才缓缓开口道:“王哲谢霄被官家下令杖毙了……”
“王哲谢霄是谁?”
盛长歌摇了摇头,他们这样的人哪里会记得这些奴才的名字。
“奴才有些累了,想下去歇息。”
“把药箱拿过来替我换药。”
盛长歌就知道他才不会如此心善,两眼无奈的看向他,又拖沓着脚步去取了药箱。
那伤口已经不堪入目,血肉模糊的样子看得盛长歌皱眉,她家主子不但对别人心狠,对自己也下得去手,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佩服他。
“你那庶妹死了都没见你如此失神。”
盛长歌忍了泪,声音仍有些颤抖,“爱人在心里,不在嘴上。”
盛家里唯一给予她一丝温暖的便是长安了,嫡母与父亲千方百计的想保住他的命,也难逃如此结局。
长歌一时间觉得自己身如浮萍,到哪里都是随波逐流的,她竟有些彷徨了。
“父皇打赏了些蜜饯,本皇子赏给你了。”
她抬头看他,孟东风很快将脸别过去,“行了,下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
她依旧恭敬了磕头谢恩才退下。
孟东风的心里突然梗上一块石头,让他坐立难安,索性抓了妙法莲华经来抄写。
盛长歌本一夜未眠,心里虽不顺畅,但身体也抵不住睡意,几乎是沾床就睡。
梦里她依旧在城墙上放纸鸢,只是方才晴空万里,一时间风起云涌,雷闪雷鸣,手里的线断了,那纸鸢被狂风卷着,撕扯得稀碎,没入乌云里再也找不到了……
“哎哟!”
她身上吃痛,一阵惊醒过来,见孟东风正立于床前,一脸严肃。
手里不断揉着被踢的地方,艰难起身见外头天色已晚。
“狗奴才,让你歇息你是在养老吗?还等着爷来服侍你是吧?”
盛长歌忙整理了衣裳,戴上帽子,向孟东风赔罪。
“主子息怒,奴才下次一定不再犯了。”
孟东风冷哼了声,又作势想踹她一脚,盛长歌下意识躲闪,立马对上了他布满怒火的眼神。
“过来!过来!”
她咬紧了牙齿凑上去,仍不忘求饶,“主子您轻点踹,奴才的伤还没好利索。”
孟东风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怒气全无,甩手道:“罢了,罢了,出来侍候爷用膳。”
见他心软,盛长歌连忙跟上去,殷切的回应,“是,奴才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主子您。”
孟东风停了脚步,回头打量着她,她近今日拍马屁的功夫见长,还真是“入乡随俗”,有宫里经验老道的公公那味儿了。
“我这是什么?”
盛长歌见他指着自己的臀部,一时疑惑。
“腚?”
孟东风摇头。
“屁……屁股?”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孟东风摇头。
盛长歌不解,“奴才蠢笨,还请主子明示。”
“这不是马屁,不要乱拍,你有这闲工夫还是好好想想淑妃娘娘让你抄写的妙法莲华经怎么办吧。”
盛长歌本睡了一觉,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对于很多事,她一向秉持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法则。
而且,“逝者已矣,不再复还”,多思虑也只伤自己身体,实在无益。
孟东风又提起抄佛经一事,真是当头一棒,砸的她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了。
“主子,您吃点青菜,对身体好。”
“奴才觉得这馒头蒸的很不错,香甜软糯的。”
“主子,喝点豆腐汤,清是清淡了点,但晚膳吃太油腻对身体也不好,而且这个豆腐呀,它益气和中,生津解毒,还……”
孟东风瞪了她一眼,“食不言寝不语。”
盛长歌作罢,只能乖乖住嘴。
好不容易挨到用完膳,盛长歌知道她家主子,饭后有散步消食的习惯,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可,孟东风闲散的踱步至门口,对她道:“去打点水来,我要洗漱睡下了。”
“主子你今天不散步了?”
盛长歌吃瘪,只能乖乖去打水。
“主子,奴才给你按摩按摩脚吧,这个脚上的穴位可有大学问,比如说关元穴,可以使肾气活跃,补充肾气。”
“你觉得我肾哪里不好?”
盛长歌尴尬一笑,“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的意思是……反正对身体好。”
说罢,她撩起衣袖就想动手。
“住手!”孟东风呵斥住她,“爷肾好着呢,你退下吧!”
“主子……”
孟东风见她全然没了法子,也不再为难她。
“有什么事就直说,拐弯抹角的。”
盛长歌总算松了一口气,“奴才不识字,这佛经……”
“去拿吧。”
“什么?”
“书桌上。”
她小跑着奔向书桌,见那案上整整齐齐的码着抄写好的佛经,字迹工整,下笔有力。
“这是主子你抄写的?”
孟东风不去看她,“闲来无事随便写写。”
他是记着她昨日去求药之事的,他向来对她非打即骂,她倒是忠心不计较,古话有“攻人先攻心”,要收个心腹,自然得给点好处。
“可是,主子的笔迹,只怕……”
“我用左手写的。”孟东风说的云淡风轻。
盛长歌没掩饰住眼里的崇拜,“左手还能写字?”
“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盛长歌在家时常看盛家哥哥写字,偶尔也得见父亲的字迹,虽工整,但都不抵孟东风的字,苍劲有力,长短变化适宜,字势流畅。
“主子的字真好看……”
盛长歌端在手里像是捧着一件珍宝似的,她是不识几个字的,但她就是觉得他写的好。
“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