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七千岁套近乎
捕快男子本是不想回的,但是见赵瑾澜穿着嫁衣,心里再想一想今日全京城人都知道那场婚事,似乎是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天左王朝赵丞相的四女儿,虽说是庶出,但血脉身份在哪里摆着。所以还是回了话:“自然是有!”
“那好办,牧云歌我陪你去,挣的钱全给你,就当低了这个的费用!”赵瑾澜指了指了自己额头上的白色布带,看向牧云歌。
牧云歌怔愣,还没说话,捕快大哥道:“四小姐,您就别瞎掺和了,我们这是正事儿!”言语甚是嫌弃,说完了,脚下移动,步至牧云歌身边,伸手便拉着牧云歌而出。
赵瑾澜可没想留下来,抬脚跟上,她正好见识见识古代的大官是如何办案的?
医馆到京兆衙门的距离不远不近,但是所走的路都是人最多的,一路上不仅行人驻足议论,就连一些店铺茶楼酒楼里的人都是望风而出,争相瞧着那位此时本该已经进了洞房的京城丑女。
前头的捕快男子和牧云歌多少有些尴尬,但又不好意思出声劝退,只得厚着脸皮迎着众人的目光。一些好事的人竟是对赵瑾澜的目的地起了兴趣,自发的跟在后面。这下倒好,只是一段的路程,赵瑾澜的身后已经是跟了一大群的百姓,颇为壮观。
《天左野史》如是记载:赵丞相之四女,着嫁衣于市间,所过之处皆仰首而观,后尾随百人,掀京城之波澜,如天子而临也。
京兆衙门坐落于京城北面,环境幽静,周围民居甚少。而衙门平时接的人命案子来观者很少,但是这次却是人满为患,衙门口险些都给挤塌了。
衙门的高堂上坐着一身官府的京兆府尹黄德,虽已年约四十,但官威却丝毫不减。堂下两排衙役,威武棒持于手中,个个神情肃穆。而黄德的左手位摆着一张方桌,桌前坐着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年约五十,半睁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睿智。
堂下中间放着一具被白布盖起来的尸体,牧云歌站在尸体旁边,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揭开那块白布,腿脚轻颤,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尸体啊,饶是师傅验尸也不从来不带着自己的。
一身大红嫁衣的赵瑾澜站在牧云歌的一侧,离得稍远,但是依然能看到牧云歌轻颤的身体,嘴角轻笑,脚步轻抬,走在其身边,向着坐于高堂之上的黄德弯腰道:“大人,可准我和牧云歌一起验尸!”
此话一出,不禁黄德皱眉,就连身边的牧云歌都是愣了愣,衙门口围观的百姓更是惊呼,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其中一位男子低头向着令另一位男子说了几声,那位男子点头而去。
“一介女流,如何验尸!”黄德眸子圆睁,刚才下属已经报过关于堂下这位女子的身份,但是自己一向清正严明,就算是丞相亲自来了,也不能让她如此胡闹。
“大人不要生气嘛,女的怎么就不能验尸?只要我懂不就行了?”赵瑾澜说话间已经伸手“哗”的一声揭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一具面色带着死气的男尸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黄德怒吼一声想要阻止,但已是晚了,等看到那具尸体时已经是面色铁青,不知所言。
赵瑾澜这猛地一下揭开白布,牧云歌遭了殃了,本来就没有做好准备的他顿时心胆俱裂,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险些栽倒,幸亏是身边的赵瑾澜扶了一把。
衙门口的围观百姓因为离得远,只是惊呼了一几声,倒没有像牧云歌这般吓的腿脚不稳。可再看赵瑾澜,倒像是个没事儿人一般,大笑着笑话着牧云歌胆小。
“啪!”
一声惊堂木拍了下去,黄德指着赵瑾澜便道:“大胆女子,胆敢扰乱公堂,来人啊!”
“在!”
“给本官拿下,杖责二十,赶出衙门。”
一旁的师爷捋了一把花白胡子,直直叫道:“大人万万不可,此女子乃是丞相之女,用了刑遭人诟病啊!”言下之意,赶出去就好,就别用刑了。
黄德正在气头上,且向来不怕得罪什么人,这也是他为何为官二十年,只当了个小小的府尹。哪里肯听师爷的劝告,一挥手,堂下衙役提着威武棒便走了出来。
赵瑾澜眉头微皱,心里只骂那个黄德脑子一根筋,但是也不准备乖乖就擒,二十大板,打完之后自己的小命怕都是交代了吧。
“七千岁到!”
就在赵瑾澜四下瞅着机会脱身之时,衙门口外一声洪亮的通报声响起,无论是府尹黄德,还是年迈师爷,亦或是衙门口的围观百姓,皆是齐齐一惊。
赵瑾澜狐疑朝门口望去,只见百姓中间已经是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一道锦衣华服的身影缓步而进,逆着阳光,神色凛然,俊美非凡的脸上带着若有如无的笑意,只是一瞬间,赵瑾澜心里一动,口里却已是惊呼而出。
“欧巴!”
男子已经到了堂前,看不看早早迎下来的黄德,径直走到了赵瑾澜的面前,唇瓣轻启:“欧巴?”
赵瑾澜这才认出,这位不就是自己在顺德王府调戏的哪位吗,不是说左凌云是其侄子吗?怎么又变成七千岁了。
“欧巴的意思就是……哥哥!”赵瑾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如此说道。
“哥哥?”眼前的女子再一次说出了自己不懂话来,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赵瑾澜。
赵瑾澜神色微动,嬉笑道:“一点点,就是年龄有点大了。”
旁边的黄德一听,整个脸都绿了,敢当着七千岁的面说七千岁年龄大,这个女子比自己还不会做人。不过也稍稍佩服起赵瑾澜来,敢和七千岁套近乎的人,他这辈子就见过她一个。生怕七千岁会发火,黄德赶紧凑上前道:“下官参见七千岁,不知七千岁前来……”
但男子看起来没有丝毫要动怒的迹象,转眸回道:“无事,看看!”
回答极为简洁干练,黄德一愣,但只是须臾,便马上招呼人拿了锦椅,放至自己的下手位,也就是师爷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