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这里，也有些小问题
在车后座上祝空看到了一个病历本，是老姜妻子的，患有轻微的精神疾病，还没有到强制住院的地步，而医院的名字让他不得不提起兴趣，又是桐梧精神病院。
确诊日期还非常新鲜，是两个星期前，老姜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才特意来卫谷楼订了民宿。
卫谷楼是宝综市西郊唯一一处值得观游的地方，也就只剩卫谷楼附近有小村子，如此西郊还算有人住。
早年宝综市和岐江市一样，都是从一侧开始开发，当年最大的工厂就在西郊，正在所有人都以为顺风顺水的时候，西郊出事了。
网上说是几家工厂老板相继出现了精神问题，在工人秩序干活的时候故意拉停了机器，导致几十人致残，对外解释说是机器出现了故障，直到后面相继出了几条人命，工厂终于被强制关闭。
但这个解释未免太牵强，几家老板一起精神失常？
有些时候他们的话也不能全信，媒体想让人们知道什么，人们就只能知道什么，必须知道什么，能知道的就只有什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控制拿捏着人们的认知，甚至是思想，他们是最了解人性的组织。
女人细心温柔，原本是想问问祝空需不需要给手机充电，回头却正好看见祝空拿着她的诊断书：“手机充上电进市区后也方便。”
“嫂子，冒昧问您一句，您的医生叫什么，我有个朋友就是那里的医生。”
女人装作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叫什么，我还真没有问，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医生，我看你应该是个大学生，也学的医吗？”
“我学的鉴赏。”
对着后视镜里女人的眼睛，祝空抬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里，也有些小问题。”
祝空清楚的看见，女人眼神一怔，僵硬慌乱的将视线从后视镜上移开。
看似夫妻的两个人，是心怀鬼胎。
刚才祝空的手机开机，他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搜索了卫谷楼，那里在半个月前因为暴雨造成的山体滑坡而封锁了。
“这张病历单，是伪造的吧。”
祝空通过后视镜紧盯着前面两个人的表情变化，老姜神木讷，身体僵硬的开着车。
女人的反应很大，微微低着头，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因为过于消瘦，双目向外突出好似要掉出来了一样。
将手里的病历单放下，祝空就像是专门针对女人。
“我几个星期前刚从桐梧病院出来，那里好像没有哪位医生是高高瘦瘦的，全都是上了年纪，鬓角发白。”
祝空并不是随口胡诌，桐梧病院不是主疗医院，他就像是监狱。
里面的医生基本都是些升了年级，专门做专业研究，或同期总结课题的老专家。
一部分有着对精神领域远大抱负理想的，也有一部分是真的上了年纪，只为了养老混混工资。
符合女人描述的医生只有两位，一个是和病人一起毒药自杀的白长卿，另一个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辞职的孙淼。
这两个人无论哪个都不可能给女人开病例证明。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但祝空感觉到汽车行驶的速度在逐渐加快，从路灯来判断，现在马上就要进入市区边缘。
看似没有任何激动反应的老姜才是最疯狂的一个，面无表情呆滞的做着近乎疯狂的行为，像被夺走了感情，做成一具自杀傀儡。
祝空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冲撞一辆车以造成一场车祸！
“你要干什么，快降速！”
祝空将身体伸到前座尝试控制老姜的身体，因为车型的原因里面很狭窄，祝空一个将近一米八的青壮年行动十分受限，几乎被卡在两个座位之间。
他们正在一架破桥上，安全围栏断断续续，这个高度在不会游泳的情况下冲断护栏掉下桥生还可能性太小了。
老姜两条枯瘦的胳膊好像钢筋一般紧紧拧在方向盘上。
每次祝空想要让他松油门的时候都会带动方向盘，高速行驶的车子在桥上晃晃悠悠，轮胎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后面拉出两条长长的痕迹，生死边缘下不断挑战着紧绷的神经。
副驾驶上女人连续受到刺激，像癫痫患者一样不断抽搐着身体，带动汽车晃动的更加严重。
封闭的空间中不断升温，汗珠从祝空鬓发中滑落，女人原本苍白的皮肤此时就像蒸熟的蟹足。
这种情况下分心等同于不要命，祝空一边注意着路况，还要一边观察女人的情况，全然没有注意到后备箱中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声响。
嗵！
一声闷响从祝空的脑袋中炸开，外界的声音顿时变得混沌消散，他能感觉出自己的头部受到了猛烈击打，疼痛感还没有传出来他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贱骨头!我带着你离开……”
“你他娘的嘴里放干净点！跟你走湘江还不如在那破地方待着好！”
睁眼是一片漆黑，强烈的颠簸让祝空的头不断磕碰着，眩晕昏沉下感觉脑子好像晃碎了一般。
前面人的声音有些发闷，祝空判断自己是在车的后备箱中，衣物充作绳子将他的四肢捆绑起来，那些人根本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如何，四肢因为捆绑过劲而变得冰凉涨麻。
尝试挣脱了几下，似乎变得更紧了，双手血流不通，指尖发凉，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搜寻了一圈，幸好随身的东西都还在。
在后备箱中像个蛆一样蛄蛹的过程中，祝空碰到了一根棍状物，碰到的一瞬间祝空与他产生了强烈共鸣，具体表现为后脑勺的强烈抽痛。
应该就是这玩意儿给了他一下，除了皮下充血外，还造成了内伤。
“这个颠簸程度不像是在市区，看来打晕我后他们换了路线。”
祝空移动到后备箱边缘，除了发动机和车轮的摩擦声，还有石子滚动和细微响声，像是小树枝击打在车身上一样。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从舒适的汽车后座转移到了黑暗拥挤的后备箱，还被五花大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