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约会
施清刚出办公室门，刘秘书便亲热的挽住施清的胳膊，略带娇嗔的开口问道。
“你都多久没来了，我都可想你了。”
施清拍了拍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我也想你啊，我明天就休假结束了，你又要天天听宋总骂我了。”
“宋总哪里舍得骂过你啊，你走了，他好一段适应不过来呢。”
刘秘书和施清说笑着走到电梯口，她看着施清的电梯门关闭之后才离开。
施清紧绷着的身体直到电梯关闭才松弛下来，浅浅的靠着墙壁。
施清本和秘书他们的关系也只是一般，但是宋钰钧留在自己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一般的人物，施清便与她往来客气。
刘秘书做事干净利落，人前人后都是安全的妥当，出什么事情也能解决，很多场合都是由她一手负责。
在私底下场合里，有些时候，合作成不成全看一张嘴。
施清刚毕业便跟着宋钰钧，宋钰钧便将她调到刘秘书身边，跟着她学会了很多平常不注意的细节能力，施清对她是不由得发自内心敬佩。
施清想着低着头笑了。
那时候是真的辛苦，倒也是真的有趣，每天正经的事情没学到，反而是跟着刘秘书她们学会了好多说话做事上的技能。
施清在26楼停下，进去了设计部，大家都在低头工作，施清的高跟鞋声音引起几个人抬头看，开始站起身冲着打招呼。
“施总监好。”
“施总监好久不见。”
“施总监你可总算来了。”
施清笑着点头回应。李琳走出来控制住了场面，大家都是在一起工作很多年了，这么久不见自然是特别热情，李琳站在施清身边，施清笑着冲着各位开口。
“各位好久不见，最近辛苦了，晚上我请客大家聚聚。”
施清说这话自是有自己的想法，她这么久没来，自然是选个场合让大家放松放松，也能迅速适应自己的回归。”
李琳伸手让大家不要继续起哄。
“都安心工作，聚会还要晚上呢。”
说完便和施清一起回了办公室，办公室依旧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李琳很用心的将东西收拾的很整齐，施清摸了摸自己桌子上的青翠欲滴的绿植。
“你把它们照顾的比我在的时候还好。”
“你养个花花草草让它自生自灭能养的好吗。”
施清说话间坐在了椅子上，也让李琳坐下。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李琳将文件递给施清。
“这是我们刚开始进展的设计图纸，甲方觉得有些问题，我和他们时总聊过了，又找不出问题所在。”
施清结果文件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大的问题，应了声。
“我看看，明天我和时舒..和时总联系联系，看他们怎么说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先适应适应，明天再正式开始吧。”
施清点了点头，李琳便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她抚摸着熟悉的桌子，桌面上摆放的日历还停在年后的三月，施清翻到这个月，边上用圆圈圈起来了祁怀远的生日，施清拿起日记将那一张撕掉面无表情的扔进了垃圾桶。
很多时候会发现很多东西都被刻进了另一个人的痕迹，那又怎样，扔进垃圾桶，用不了三天就会送到垃圾处理厂被一起销毁，也没那么难以抹去。
施清熟悉的打开电脑，准备深入再看看问题所在。
手机短信响起，施清打开，是时舒峪的留言。
“施总监，中午方便吗，想和您聊一下后续的工作。”
施清静静地看了一会，只回了一个字。
“好。”
时舒峪趁着红灯坐在车上看着施清的回复短信，将地址和时间发给了施清。
施清看了眼消息，便专心的开始研究方案的可行性，再分过神来已经十一点了，她在卫生间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听到员工在旁边茶水间谈笑着。
“才几个月啊，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可不嘛，我看她精神焕发的，现男友结婚了还能这么快没事人呢。”
“钻石王老五跑咯。”
“人家老婆是富几代的大小姐，她能和人家相提并论吗，一个靠着宋钰钧才当上的总监，嫁入豪门哪里这么容易哦。”
施清对着镜子涂着口红一时觉得好笑，抿着嘴笑出了梨窝。
好歹是夸了自己精神焕发，也不算说坏话。
她玩心上来了，靠在门边看着紧闭着的茶水间，轻轻地敲了敲门。
茶水间的众人突然噤声，过了许久才缓缓的打开门，施清扫视了一眼，几个人被现场抓包，都没敢抬头，低着头看着地面。
施清半靠着墙，盯着离自己的最近的女生胸牌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人事资源部，你们都是人事部的吗？”
几个人对视一眼，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便都低着头不敢开口生怕被施清记住，毕竟是老板身边的红人，没人愿意招惹这么多。
“说不说都没所谓，我记性好记得住你们的长相。”
说罢，施清眼神停留在她们胸牌上了几秒，便潇洒利落的转身走了，高跟鞋的敲在地上的声音震的几人大气都敢出。
这种话前些年，施清早就听的多了。
从自己进入这个公司就没消停，一开始穿着和宋钰钧不干不净，宋钰钧倒是心狠的，脸上笑着背地里就将嚼舌根的开除作罢。
后来终于有了些事业上的成就，好巧不巧和祁怀远走到一起，再多的努力成果也变成了靠着祁怀远才的有这一切。
施清一开始还会生气犯怒，可如今早就不在意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只是今天想存心逗逗她们罢了。
施清回到办公室拎起包便去了停车场开车去赴约。
时舒峪选择的餐厅是一家主做西餐的米其林餐厅，装修的很有韵味，虽是中午但是隔光很好，只吊了一个流苏灯，昏昏暗暗的照明，众人也是悄声说话，更是有暧昧的氛围。
时舒峪提前半个小时便到了，这是他的家教所养成的习惯，与人相约总是提前。
他选择一个靠窗处，坐了一会，便远远的看到服务生将施清引过来。直到施清走近，他缓缓的站起身礼貌的和施清打招呼。两个人便同时落座。
施清因为工作原因也是习惯提前到，只是没想到时舒峪来得更早。
服务生将菜单先递给施清，施清接过，看了看菜单，属实是没什么胃口，这些西餐不合自己的中国胃，时舒峪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喜欢吃这些也是应该的。
施清看了一会递给时舒峪。
“客随主便，您看着点一些吧。”
时舒峪礼貌的问候。
“施小姐有什么忌口吗。”
“我什么都吃。”
施清很是挑食的一个人，但是出门在外她都是惯性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只说都可以。
常宁之前一起吃饭就指着施清崩溃的吼道。
“喂你吃饭比喂鸡还难!”
时舒峪对着服务生熟练的选择了几样自己觉得还可以的饭菜，他对吃饭这个事情没什么很大的感觉。在哪吃，吃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从来都是对面坐着谁，和谁一起吃。
点过菜，时舒峪很礼貌的和施清滴水不漏的聊起工作，施清很喜欢和聪明人聊天，至少会让人很舒服。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很痛快。时舒峪虽然在国外待了好几年，但是因为家庭的影响，他偏爱古典风格，施清亦是如此。
两个人对着装修风格聊的好不痛快。
菜上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服务员打断了这一谈话，将餐点摆放在两人面前。
“时先生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喜欢吃西餐多一点？”
“在外久了，反而更喜欢中餐了。”
时舒峪叉起前菜放进嘴里，等咽下之后和施清介绍。
“这个三文鱼塔塔是他们副厨特制的，虽然只是一个前菜，但是味道很特别。”
施清将开胃菜叉起来一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三文鱼入口即化鲜嫩多汁，层次分明而且融合的恰到好处。
“多一层的口感应该是放了紫苏和薄荷打碎的酱汁，再具体一些我就不知道了。”
施清咽下口里的食物，张口和时舒峪讨论。
“施小姐也很会做菜吗？”
“一点点。”
时舒峪笑着看着施清，眼前的女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梦幻，感觉伸手就会化为气泡。
两个人只是尝了尝菜品，都没有多吃，这里的氛围极好，都是两两相坐，声音浅浅的交流。
施清放下手中的餐具，和时舒峪同着工作的话题，一句一句讲解交流着，她的刘海不安分的掉下来几缕。
时舒峪专心的听着她温柔的声音讲解，却还是被她晃悠的刘海，夺去了些许的注意力。
她讲着伸手捋了一下滑落的刘海，将刘海别到耳后，手腕没有带任何的装饰品，却显得白皙嫩滑。之前见她私底下带着一个翡翠镯子，此时却什么都没有。时舒峪眼神移开觉得这样不太礼貌。
施清讲完抬头看向时舒峪，看他眼神落在别处，以为是自己讲的让他不满意。便放下文件，开口问道。
“时先生，是我讲的有什么问题吗？”
时舒峪的目光回到施清的脸庞上。施清睁着明亮的眼睛，眼神无辜的看着时舒峪，脸颊未施粉黛，甚至看得到眼下一颗及浅的泪痣，灯光打在她侧脸上，她嘴唇微微张开，有些许不解的看着时舒峪。
时舒峪只觉得自己内心砰砰然，他咽了下口水，控制着自己将眼神移开。
“你讲的很好，是我不小心分了神。”
施清笑了一下，她不急不躁的讲文件合上放在一旁，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前合作过很难缠并且不好交流的甲方多了去了，时舒峪礼貌绅士，对自己而言，已经算得上无可挑剔了。
两人就这样各想着各自的心思，但还算融洽的吃完了整顿饭。
施清拎着外套和包包，时舒峪看着她，礼貌的伸出手帮她拿东西。施清也没有拒绝，将外套递给了他，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两个人来到停车场，时舒峪看着空荡荡的车位，刚刚司机将车子明明停在这里。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直到手机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时舒峪才接受了司机开着车不知去哪了。
施清低下头尽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我送时先生回去吧，我开了车。”
时舒峪深深缓了口气。
“行。”
时舒峪自觉地坐在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他将目光转向窗外，背着身避开了正在弯腰换鞋子的施清。
施清换好之后坐上车，引擎点着，时舒峪才缓缓回头，低头看向施清的鞋子。
“你的鞋子...很漂亮。”
时舒峪看着施清脚上的奶白色的小皮鞋，只有两条细绑带交叉着包裹着整个脚背，交叉处中间镶着一颗饱满丰润的珍珠，简约又不失精致。
施清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的路，过了好几秒她才僵硬的转移这个话题。
“时先生对女生的鞋子也很有了解？”
“不算是，之前大学一直学的色彩，对这种颜色搭配的很漂亮的东西，总是会多看几眼。”
没有女生不喜欢这样的赞美，施清嘴角翘了起来。
时舒峪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施清嘴角下浅笑的时候有个不明显的酒窝，仔细看才有。
两人相聊甚欢时间飞逝，转眼间便到了时舒峪公司楼下，时舒峪从车上下来隔着窗户，两人客气告别。
时舒峪站在路边看着施清的车加着油门走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今天我是拿错剧本了吗...】
他敛住了表情缓了缓心神，便又一本正经的回了公司。
施清的车子在马路上飞驰，她只是茫然的看着前方的路，却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红绿灯拦住了施清的去路，她停下车子，手指跟着电台里播放的老歌曲在方向盘上拍打着节奏。
她换了个方向打算回家换个衣服，晚上的聚会还是要隆重一些对待。
开门的时候常宁正在沙发上吃泡面，两人已经几天没打个照面。
常宁端着泡面上下打量了施清。
“你今天不太对劲。”
施清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走到沙发旁边靠着沙发瘫坐在地上，朝着常宁张开手。
常宁自然而然的将手里的泡面递给她，施清吹了吹喝了口面汤。
“公司有事，宋钰钧让我回去工作。”
“那不挺好的。”
施清捧着泡面冲着常宁笑了笑。
“嗯，今晚上有聚餐，我回来换个衣服。”
说罢，将泡面放在茶几上，便回了房间,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没有几两肉的脸颊，便去卫生间洗漱。
常宁坐在沙发上吃着泡面，看着她一趟一趟的出来又进去。脸上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终于开始站起来了，虽然摔了一跤，但是她一定会站起来的。如果一蹶不振，那她就不是施清了。
常宁笑着低下头继续吃面，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还吃什么泡面，这好事怎么也要下个馆子。』
施清自是不知常宁的内心想法，她拿着修容正在想要不要打一些。
想想还是放下了，多打点腮红提提气色就行了。
她抿了抿嘴上的口红，非常满意今天的妆容。她不像之前只随手打一点点淡妆。今天的她媚而不妖，眼睛上挑显得眼睛有神，眼下的泪痣更显得楚楚动人。
常宁打开门走了进来，坐在凳子上看着施清在镜子试衣服。
她打开柜子拿出一条黑色的长裙，拎在手里只觉得是普普通通的丝绒长裙，穿到身上便如此惊艳。
方领的设计正好漏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锁骨也是刚刚好漏出，再往下收腰的设计显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流水般的黑裙线条直到脚踝，施清踮着赤脚迈开步伐，才发现旁边是有一些开叉漏出纤细笔直的腿部线条。
常宁的目光不由得被她吸引过去，果然女生漂亮起来任谁都会心动。
施清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用手抓成了三七分，红唇和黑发的强烈对比下，她朱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拎着裙子晃着曼妙的身姿，踮着脚踩着舞蹈的节奏走到常宁的身边，扶着凳子跳了起来，嘴里还哼着节奏。
常宁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施清，之前的施清经常围着自己跳舞唱歌，乱哼着音乐跳着乱七八糟的舞蹈。
自己常常问她是不是多动症闲不住。
再后来她就不跳了只是坐在那看着窗外发呆，常宁眼睁睁的看着她，生怕她变成小鸟跳出窗外。
那时，常宁便倚着墙看着她，两个人经常一坐便是一天。
如今她一点点将状态回复的这样好，常宁突然红了眼眶，她低下头掏出烟盒放进嘴里，手里刚掏出打火机，施清便伸手从她嘴里夺过了烟。
“这是我的新衣服，不能沾上烟味的。”
“你知道什么叫虎口夺食吗。”
施清不接她的话语，自己自顾自的照着镜子。
常宁平躺在施清的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施清也凑了过来，侧躺着身子胳膊撑着脸颊，张口问道。
“叹什么气呀。”
常宁用两只手枕在头下，偏头看着施清。
“太阳太温柔了。”
“天气好还能让你叹个气。”
常宁闭上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声音。
“嗯，感觉像在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