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堪回忆
好家伙，每个不堪的成年人，难道都有一个不堪的少年时时代吗？
我压着性子，仔细观察鲍成说话时的微表情。
他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其实~”“那天刚上树不一会儿，就见他家亲戚来了好几个，一家子围坐一起商议，如何让我滚蛋，好从我父母那儿弄到房子给他家的俩儿子。”
“这样一来，俩儿子结婚婚房就都有了，那时候我只知道他们无耻，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更可怕的行动。”
“当时人多不好下手，我忍了。”
“三天后，我在放学路上被一群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孩拦住，七八个人打我一个，我被打得受不了了，奋起反抗，抱着其中一个比我矮的小孩不放手，真的，当时我是杀红眼了，咬掉他的一块耳朵，还咬下一块鼻头，在大家对我疯狂捶打的那段时间，我还抽空咬住他的脖子。”
“后来，那孩子住院好几天才回家，听说还留下心理阴影，听见名字都怕，那那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就是我爸的哥哥，当时有好心人报警，一群人全跑了，就剩被我死死抱着咬的那孩子。”
“我其实伤的也不轻，我俩同时被送去就医，途中那孩子哭喊着说不好玩，直接说是他刚开始混社会，他们大哥就拿出一笔钱说是教训一个人，还安慰大家，就是一个小孩子，别怕。”
“但没想到，这小孩子不但抗打，还非常可怕，他都以为自己要被我咬死。”
“那事儿过后，我父亲跟他哥哥就闹翻了，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但那事儿对我影响挺大。”
“不想读书，只想做老大。”
“很快我就辍学在家，那时候跟小七就一起回家一起逃学的，我辍学小七也跟着走了。”
“后面的故事反正也不咋精彩，日子过得不太好，跟了第一个大哥的时候，小七切实劝过我，但我一门心思想要混出个老大来，我其实还是想去报仇，因为我父母为了不让其他亲戚来闹，卖了一处老房子，钱均分给他们了。”
“我恨死那些人了，就像他们恨死我一样，因为如果不是我，父母的那些房子那些钱，他们就能轻松得到。”
“我曾经问过我妈，她说是我父亲有病，要是她有病，估计早就被赶出去了。”
“报复这个事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只要用人，就有还人情的时候，我必须在兄弟们有事的时候上，才能报答他们对我的恩情。”
“这事儿，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小七曾经问我，我让他滚，其实就是不让他掺和。”
“他不听，他说的万小虎那事儿，也是你们想知道的那事儿，其实我知道那晚他看见了，但我不能让他说出来。”
“这事儿没说出来，就是暗流，说出口就是打万小虎的脸，他喜欢我，小七没说错。”
“我的痛苦在于，他设局让我钻，小七还跳脚让别人有机可乘，那件事，万小虎当然知道他看见，但他就是要我给个说法。”
“我怎么办？我爹妈卖房子的钱是他诓骗的，再拿钱说还给我，我能要吗？我拿了，不仅要交出身体，可能还要交出整个人。”
“我没拿那钱，他也跟我道歉，说那个女人有病，但为了我，他也做了事儿，问我要感谢，我只有还债。”
“他拿出包间监控视频时，明说了，只要我愿意，小七看见的那件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
“当然，陷害的那个女人，也忽然喝太多然后醉死在街头，小七也可以醉死在街头~”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对小七变脸的原因，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想当混子中的圣人，我让他当了，他非要提，我能不生气吗？”
“我赶走他，不仅是为了清净，也是为了让万小虎不要拿他开刀。”
“我说过，只要我在，小七不会捅出这事儿，但今夜，我和他都失态了~”
“他说的那些，其实都是皮毛，当晚他看见的那个姑娘究竟死没死，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万小虎是故意让他看见那些事的。”
“替别人保守秘密的人，是最好拿捏的，这事儿只要走漏风声，下场只有死。”
“我保他，是因为我们这些年感情不错，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他白白断送小命。”
“后来，我骗他我离开万小虎了，其实我没有。”
“万小虎答应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小七就不会出事，而且，只有他厌倦我，我没有先行选择权。”
“前面说那么多，其实我也是嘴硬，想要点这些年特别缺的自尊。”
“既然你连我喜欢浓咖都知道了，那我觉得迟早你还是能查出真相，不如我先撂了，至少还能有个立功的表现在档案里。”
大眼忽然插嘴：“停一下，你这颠来倒去说半天，万小虎究竟有没有直接指使手下人杀人？”
“一开始我真不知道，我也是从包间姑娘那件事开始被拿捏的，因为不是我，小七就没了。”
大眼：“你这么信他说的话？”
鲍成：“陷害我的那位，惨死街头，新闻只说她是饮酒过度酒精中毒醉死的，你说呢？”
大眼：“你继续。”
鲍成：“我跟他在一起最初的三个月，我真的差点抑郁自杀。”
“但他对我……”
这家伙忽然闭嘴不说，还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停下？”大眼也没给他时间继续端着。
“你不就是想说，万小虎对你很好，好到你不好意思再对他进行报复吗”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今晚伙同齐君瑞当街掳人，不是自己喜欢，而是要献给别人。”
大眼的话尾被鲍成迅速捡起：“我！我没有！”
“你没有？你刚才嘚吧嘚吧半天，给我放烟雾弹呢？我半天不出声是给你面子，想到你被万小虎那个，我要是一直逼你，担心你脑子被逼坏。”
“还有，你之前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到底是真的还是演的？别说，你那个样子，确实唬到我了，我迅速调整思路，给时间让你自愈，没想到你现在告诉我，万小虎对你不错，你心生爱意。”
“我没有！”鲍成对大眼最后说的那几个字非常敏感，“我没有！我喜欢女人.”
大眼一副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是想试试自己还行不行了？对吗？好啊，很好，齐君瑞居然还替你遮掩了。”
鲍成这次是真的在咆哮：“我没有！我行，我不需要试，我也不要小七帮我遮掩。”
“是吗？那你自己说，小子这个成天想上岸的人，为什么非要铤而走险帮你在人群中抓一个姑娘？”
大眼这次是真的拍案而起，直直站在鲍成眼前。
素来形象不咋地的他，这会儿竟生出正气凛然的巨石气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