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饕餮之体
第3章饕餮之体
陷空山之巅，有神殿曰“武神”，传说殿内满是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
为此，无数修行者趋之若鹜，但目前为止，没有修行者成功登顶神殿。
少年嬴政，于七年前发现了一条只有自己才可以打开的秘密通道，借由这条通道，他第一次触及那山顶的传说。
此刻，一间富丽堂皇的大殿里，少年嬴政摸摸昏昏沉沉的头，仔细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四周的柱子上雕梁画栋，绘有许许多多的历史故事，但嬴政很懊恼，因为他看不懂这些壁画。
“醒了？”一道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接着一个白袍男子缓缓走进殿内。
“你是谁？”嬴政又迷又懵，但在面对眼前的男子时，他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眼前的男子很顺眼。
“剑无双。”白袍男子看着嬴政，如此说，“认识我的人，都尊称我一声剑神。”
听到“剑无双”这三个字的时候，嬴政觉得有些陌生，就是那种仿佛在哪里听过却一下子想不起来的情况。
当“剑神”二字入耳，他猛然从床上弹起来，满脸憧憬地看着白袍男子，无比激动地说：“人族四大至尊之首，剑神剑无双！您真的是那位剑无双大人吗？”
剑无双，如今已经五百岁了。
五百岁对于他这种境界的修行者来说，不过是少年时代。因为，修行者一旦踏入圣境，便会与天地规则契合，进而获得万年寿命。
所以，像嬴政这般年纪的孩子，完全就是听着剑无双的传说长大的。
“是我。”剑无双打量了一会儿嬴政，缓缓说道，“你已与武神拜天地，体内拥有了武神之印。这是一件好事，却又不是一件好事。”
“与武神拜天地？”嬴政浑身一僵，一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就出，“武神？可是武神赵子龙是个男的啊！”
“武神赵子龙？我不曾听过这么一个人。”看着一脸懵逼的嬴政，剑无双进一步解释说，“我口中的武神姓武，单名一个曌字。不过后人大都喜欢称呼她为武则天，武则天是大周皇朝的缔造者，因情感纠纷被始皇帝斩杀，遗体被大周女宰相上官婉儿葬在此地。”
嬴政越听越糊涂。
什么时候始皇帝喜欢上武则天了？还……因为情感纠纷杀了武则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
片刻之后，他才记起来，这个世界的历史与地球的历史虽然有重合的地方，但总体来说是不一样的。
嬴政摇摇头，看来自己对祖国的情感依旧很浓啊，以至于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能很好地融入这个世界的生活。
“敢问剑神大人，您口中的始皇帝是否姓嬴，名政。”嬴政小心翼翼地发问，态度很恭敬。
态度恭敬，对长辈友好，这是他两世为人，两世的父母都教导的礼仪。
剑无双摇摇头，道：“不是，我口中的始皇帝姓姜，名善。”
嬴政暗自松了口气，又问道：“剑神大人先前说过，我与武神拜天地，这对我好，却也不好，敢问此话怎讲？”
剑无双略微思索一下，组织了尽量简洁明了的语言，这才说道：“与武神拜天地，便意味着你将成为武神的伴侣，从而获得武神的传承。你试着运转一下灵力，看看能不能开脉。”
闻言，嬴政兴奋异常，管他成为谁的伴侣，武神赵子龙还是武神武则天，他都不介意。
他想要的只是开脉，只是结束这样屈辱的生活。
不过他很快就沮丧了，因为他试着运转了灵力，发现与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他还是能感觉到四肢百骸里的筋脉变得暖和，变得粗大。
“哦？居然有这么奇怪的事，吸收了属于武神的庞大灵力，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说着，剑无双一把握住嬴政的手，与此同时，一股极为温柔的灵力进入了嬴政的身体。
片刻之后，剑无双哈哈大笑起来，他苍白的脸，因这一抹笑容多了几丝血气。
剑无双盯着嬴政的眼睛，极为诚恳地问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拜……拜……剑神为师？
嬴政脑子嗡嗡作响，随后他扑通跪下，兴奋地说：“师父在上，请受嬴政一拜！”
剑无双将嬴政扶起来，说道：“我魂体受损，已命不久矣。但是我极为骄傲，我想报仇，故而要收你为徒，将自己的毕生灵力传与你，由你帮我手刃仇人。这样，你还愿意吗？”
“愿意！”嬴政不假思索地说，“有了实力，我不仅能自保，而且还可以保护爷爷。所以我非常愿意！”
“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第四个亲传弟子了。”剑无双从法戒里掏出一枚令牌，他运转起神魂之力，在令牌上刻下了嬴政的名字，“此为我无双宫的护宫神令，你且收好。这是你身份的证明，也是你未来前往无双宫的必须之物。”
嬴政恭敬地从剑无双手里接过令牌，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法戒里。
“师父，徒儿很困惑，请师父解答。”嬴政说，“徒儿已经年到十七，旁人这个时候都已经是八脉甚至九脉的修行者，可徒儿却怎么也不能开脉，您为什么还要收我为徒呢？”
“你是饕餮之体。”顿了顿，剑无双进一步解释说，“饕餮之体很强大，却也很鸡肋。强大指的是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可以吞噬他人的灵力化为己用，而不会有任何后遗症。鸡肋是因为这种体质需要庞大的灵力灌顶才能开启，而刚刚武神将原本属于她的本源灵力传于你。所以，你已经拥有了问鼎强者之路的资格。”
剑无双说着，嬴政的眼泪已经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嬴政等了这么多年的机缘，终于在自己最衰的时候来临。
他不由得想起了《龙族》里面的衰仔路明非，他也是经历了数十年的等待，才迎来卡赛尔学院那一道明亮的光。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为师拥有很多的仇人，其中一些人甚至无时无刻不想要为师的命。所以，你继承了为师的全部灵力之后，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剑无双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嬴政好不容易燃起的火焰浇灭了大半。
看着嬴政蔫了大半的脸，剑无双又进一步刺激道：“不谈为师的仇人，就说你与武神拜天地这件事吧。上官婉儿将武神葬于此地，借助此地的古凤地脉，蕴养着武神之魂。你与武神拜天地礼成之时，武神之魂便与你共享了气运，所以随着你一天天变强，终有一天武神会复活。而武神最初的爱人，那位将为师打成这样的始皇帝姜善，定会不遗余力地追杀你，不论平地与山尖，天涯还是海角！”
我擦！不是吧！不就是拜了具水晶人骨么？而……而且那水晶人骨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啊，毫无征兆的。
嬴政心说我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我能说什么呢我？
嬴政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是没有道理可言，武力才是唯一的道理！
虽然在那雨夜里，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但直至今天，他才真的明白爷爷说的“圣境之下皆蝼蚁”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怕！”嬴政摇摇头，“我已两世为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不惧风吹雨打了。”
“两世为人？”剑无双不愧是圣皇境强者，一听就听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嬴政愣了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决定说出压抑在心底好久的秘密：“诚如徒儿所言，徒儿已经两世为人了。前世徒儿生于一个拥有五千年灿烂辉煌历史的民族，那个民族名叫中华民族……”
嬴政滔滔不绝和剑无双讲着自己前世的故事。——中学的所见所闻；大学学习考古学发生的各种有趣故事；带着女朋友，以及最好的朋友一起环游中国；最后他给剑无双讲了好几个神话故事，其中好几个故事还引起了剑无双的关注，比如后羿射日和黄帝剑斩蚩尤。
听了嬴政精彩绝伦的讲述，剑无双苍白的脸上多了不少血色。
很明显，剑无双遨游泛古大陆多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也看过无数壮观的景象，却没有一件事情一处景象让他铭记，故而见嬴政如此，他很是羡慕。
“你两世为人，心智远超同龄人。而且，你所在的那个世界，与我们脚下的泛古大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口中的神话故事，在这里大多都是真的。这些知识，是你今生最大的财富。”剑无双说，“死前能遇到你，是为师这一辈子，所经历的第二个幸运。”
“哦？”闻言，嬴政反问道，“那么师父，谁才是你的第一个幸运呢？”
嬴政道完，便见剑无双面露为难，支支吾吾片刻，剑无双才缓缓开口说：“你的师娘，有着琴皇之称的南宫笙，那是为师所经历的第一个幸运。”
说到师娘的时候，嬴政能明显感觉到自家师父心底那点小小的温软，在怦怦乱动。
“不瞒你说，你师娘虽然已与我成亲，但我们却没有夫妻之实。”说到这，剑无双叹了口气，“为师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和邻家的姑娘相爱。那姑娘对为师很好，他供为师读书，供为师修炼。可以说，没有她那时的支持，就没有后来的剑神剑无双。所以，我与那个姑娘结婚了。”
“不过……”又是一声叹气，剑无双才缓缓开口，“当我站在这个大陆的顶层之后，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的发妻由于修为过低，无法伴我出生入死。我为了保护她，也为了使她延年益寿，便将自己的一缕命魂给了她。不曾想，她还是和我产生了隔阂，最终出卖了我。”
听了剑无双的讲述，以嬴政的聪慧，他很快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且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师父是被人戴了绿帽子。
换句话说，他的师父，堂堂人族四大至尊之首的剑神，如今头顶着一片绿油油的青青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