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旧工厂
祝空忍不住叹了口气，连叹气都要小心翼翼，以免被前面的人听见动静，要是知道他醒了，说不定还得停车再来一棍子。
从三个人的对话中能知道不少信息，女人名叫湘江，三人是以老姜为首秘密出逃。
那个打晕祝空的男人脾气火爆，只能听到老姜和湘江管他叫二海。
静静听了一会儿，大多时候都是二海一个人说，两句就要迸出一个脏字，但每次湘江开口的时候他都会放低音量，然后闭嘴。
“看来这个二海喜欢湘江。”而且老姜原计划并没有带着二海，二海之所以出现在后备箱是因为湘江的帮助。
这就很有意思了，从三人的对话中祝空大约总结出三人之间的关系，老姜喜欢湘江，而湘江和二海互相喜欢。
外面的路越来越颠簸，拥挤，祝空判断现在汽车应该已经行驶回了西郊。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祝空活动了一下脖子，更疼了，听二海说话的声音气力就非常足，打他那一下像是下了死手，只是碍于空间限制才没发挥完全。
“哎，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小子？”
“老子他妈问你话呢！”
“二海……”
“那小子不一般，还是处理妥善一点好，嗯？”
“老姜，二海说的也没错，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那小子，我觉得他是真的有病，不像是哄人的……”
祝空竖着耳朵听，想要知道他们想如何处理他才好提前做打算。
半天，前面突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老姜一言不发的开着车，二海竟然也出奇的没有催促叫骂，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除了车子行驶的声音，祝空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
“车速似乎逐渐慢了下来，好像已经快到他们的目的地了。”车子停稳后祝空开始装晕，没有什么计划，只是一种类似于条件反射性|行为。
粗算时间天也该蒙蒙亮了，但西郊过分茂密的树林绿植遮挡了光源，这里还和深夜一样。
三个人的夜视都非常好，与其如此，应该说是他们更加熟悉黑暗。
二海和祝空设想的情况差不多，身高大约一米七，身体非常健硕，将他抗在肩膀上如同抗了一袋大米般轻松。
“小心点，把他的东西也带上，一起处理掉。”
“二海看不惯老姜在一旁指手画脚，两人之间全靠着湘江才能勉强相处。”昏迷中的祝空慢慢分析着，“这或许也是一个突破口。”
老姜走在最前面带路，湘江走在中间，二海则一手扛着祝空，一手拎着黑包走在最后面。
“操！这小子包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真尼玛够沉了！”
还能来看出来这里原本有一条小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已经被纵生的植物枝条掩盖。
二海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细密的汗珠覆盖在皮肤上，随着动作的起伏全都蹭到祝空的身上。
和湿润泥土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浑厚的味道刺激着祝空的鼻腔。
复杂的气味中还混杂着另一种略显独特的味道，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医院药剂师的身上经常能闻到。
这种气味似乎已经完全融入进二海的肉中，随着汗液的挥发逐渐变的愈发明显。
之前湘江经过他身边时也曾闻到过。
“他们三个人有极大可能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
但是，医院并非监狱，为什么要精心计划逃离？
祝空曾在精神病院做过义工，稍微了解过一些。
只有病情极其严重，能够危害社会秩序，以及有过犯罪记录等才会强制要求住院。
“这三个人不像是前者，宝综市西郊除了卫谷楼外在地图上都没有标注路线，如果不是对这里及其熟悉，不可能这么流畅的找到这条隐蔽的小路。”
低垂着头很难观察清楚四周的环境，祝空只是稍微移动了一下头部，很快就引起了二海的察觉。
“卧槽这小子早他妈醒了！”二海手上毫不留情，直接撒手将祝空扔到了地上。
祝空刚听见他说话，上一秒还在专心致志的给脑袋找角度，下一秒就被恶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因为惯性在杂草堆里滚了两圈才停下。
“嘶……”
挨的那一棍子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脑浆子还晃晃悠悠跟不上动作，又被扔到地上滚了两圈，摔得七荤八素。
锋利的叶边和树枝划破了祝空露在外面的皮肤，脸上多了不少细小伤口，碎石块隔得浑身好像失去了知觉。
半天在慢慢缓过来。
真就和祝空在车上想的一样，二海提着碗口大的拳头就要砸下来，无奈祝空只能和蛆一样动作，动的还没有蛆利索。
“行了二海！”湘江脸色发青，裹着气音喊出这一句话，像是要断气的猫崽儿发出的最后一句叫声。
二海啐了一声，只能悻悻收了手，两只眼睛瞪的浑圆，恶狠狠的盯着祝空：“你小子好好记着是谁让你少吃的苦头！”
走在最前面的老姜回头看看，张了张嘴，也什么都没说，只给了湘江一个眼神又转身继续带路。
“行了二海，赶紧完事儿，我们也离这远点，省着夜长梦多。”
看着渐渐走远的湘江，二海只能再扛起祝空小跑着追上去。
“这个二海只是看着脾气暴躁，却不是个莽夫，相反十分细心，而且敏锐的喜像头野兽，恐怕是三个人中最难对付的。”二海坚硬的肩膀正好顶在祝空的胃部，随着小跑一下下按压着，他一边忍受着强烈的不适，一边思考着逃脱的办法。
“三个人里只有湘江是我绝对能制服的，老姜虽然体格比不过我，但是老谋深算，对这里也非常熟悉，在环境和地形优势下，我也未必能拿下他。”
扒拉过一片半人高的杂草丛，有一扇裹着厚厚铁锈的大门，因为前不久下雨的缘故还十分潮湿，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时间过去了太久，大门已经完全锈死，只留下一个空隙，二海和老姜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一起协力加上祝空自己不动声色的配合才勉强挤入。
但身形健壮的二海就一个人隔绝在了工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