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特效药
思量片刻,秦姑姑才明白过来,陈婉星不是来整治自己的,是来帮自己的。
其实陈婉星本意就是来整治她的。
只见,秦姑姑幽幽吐出一口浊气,翻身过来,一把抱住陈婉星的大腿:“小默才六岁,我明明让他不要出门,乖乖在家等我,怎么,怎么就不见了。”语无伦次。
秦姑姑一想到此,又开始涕泪横流,陈婉星拨开她的手:“继续说。”
“我其实每天晚上都会偷跑出来,给他送吃的,他一整天就等着晚上这顿饭,可今天,不知怎么屋里没见了小默的踪影,大半夜的,他是不会乱跑的,这孩子明明特别乖巧。”
“原来是孩子丢了。”和陈婉星料想的差不多,她站起身来,拢拢自己被扯松的小辫,指了指屋子角落的大柜:“八成在那里头躲着,你去看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秦姑姑看了一眼大柜,如梦初醒,果然不冷静的情况下,智商会降低。
那柜子的大小,别说一个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也装得进去。
秦姑姑几乎是爬过去打开地柜门,两扇柜门一开,里头骨碌碌滚出来一个孩子。
穿着粗布旧衣,瘦小得很,五官尚可,但一看就营养不良,而且此刻紧闭双目,脸色红得不正常。
“小默,我的小默。”秦姑姑的脸色一瞬间转晴,一把抱住那孩子,转头对陈婉星道:“谢谢姑娘,谢谢。”
“这会儿知道谢我了,刚才还骂我来着,还薅我头发。”陈婉星语气淡淡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个孩子。
“我掌嘴,我自己掌嘴,让我瞎说。”秦姑姑说着就要真的呼自己耳刮子。
陈婉星倒也不是那种人,摆手制止了她:“行了,别折腾了,留着力气给孩子看病吧。”
“什么?”
“你瞧瞧,孩子这面色,明明是发烧了,病的不轻呢。”说着,陈婉星走过去,蹲下,伸出手背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
果真,烫得吓人。
“这,这怎么办。”秦姑姑这才反应过来,怀中的孩子温度高得吓人,她方才太激动,竟是没有察觉到。
“怎么又六神无主了,快背起来,带着他去看病啊!”陈婉星恨铁不成钢地说。
“可是,大半夜的城外没有医馆,城内的医馆要等明早开了城门才能去。”
“我给忘了。”陈婉星忘了宵禁这茬,蹙眉低头看看秦姑姑怀中已经昏迷的孩子,也不知发病多久了,不能再耽误。
视线在秦姑姑和那个孩子之间流转,很快,陈婉星做了决定:“你的脚程怎么样?半个时辰能跑回云景苑吗?”
“我,还行,怎么了姑娘?”
“你怎么那么笨,带上孩子回云景苑啊,快点,我有特效药。”陈婉星想起自己背包里的常备药品。
秦姑姑还有些犹豫,说到底她的私事不想让人知道,更何况她也不想麻烦禹楠竹,麻烦云景苑里的人。
容不得秦姑姑还在纠结,陈婉星已经收拾好了桌上的大鸡腿,用包袱把食盒裹好,回头道:“快跟上,再晚烧坏了脑袋,你后悔莫及。”
——
月朗星稀的夜色中,匆匆的脚步声,格外明显。
火急火燎地一路跑回家,刚好半个时辰。
两人背着孩子前脚刚进院门,不远处一直尾随的一个黑影,也轻轻落在了院墙上。
陈婉星大气还没喘匀,指挥着秦姑姑把孩子背到自己房中。
把孩子放在床榻上的时候,秦姑姑还犹豫了一下。
毕竟小孩子不知道白天到哪里玩过,身上带着星点泥巴,又在柜子里窝了半宿,脏兮兮的。
陈婉星不讲究这些,伸手接过孩子,一把按在床上。
力气没控制好,孩子哼唧一声,秦姑姑又是一惊,但也不敢叮嘱陈婉星别太粗鲁。
“你先出去。”
“不行,我得看着。”秦姑姑紧紧抓住孩子的手,眼泪汪汪地望着陈婉星。
“快出去,要不然我不救了。”
“这,是,是。”这点轻重缓急她还是明白的。
眼见房门合上,陈婉星急匆匆地从床下扯出自己的双肩包,翻了翻里头的常备药,挑了两样看上去对症的。
小孩子不知冷暖,八成玩疯了出了汗没有及时擦,吹了冷风,导致感冒,又没有及时驱寒,这才烧起来的。
陈婉星倒了温水来,把药备好,单手扶起那孩子,一手掰开他的小嘴放好药,然后捏着他的鼻子往下灌水。
虽然这样喂药有点狼狈,孩子会难受,但总比要了命或是烧坏了脑子强。
等过了几分钟,把药全部喂下,陈婉星又去冲了一碗维C泡腾片来,给他灌下。
也许是橙子味的泡腾片好喝,也许是从没吃过西药的孩子,对药物敏感,很快起了药效,脸色好了许多。
观察了片刻,陈婉星终于松了口气,门外,秦姑姑一直在踱步,听得人心焦。
“进来吧。”陈婉星开门,揪着秦姑姑的衣领,一把将她扯了进来。
晃来晃去的,当心一会儿吵醒禹楠竹。
秦姑姑进门,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陈婉星,这才脚下生风般往床榻旁走去。
“真的好多了,没那么烫了,刚才背着小默,他浑身都是滚烫的。”秦姑姑试了试温度,长吁一口气。
“陈姑娘,不,陈姑奶奶,您真当神人也,不知道您用的是什么药,是叫特效药,对吧?那是个什么药啊,怎么这么厉害、这么管用,那药还有吗?”
秦姑姑转身就给陈婉星跪下了,看来她真的十分紧张这孩子。
“特效药就是特效药,别问了,告诉你了,你也仿制不来。”陈婉星不想说太多,总不能告诉她,那是西药,你们这个时代没有,是我穿越的时候带过来的。
见陈婉星不愿多说,秦姑姑十分有眼色的没有追问。
人都救了,她料想陈婉星不会放任不理,定会善始善终,彻底治好小默。
她算看出来了,陈婉星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丫头。
她吸了吸鼻子,定睛地看着陈婉星,把陈婉星看得心里发毛,伸手护住心口,噘嘴道:“你想干嘛?要逼供啊,也不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过我。”
秦姑姑没接话,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还带着汗味的衣衫。
下一秒,竟然‘扑通’一声,重重地给陈婉星跪下了,这还不算,还对着她行了个大礼。
是标准的宫中奴才给主子行的大礼,在有大事时才行的大礼。
“这……你先起来。”陈婉星可受不起这种大礼,秦姑姑也没比真正的自己大几岁:“不用搞这些虚礼,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