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作孽
马宵语气放缓，“我会做法帮你恢复的，你暂且退下吧。”
李思萱欠身一礼，“多谢大师。”低头起身。
趁着马宵放松警惕的时候，猛然抬头，从口中啐出一物，直打马宵面门。
趁着马宵伸手去挡的空当，李思萱直奔我而来。
我了个大草啊，我特么得罪谁了。
本来对鬼还有心理阴影的我，见李思萱要冲我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我赶忙把门打开，夺门而出，阳光随机洒进屋子，李思萱躲避不及，正好被洒进来的阳光晒了个正着。
李思萱惨叫一声，片刻变成一缕青烟消失在屋子里，只剩下凄厉的惨叫声萦绕在我耳旁。
见光死？我亲手弄死了一只女鬼？
马宵甩了甩胳膊，骂道：“自作孽，不可活。”
大婶看不到李思萱，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茫然问道：“解决了？”
我平复下既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嗯，应该是解决了。”
马宵叹了口气，补充道：“康兴的事算是解决了，但你却背上了一段因果，造孽。”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大婶激动无比，攥着马宵的胳膊连忙感谢，“孩子他爸进来吧。”
大伯进屋，又是一番感谢。
“行了，行了，等康兴醒了给他补补身子，还有以后叮嘱他，尿 尿的时候看着点，别往人家坟头撒。”马宵叮嘱道。
马宵见大伯和大婶没明白咋回事，就把康兴如何惹到李思萱的事情讲了出来。
大伯后怕道：“这兔崽子，等醒过来，我非打不死他，让他乱。”
我和马宵临走时，大伯含蓄地问了费用的问题。
马宵则是大方道：“举手之劳，费用就算了。”
大伯是个实在人，见马宵不收钱，非要给马宵塞些土特产。
马宵推脱不掉，只得指着院门口的老狗说：“要不用它抵吧。”
大伯疑惑赶忙劝道：“那条老狗不值钱，而且最近这段不吃不喝，我估计要死了，马道长，要不，你还是换个别的吧。”
马宵摇了摇头，“不了，就它吧。”
“好，按马大师说的办。”大伯妥协只得答应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马宵牵着一条快死的老狗，没来由地问道：“今天这李思萱事，学到了啥？”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驱鬼三连——锁喉、卸下巴，鬼出来之后就是揍他，而且鬼怕阳光。”
我以为马宵会很满意，静静地等着他夸我一通。
谁知，“铛”的一声，马宵又是给了我一个脑壳崩。
“驱鬼三连？！”马宵黑着脸喝问道。
我捂着脑袋，委屈道，“确实是啊。”
然后我把老太婆上我身的事情讲了一遍，“虽然我没看到他是怎么揍老太婆的，道士爷爷用的就是用锁喉、卸下巴的。”
马宵老脸一红，“咳……那是碰巧而已，被你一打岔，我都忘记说正事了。”
“啥正事？”
“第一，以后遇到鬼，你一定比它凶；第二，尽可能善度，不要恶度；第三，鬼意难测，一定要随时提防……”马宵就着李思萱的事跟我讲起来鬼的特性。
善度就是满足鬼物临死时的愿望，帮助它们早日投胎；恶度则是恰恰相反，将鬼就地打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我问为什么要用费劲的“善度”，马宵则是说了个什么因果，善度是为了给自己积攒阴德。
马宵一路上讲着关于鬼的事情，让我初步对鬼也有了认知。
到家门口的时候，马宵认真地说道：“这是今天的第一课，你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想道，这才有点高人的样子。
马宵率先牵着狗，进了院子，迫不及待地喊道：“老五，拿刀来，有好东西。”
“来了，马老。”人未至，声先到。
随后，石老五拿着菜刀跑出到院子，“从哪弄来的老狗啊？夏天吃狗肉火锅？”
那条老狗，可能是见石老五手持菜刀，又说狗肉火锅，被吓得发出“呜呜”声，夹着尾巴躲在马宵的身后，不肯出来。
爷爷和我爸也走了出来看热闹。
我以为马宵在大伯家只是看这土狗要死，又不值什么钱，出于好心让我大伯还了人情，现在听马宵说有好东西，我好奇心立马被勾了起来，“这要死的土狗是什么宝贝。”
马宵翻了翻他的独眼，“吃什么狗肉，你没看出来这狗肚子里有狗宝吗？”
爷爷和我爸闻言，相互看了一眼，满脸惊讶。
而我则是懵逼道，“这是公狗，咋可能有狗宝宝。”
马宵险些被我气岔过气去，理都没理我，直接把土狗拴好，然后在狗身上贴了一张黄符。
“拿把小点的刀和碘伏来。”
我爸腿脚不太方便，爷爷赶忙去准备东西。
剖开狗肚子，马宵在肚子里摸索了一会儿，就掏出来一个布满血丝像是大块鹅卵石的东西。
说来也怪，那贴了黄符的土狗在剖肚子的时候，一声都没有吭，哪怕是马宵的手在他肚子里乱捣鼓，也没吭声，就像打了麻醉似的。
马宵把那块“鹅卵石”递给石老五清洗。
石老五看了看手里的狗宝，“这能卖个三四万吧？”
“你说的是鬼市价，卖给药铺子怎么着也得五六万，”马宵用粗针和麻线把狗肚子一缝，拍了拍狗头，“能活多久就看你的造化了。”
土狗发出一声“呜呜”声音，像是在感谢。
我不敢相信，从土狗肚子里掏出来的婴儿拳头大小的狗宝居然能抵得上我家两年的总收入，惊呼道“啥？五六万？！”
我替大伯坑得慌，“这老头，占了个大便宜，还让大伯觉得欠了马宵一个天大人情，这老头不但坏，还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