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是个要债的
“不说话？”
“好家伙！警察都砍，真是活腻味了。”
我说半天，他一点不吭气。
“都被你打晕了你还问。”黎涛在门口一脸无语。
“哪有？他不是好好的？”我把人提起来，扔给他，“接着！看好！这屋子我要仔细嗖嗖。”
“对了~法医怎么说？”我问。
“尸块，是冷冻后分切，暂时看不出死亡时间，但麻远，死亡时间三到四小时。”
“看来今天来的那位女士很可疑啊!”我边说边翻找，按了安开关，发现屋子里只有一盏灯，还是坏的。
“你问他，躲在这儿干什么恩？”我用脚指指被他抓手里的人。
“问你话呢？再装傻，我可把你扔下去了？我可疑当成失手，所以你最好老实回答问题。”黎涛拎着他的后脖颈，就要往围栏处走。
“恩恩~疼疼~疼~我就是来找麻远算账的，但~但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们~来了，我怕说不清楚，就先躲着，没想到你们一拨一拨上来，我只能躲在这儿死守，但~但你刚才忽然冲进来，我只能先下手~”
“哟哟哟~能耐挺大啊！不知道我是警察吗？”我忽然发现自己语气和语调都变顺溜好多，立即得意起来。
“我~我也没打算砍死你，就是吓唬吓唬你，万一你退了呢？我就能跑出去~”
我笑了：“行了，你叫什么？为什么要杀麻远？”
“哎哎~没有~我说算账，不是要杀他，只想要他还钱，他欠我一万块，一直拖着不肯给，他有钱也不给我，所以我才来吓唬吓唬他。”
“我叫彦博！”
“好！彦博，我且信你，你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楼下人没说见过你？”我决定临时问问，反正闫队他们还没到，这边分局的同志也没时间管我们。
“你们来时我刚到三分钟，我从楼梯外面翻进来的，楼梯踏步是后做的，而且跟隔壁的楼距离很近，我双手撑着脚蹬几下，一下就过十几个台阶不就能躲过楼下人了？”
“一看他躺地上死了，我都没来得及退出去你们就来了，没办法我只能冲进房间躲起来，这间房门锁坏了，一开始我抓着把手挤住门，但看你一直往里走，我就想着退到后面，你要是开不了灯应该就会走了。”
“但你发现我了，我就~”
“行行行了~我问你，麻远到处欠账吗？”我打断他的话。
“听说他赌博，手气不好，去年一年输了三四百万。”
“多少？”我耳朵直接站起来。
“三四百万！”
“欠这么多？他的那个单位，一个月撑死了五千，有没有五千我要怀疑一下，怎么会输这么多？”
彦博明显切了一声：“这家伙死赌，但说来也怪，欠钱很快就能还，还给利息，所以我才借的，没想到这家伙最近点儿背，输太惨，借的本钱又都赔进去了，欠我的钱只是九牛一毛，但我不能因为钱少就不要啊，谁能想到他，他死了呢？”
“他很有钱？”我惊讶，黎涛也惊讶地问：“这么有钱，怎么还出去打工？”
彦博往下指指：“输了呗！楼下的玻璃店看见没？输的，原先是他的。”
“啊？那这？”我环指楼上楼下，“这栋楼不会也输了吧？”
“嗨！这栋楼早就输掉了，只是后来他赎回两间，说是有个房间睡觉就行，那人也同意了，这不！厨房和前面楼梯口的那间，就是他赎回来的。”
“人家老板说了，有钱都赎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他说等他三年，三年后一定赎回去。”
“这个鬼模鬼样的家伙，最近几个月，一直有往家里拿钱，到处还钱，我每次要他就说暂时没有，我怀疑他是觉得钱少，不想还了。”
我翻着白眼：“哦~合着一切都是你在想当然啊？人家也没说不还，这下好了，彻底没戏了！”
“可不是吗？这回一万没了，还被打了一顿，哎哟我的尾椎骨，你刚才那一下顶的太狠了，要命了！”
彦博开始装可怜。
“滚。”
我让黎涛把他弄到楼梯口等着，我进麻远房间看看。
既然这家伙最近几个月一直有钱还，而且他又跟废弃场的那辆箱式小货车有关，那我有理由怀疑，他跟频发的失踪案有关。
老实说，麻远的死，给我原本的信心上狠狠划了一刀。
这一刀深可见骨的伤痕，让我一时间没了主意。
虽然我故作冷静，但内心慌得一批。
好不容易得单独出来查线索的机会，我却失去了方向。
嘴上说着要将麻远的一切扒出来仔细过筛，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厮唯一提的上手的地方，就是输钱欠了一屁股债这事儿。
之前说老婆，但只是名义上的老婆，而且这位名义上的老婆还在半年前跑路了。
在麻远的房间里一边翻查，一边强制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已知的线索。
既然线索有限，那就在有限的线索上下功夫。
掀开声音有点大的床垫，气味刺鼻。
“我去！什么味道这么辣眼睛？”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大眼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来。
我扔过去一只臭袜子：“你自己进来看就是了。”
“哎呀我天！奇臭无比，你这是从什么地窖里挖出来的万年老袜子吧？”这家伙本能接住袜子，又见鬼似的扔掉。
“哈哈哈~活该！电话打过了？”我又翻出一条长满毛的男士短裤,酸臭味裹挟着夏季最热时臭鱼烂虾的，一起向我发起猛攻。
“哎呀~命都没了。”我快步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楼下的彦博冲我喊：“小哥!我说的都是真话，这家伙仇人太多，保不齐是哪个来要账的不小心弄死他，我可是真的冤枉，要不你仔细验验，保证找不到我的指纹啥的，我的脚印也只到他躺着的地方就吓得跑出来，然后就是你进来了，真不是我干的，你看我的刀，还没见过血~”
“废什么话？老实点。”我喘口气，瞪了他一眼，再次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