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生处处是助攻
宋钰钧看着手里的文件,听着李琳讲述着工程的进度。讲罢宋钰钧签过了字将合同递给了李琳,李琳抬脚刚想走又停住了脚步。
“施总监说她明天正式过来上班,今晚在附近的招待部门的人。”
宋钰钧眼睛都没抬,低着头嗯了一声。随即又想起什么抬头跟李琳说道。
“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一份。”
李琳淡淡应了声好,便轻轻推门出去了。
宋钰钧拿起手里编辑起了短信,嘴边还挂着笑意。
【这次肯定要讹你一瓶好酒。】
施清趴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她从床上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赶紧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她轻轻的站起身将被子盖在了常宁身上,常宁此时还睡得正香。
施清光着脚踩在地上,伸了个懒腰,便蹑手蹑脚的去了客厅。
李琳已经给自己将晚餐的时间地点留过言了,施清突然理解了宋钰钧为什么需要三个秘书了,生活里的琐事根本不用自己在多去分散精力,就已经安排的非常齐全。
到达包厢的时候部门众人已经到齐了,施清推开门笑着和众人打招呼,随即大家入座。
施清刚入座和众人开口,门就被服务生推开,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而去。
宋钰钧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施清立即起身望向宋钰钧。
宋钰钧脸上淡淡的笑意,声音温和的边开口边朝着施清走去。
“怎么不欢迎我。”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开始接话。
“没有没有。”
“怎么会呢宋总。”
李琳未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施清。
施清此时站起身迎过宋钰钧,宋钰钧身后跟着的服务生端着两瓶好酒,宋钰钧将身后的好久递给施清,施清非常自然的接过,便对着身后的服务生小声的说道。
“再加个凳子,谢谢。”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正好在这边,听到你们部门在这边聚餐,过来送瓶好酒给你接风洗尘。”
宋钰钧惯性的走到最中间的位置,伸手拿了个酒盅,李琳在旁边坐着,立即站起身斟满了酒。
“庆祝你们施总监学成归来。”
他转身对向施清,此时施清手里已经接过身边人递来的一杯酒。
两人浅浅相碰,一饮而尽。
宋钰钧这一句话便是给施清的回归铺好了路,公司的流言蜚语传的极快,众人早就知道施清是因为情伤才休假这么久。但是既然总经理都已经说出此话,众人即使心知肚明,但是便只能顺水推舟的装作若无其事。
施清暗叹,这人在公司表面上什么时候都不管,但是只是在茶水间的几句矛盾话,他立即得知消息为自己证明。
施清舔了舔唇边的酒液,万事不言语只在这一口酒里。
宋钰钧一杯作罢便放下了酒盅。
“你们玩,我先过去了。”
宋钰钧也未再看施清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施清坐下,众人便拿起酒杯敬这位总经理面前的红人,施清也是来者不拒,气氛开始热烈,众人说说笑笑,施清脸颊已经泛红,但是她还撑着,笑着和众人聊生活聊工作,一顿饭下来施清饭菜未动多少,酒倒是灌了不少。
大家都是年轻人觉得一顿饭下来未过瘾,便吵着要继续去唱歌喝酒。
施清摆了摆手,众人便去了附近的KTV,包厢里灯红酒绿,施清半靠着李琳的肩膀,李琳的酒量极好,几圈下来还是非常清醒,施清只能眯着眼睛看着愈发兴奋的众人,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打算自己去趟卫生间。
她摁下陪着自己站起身的李琳。
“你陪他们继续玩,我去自己可以。”
她穿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低头走着路,前方一片阴影袭来,施清斜着身子打算避开,来人伸手扶住了她。
时舒峪看着脸颊红扑扑的施清,他嘴角浮起笑意,自己被宋钰钧喊过来吃饭,宋钰钧还指明了让他请客,还让他从家里的酒庄拎了两瓶好酒,自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在意那么多,便联系着几个发小在这边。
他们渐入佳境,玩的正开,时舒峪无趣的看了许久,有些觉得闷得慌便起身外边透透气。谁料到,便正好遇到颤颤巍巍要摔倒的施清。
施清抬头看清扶住自己的是时舒峪,咧开嘴笑了笑。
“时总晚上好。”
时舒峪被逗笑,这人喝多了反而变的有点可爱。之前的高冷疏离通通不见,红着脸颊含糊不清和人讲话。
“你要去做什么。”
时舒峪礼貌的问道。
“我..我..我想去透透气。”
时舒峪看了看唯一一个窗户下正拥吻的情侣,低下了头小声的跟施清说着。
“我知道有个地方,施小姐不介意就跟我来。”
酒精的麻醉影响着施清的判断,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抓着时舒峪的手臂上是衬衣,跟着时舒峪的背后慢慢走着。
时舒峪走到电梯旁停下脚步,施清半垂着脑袋眯着眼睛但还是尽力站直了身子。
时舒峪的注意力都在施清的脚上,她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瓷砖上,时舒峪紧紧的盯着,生怕她在瓷砖上滑倒。
走进电梯里,二人并排背靠着墙壁,中间正好是能容下一个人的距离,时舒峪昂着头看着电梯数字的闪烁,施清则是半眯着眼睛有些柔软的紧贴着墙壁。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大开,施清朝外迈开步子,刚抬脚便猛地滑了一下,时舒峪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施清,等她恢复了平稳,他礼貌的放开了手。
看了看颤悠的施清,他缓缓地伸出手臂,施清的手掌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他的手臂,分寸自然并没有过多的疏离中夹杂着亲昵。
施清趴在天台的栏杆上深深地呼了口气,坐在一旁,时舒峪也跟着坐在了一旁,难得的好天气,天上的星星闪烁看着天台上的两人。
施清半眯着眼睛看着银河,她伸出手指给天空喃喃的开口说道。
“那个,天鹅座夏秋之际才能看到的星座...旁边是天琴座,这是我觉得最漂亮的星座,在旁边是天鹰座,像不像鹰的样子。”
时舒峪仰起头顺着她的指尖望着天边,只是浅浅的几颗星星。施清转过头望着他锋利的喉结,突然眯着眼睛笑了两下,他的刘海被夜风吹得乱七八糟,失去了白天干净利落的模样,像是一个少年仰着头。
施清眯着眼睛透过他猛地看见在悬崖边上那个穿着风衣的男子,他的围巾随着风飘舞了许久,翠朗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施清早已想不起他一张一合的嘴唇说的是什么。
“你要眯着眼睛看...才看到见。”
时舒峪听言及其配合的眯起眼睛,看着星座,自己回国之后便再没有看过夜晚,这个城市仿佛总是在忙碌,自己也很难像在柏林的夜晚,可以吹吹风看夜景飙车。
施清将自己说困了一般,缓缓的闭上了眼,时舒峪未开口打破这份宁静,施清垂着头慢慢落在时舒峪的肩头。
时舒峪的肩膀接住了她小小的脑袋,他瞄了一眼施清轻轻开口。
【今天是满月呢。】
施清已经缓缓地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时舒峪偏了下头看着自己肩上的施清,他也笑了起来,眉眼如弯月。
月光为他俩镀上一层光辉,风也为他俩停了下来,楼下有一些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不过并没有影响他俩的祥和安宁。
“时舒峪...”
“嗯?”时舒峪回头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施清,她像是呓语般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时舒峪虽听不懂却还是嗯嗯的应着她。
施清的呓语在他耳边打转,她柔软的头发紧贴着自己的脖颈,搔的有些痒。
时舒峪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夜已深微风轻起,夏天的余温还未走,但是深夜的秋风一样寒冷,施清伏在他的肩头猛的一颤。
“我们下去罢。”
施清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又抬起眸子望着时舒峪,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没开口。
喉结在醉酒的施清眼里,一再分裂,晃悠在施清的眼前,施清看着有些难受,伸出食指,想让它停下来。
时舒峪眼睛明明落在远处,却一把握住了施清的手腕,声音温润却斩钉截铁的开口。
“不可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抚摸喉结是多么难以拒绝的诱惑,时舒峪一时之间心猿意马,他怕自己有些别的想法,在施清面前,在深夜,在酒精面前。
施清抽回了手,抿着嘴在夜风的轻抚下,有些昏昏欲睡。
二人坐了不知多久,手机铃声响起,是宋钰钧的电话。
宋钰钧在走廊碰到李琳,李琳表示施清去了趟卫生间便一直没回来,手机包包都没拿。
宋钰钧立即打通了时舒峪的电话打算下一步报警,才得知两人在天台上数星星。
“....”
时舒峪扶着施清从电梯里走出来,李琳立即伸手接过施清,宋钰钧瞥了一眼没好声的冲着时舒峪说道。
“什么毛病大半夜吹风看星星。”
时舒峪伸手搂住宋钰钧的肩膀,宋钰钧虽说话难听了些,但是止不住他这会心情好。
众人喝到深夜已经打算离开,宋钰钧结过酒水的账单,对着众人开口。
“男生女一律打车,一定要安全到家,明天拿着发票交给财务,我统一给各位报销。”
众人笑着欢呼,两两三三的也一起坐上出租。
时舒峪心里看不见自己的发小众人,看了看施清她们,开口主动表示。
“我送你们一起回去吧,施清喝多了我送她不太好,大家一起更安心些。”
李琳点了点头,和另一位女生坐上了时舒峪的后座,施清被时舒峪放到了副驾驶,时舒峪避着身子帮施清拉上了安全带,两人离得有些近了,施清的呼吸出一些热气喷在了时舒峪的脖子上,时舒峪未喝酒却有些脸红了。
他打开窗户刚打算透透气,便听到施清哼哼着说有些冷,他脱下外套盖在施清的身上。
仅着白衬衣的他更是遮不住的好身材,施清闭着双眼什么都不知道。
后驾驶的两人看到时舒峪宽厚的后背和有力的双臂,两人对视一笑。
时舒峪开出停车场,开口问道。
“你们介意我先送她回去吗。”
“没关系,你先送她方便一些。”
时舒峪听见这话点了点头,脑袋偏向施清。
“你还知不知道你家在哪。”
施清哼唧着几句话,时舒峪没听清,便又靠近了一些,施清才大概的说出一个地址。
后座的李琳非常迅速的拿出手机找到了导航递给了时舒峪,时舒峪接过手机说了句谢谢,大概的看了一下,便加速行驶进了快车道。
深夜开车总是快一些,时舒峪只觉得自己多踩了几下油门便到了地方,他下车扶起了施清。后座的两人也打算下来帮忙,时舒峪摆了摆手。
“外边冷,你们坐车里吧,我扶着她还是可以的。”
两人便回了车里看着时舒峪扶着施清走进了小区。
这个路灯还是坏的,昏暗的小路上,只有几声夜猫的嘶叫,时舒峪低低的咳嗽一声,闷闷的开口。
“你知道哪个是你家吗。”
施清靠在时舒峪的身上,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
时舒峪搀扶着她,由施清指着路,一路到了门口,时舒峪伸手敲响了门口。
深夜元稚早已经在床上睡着,听见敲门声本以为听错了,不该是自己家,但是敲门声隔了几秒又响了起来。
元稚起身开了门,一时之间,他和时舒峪站在门前对视着,时舒峪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施清的同事,她...她喝多了我就把她送回来了。”
元稚转头看见靠在时舒峪肩头,已经眯着眼睛要睡过去的女子。
元稚凌乱了一会,只得侧过身子让时舒峪扶着施清进了客厅,时舒峪站在客厅看着门口的元稚有些不知所措。
元稚朝着自己的房间指了指,时舒峪心领神会推开门将施清放在床上,元稚没有多说话,时舒峪也未多做停留便起身要离开。
时舒峪道了句再见,元稚便一言不发的将门直接关上了,时舒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感受到了小男孩的抗拒。
『自己被人讨厌了么。』
时舒峪没多想,他走到坏掉的路灯处,看了看昏暗的路灯,几乎照不清脚下的路,他加快了步伐回到车上,将车上的两人送回了家。
施清眯着眼睛,额头上有些汗珠,她躺在元稚的床上张口喊道。
“常宁,我要喝水。”
元稚躺在沙发上,听见喊叫不悦的蹙眉,翻了个身打算当做没听见,施清又蔫蔫的喊了一声。
元稚不满的站起身,倒了杯水走进房间。
施清算得上清瘦,奈何元稚还是个小孩,他吃力的扶着施清坐了起来,施清将杯子里水见底,元稚松开她,施清坠躺在床上,旧床板吃力,发出一声闷响,施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元稚?你..你怎么在这。”
元稚刚开口打算说话,施清又继续说着。
“你晚上吃饭了吗。”
元稚握紧了手里的杯子,看着施清过了好一会才回应道。
“吃过了,吃撑了。”
施清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转身便睡死了过去。
元稚看着她的后脑勺许久,便关了灯带上了门,自己裹着一床小被子睡在了客厅。
施清第二天被酸痛的脑仁折磨醒,天已经蒙蒙亮,她坐起来身看着陌生的装修,便赤脚走出了客厅,沙发上只剩下一床小小的被子。
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脑袋,清醒过来这里是元稚家,又转身回了房间,看了看刚七点,时间还早。
施清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整张脸皱在一起,床单的潮味和酒后的味道交杂在一起,施清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包,手机里只有常宁的未接电话。
施清拨了回去,常宁很快就接了电话。
“我昨天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睡在元稚这里了。嗯嗯嗯,我这就回去了,这是特殊情况。我现在打车回去,我的车?应该在饭店那吧,我也不记得了。”
任由常宁说了自己几句,施清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便开门打算回家。
刚走到门口,她又转回身,回到房间里拿出元稚的本子撕下一小块,干净利落的写下留言,便转身拉开了。
【我去上班了,晚上下了班过来。施清落款。】
手机提示声响起,没电了。
施清关了手机闭着眼睛坐在出租车上,司机大叔开车很快,半个小时便到了小区楼下。
施清迈着大步子赶紧回了家,推开门常宁站在鞋柜前,面无表情手里攥着毛线针看着施清,施清抓了抓脸,干打着哈哈。
“起这么早啊。”
“。”
施清脸凑上前,望着手上的针线,笑着开口。
“新买的颜色吗,真好看。再打个围巾吧,我今年还缺个围巾过年。”
常宁伸手推开了施清,施清也不恼怒笑着脸,快速的洗漱罢,便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施清深吸了两口气,对着熟悉又陌生的公司,心里满是归来的兴奋。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看着熟悉的界面她伸了个懒腰,今天就正式开始了。
上午和大家有条不紊的开会研究下一步的策略,下午对着之前的方案进行补充优化完整。
她忙碌着却是充足且踏实,这样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因为过于专心,时舒峪发给她的短信她自然过了许久才看到。
时舒峪早上刚坐进车里,便在自己的副驾驶看到落在缝隙里的车钥匙,他拎着挂饰从缝隙里拽了出来,钥匙在眼前转了转,钥匙链上悬挂着的宝绿色的小恐龙吐着火,极为可爱。
时舒峪看了许久不禁笑了,拿出手机想联系施清,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手机。
傍晚,施清得了一会清闲,拿起手机看到短信。
【你的车钥匙昨天落在我这里了,不介意的话,下班我经过你们公司,给你。】
【不...用...麻...烦...】
施清手指在屏幕上敲出了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最后打了几个字,点击了发送。
【好的,谢谢时先生。】
时舒峪手机屏幕在桌子上亮起,他迅速的拿起手机,看着施清发来的短信,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