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双管齐下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
周末上午,听着交通电台播音员悦耳的声音,小宫恍然意识到端午节悄然临近,说:“刁监,后天就是端午节了。”
“是啊,日子过得好快!”老刁回答。
本来做司机的就没有休息天,每逢节假日,更是司机连轴转的日子。小宫心想这两天车子将要跑得冒蒸汽,人也得累得散架为止。中午开饭前,母亲正在包粽子,他对母亲说:“妈,后天端午节我不能陪您老了,这是一千块,您拿去用。”
“六子,给我钱干吗?自己用。”母亲利索地裹扎粽子,说。
“我和萍萍经常吃您的,这点连伙食费都不够,你先收下。”小宫将钞票揣进母亲兜里。
进屋的萍萍发现了母子动作,悄悄问:“六子,你给你妈钱了?”
“是的又怎么样?天天吃她的就不能给吗?”六子往嘴里塞了一支香烟,回答。
“多少?”萍萍问。
“意思一下,没多少。”小宫道。
“究竟多少?”萍萍不见回音,撅着嘴道,“四哥四嫂天天吃,一分都不给,就你孝顺!”
“我每个月工资一文不少都给了你,你还在意我对妈一点孝心?”六子说道,“我妈说你最孝顺了,你总不能套个虚名吧。”
“你妈这么说我的?”萍萍开心地问道。
“不信你问妈。”小宫将萍萍往厨房推。
“鬼才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呢。”萍萍虽然是这么说,竟不再追问了。
“六子,你接触老刁了吗?”吃饭时,四哥问。
“我天天和老刁亲密接触。”小宫幽默地回答。
“问你正经事呢。”四嫂说道。
“是四哥问得文绉绉的,怪我吗?”小宫咧嘴道,“当官的说话就是含蓄,让人想半天的。四哥问我找没找老刁不就得了。”
“你给老刁送钱了吗?”四哥发作不得,耐着性子问道。
“给刁公子了。”小宫道。
“老刁知道吗?”四嫂急切地问。
“四嫂,看你急的,哪有收礼金不跟家人说的?”小宫说道。
“你和老刁说了我的事?”四哥问。
“这不废话嘛!我给人家送钱又不求人,你当我是傻子啊!”小宫扒了一口饭,说道,“四哥,别光顾着孝敬老刁,把老娘扔到背后了,后天就端午节了,你送妈什么礼物啊?”
“妈这边你别瞎操心了。”四哥说道,“你用点心思把我的事办了。”
“我什么都不缺,你们来吃饭就行了。”母亲说道。
“六子,逢年过节,给老刁送礼的很多吧。”四哥问。
“这还用说?”小宫看了吝啬的四哥一眼,说道,“往老刁家跑的人踩扁了门槛,老刁往上级家跑得腿抽筋。过节,做官的都很忙。”
“你说给老刁儿子红包,是蒙四哥四嫂的吧。”回家路上,萍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小宫问。
“老刁的儿子在外地,你碰不到他。”萍萍说。
“就凭这点就给我下结论?”小宫将烟蒂丢进垃圾桶里,说道,“探亲不可以吗?”
“我怀疑,你给你妈的钱就是四哥的。”萍萍说,“你答应了四哥四嫂,你不办成是说不过去的。”
“又不是提拔当官,弄个正科没问题。”小宫自信地说道。
“小宫,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殷主任从食堂方向走来,说道。
“好的,下午一上班我就去向您报到。”小宫谄媚地问安,“主任吃了吗?”
“刚吃过。”殷主任心情颇佳,说,“不必去那么早,下班前和我照个面。”
上次和殷主任照面后,他怒摔钥匙,队长衔命归还车钥匙,小宫认定殷主任善变。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他也收敛了报复心态,人前人后地夸奖殷主任。殷主任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开好车,为领导提供良好的服务,我就开心了。殷主任想换掉我,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就伪装蒙蔽我,一旦有机会一定会施放暗箭的。小宫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些日子,主仆间再无芥蒂。因为是周末,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的小宫将车洗了干净早早地开车来到机关大院,去面见殷主任。
“这么早?”殷主任正忙着,说,“你等一会儿,回头我找你。”
“哦,主任您忙。”小宫拘谨地退出主任办公室时,意外地发现推开老刁门而进的一个女人身影。曹总?看来今晚老刁又要和美女老总欢愉了。曹总接待老刁,我也沾光。
“小宫找谁?”政治处副主任路过,问发愣的小宫。
“啊,主任,殷主任找我。”小宫听着麻木的声音,笑了笑,回答。政治处副主任不苟言笑,在监狱中层干部中,小宫唯独对这个人事部门的头头最生疏。其实,对于四哥的待遇,找政治处是最奏效的。亚教是服装厂的教导员,他上报的名单最终会在政治处汇总和审核的。政治处副主任“哦”一声走了,小宫吊着膀子找毛科长。
“端午节了,小宫有什么安排?”毛科长问。
“哈哈,毛科,你以为我是领导?我是个天天听你们安排的命。”小宫晦涩地回答。
“兄弟,别气馁!”毛科长说,“除了一身警服,工资略高一点之外,基层带班民警灰头灰脸的,处境不比你好哪儿。”
“过节了,你这个安全科长有点冷了。”小宫突发奇思,说道,“以毛科的能力担任政治处副主任是绰绰有余。”
“啊,到那位置离副处级不远了,政治处副主任?不是我辈敢想象的。”毛科长感慨道。
“机会是人争取来的,就看你想不想了。”小宫说,“我还真希望毛科坐到这位置上,以后我有事找你就方便多了。”
“那当然,我们是兄弟嘛!”毛科长沉吟片刻,说道,“兄弟,这两天,刁书记有空,你给我个电话,行不行?”
“没问题。”小宫立刻吃透毛科长的心思。
与毛科长拉呱儿了半天,小宫觉得是时候去殷主任办公室领命了。谁知,殷主任却叫他到食堂仓库去一趟。到食堂拿烟酒?怎么对老刁说?说是殷主任送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老刁心里那一层阴影还没消失呢,你在这个时候再送礼品不是找骂吗?他云里雾里地去找食堂司务长。司务长说你把车开来了吗?小宫一听吓一跳:一箱烟酒也能拿得动啊,难道搬一车不成?小宫回头将车倒进了食堂走廊下,听命搬了六箱茅台酒和十二条黑色钻石芙蓉王香烟,外加端午节时令食品礼盒十二袋。将这些东西塞进了后备箱,小宫已是满头大汗。他本想埋怨司务长怎么不找几个人帮忙的,但又想到将监狱用于招待的烟酒来个老鼠大搬家是不能公开的,便自认当了回劳力之苦。
小宫刚合上汽车后盖,司务长跑来说:“小宫,你看这些封条都没动,是不是啊?”
什么意思?小宫没头没脑地又开了后备箱,又关上了。他立刻明白了:司务长是奉殷主任之命查验了封条,然后再告诉小宫,你别打这些礼品主意了。表面平静的殷主任一直没放松对他的警惕。“和我说这些干吗?又不是送给我。”将车开回了办公楼下,小宫在调整体能的时候,又在想,殷主任这回不只是慷监狱之慨送老刁,更是煞费苦心地解决了老刁节日向上送礼之忧了。或许,这根本就是老刁的意思。你想啊,殷主任那么聪慧,根本不会再犯同样错误的。
“兄弟啊,周末这两天我值班,你给我找个机会。”在小宫遐思阵阵的时候,亚教来电说道。
“行啊,亚教的吩咐就是圣旨。”小宫躺在真皮椅子上说道,“我每次给亚教捎消息,你的口袋就瘪一层。我不知道我是在帮亚教还是拖亚教进无底洞。”
“这是哪里话。”亚教没有对小宫的直白生气,仍是亲热地说道,“兄弟一直在帮我,我会记在心里的。”
“既然是兄弟,那就别客气了。麻烦亚教把我四哥的事搞定。”小宫说道。
“兄弟对我不放心?”亚教说。
“言重了。”小宫说道,“我是被我四哥逼的,也怕你贵人多忘事。”
毛科长身处无关痛痒的安全科科长位置,自然觊觎那些能得到提升的关键职位。别被毛科长的谦虚蒙蔽了,他说不定就瞄准了政治处副主任的位置。现任政治处副主任已经干了八年,八年光阴,中国人把日本鬼子都赶跑了,而他这个副主任熬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升迁迹象,现在没有了当初的干劲。嗯,差不多,毛科长有可能铆足了劲向政治处副主任职位冲刺呢。亚教呢,照理说,身兼劳务厂四千多个犯人的改造和三百名民警的政治思想工作的重任,应该满足了。可他为什么还要勤快地走动呢?是保住现有职位还是像毛科长不满足现状,向权力核心部门冲击?不管有没有这个想法,亚教有捞一个非领导职务副调研员的想法。如此说来,亚教不惜破财孝敬老刁是在情理之中了。念在他们对我客气的分上,我首先考虑帮亚教,其次是毛科长。
在遐想中,小宫很快消磨了等待时光,载上老刁回城。车进了城,没有直接开往小宫想象的美女曹总设宴的饭店,而是直接回了家。老刁闷葫芦似的下车回府,小宫老实地待在车里翘首。约莫半个钟头时光,老刁偕同夫人媚姐一前一后上了车。小宫一声“媚姐”听令驾车赶奔香格里拉大酒店。车上门廊,曹总率众恭迎老刁夫妇,小宫将车开到了停车位,曹总司机就迎了上来。
“哥,好久没见,想死我了!”曹氏司机说着,将一支香烟塞进了小宫的嘴里。
“兄弟,我也想你呢,我们很有缘分。”曹总司机虚假,小宫也不含糊。
“走,我们先聊一会儿。”司机亲热地牵着小宫的手进了酒店大堂。
“哥,坐。”司机将烟灰缸挪到小宫面前,问,“最近忙什么?”
“拥抱我最亲密的爱人,方向盘。”小宫觉得司机问得滑稽。
“啊,幽默。瞧我嘴笨得不会说话了。”司机憨笑,说,“哥,送你一件礼物。”
“送我礼物?兄弟言重了。”小宫新奇地望着空手的司机,心想送什么礼物,钞票?那是不可能的,送空头支票还差不多。
“你等一下。”司机似乎看透小宫的疑惑,快步走到另一端,回头递给小宫一只小盒,说,“看看,喜欢吗?”
“这是什么?”小宫接着礼盒仰视司机,说,“你送我礼物,我空手呢,多不好意思!”
“一只男士手表。”司机挨着小宫落座,说,“这是曹总送你的,她非常喜欢你。”
“曹总喜欢我?”小宫没急着欣赏手表,说,“兄弟,我和你一样,都是手握方向盘的,我没有一点可以帮助别人的资本。你,别开玩笑了!”
“哥,你这话说得多势利哦!”司机突然换了不平的气色,说道,“你对我们的曹总不了解。她是性情中人,巾帼英雄,结交的朋友五湖四海,很多人和她的生意扯不上边。”
“是吗?谢谢兄弟,谢谢曹总!”小宫笑着拆开了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款江诗丹顿手表,感觉眼球要蹦出眼眶,溜出的舌头都藏不住了,连忙拉住往外突的眼珠子,收回冰凉的舌头,说道,“这……这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
“你是害怕?”司机推挡小宫送回的手表,诚实地笑着,说,“告诉哥实话,这是水货,也就两千块钱。收下吧!”
“水货?”小宫重新打量手表,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水货比真货差到哪儿,说,“兄弟我受之有愧!”
“说到哪里了,哥。”司机替小宫重新包装好手表,说,“送回车里去,马上吃饭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啦!”小宫眉开眼笑地将手表藏在后备箱礼品角落里。
“哥,你说你们的刁监喜欢什么?”司机待小宫复回大厅,问道。
“刁监喜欢的东西可多啦!”小宫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是问刁监的最大嗜好。”司机问。
“刁监的嗜好?”小宫的眼珠不转了。敢情司机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是想套问老刁的底细。曹总宴请、送礼、拜访都没能打动老刁?人都有一好,而喜好往往就是他的命门。曹总三番五次没能俘虏老刁,就潜心研究对象,而对老刁最熟悉最方便接触的当然是我这个中间人了,于是就找到我。老刁喜好昭然,只要我向司机透露,曹总就能打开老刁的心理缺口。我可以满足司机的需求吗?小宫心里沉甸甸的,摸出了香烟,说,“兄弟,抽一支。”
“不方便说?”司机满目期待满腹狐疑地接下香烟,将打火机伸到小宫的下巴前,道,“嗜好不是隐私吧,说了也没问题的。”
“兄弟你这么一说,我一点都不怀疑你是特地打探刁监的。”小宫嘶嘶地抽了几口烟,说道。
“什么打探不打探的,是顺便了解嘛。”司机嘿嘿一笑,道,“领导满意了,工作也顺心了,是不是?”
“领导满意?我没听懂。”小宫一时没听明白,问道。
“哥,你是老江湖啦,还用我把话说白?”司机道。
“哦——你是说满足我们领导的嗜好,便于你们开展工作?”小宫故意曲解,问道。
“嘿,哥说哪里去了!领导喜好得到了满足,心情愉快地干工作,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而且啊,让领导工作称心生活快乐,我们做司机的也是责无旁贷啊!”司机说道。
“兄弟,你太有才了!”小宫无厘头地竖立大拇指,说道,“你做司机太委屈了,你应该是公关部主任,在我们监狱局,你应该是接待处长的角色。”
“我知道是在挖苦我,我不生气。我给领导开车不容易,请你体谅我的难处。”司机似乎是满肚子的苦水。
“今天,是兄弟让我明白了,司机除了开车,还要担负传话递话的重任,必要时还得扮演奸细密探的角色。”小宫憨实地笑着拍着司机大腿,继续说道,“你我都是同道人,我说话是推心置腹的,没有一点嘲笑挖苦兄弟的意思。我理解你,我支持你!”
“理解万岁!”司机的眼睛闪现希望的光芒,“你们的刁监最喜欢的是什么?”
作为朝夕相处的司机,小宫对老刁的兴趣了解还真不少。譬如,抽烟喝酒,玩手机,飙车等,其他的,比如女人,是男人都喜欢美女,至于老刁对美女是不是具备超越常人的喜好,小宫不敢断言。虽然,老刁最近经常到一个小区去探望一人,但没亲眼见到,他是不能妄加猜测的。给美女曹总的司机答复哪一条,是值得推敲的。还有一点,小宫是不能不考虑的,即,假如向对方泄露了老刁喜好,老刁被击溃犯了错误,那他小宫就是一个出卖主子的罪人了。小宫沉思之际,手摸到了口袋里的车钥匙,答案脱口而出:“上一次,曹总请刁监打高尔夫球后,他说他会在短时间里玩出水平来。”
“这个兴趣刁监刚有的,还有其他的吗?”司机问。
“它。”小宫亮出车钥匙,说,“其实,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得到的。是男人都喜欢汽车。刁监喜欢高档汽车。他的车技高着呢!”
“哈哈,哥,你像支牙膏,从你嘴里挤点东西真不容易呢!”司机也竖起了大拇指,道,“刁监选你做司机是他有眼力。”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小宫听了夸耀很受用,突然明白地问,“莫非曹总会送一辆车给刁监?”
“哥,你说呢?”司机反问道。
“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小宫说道,“我建议你们曹总别打这个主意。”
“为什么这么说?”司机问。
“你可以问曹总。”小宫的肚子早就在闹意见了,他无心恋栈,向富丽堂皇的大堂四周张望,念道,“人呢?”
“走,吃饭!”司机被提醒了,说道。
在宽大的圆桌上,曹总和她的副总等人簇拥刁氏,中间人老刁同学夫妇赫然在座,此次聚会更像是家庭聚会。文静地坐在曹总司机一旁的小宫心中有个疑问:曹总的先生为何没有露面?置身装饰华丽的包间,面对或龙飞凤舞或飞禽走兽或花团锦簇让人眼花缭乱的盆盆碟碟,林林总总耀人眼帘的白酒葡萄酒和高脚杯,目不暇接的觥筹交错,小宫又惊叹人世间酒宴上的奢侈:这一桌起码有一万元。名义上是曹总做东,而真正埋单者应该是嘉宾老刁。
这次,曹总无暇顾及以往的帅哥长帅哥短的小宫。小宫简单享受了饕餮大餐便撤身返回大堂,在袅袅烟雾中冲着厅堂炫目的灯饰发呆。
这次,曹总花了血本宴请老刁,又指派司机探听他的爱好,拿下老刁是势在必得。由此看来,我先前猜测的没错,曹总要啃水泥厂这块大肥肉。
“哥,吃饱了吗?”曹总司机尾随而至。
“我们开车的,腰酸背痛是没办法的,肚皮空了是一定要想办法填饱的。”小宫挺起了腰,摸着滚圆的肚子,说道。
“哥,吃饭前你说别打刁监主意是什么意思?”司机将带来的红茶递给小宫一瓶,自己喝了一口后,问道。
“你不仅仅是一个密探,好像还是曹总的参谋哪!”小宫吮吸一口红茶,回答。
“好奇,是好奇。”司机嘿嘿地笑。
“好奇是司机大忌。”小宫道。
“高度关注主子隐私是犯忌,对别人好奇另当别论了。哥,你说是不是?”司机说道。
“那我呢?你不是在逼我做奸细吗?”小宫扔掉已经烫手的烟蒂,浅尝一口茶,说道,“刁监如同我父母,出卖父母是大逆不道的。”
“哥对刁监的忠诚令小弟佩服!”司机道。
“饭前我向你透露了刁监的兴趣爱好,就已经探了底线。”小宫长叹了一口气,道,“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我也是没办法才给兄弟说了,千万别对人说是我出卖的。”
“知道知道。”司机从皮包里抽出一条铂晶苏烟,拆开,送给小宫一小包,道,“兴趣爱好不算是隐私,哥你别想得那么严重。”
“谢谢兄弟!”小宫接着香烟就想起静静躺在车里的那一只江诗丹顿手表,一阵冲动,欲言又止。
“哥,换了帕萨特?”司机注视了小宫表情后,问道。
“是啊,你见到了啊!”小宫问,“你换车了吗?”
“换了奥迪A6L,七十万。”司机自豪地说道,“奔驰S600即将提货。”
“乖乖,兄弟你有福气。”小宫听得眼睛亮中带彩,说,“我只能开二十来万的车。”
“我回头跟曹总说一说,把那一辆本田雅阁35L给哥开几天。”司机道,“35排量,自动挡,今年新上市的。”
“好啊!”小宫兴奋地脱口而出,又暗淡地说,“我是个小司机,凭什么呀!”
“给刁监换辆舒适的车,不就是你开吗?”司机道。
“有道理!”小宫点头称是,惊叹地说道,“兄弟,你不只是一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