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怜的孩子
苏绍菁从周春梅那出来后，没走多远，就听见一阵哭喊声：“啊！奶奶，别打了，我以后不敢了。”
“你这个兔崽子，一上午就摘个野菜，午饭还没煮，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啊…呜……别打了。”
是铁蛋？
苏绍菁听到铁蛋不断的惨叫声，连忙向他家走去。
铁蛋的家是一间很小的茅草房，屋里昏暗，还带着一股霉味。
苏绍菁看到铁蛋缩在墙角里，而刘氏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藤条。
铁蛋的腿上和手背血迹斑斑，即使苏绍菁是外人，看了心里也是狠狠地一揪。
没想到铁蛋在外被欺负，在家里还要被打的这么惨。
刘氏大概不到五十，一脸横肉，穿着交领襦裙，料子虽然不是好的，但能看出衣服是新的，这和铁蛋身上穿的补丁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祖孙俩看到苏绍菁都有些意外，特别是刘氏，因为苏绍菁从没来过他们家。
在刘氏的印象里，苏绍菁是个怕事的姑娘，总是低着头。
铁蛋在这个时候看到苏绍菁，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可他忌惮刘氏不敢上前。
“你有事吗？”
刘氏眼中带着不满，她还没教训够这个兔崽子呢，这丫头跑来捣什么乱。
看看刘氏身上两层如游泳圈般的赘肉，再看看骨瘦如柴的铁蛋。
难道刘氏只顾自己吃吗？
“没事，我来找铁蛋的。”
听到刚才铁蛋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苏绍菁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她不顾刘氏惊愕的眼神，径直走到铁蛋面前，拉起他的手，说：“走，去我家。”
铁蛋感觉到苏绍菁手里的温暖，再次流下眼泪，自从父母双亡后，就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有也是无能为力，就像村长他们，今天来劝奶奶，明天奶奶还是这样，久而久之，别人就管不了。
两人刚跨出一步，就被刘氏拦下，“他不能跟你走。”
铁蛋看到刘氏狠厉的眼神，害怕的缩回了脑袋，身子藏在苏绍菁背后。
看到铁蛋害怕的神情，苏绍菁能确定铁蛋肯定是长期被虐待，所以才会吓成这样，她胸前起伏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不能？”
苏绍菁迎着刘氏的三角眼，眸中没有半点惧意。
这眼神不由让刘氏心虚，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但刘氏一想到她可是铁蛋的奶奶，有权教训他。
“铁蛋做错事，我正教训他呢？”
”不知道铁蛋做错了什么。”
刘氏冷哼一声，“没去找吃的，又没做饭。”
苏绍菁指着地上的野菜说：“不是有这些野菜吗。”
刘氏双手插腰，“这东西又苦又涩，老娘才不吃。”
她真没想到铁蛋的奶奶是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真是可怜了铁蛋。
“那你也不应该打他，下手还这么狠，你可是他奶奶。”
刘氏听后差点岔气，真没想到她活了大半辈子，现在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教训。
她抡起袖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的着吗，我今天就打他了，我打死他。”
刘氏越说越来劲，一把推开苏绍菁，挥起鞭子正想打在铁蛋身上，却被苏绍菁挡了去。
“啪”
这一鞭下去苏绍菁眼泪差点掉下来。
没想到这刘氏下手这么狠，她真不敢想象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承受的住那么多鞭子。
铁蛋看到这一鞭落在苏绍菁身上，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绍菁姐，你怎么样了。”
刘氏也是一愣，她没想到苏绍菁会来挡，这一鞭下去着实不轻。
在怎么说苏绍菁也是外人，还和村长走的近，她可不想惹怒她。
“是你自己要过来挡的，不关我的事。”
苏绍菁忍着疼站直了腰，虽然只有十四岁，但身高差不多和刘氏齐平了，再加上一股气势，无形中将她的身形放大好几倍。
这让刘氏非常有压迫感。
“你，你想干嘛？”
话音刚落，刘氏手中的藤条已经被苏绍菁夺了过来。
看着苏绍菁冷然的眼神，刘氏更害怕了，“你别乱来，不要以为有村长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只见苏绍菁将手中的藤条狠狠地打在地上。
“啪”
藤条竟然断成两截，吓的刘氏怔在原地。
“以后不准再打铁蛋。”
语气充满威胁。
要不是看在刘氏还是铁蛋奶奶的份上，刚才这一鞭她真会还回去。
刘氏看到苏绍菁森冷的眼神，害怕的认怂了，“好……”
见刘氏颤颤巍巍的瘫软在地上，收起冲动，将手中的半截藤条扔在地上。
“铁蛋，走。”
刘氏还坐在地上发呆，看着两人的背影才回过神来。
刚才那丫头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就像狼一样。
刘氏想着浑身打了个冷颤，又捡起地上的藤条看了看。
我滴那个乖乖，这丫头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这藤条都能甩断。
这一鞭要是打在她身上估计得皮开肉绽，想想刘氏都觉得害怕。
以后还是不要惹这个疯丫头的好。
现在铁蛋被苏绍菁带走了，刘氏只能自己做饭了。她回到厨房，掀开锅盖，看着刚才方莲姑给的两条鱼，神色贪婪意于言表。
野种走了也好，那她就一个人吃两条大鱼，不留给他吃，不多饿他两顿他都不学乖。
刘氏心想着，然后把鱼宰杀了，准备美美的吃上一顿。
苏绍菁带着铁蛋回到家里。周翠竹见铁蛋的衣服都破了，浑身都是鞭痕血迹，不禁摇了摇头，这刘氏下手也太狠了。
就算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周翠竹听村里的人说过，因为铁蛋七个月就出世，所以刘氏一直怀疑铁蛋不是自己的亲孙子，而是她媳妇和别人生的野种。
铁蛋的爹娘在他四岁的时候，遭遇了船难，一船的人都沉到江里。刘氏悲痛欲绝，并把所有的气撒在铁蛋身上，稍微不顺心，就会被刘氏毒打一顿。
铁蛋挂着眼泪，说：“绍菁姐，谢谢你又帮了我。”
“没事，以后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来我家玩。”
“嗯，你背上的伤还疼吗？”
“嘘，别被我娘听见了，不然她又要操心了。”
铁蛋识趣的点点头。
该忙晚饭的时间了，苏绍菁笑着对铁蛋，说：“晚上姐请你吃蛇肉。”
铁蛋听说有肉吃，不禁咽了咽口水，虽然没吃过蛇肉，但只要是肉，应该都很好吃。
之前铁蛋告诉苏绍菁他不爱吃鱼其实是假的，相反他很爱吃，只是他奶奶不让他吃，每次都让他啃鱼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