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共赢总比双输好
“那当然是我们家孩子天资聪颖，无师自通。可能……就听人家说过一遍，就全记住了，学会了。你有那本事吗？”
看着对面那群妇人心虚的模样，芸娘愈发来了兴致，一步一步逼近对面。
“真是搞笑，你们家孩子学的东西，都是我们家罗仁教的，还在这瞎嚷嚷，穷嘚瑟。”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他……”
众人有些心虚，偷偷瞧了一眼那少年，看起来确实像个读书人。不会真是对面这少年教的吧？
“娘，我们学的东西，真的是罗仁哥哥教的。会读书会教书的夫子是不会骗人的，不是您告诉孩儿的吗？”
“真，真是这位……公子教的啊？”
芸娘瞧着几个邻居惶恐不安的模样，心里大感爽快。“怎么，是不是要付赵公子学费了？”
众人低头不吭声，神色尴尬，也不好如往日那样装作没听见，往屋子里躲去。如今这形势，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找他们家麻烦。
就这样放弃，心有不甘，继续找人麻烦，又没了脸面。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仁默默等了一阵，估摸着大娘们没了吵架的心思，缓缓走近众人，悠悠开口道：“大娘，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论一下，一起赚钱的事情？”
“赵，赵公子请说？”
“洛阳城这么大，我们一家芸记也不可能包揽所有的顾客。若是我把做饼的方法教给你们，然后所有人都统一打上芸记的招牌，分散到几大市集去卖，这样人人都可以赚到钱。你们觉得如何？”
大娘们互相瞧了一眼，有些惊喜，又有些疑虑。“赵公子真的愿意教会我们做饼的手艺，要……要钱吗？”
“你们放心，收费的事情，我会事先声明。况且，这做饼又不是什么机密，有钱大家一起赚不好吗？”
院子里瞬间热闹起来，原本还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的一群妇人，眨眼间变成淳朴善良，热情大方的劳动人民。
“赵公子，你真是个大好人，活菩萨。那个……刚才是我们不好，不应该对你们这么凶。你千万别见怪啊。”
“赵公子，我们没读过书，都是粗人，你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罗仁瞧了瞧众人神色，淡淡笑了笑，提醒道：“大家别太紧张，现在天色不早了，赶紧开工吧。”
“开工，开工，大家都跟着赵公子学啊。”
一时间，街坊邻居气氛异常和谐，大娘们喜笑颜开围在罗仁旁边，看着他熟练的操作，也跟着忙碌起来。
芸娘目瞪口呆的瞧了好一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些年了，这些邻居可从没这样客气过。为什么罗仁三两句话就让这一群女人大变样？
瞧瞧她们这热情和善的模样，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群女人。芸娘楞了好半天，确认自己没有活在梦中，悄无声息凑到罗仁耳边，低语道。
“你还真大方。”
罗仁浅浅笑了笑。“共赢总比双输好。”
路华刚一回家，便看到院子里众人的揉着面团，烤着饼。询问了罗氏，知道前因后果，路华不禁喜出望外。阿罗这孩子还真是与旁人不同，从来不惹事，还总是给人惊喜。
芸娘脾气火爆，这么多年邻里关系总有些不如人意。阿罗来这才几天，几句话就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这些街坊邻居赚到了钱，想必不会再来为难，反倒是对阿罗感恩戴德吧。
……………………
黑夜渐渐隐去，黎明来临之际，大娘们从睡梦中笑醒过来。
一众人准备妥当，向院子里面的芸娘和如罗氏友好的打了声招呼，推着漂亮的小摊出了院子，四面八方散开来。
洛阳城内百姓，一觉醒来，发觉那个与众不同的芸记，似乎一夜之间遍地开花。除了洛阳主街，城西金市，东郊城外马市，南郊城外阳市皆出现那个漂亮的小饼摊。
几位大娘瞧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景，络绎不绝的客人，笑的眼睛都睁不开。
“大娘，你们这芸记是不是和路芸娘她们的是一家呀？”
“对对对，我们都是一家的，这是新开的分店。东市和南市都有，你们可以放心购买。”
“太好了，以后想吃了，就不用跑那么远去买了。”
“哎，那你们的手艺，是不是都是传说中的赵公子传授的？”
“没错，赵公子可是个大好人，这新出的饼，秘方都是他想出来的。”
“那赵公子在哪呢，能不能一睹真容？”
“赵公子在主街，芸娘那家店。我跟你说，赵公子可是一个标致俊俏的少年，很好认的。”
“是吗？那更得去瞧瞧，我们家那闺女……呃，呵呵……你应该理解的。”
“藏着掖着干啥，想看赵公子的人多着呢，没啥不好意思。我跟你说，赵公子不但长得好，还饱读诗书呢。我们家那小子……”
“哈~切~~~！”罗仁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里有些郁闷。“谁在骂我？”
芸娘瞧了瞧罗仁略显狼狈的模样，轻声笑道：“可能想你的人太多吧？”
“啊？谁想我？”
“你个瞎子，这么多姑娘偷偷瞄你都不知道。”
芸娘似乎有些不高兴，不知道是吃醋了，还是气恼罗仁傻乎乎的。罗仁瞧了一眼芸娘脸色，乐呵呵解释道。
“眼瞎耳聋才能过好日子嘛。”
“兄弟，你最近这品味是不是有点变了，怎么来这种地方？”
两个公子哥一边聊着，一边随意的往如罗氏那边的胡椅走去。
“天天大鱼大肉的腻了，偶尔吃点街边摊，尝个新鲜。我跟你说旁边那家芸记的饼，配上这家的粥，真是绝味。”
听到这么有品位的评价，罗仁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旁边两位客人。原来是两个公子哥，看样子不像是惹事生非的主，听听他们说什么。
“也是，排这么长队，味道肯定不错，还是老弟你有眼光。”
“哎，你说齐王接下来会干什么事？”
齐王？刚才那人说的是齐王？罗仁心头一紧，难道他们说的是高洋？
“都已经当上齐王了，自然是对外作战。”
都已经的意思是，高洋刚当上齐王不久？那现在估摸着是公元549或者550年左右。
“你觉得他会向哪个国家开战？”
“当然是南边的梁国。去年侯景之乱，梁国皇帝都被弄死了。齐王当然得趁人家内乱之时，一举拿下江南。”
去年侯景之乱？那就是说去年是549年，今年550年。现在这气候春寒料峭，高洋没几个月就要建立北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