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金銮宝殿
第二十回:金銮宝殿
解家兄弟带董平、扈三娘翻山越岭,走下山来,回到自家草屋,牵出宝马,四人分乘两匹马,向着杭州城方向跑去。跑至山外一镇,已是人困马乏,四人找了间酒家坐下,命店小二给宝马添上草料,再叫上酒肉,倚在窗边饱餐一顿。
酒足饭饱后,两头蛇解珍抹去嘴角肥油笑道:“姐姐、董大哥,此镇有个小码头,我四人何不租上一条船,顺流而下直到杭州?在船上姐姐与董大哥可歇息片刻,消除赶路辛劳。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坐船哪有陆地上飞驰快?我四人在镇上再买两匹马,傍晚时分定可到达杭州城。”扈三娘不同意。
“小妹,我四人烧毁了方大官人的神龙大炮,路上必定严加盘查,若是乘坐小船,既可养精蓄锐,又能掩人耳目,自是万全之策。”董平安抚三娘,扈三娘自觉有理,便随三人出了酒店,牵马向小码头走去。
解家兄弟在码头上讨价还价租得一艘客船,四人正待上船,突然身后响起一声雷:“解家兄弟,来到我许中行码头,有何野味进贡啊?”解珍、解宝转身见来人,心中不禁叫苦,陪笑道:“许大爷,我兄弟二人刚到贵地,不曾带有野味,望许大爷见谅。”
董平、扈三娘定眼观看此人,但见此人身高一丈,膀阔腰圆,一身横肉,手臂壮如水桶,手掌上擎着碗口大的一杆三丈铜旗,裂开四方大口,喷出一股浓蒜气味。“你二人好大的胆子,到了大爷的码头竟敢不跟许爷打个招呼?!”许中行竖起粗大浓眉,甚是吓人。
“来者何人?”董平问解珍。“此人乃本镇一霸,姓许名中行,仗着力大无穷,常常欺压我山里猎户。”两头蛇解珍小声答道。
“解珍,你咕噜什么?既然没带进贡之物,快快上前领大爷三棍。”许中行厉声喝道。“且慢!”双枪将董平挡在解家兄弟面前,正色道,“你是何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飞扬跋扈,欺压良善?”“大爷的闲事,你小子倒敢来管?!”许中行气得哇哇大叫,手中一翻,擎天铜旗往董平头上砸来。“起!”董平奋起神力托住铜旗。
“哎呀呀,好大的力气,竟能托起大爷的铜旗!”许中行大吃一惊,加力施压。
“大冬瓜,如此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姑娘面前班门弄斧?只恐怕胜不得本姑娘。”扈三娘叉着柳腰呵呵笑道。“你这婆娘焉敢张口说瞎话,莫非要与大爷一比高下?”许中行被三娘一激,好胜心起,把手上铜旗指向三娘。
“正是!小女子略施绵力,便可赢你大冬瓜。”三娘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气得许中行哇哇大叫道:“如何比法?大爷愿奉陪到底!”
“大冬瓜,你若能站在小艇之上,把小女子拉下河,便算你大冬瓜胜。”三娘边说边走上码头,指着岸边一小艇道。“一言为定,大爷不把你这婆娘拉下水,大爷就不在此镇立足。”许中行抱着铜旗摇摇晃晃登上小艇。
“婆娘,接住铜旗。你等睁大眼看着大爷如何把这婆娘拉下水。”许中行把铜旗递向三娘,扯开破嗓子对着岸上看热闹的人大叫。“大冬瓜,你别得意,待会有你苦头吃。”三娘抓住铜旗一头,立稳马步。“废话少说,婆娘你且站稳了,大爷要发力了。”许中行说完,用力扯那铜旗。扈三娘未被拉下水,倒是小艇左摇右摆撞向岸边来。
“大冬瓜,你可服了吗?”扈三娘放开铜旗哈哈大笑。董平、解家兄弟与众看客也一同发笑。“此次不算,再来一次。”许中行撑开小艇,再次把铜旗伸向三娘。三娘一把接住,只待许中行用力。许中行岂能再输,使出蛮力狠扯铜旗。“下水去吧!”扈三娘叫一声,松开抓铜旗之手。许中行倒是听话,抱着铜旗跌落河中,直把岸上人笑弯了腰。
“哥哥,快走!”一丈青拉着夫君之手,领着解家兄弟牵马上船,催促船家开船。“谁若放走此四人,大爷我立誓杀他全家。”许中行抱着铜旗爬上岸,冲着船家厉声喝去,吓得船家躲入船舱不敢露面。
“此恶贼不除,我四人恐难离开此镇。”董平拔出双枪,跳上岸与许中行大战起来。解家兄弟被许中行逼害良久,今见董平挺身而出,也各执钢叉,冲上码头助董平一臂之力。码头上看热闹的见四人真刀真枪打起来,惧怕刀枪无眼,伤及自身,都各自避开散去。许中行自恃力大无穷,舞动三丈铜旗向着董平三人狂扫猛砸,欲把董平、解家兄弟打散,不能相互照应。
“好个大冬瓜,空有一身气力,却又怎能赢得我一丈青扈三娘。”三娘抽出青釭剑,挡在身前。许中行见扈三娘现身,真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撇开董平、解家兄弟,挥动铜旗向着三娘当头砸来。“来得好!”一丈青迎着铜旗向许中行迎面砍去。当、当、当,铜旗被青釭剑斩断数截,许中行瞪大诧异的牛眼看着利剑穿身而过。
扈三娘一抖青釭剑,大冬瓜断为两截,栽倒地上。“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快走。”董平断后,护着三娘与解家兄弟上船。四人上得船来,却发现船家早已逃去无踪,解家兄弟二话不说,挥动长竹篙把船撑离码头。
董平、解珍、解宝三人轮流划船,次日傍晚,客船靠近杭州城边,运河之上泊着大大小小运木材的船只不下百艘。众多船主离船上岸,在岸边的小酒馆喝起了酒。董平、扈三娘、解家兄弟也一同泊船上岸,在一小酒馆找个僻静角落坐下吃酒。众船主虽是美酒当前,却个个愁容满面,难现一笑。董平心中好奇,仔细听众人说话。
“众位兄弟,我蔡二在运河上行走数十年,却从未遇此怪事,官府征我等船只为方大官人运木材,不但分文不付,还要忍气吞声受其手下指使,天下之间哪有此等道理?”蔡二把酒碗撂在桌上,酒花四溅。“蔡二哥,你说话可得当心一点,若刚才几句话传入忽来老道耳中,只怕你全家性命难保。”桌边一个船家左右四顾,扯了一下蔡二衣边。
“龙四,就你胆小,我蔡二窝了这口气半年有余,这样白干下去,就是不被人剐,也迟早饿死、累死。”蔡二推开龙四之手,一席话说得龙四连连摇头。“蔡二哥,龙四与我等同是受苦、受压迫之人,若有人愿出百两纹银,我吴广德愿将船只卖与他。”龙四身边的吴广德满满喝上一口水酒。“不要说百两,就是有五十两,不再为忽来妖道卖命,我单志也心满意足了。”酒桌边年纪最轻的单志一脚踏上木凳,手拍胸膛道。
“你单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得倒是轻巧,我等拖家带口的,就是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庙。”靠窗酒桌的一个青衣汉子苦着脸道。“周云大哥,你倒提醒了我,我今夜就弃船而走,看那贼道何处抓我单志。”单志把碗往桌面一撂,转身就走。
“年轻气盛,顾前不顾后。”周云端起碗哈哈笑道。其余人等也大笑不止。董平看准单志上了船,才与扈三娘、解家兄弟畅快喝酒。
夜深人静,单志收拾好包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欲走还留,心内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就是拿不定主意。“单兄弟。”船舱外传来董平的叫声。“谁?!”单志翻身而起,手执火蜡弓腰走上甲板。
“你等是何人?我单志与你四人素未谋面。”单志在蜡光下见了董平、扈三娘、解家兄弟四人,心中吃了一惊。“单兄弟莫怕,我等并非恶人,今夜前来是要买下单兄弟的货船。”董平和颜悦色道。单志见董平四人甚是客气,并无恶意,遂请四人入船舱相聚。
“单兄弟,我四人要借兄弟之船入杭州城,你权且开个价。”一丈青扈三娘开门见山道。“姐姐,此船乃单志糊口之物,今虽不得已只求脱手。姐姐若是看得起我单志,纹银三十两足矣。”单志无奈地看着三娘。“单兄弟,你倒是小看姐姐了。”扈三娘从包裹中摸出一锭十两黄金递与单志。
“使不得,使不得……”单志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大锭的黄金,吓得连连推搪。“姐姐给的,你就放心收下。”三娘硬是把金锭塞在单志手里。“谢姐姐与三位哥哥!”单志下跪道谢,“姐姐若有差遣,小弟万死不辞。”
“单兄弟,我四人明日进城,但尚有两匹良驹没人照料,不知兄弟可否……”董平尚未说完,单志便抢着道:“哥哥如不嫌弃,小弟愿代劳,直至哥哥四人归来。”“这样便辛苦单兄弟了。”董平见单志愿照料马匹,心中甚是高兴。解宝带单志走出船舱,与其换了货船,并再三叮嘱单志小心照料两匹宝马,单志点头答应。
次日天晓,吃罢早饭,董平四人撑着货船随船队向杭州水寨开进。杭州水寨墙边,贴着董平与扈三娘的画像,守门水兵分列两排,逐一搜查过往船只。“撑船的,且慢行!”数个官兵跳上解珍、解宝的货船,要搜查船舱。
“我等早已一穷二白,穷得叮当响,哪里还有油水与你等大爷?!”两头蛇解珍横着竹竿挡在船舱前。众官兵正待发作,双尾蝎解宝大声哭叫:“苍天无眼,这穷苦日子小弟不想再过了,哥哥,小弟就此死去罢了。”解宝说完,抛开竹竿,纵身跳入水中。
“救命啊,我弟不熟水性,你等快快救人啊……”解珍扯开嗓子乱叫。众船家把船划过来,伸出长竹篙,要救解宝。一时间,大小货船拥堵水寨门,乱成一团,众官兵大惊,七手八脚把解宝从水中捞起,喝令解珍:“快快开船,休得停留。”解珍心中暗喜,撑着货船进入水寨门。
杭州水寨建在西湖边上,寨内水面宽阔,一边停着数十只战船,另一边泊着数百只货船,上千名劳工正把船上运载的大木材一根根抬至岸上堆放,远处规模宏大的亭台楼榭正忙于施工,金碧辉煌的大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一道道金光。
董平、扈三娘透过船舱的布帘仔细察看四周情况,只见偌大一个工场,人来人往甚是混乱,巡逻的官兵躲在树荫下乘凉,只有在黑衣人巡哨时,方才起来装模作样催促民工干活。“哥哥,这西子湖真美!”一丈青扈三娘赞叹道,“若是再加上这座宏伟的金銮宝殿,简直成了天上仙境。”
“小妹可愿意长住在这西湖边上?”董平试探着问。“有哥哥相伴,何乐而不为?”三娘笑道。“既然如此,此金銮宝殿不烧也罢,我俩就在西湖之边筑一间草庐,如何?”董平故作认真道。“也好!从此以后,哥哥便可与忽来贼道朝朝相见,夜夜欢歌,快乐无穷。”扈三娘突然挖苦道,“到时候,方大官人再封我哥哥一官半职,此生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妹莫要当真,哥哥刚才只不过说笑罢了。”董平连忙辨道。“好一个董哥哥,今夜若不把此破烂宝殿烧个精光,你且别跟本姑娘回山寨。”扈三娘语带三分认真,吓得董平不敢再胡乱说话。
中午吃过酒肉,董平四人躲在船舱内呼呼大睡,直至傍晚。华灯初上,放眼望去,点点灯光如天上繁星。喧闹的工场回复了平静,只有如游魂野鬼般的巡夜官兵偶尔出现四五个,忙碌了一天的民工缩入工棚早早吃饭睡觉,懒得理会西子湖吹来的柔和微风和湖面荡漾的弯月以及随风摇摆的绿柳枝条。
月上柳梢头,湖面上的渔灯只剩下数点,战船上的饮酒吆喝之声也渐渐变弱。两头蛇解珍背着一袋药弹悄悄爬出船,小心翼翼向着大殿摸去。“你是何人?半夜偷偷摸摸进入工场做什么?”突然,从树影暗处窜出数名黑衣人,亮出快刀,把解珍围在中间。解珍大惊,心中想逃,已是不及,一把弯刀早已顶在后心之上。“奸细,乖乖就擒。”一个黑衣人喝道。
“自家兄弟,快快放人!”黑衣人身后闪出董平与扈三娘,一块金字令牌抓在手上。“你等又是何人?”黑衣人望着董平手中令牌,吃惊道。“军师差我等前来巡察,你等休得无礼。”董平对为首的黑衣人喝道。
“令牌倒是不假,只是我等师兄弟从未见过你三人……”黑衣人半信半疑道。“你等可曾听说昆仑山上的夺命双鹰?你师傅重金请我等下山,却遇你等小厮无礼阻拦,明早见得忽来师兄,叫你等小心狗头。”董平出言恫吓。
黑衣人闻董平之言,心中倒是怕了师傅忽来道人,只得收回快刀道:“师傅忽来道人早有严令,命徒儿不许他人深夜进入金銮宝殿建造之地。你等既是我师好友,小徒不敢阻拦。夜黑更深,建造之地满堆杂物,三位巡查行路之时,须要格外小心。”黑衣人张春疆恭恭敬敬道。“我自晓得,你等到东边巡查,莫要偷懒。”董平挥挥手,打发黑衣人离去。
待黑衣人走远,两头蛇解珍抹去额头冷汗,舒了一口大气道:“幸亏哥哥解围,若那黑衣贼利刀再进半尺,小弟性命休矣。”“这般虾兵蟹将如何难得我哥哥。解兄弟,时间已不早,快点走。”一丈青扈三娘手持日月神刀走在前面,董平、解珍紧随其后。
三人乘着月色穿梭于尚未竣工的亭台楼阁间,向着金銮大殿径直闯去。“好大一座宝殿,烧毁了终是可惜!”解珍取出药弹交与董平、扈三娘二人。“解兄弟,有破有立,忽来贼道刮尽民脂民膏造此宝殿来取悦方大官人,江浙两地黎民百姓恐要陷入刀枪火海之间,此殿不烧,难平万民之怨。”董平边说,边把药弹绑在巨柱之上。
“好哩!药弹捆好,这把火由本姑娘来点,”扈三娘手提火把笑道,“忽来老道,我一丈青送你几个铁蛋,略表敬意。”说完,点着引火索,往后急退。轰、轰、轰,金銮大殿轰然倒下,火苗从残木中窜出,烧得噼里啪啦乱响。
“倒了!倒了……”三娘高兴得跳了起来。“咱们把旁边的几座一并烧了吧!”解珍说着,点着药弹,扔向几座偏殿。董平、扈三娘舞着火把,见柴木杂物就烧。一时间,烈火熊熊,浓烟滚滚,惊醒了整座杭州城。
数千民工在睡梦之中被爆炸声吓个半死,又见金銮大殿方向火起,自知大难临头,赶紧穿衣四散而逃。数百货船也被震醒,醒目的船家赶紧划货船冲向水寨门,要破门出城。水寨门上的守兵见奸细作乱,火烧金銮大殿,焉敢放走奸细,弓箭、滚木、巨石齐下,把数十艘货船挡在水寨门外。
水寨门下,一只小艇上闪出双尾蝎解宝身影,解宝慢悠悠从怀里取出两个药弹,捆在水寨门上,然后摸出火摺,两下点着药引,再纵身跃入湖中,没于水下。“轰、轰”两声,水寨大门炸开,众船家冒死撑着货船冲出寨门。
大队的黑衣人与守卫官兵冲入火场,见人就杀,可怜那些没来得及躲避的民工,不是被大火烧死,就是成了守卫官兵刀下之鬼。“解珍兄弟、小妹,官兵来了,快撤!”董平见黑衣人与守卫官兵如潮水般涌来,赶紧领着两人冲去湖边。
“放火奸细在这里,快快擒拿。”黑衣人发现董平三人,大声呼喊同伙。守卫官兵、黑衣人四面八方涌来,把三人围在中央。“天杀的!放火的竟是你等三人!贫道受尽你等欺骗,可恨之极!”黑衣人张春疆怒不可遏,“兄弟们,斩了这三人。”
黑衣人冲来一拨又一拨,董平三人被围在人海之中,冲杀不出去。“解兄弟,本姑娘护着你,快扔药弹!”扈三娘舞着青釭剑,斩断一排刀枪。解珍点着药弹,向着人群中抛去。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过,大片黑衣人与官兵倒下,董平、扈三娘乘势杀出一条血路,护着解珍向前猛冲。解珍不停抛出药弹,炸得飞沙走石,在一片鬼哭狼嚎,惊心动魄的杀戮声中,董平三人跑到了湖边。
“哥哥、姐姐,小弟解宝在此等候多时。”双尾蝎解宝在小艇上见三人冲出重围,开心大叫。董平三人火速上船,帮解宝一起撑船快逃,张春疆领着上千官兵从后抢船追来。前面十数艘战船高声吆喝迎面撞来。“让我来!”董平抢过解珍背上的药弹,用火把点燃,挥动神臂,向着战船狂掷而来。“轰”的一声巨响,战船上官兵被炸死数十人,爆炸引起大火,把桅杆、船身烧个噼啪作响,未被炸死的官兵争先恐后跳水逃命。董平如法炮制,连轰六艘战船,吓得后面的战船掉转方向四处逃避。
“临阵脱逃者,杀!”张春疆见战船溃逃,气得头顶冒烟,催促众小船火速围上。众小船追了上来,官兵挥动刀枪向董平四人打来。“哥哥,敌兵围上来了,如何是好?”三娘急得大叫。“解家兄弟,你俩在前撑船,小妹,快用长竹竿打官兵。”董平舞动长竹篙,把一船官兵打了下水。
“此法甚好!”三娘也模仿着董平,抡着长竹篙对着官兵一阵乱打,把靠得最近的几船官兵一一打下水去。“用竹竿打回去,一定要把此四人活捉,送与军师严加惩治。”张春疆举起竹篙向董平打来。众小船上的官兵也举起竹篙如骤雨般打来,打得董平与扈三娘只有招架之力。
“哥哥,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本姑娘只有挨打的份了。”三娘气愤道。“小妹莫急,哥哥还有办法。”董平跳上船顶,摘下木桅杆,对着官兵的长竹篙劈打过去,把官兵的长竹篙瞬间打断,跌落水中,董平再使神力,一个横扫千军,把整船官兵扫落水下。官兵哪肯认输,抽出木桅杆几人合力相抱来打扈三娘。
“哥哥,有人送桅杆与你小妹。”扈三娘闪身,手捉木桅杆向后一送,来个四两拨千斤,数个官兵收脚不住,撞下水去,木桅杆被扈三娘抓在手上。扈三娘挥动长木桅杆,运用巧力向官兵小船打去,接连打翻数艘小船,吓得其余官兵再不敢贸然追上。“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张春疆气得哇哇大叫,“放箭,赶快放箭射死这四个恶贼!”
“小妹,快用木桅杆撑船!”董平叫三娘。三娘提起木桅杆奋力向后撑去,此木桅杆比长竹篙更来劲,一撑之下,小船如箭般向前猛冲,一下蹿出数十丈远,把众官兵远抛在后。船上官兵取箭开弓,射向董平四人,只是官兵皆站在左摇右晃的船上,既难用力,又难瞄准目标,纵是射到董平船上之箭,也是软弱无力,伤董平四人不得。眼看着董平的小船冲出水寨大门,渐去渐远,张春疆只得再令官兵停了放箭,划船猛追。
董平四人联手,撑着小船越走越快,不消一个时辰,已划出数里远,天边露出金色朝霞,年轻人单志站在客船上焦急等待:“哥哥、姐姐,城中大火冲天,出了何事?”“单兄弟,说来话长,快快开船,走慢半步性命难保。”董平四人跳上单志的客船,五人合力,撑着船向东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