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抉择
看着消失在雨幕中的两道人影，李长青皱紧眉头。
季风雷则浑身冰凉，这下完了……
正绝望之际，一道如蚊蝇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给他希望。
“跟姬安去一趟，做个样子，过几天就能回来。”
季风雷浑身一个激灵，心里真是矛盾至极，这家伙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连郡守府的人都能搞定？
与此同时，姬安也接到了陆维平的密语传音，告之他，只用把季风雷带走就行，别把事情弄大，等他回来处理。
姬安有些错愕，又瞥见季风雷脸色阴晴不定，更是一头雾水。
大人到底在搞什么？大肆出动影卫包围风雷堂，就抓走一个季风雷？
现在那魔教余孽还不知道能不能抓着呢。
说好带头冲锋呢？说好的让临安城的人再次回忆起月影卫的恐怖呢？
完全虎头蛇尾！
这一刻，姬安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尴尬不已。
但郡守大人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能郁闷地说道：
“贼人已跑，带季风雷回去好好问话，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堂主！师父！”风雷堂的弟子在骚动，就等季风雷一声令下。
季风雷摆了摆手，平静地说道：
“姬统领，我跟你回去，还请莫要为难我门人弟子。”
姬安瞥了那些弟子，扭头就走。
“收队！”
影卫押解着季风雷，拥蔟着姬安，迅速远去。
高楼之上，李长青几人有些错愕，跟那些围观的人一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就这？
“哼！就知道陆维平这货靠不住，废物一个……”
刘硕倒是毫不意外，似乎早就预见如此结果。
“师兄，慎言！”
朱犇急忙打断，非常无语，这家伙说话不经过脑子的吗？怎么什么话都敢外蹦呢？
“看样子甚至连季风雷和风雷堂都会没事。”
周惠元叹了口气。
“按影卫以往的风格，若动真格的，风雷堂一个都跑不掉。”
“周师叔说得不错，想为穆师叔报仇，还得靠我们自己。”
“况且，现在我们心斋的危险并未解除，魔教余孽可没有死。”
心斋几位大佬沉默了下来。
终究还得靠自己，指望别人？想多了。
“无论怎么说，也让我们现在暂时安全了，也有了缓冲的时间。”
李长青看了刘硕一眼。
“最起码能让师尊把伤养好……”
……
风雷堂议事厅内。
红衣神秘人依然端坐在高位，眼神阴骘。
伸手缓缓取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
若是仔细打量，会发现，有一条细密的裂痕蔓延了整张脸，就像有裂纹的瓷器，随时都会破碎。
“快要崩溃了么？”
“希望这次陆维平这个怂货能给我带来惊喜吧！”
余音袅袅，人影已经消失在大厅内。
……
半夜。
陆维平颇为狼狈地回到郡守府，魔教余孽自然没有抓到，简单交代了姬安几句，就进入闭关密室。
憋屈、愤怒、无奈等情绪冲击着陆维平，让他难以平静。
十年了。
他卡在通灵境巅峰足有十年。
曾经他也是天资横溢，为月影剑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意气风发。
二十五岁就进入通灵境，三十二岁就是通灵境后期巅峰，然后就不得寸进。
看着昔日的同门或冲击超凡，或步入金丹，心情烦闷之下来到庐江郡当了个郡守。
当北冥神功出现，他就嗅到了晋级金丹的机会，故意浩浩荡荡地抓捕魔教余孽，自己则想暗中出手，把神功揽入怀中。
可人算不如天算，对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大宗师级武者，棋差一着，栽了大跟头。
不仅神功没捞着，还中了诡异禁制。
陆维平盘膝运功，仔细感应体内的禁制。
一股森寒的气流如附骨之疽，随着他的真气流动而动，根本无法驱除，除非直接散功。
尝试半天，陆维平无奈放弃。
叹了一口气，陆维平站了起来，他必须做出一个抉择了。
一：放弃北冥神功，继续尝试自己解除或者回宗门请前辈出手尝试解除禁制。
自己解除的概率渺茫，宗门前辈能解除的概率也不高，一个不慎，就是身死道消。
二：继续与红衣神秘人合作，寄希望于对方能够讲诚信，出手替他解除，甚至还可以找机会阴对方一把，把北冥神功握在手中，虽然成功率依然不高。
该怎么选？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无论怎么选，都是凶险万分。
最终。
侥幸和贪婪占据了上风，陆维平一咬牙。
“富贵险中求！拼了！”
……
临安的夜，平静了下来，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郡守府时隔多年的悍然出手，本以为会血染夜色，众生哀嚎，谁知虎头蛇尾。
不过这也符合郡守大人一贯作风，老从心了。
暗中观战的各家势力悄然远去，融入夜色中。
心斋几人亦是如此，都是心情沉重地离开。
阴云依然笼罩着这个小宗门，亲者在哀嚎，仇人依然在狂笑，如何释怀？
李长青第一次见到练气高手出手，那璀璨的飞剑，飘逸的身姿，让他印象深刻。
然而作为郡守大人的对手，一个武者，竟然能对抗得不落下风，这让他对武者有了极大的信心。
武者，并不弱！
……
翌日，清晨。
李长青刚起来，就有弟子来报，穆长老已驾鹤归西，走得很安详。
心斋众人陷入悲痛之中，誓要手刃仇人。
丧事很简单，装殓完成后，众人吊唁一番就匆忙下葬。
就像一阵微风，轻轻地刮过心田，悄然远去。
这一天，练武场上，传功长老依然没有来，不过众弟子不再嬉戏打闹，都在默默地练功。
除了李长青和贾廷秀没有出现，该来的弟子都来了。
郭雁怅然若失，悄声向伍步洲询问李长青的情况，得知李长青被关了禁闭，心里颇感内疚，决定……
中午多吃一些。
李长青以一个新晋弟子的身份，击败入门日久的贾廷秀，在外门弟子间传得沸沸扬扬。
贾廷秀甚至羞愧得昨天就回了家，没有再出现。
而众人口中热议的李长青，正慢悠悠地打着太极拳。
形意、八卦、炮拳，他都试过，效果没有太极的好。
一旁的周惠元境界、眼光都比伍步洲高得多，自然看得出来李长青在打拳，只是很好奇如此慢悠悠的拳法如何实战。
他自然不知道，太极拳，练时柔软无力，打时至猛至刚。
一轮毕，李长青收拳，把气血内力收入丹田，长长吐出一口气箭。
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内力又雄浑了一分，肉身力量也在剧烈增长。
毕竟这是一个能修道练气的世界，天地元气浓厚，普通人都更加的健壮。
在这里练内家拳的效果自然是好得没话说。
“长青，你这打的是什么拳啊？怎滴这么软棉无力？”
“哦，回师叔，这个叫太极拳，强身健体用的。”
“太极拳？没听说过。”
“这是密传拳法，师叔没听过很正常。”
李长青微笑着解释。
“师叔也知道，弟子入门前曾生了一场大病，导致记忆缺失，连身世都想不起来，这是弟子为数不多能想起来的东西，就试了试。”
周惠元点头，他自然知道李长青的事，甚至知道他偷窥过宗门秘典——《心经》。
“师叔，你要不要也来试试？弟子刚才练了一趟，似乎有修炼内功的效果。”
李长青经过昨晚的事，决定与宗门共享内家拳的秘密，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
一：这能稍微解释他内力修为比别人快的原因，把无忧剑藏得更深。
二：顺便提升下宗门的实力，宗门实力越强大，他越安全。
“真的？”
周惠元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的印象中，打拳最多能强健体魄，内力都是打坐苦修得来的，竟然还有拳法能修炼内力？
“弟子自然不敢诓骗师叔，您来试试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