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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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乡镇干部本章字数:6596

  水一般的月光映照着桃花湖。粼粼波光好像碎金一般,在湖水里晃荡。漫山桃花,缤缤纷纷竞相开放,将整座桃花山,装扮成了个妖妖娆娆花世界!

  这可真是活见鬼,等花开放时节,它不来气;不消它开时节,它却开得热热闹闹!

  朱正刚好无奈,到得一株桃树下,仰望着缤纷的桃花,笑眯眯地道,花妖啊花妖,你整人没商量,对吧?

  桃花无言,有点儿藐视朱正刚的样子。朱正刚呵呵笑,倚在桃树下,瞩望着满山风景。

  格格格格——湖里传来水一般清脆的笑声,活活泼泼拨动着人的耳膜。难道是罗莎莎,她怎这么快就挣脱那蒋门神了?朱正刚心儿加快了跳动,举眼朝那里望去。却见波光潋滟中,一双白手轮番舞蹈,搏击着湖水。果然就是罗莎莎了,真有闲情逸致,来这湖里游泳嬉戏来了?

  呵呵,游泳可不错啊,朱正刚不由得童心大萌,几把将身上衣服裤子脱了,仅留一天内裤,普通一声跃进湖水,朝罗莎莎那方向游去。

  啊啊啊——张自真……坏人……你——陡然,传来女人惊恐的叫喊,朱正刚心里一紧。怎么,听声音不像罗莎莎,分明就是那女疯子胡雪花的声音嘛!

  张自真……不准过来……你……你坏人……那惊恐失措的声音又响起来,不是女疯子胡雪花却又是谁?朱正刚好象叫闷棒敲一下,一不注意,呛了几口水。胸肋那里开始痛起来,一下一下,好像有妖怪手在挖。

  啊……啊……啊……胡雪花凄厉地惨叫着,双手突然朝空中抓了两抓,就兀地不见!

  这女疯子,装什么鬼?朱正刚正疑惑间,却见那手又自水里冲出,抓了两抓,又陡然不见!哎呀不好,大约是她呛水,人命关天,可不能不管!虽然此刻他感觉胸口那里撕裂一般痛,朱正刚还是做出决断,他来不及多想,几把就凫过去,一个猛子扎下,摸了几摸,终于摸到一团滑腻腻的东东,双手搂抱了,踩着水冲上了水面。呃呃——那女疯子呻吟一声,一条光滑如蛇样的胳膊箍死了朱正刚。朱正刚想打掉,却浑身一紧,身子下沉,又喝了一口水——原来,那女疯子身上没着一根线,完全就是赤裸裸,滑腻腻冰凉凉的肌肤,刺激得朱正刚浑身爬满鸡皮疙瘩!朱正刚将女疯子放了,冲上了水面,转身朝岸边游。我呸,女疯子可真下流,我怎这么倒霉,遇见这尴尬事体?

  却听身后传来激烈的扑腾,夹杂着啊啊呛水的声儿。畜生,好歹是一条命,怎见死不救!朱正刚连声骂自己,咬咬牙重新游过去,将女疯子抱住,朝岸边游去。到得岸边,他疲乏得一下下软倒,胸肋那里一抽一抽地痛,抬头却惊异地发现,那女疯子山峦般起伏的身子,娇媚细腻,宛若女体秀一般绚丽。望着那焕发着白色光泽一动不动的身体,他跌跌撞撞过去,将她大腿提在高处,轻轻地,活像她是一尊珍贵的艺术品,一点不能亵渎,跪在她身旁,给她做人工呼吸。他做得认真,细致,心里充满神圣。清冷月光下,他感觉她好像酣睡中女神,而他,则好像围绕鲜花忙碌着的工蜂。

  万籁俱寂,月儿清冷,深夜中的桃花湖,沉浸在温情里。

  过了好久,她呃了一声,身子动了动。他赶紧拿过自己衣服,搭在她身体上。她还在熟睡中,月光照拂下,她的脸蛋白皙,细腻,好像婴儿。朱正刚望着这天真无邪的脸蛋,真真感觉造化捉弄人。要是她精神没有毛病,该有多好?他,轻轻叹息一声。她,仿佛就有了感觉,长长的睫毛抖抖,将眼睛打开。一双湖水一般清澈的眸子星子一般,亮晶晶的,望着朱正刚。你……她嘴唇阖动着,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你溺水了,一个人游泳,多危险。朱正刚语调轻轻,责备着她。

  你……不是张自真?

  他摇摇头,呵呵地笑了。我哪里是张书记?怎么,你同张自真有过节?

  我……恨张自真。他……不是人。

  我姓朱。

  朱……她不错眼珠地打量他。

  朱正刚把她衣服抱过来,软软地说,小胡,你赶紧把衣服穿上——话还没有说完,陡然听得哐哐哐哐破锣声,打破沉寂的夜晚!

  不要走了强奸犯!

  抓流氓!

  喊叫声四起,月儿也被吓坏,躲进云层里。正惊异间,却见自桃林中不同方向钻出几只火把,火把后是逶逶迤迤的几拨拉人!

  啊啊啊——女疯子发出了凄厉的喊叫,双手一扑,一把将朱正刚死死搂住!她脑袋埋在他胸前,两只活泼泼乳房贴死他肌肤,颤抖着道,朱朱救我,我怕……我好怕怕啊……

  朱正刚搂抱着一团温软,拍拍她脊背道,别怕别怕,有大哥在——抬头望去,不禁毛发竖立,怎么来这么多人?

  好啊姓朱的,光天化日之下,强奸女疯子?!一条壮汉举着火把过来,站在朱正刚他们面前。居然就是蒋门神。他傲慢地站在他们面前,望着朱正刚呵呵地笑,轻蔑地道,朱助理,野地办女人滋味不错罢?

  朱正刚轻轻将女疯子挣开,虎地站起。姓蒋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过就是看她落水,救她起来……

  蒋门神怪声怪气笑起来。哈哈,朱助理,你智慧高强编造故事罢,这么多人面前还搂搂抱抱,浑身赤裸,风流快活都不顾脸面,还诡辩?胡婶,你看看你女儿。

  朱正刚理直气壮地道,本来么,我说的是事实。

  雪花啊。你好命苦哟……一个老太婆跌跌撞撞着,将女疯子搀扶起来,手忙脚乱地给她穿衣裳。这是女疯子胡雪花的母亲,一个衰老婆子。天杀的,她是疯子,你怎么下得了手,罪过哟……

  你这畜生——一个瘦小的身影扑上来,一把揪住朱正刚,却是女疯子唯一的哥哥胡小山。胡小山不容朱正刚说话,对着他又抓又打!嘴里嘶嚎着,畜生,欺负我妹子,我同你拼了!

  朱正刚好憋屈,脸被抓得稀烂,他一下下将胡小山狠狠一推,退得好几步远。哎哟——胡小山立足不稳,一下下跌倒在地!

  哎哟,不得了啦,臭流氓打死人啦!老太婆放开胡雪花,跳着脚尖叫了起来。她这一叫不打紧,近旁站着的人呼咙一下拥来,树叉木棍雨点一般,朝朱正刚砸来!朱正刚又气又恨,夺路而逃,却哪里有路?一不注意一根树棍砸中他头,他哎哟一声,软倒在地。人们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棍子棒子乱纷纷伺候着他。

  你这臭流氓,花心贼子!

  还敢行凶打人,没有王法了?

  打死你!打死你!

  朱正刚赶紧用双手护头,任凭打击落在身上。正在这危急时,一个软软身躯扑来,将他紧紧护住,连连道:朱朱是好人,朱朱是好人,他不是流氓……居然就是女疯子胡雪花,她哀哀地哭泣着,用了娇怯的声气说道。

  把疯子拉开,整死这流氓!蒋门神恶狠狠叫道。那伙人呐喊着,恶熊熊扑过来,拽那女疯子。啊啊啊——女疯子气急败坏地叫嚷着,紧紧箍住朱正刚。正在这时,一拨人从山坡朝这里走过来。蒋门神见了,急忙朝前走了几步,软了声气说,张书记,是您老人家?来人果然是镇委书记张自真,他威严地咳嗽一声。小蒋,你们在干什么?

  张书记,你来得好。我们逮住了强奸犯,请问该如何处置?

  这狗真不要脸,清平世界,朗朗月光下,居然就和女疯子行那苟且之事!

  我们强烈要求书记做主,严惩流氓犯!

  乡亲们,乡亲们,请大家息怒。我们一定好好调查,还大家一个公道。张自真走过来,站在朱正刚面前。你啊,怎么这样不检点?说罢,同情地摇摇头。

  我——我没有!朱正刚好着急,可情急之下那些人哪里容他说话,都吼起来,要求政府严惩强奸犯。

  张自真朝众人拱了拱手,说乡亲们,这事儿可不得,容我们慢慢调查,只要查有实据,一定不会姑息养奸。不过,这事得按照程序来,小蒋,你叫几个人与我们一道,我们一起回镇政府,一同调查此事。

  就这样,朱正刚和女疯子胡雪花被押解着,回到镇政府。镇纪委书记胡昆亲自找他交换意见,说经过镇党委研究,为了平息群众义愤,化解不稳定因素,决定暂时停止他镇长助理职务。胡昆说,小周你是大学生,人才啊,要相信群众相信党,一定得端正自己态度。朱正刚听明白了,其实,就是要他说出事情真相,交代问题。

  这真是个难熬的夜晚,这个夜晚注定是耻辱之夜。朱正刚没想到,自己好心解救了疯子,结果会是这样尴尬下场。在镇政府一间办公室,尽管他百般解释,胡昆还是露出不相信表情,还反反复复给他宣传党的政策。胡昆说,小朱你也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的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有什么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抱侥幸心理妄图蒙混过关。还是痛痛快快说了,镇党委会根据你的态度,决定对你的处理。

  朱正刚好生气,怎么一说就上纲上线,用了一种审贼口吻?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好像跳进了黄河,总也说不清白。他气恼地摔下一句话:那就检查胡雪花,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胡昆一听这话就跳起来。他说,朱正刚你以为我们不敢?那么多群众亲眼所见,能跑脱了个你?你说,群众发现你时,你是不是搂抱着胡雪花,你们是不是赤身裸体?

  这真是越描越黑,总之,里外不是个人了!朱正刚提醒自己沉住气,可是,胡昆分明就是一种审讯贼大咧咧样子,哪里还当他是镇长助理?想一想,他打了一个大大呵欠,说胡书记,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在你。对不起我确实疲倦想休息一会,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行,我没有意见。说罢,将头伏在桌子上。

  胡昆暴跳如雷,他说朱正刚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一心想拯救你,你却负隅顽抗。你要带着花岗岩脑袋见上帝,随你!说罢,转身忿忿地走了出去。

  朱正刚趴在桌上,心乱如麻哪里睡得着?他心境好灰暗,连哭的心思都有。看来自己陷入了泥淖,也许根本就爬不上岸了!哎哎,自己为什么心血来潮,要去那桃花湖?要是不去那桃花湖,哪里能有这事发生?真真不该逞能下水,要是不救那女疯子,也许这莫须有罪过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哎,想这么多做什么,总归有个说理的地方,还是养好精神再说。

  却听得隔壁屋子传来女人的呵斥:胡雪花,你少装疯卖傻!说,你是不是和姓朱的行那苟且之事了?朱正刚听出那女声是刁枚,深夜里这声儿显得特别清晰。又听得女疯子拍着手的格儿格儿的笑声,说朱朱啊,没没,朱朱可是好人,张自真没得比的。你是女神仙?快,快派天兵天将抓张自真。嘘,小心别叫他跑了。刁枚生气地呸了一声,疯子,少胡搅蛮缠,你说,姓朱的摸你奶子了?摸你下面?香你嘴嘴?还有,你们——那个没有,就是——就是,嗨呀,你躲什么?脑袋别躲呀,怎么,你做了还装傻?你别藏着掖着,等我们查证出来,可没有你什么好!又听得女疯子回道,嘻嘻女神仙你胡说,嘻嘻你怎么老说朱朱朱朱,朱朱朱朱,朱朱就是好人。他救我,还给我穿衣衣。你别瞪眼睛,你眼睛瞪得比牛卵子大,我好怕怕啊。朱朱朱朱派天兵天将,消灭鼓眼睛,消灭鼓眼睛——

  朱正刚听得血脉贲张,狂怒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这刁枚平素看她倒像个人,怎么这么卖力要整自己的冤枉?她这分明就是诱供,政策水平也太低了么!却也不禁为女疯子击节叫好,这女疯子很有是非啊,从外面听,她根本就不是疯子,倒是刁枚,脑子大有问题。

  却又听得刁枚大声叫:胡雪花,你太不把政府对你的宽容当回事了!喂喂喂,瞌睡了?美得你,不准睡觉,不准闭眼睛!哼,要再顽抗,把你妈你哥都抓来,让他们来开导你,看你说不说!又听得嘤嘤的啜泣,想是那女疯子被唬住了,在痛哭流泣?就忍不住忿忿然,将门开了到隔壁那办公室,推了推,房门紧闭。想敲又忍住,将头凑到门缝朝里看去。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刁枚穿一套牛崽威风凛凛正对他站着,而那女疯子,几乎就是全裸着,被绑缚在一张椅子上!这——这——朱正刚浑身热血轰隆一下燃烧起来,眼前迷蒙一片眩目的雪白。他想喊,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突然站起身,砰地一脚将门踢开。

  啊啊——刁枚见着杀气腾腾的朱正刚叫了一声,却很快就镇静下来。她说朱正刚你私自闯入干什么,想是与这女疯子串供?朱正刚铁青着脸走过去,将衣服脱下披在女疯子身上,然后,几把解开那绳索。你你——你干什么?告诉你朱正刚,你已被“双规”,你的唯一出路就是交代问题,要再胡搅蛮缠,没有你什么好处!刁枚冷冷地对他道。

  朱正刚呵呵一笑,说刁镇长啊,你说话得有依据。你说我被“双规”,那得是上一级党的纪律检查部门决定。就凭你一句话,未免也太不负责了罢?我现在才知道,你们想要给我身上泼污水。其实我早就是一只死老鼠,你们打不打我都是这么回事,还用得着这样煞费苦心?

  刁枚颓然地坐在凳子上,说我这是为你好才提醒你,要再这样下去,很危险啊。

  那女疯子望望朱正刚,又望望刁枚,突然抿着嘴儿笑起来。她一下下跳起来,拍着朱正刚肩头乐呵呵地说,好啊好啊,朱朱为我做主了,朱朱我恨这女人。你给我打她,打她,打她能为我出了心中恶气!

  朱正刚又气又恨,这女疯子,这个时候还来添乱?他一把将她推开马着脸呵斥道,胡雪花你坐下!我能是你什么贵人?告诉你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井水河水不搭界,你得什么意?

  女疯子却并不怕惧,她笑眯眯地说朱朱哇,现在所有人,所有事都黑黑看不清白。井水河水也都污染,黄浊浊的,能有什么区别?

  朱正刚心中咯噔一下,发出了金属般的轰鸣。这话果真是从女疯子口中说出?他不相信地望着她。

  刁枚拍手叫好。她说不错不错,居然连女疯子也说你们井水河水一路货,朱正刚你还有什么说道?

  朱正刚说刁镇长你怎么水平真的不怎么样,居然就相信一个疯子?

  女疯子竟然夸张地尖叫一声,朝朱正刚飞了一个娇眼儿。朱正刚心里一阵腻歪,回她一个白眼。哼,死疯子,你害人不浅!

  刁枚说我们才不相信她是疯子呢,要她是疯子,那我们所有人脑袋都有问题。

  女疯子眼睛骨碌骨碌转着圈儿,说朱朱这个狗女人说得对,我就不是疯子,我的脑子好使着呢。

  朱正刚哭笑不得。

  这时,房门突然洞开。一伙人涌了进来,为首者,就是镇党委书记张自真。张自真朝朱正刚拱拱手,说哈,小朱,你们在谈论什么问题,这么热闹?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不知道自己被隔离起来?朱正刚差点想发火,见疯子朝他眨巴眼睛,就将气压了下去。

  刁枚见了张自真,夸张地叫了一声说,张书记,您交代的事儿我完成不了。人家虽是女流,可有人撑着,哪里能问出什么来?

  张自真没有理刁枚,鹰隼一般眸子打望着朱正刚,却变了一张笑脸对他说道,小朱,其实,交往女性,无非就是个人问题,是支流,也是枝节。只要男女双方自愿,双方年纪符合《婚姻法》规定,旁人没有理由干涉,对吧?

  朱正刚一下下没有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仔细将那话掰碎,慢慢品位着。女疯子却拍起手笑了起来,她说,张自真,你这话算说对了!我喜欢朱朱,我喜欢朱朱!也不顾众多虎眼在场,抢到朱正刚面前,抱着他面颊吱儿就亲了一下。朱正刚大惊失色,将她狠狠一搡,大声地道胡雪花你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喜欢了,神经病!

  女疯子被朱正刚推得朝墙壁撞去,幸亏她将脚尖提起撑住了身体,才没撞着墙壁。回过头,她嘻嘻一笑,说朱朱,你好狠心,罢了,我大人大量,不同你较真儿。

  张自真脸色一下垮下来,他说,小朱你这样就不好了。其实,镇领导是考虑你年轻,有能力,不忍心让你出丑,设置一个台阶让你下。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真,不是男子汉作为。你要一意孤行,不为自己所做负责,人家姑娘家里要告官。姑娘家名节,虽然在城市不算个事儿,在乡镇却看得重要。你自己权衡一下,是应承姑娘家请求,做了她新姑爷,还是固执己见,你看着办罢。张自真说完,转身要走。朱正刚却将他栏住。朱正刚说,张书记,对我的审查结束了?

  审查?你是这样看待我们对你的挽救?张自真将凛凛目光对着朱正刚,神色中,有讥诮。

  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审讯半天,仅仅是对自己的挽救,这才是撞了鬼!朱正刚冷笑一声,说张书记,既然不是审查,为什么胡昆书记说你们已经研究了,要对我进行处理?

  张自真将胖手巴在朱正刚肩头,用了软软声气说道,小朱,当然得对你进行处理,桃花节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是主要责任者之一,难道不是?市里主要领导有指示,我就是想保护也不可能。换了你是这镇书记,你也得这样办,对吧?

  朱正刚打不出喷嚏。

  奇怪奇怪真奇怪,书记吃肉说是咸菜,好吃好吃真好吃!女疯子突然拍着巴掌鼓噪起来。

  张自真走到她面前,偏着脑袋打量,女疯子呀地叫了一声,突然搂住朱正刚,指着张自真说,朱朱,他是麻老虎,我好怕怕啊。张自真鼻孔里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刁枚却拍手儿笑起来。朱朱?喊得好亲热啊。朱正刚,你说你同她没事,怎么她对你这样痴情?小心啊朱正刚,别拿疯子不当人,要是在这上面翻船,你可就得不偿失了。她扭着屁股,挺着胸,在朱正刚气愤的目光中走了。

  这时,突然啪嚓一声,一道雪亮的闪光瞬间即逝,亮晃晃的强光将朱正刚眼睛打得眼冒金星。朱正刚一把将女疯子推开,厉声吼道,什么人?

  只听得嘻嘻几声,窗户那里探了一颗毛蓬蓬头颅,却是镇上的无赖汉蒋门神。蒋门神手捏一相机,居然还是数码的。他朝朱正刚眨巴着眼睛,还伸出了大拇指,啧啧有声地道,朱老弟,你可真会勾搭女人,连女疯子也不放过?不过兄弟你也有眼光,你看这女疯子长得几好,脸蛋红喷喷能比过红太阳,屁股溜园,奶子也挺拔——哎呀你兄弟你真有眼水,哥哥我佩服死你了!

  朱正刚好恼怒,他恶狠狠叫喊一声,抓起一条椅子,不顾一切朝那里砸去!只听哐啷一声巨响,椅子砸在窗框,窗户玻璃也被砸碎!蒋门神却早跑没了影儿,气得朱正刚翻着白眼,呼哧呼哧喘粗气。

  哥啊,你……别气坏了身子。陡然,女疯子拽拽朱正刚衣角,眼巴巴地望着他。朱正刚哼了一声,看也没看她,怒冲冲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