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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惨遭凌辱

书名:减刑本章字数:6192

  

  临近开饭之际,臧保管神秘兮兮地告诉萧云川说监区长找杜龙谈话去了。萧云川若无其事哦了一声赶回调度室,站在窗户里眺望民警值班室方向。

  集中点名的时间到了,萧云川磨蹭地站在闹哄哄的队伍后头,不时地观察值班室那一头。等捧着饭菜去往饭厅之时,发现杜龙喜笑颜开地走出民警值班室,他终于长舒一口气,安享中餐。

  “心事已了,你该能睡个安稳觉了吧。”同桌的臧保管对萧云川说道。

  “臧兄料事如神,佩服!”萧云川说道。

  “我那也是按照常理推测的,至于政府会不会按照常规出牌就由不得你我了。”

  臧保管说道,“幸运的是,你过关了!恭喜恭喜!”

  萧云川如释重负,饭吃得也很香,以至于哑巴小张捧着饭具眼巴巴看着他时,他已经将碟子划得干干净净了。他抱歉地耸了耸肩膀,从口袋里掏出还剩下五六支的香烟盒塞给哑巴小张,并遥指哑巴小王和小李,意思说你们三位哑巴分享香烟。哑巴小张揣上香烟而去。臧保管说萧兄你一贯节俭,唯独对哑巴很大方,不容易。萧云川说哑巴是弱势群体,理应给予关注。臧保管嘿嘿几声没有回答。洗了餐具,萧云川拉上臧保管就往厕所走。臧保管分辨了去向,摇头赖着不走了,说:“亏你想得出,刚吃了饭,就往厕所跑,不恶心啊?”

  “我的肠胃不好。”萧云川春风满面地说道,“你不去,给我一支香烟总可以吧。”

  “想抽香烟你说一声不就得了?”臧保管抠出一支香烟,嘟囔着说,“你的香烟做人情,回头就抠我的,我真的服了你了。”

  “多谢多谢!”萧云川叼上香烟就走。

  “别像上回似的赖在粪坑上不动弹,惊动了政府对你没好处,知道吗?”臧保管叫道。

  “知道了。”萧云川一溜烟地钻进了厕所。

  萧云川光着腚闭上眼腾云驾雾,恍惚间,有一人进了厕所,他睁开双眼,来人却是冤家对头杜龙,喜悦的心情陡然降到了谷底,低头看着地面。

  “哟,萧老板在蹲点哪?”杜龙背对着粪坑解开裤子尿尿,怪腔怪调地说道,“刚进口就出口,还不如直接来这里省了你那一张嘴呢。”

  “杜龙,你……”萧云川浑身上下的血液在奔腾。小不忍则乱大谋,事件刚平息,先忍了再说。“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望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是说我纠缠你不放了哦?”杜龙转过身,尿流划着90°的弧线,竟然朝着萧云川兜头浇来。

  萧云川被臊尿砸了个兜头盖脸,低着脑袋本能地躲闪,差点歪倒,抬起滴着尿液的脸愤怒地吼道:“杜龙,你这畜生!”

  “啊,不好意思,我没在意。”杜龙并没恼怒,邪恶地笑着,对着小便池放完了尿,系好裤子,回头对萧云川说道:“无心者无罪,请多包涵啊!你呀,好歹也是个文化人,怎么像个流氓啊,出口成‘脏’,太粗鲁了!”

  “你……”萧云川用胳膊擦着脸上的污秽,噎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等他晃悠悠地系好裤子,杜龙已迅疾隐形。他将脑袋伸到水龙头下,任由泪水和着自来水汩汩流。

  生在贫寒家,却自小受宠,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可谓顺风顺水,度过创业艰难时期,事业蒸蒸日上,人生更是得意,即便披上枷锁蹲守看守所,也未遭遇过被人用尿水冲了一个淋浴的奇耻大辱。人的一生可以犯一万次错误,万万不可以犯一次罪。

  伤心又有何用?懦弱只会被强者欺凌。在冷水刺激下,萧云川止住泪水,强忍悲愤寻找对策。

  此仇不报枉活人世!如何惩戒绝八代的杜龙?向政府告发?没有人证,说了不仅白搭,反而授人耻笑之柄。物色他人寻机惩治杜龙?物色人没问题,给哑巴小王等人小小甜头,足以让他们卖命。可出气之后呢,是数不尽的调查和杜龙的反报复。只有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天长日久,总有让杜龙满地找牙,以解心中恶气的那一天的。

  冷静下来,萧云川披着水珠回调度室。邬调度、魏大账和臧保管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水鬼似的萧云川。臧保管问道:“上一趟厕所用得着洗头吗?”

  “我高兴。”萧云川拿起毛巾擦了擦水珠,拿到鼻下嗅了嗅,恶心地放水清洗。

  臧保管似乎看出名堂了,走近萧云川,掩鼻,又退回,嚷道:“老萧,怎么臊烘烘的啊?”

  萧云川没答,众人欲问详情,此时收工号令已下,大家收拾上楼。萧云川回到号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上香皂毛巾奔往盥洗室,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将散发腥臊味的囚服也洗了。他坐到床沿,臧保管又凑了过来,悄声问道:“和谁发生冲突了?”萧云川未予理睬。臧保管又问:“杜龙又在滋事?”萧云川回道:“赶紧午睡吧。”臧保管讨了个没趣,回床铺休息。一觉醒来,萧云川发觉鼻孔堵塞,意识到冷水淋头着了凉了,赶紧翻找板蓝根冲剂。

  “老萧,你找什么啊?”臧保管问道。

  “感冒了,我。”萧云川埋头嘀咕,“我的药哪去了?”

  “找犯医啊,药不都是集中保管的吗?”臧保管想笑又忍住了,说道,“你怎么像只没头的苍蝇?”

  萧云川被提醒了,去找犯医要了两袋板蓝根和着热水服下,一个下午都像一只霜打的茄子。臧保管趁着调度室没有其他人,对萧云川说道:“韩信因当年受胯下之辱,才成就了指挥千军万马击败项羽成为汉室天下的开国功臣。”

  “你知道我受辱了?”萧云川问道,“我告诉过你了吗?”

  “拿去抽。”臧保管从抽屉里取了两包中华香烟扔给萧云川,说道,“你可以不说中午收工前发生过什么,但我要告诉你,大丈夫能屈能伸,任何屈辱都能忍受。”

  “我知道,你还要说,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是不是呢?”萧云川没有客套,悉数笑纳香烟,说道。

  “高瞻远瞩者不以一城一池的得失论成败。”臧保管语重心长地说道,“萧兄是做大事的,千万不要为一点小事所羁绊。至少,就眼前而言,减刑是你最大的目标。”

  “减刑……”萧云川心想,如果不是为了减刑,我何苦忍受如此屈辱。原来的关系断了几个星期了,除了收买监区长蒙英,高茜究竟还联系了哪一层关系呢?午睡醒来,高茜对镜补了妆,拿起电话:“思语,你到我办公室来。”

  萧思语昨夜沉迷于魔兽世界到凌晨两点钟,上午振作精神听取了部门经理的汇报,就电视广告宣传与公关部经理谈了自己的看法,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无精打采,白晨来电话,说是他老爸今晚要宴请她。她说白叔叔日理万机,哪有精力想到我?这恐怕是你的主意吧。白晨嘿嘿地笑了笑,辩解说这就是他老爸的提议。萧思语想了想,说中午补一觉再说。白晨惊讶地说你昨夜做夜猫子了?她说玩网络游戏了。白晨立刻来了精神,说你玩游戏怎么不叫我一起呀。她说干吗叫上你?你又不是我的跟屁虫。

  白晨嘻嘻笑着说我就要做你一辈子的跟屁虫。她说你就这么没出息?白晨说今晚陪你玩个痛快。她说到时候再看。白晨说你架子这么大?我老爸邀请,你都不给面子?她说,等我请教我妈再回复你。午间,萧思语趴在桌上睡得很香很沉,电话响了三次,她才一骨碌地挺直柳枝腰,擦了流了一摊口水的桌面,接了电话,涂抹了口红,向总经理报到。

  “哎,一蹶不振,什么时候再起牛头呢?”高茜流恋电脑叹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

  “挺顺口的啊!”萧思语说道,“您的杰作?”

  “这是股民说的。”高茜接口说道,“我不敢掠人之美。”

  “您炒股?”萧思语问道。

  “套了。”高茜苦瓜着脸答,“四十八买的中石油,现在只有十一块。”

  “嗯,的确套得很深。”萧思语俏皮地问,“真的假的?”

  “呵呵,你看老妈像是在开玩笑吗?不提股票,我们谈正事。我们从银行贷款两亿,原准备储备土地的,市政府挂出的土地,有好多家要抢,估计我们的实力还远远不够,更无法和你白叔叔抗衡。现在,我还有一个想法。”高茜说道,“你白叔叔前期为市政府投资三个亿修建了一个人工湖和一条环湖道路,根据市政府和你白叔叔签订的协议,这次竞拍的土地要让给你白叔叔,他答应和我合作。”

  “既然市政府拿出土地拍卖,怎么能保证让白叔叔拿得到啊?”萧思语问道。

  “这是一种合作方式。你还不懂。”高茜说道,“你白叔叔义务地拿出三个亿了,市政府自然要用土地补偿的。”

  “那一片土地,我和市场部讨论过,升值潜力不是很大,房价提不上去。”萧思语说道,“除非做成高档房。”

  “市政府并没指望那一地块赚钱,它是希望拿到地块的人做精品提高房价,带动周边地块升值。”高茜说道,“你白叔叔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哦,我总算明白了。在中国搞房地产学问很深哪!这在课本里是学不到的。”萧思语说道。

  “依据中国国情,遵循中国规则,企业才能生存才能壮大。”高茜说道,“等你爸出了狱,他早就被淘汰了。”

  “妈,您说到老爸,我想起来了。”萧思语说道,“昨天,我接待了老爸的领导了……”

  “听你描述,我觉得思语你缺乏历练。”高茜出人意料地说道,“做人不要卑微。”

  “求人是没办法的啊!”萧思语说道。

  “求人有很多方式。”高茜凝视女儿的眼睛,说道,“以自己的尊严换取对方的施舍,往往是适得其反。”

  “妈,您能不能说明白点啊?”萧思语犯疑地望着母亲,问道。

  “委屈自己,是给对方一个自己无能的信号,如此,你的主动权就永远掌握在了别人手里了。”高茜说道,“再三邀请你爸爸的领导来看房子,又一再给予优惠,这只会吊起对方的胃口,他会更加藐视我们的。”

  “这么严重啊?”萧思语目光痴呆。

  “所以,撤销承诺。”高茜坚毅地说道。

  “做人反复会让人看不起的,也会给爸爸制造麻烦的。”萧思语拧眉说道。

  “委曲求全只能给人看不起,居高临下反而让对方畏惧三分。”高茜说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微妙。”

  “那老爸的减刑呢?”萧思语尽显焦虑。

  “不是有我吗?他是你老爸,也是我的老公,我能弃之不理吗?”高茜不悦地看了看女儿,说道,“今晚你白叔叔不是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吗?我会就此落实减刑的。”

  没有高茜方面的消息,萧云川也只能视监区长为一根救命草了。他模仿杜龙之流,有意识地接近监区长蒙英大谈装潢风格以期套一点口实。怎奈,监区长并非一般的民警,事务繁多,刚在操场上亮相片刻,不是有其他犯人要汇报思想,就是他的对讲机呼叫不已,与萧云川的交流不痛不痒地结束了。我难得有兴致接近监区长唠嗑,你们就来搅场子,我日你们姥姥的!萧云川诅咒着那些陆续来汇报的犯人,眯缝眼睛仰望了一眼斜挂在西边天空的烈日,意外地发现,经过热气熏蒸,鼻孔竟然通畅了,带着一丝欣慰在冒着蒸汽的水泥地面徘徊。

  蒙英风风火火地冲出值班室,挥汗如雨衣冠整齐地站在了监区入口处。萧云川便意识到将有大人物莅临监区,于是乖巧地闪回调度室。

  “监狱长来视察了,各就各位!”一名巡查小岗扯开了嗓子。刚才还有点乱的劳作大厅立刻秩序井然,蜗居值班室的民警倾巢出动,在现场勤快走动。

  监狱长?新任党委书记来了?萧云川用目光向聚集的邬调度、魏大账和臧保管等人询问,而众人神情肃穆纷纷像模像样地干起了活,他便抄起了账簿敲起了计算器。

  大约等了一刻钟,一群警察簇拥一名陌生领导走向大厅。监区长亦步亦趋指指点点地在向那一位身穿白色警服肩扛三级警监的首长介绍着。首长频频颔首微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监狱最高行政长官,新任监狱长?首次露面,声势浩荡,比一个县太爷的排场还大哦!萧云川斜视了一眼窗外的视察队伍,回头观察室内动静,而其余三人都煞有其事地各自忙着,不禁暗笑:从上到下,都喜欢搞形式表演,我也不能落后呀。

  众民警鱼贯而入,浏览了熟食生产工作间里犯人忙碌的景象,接受了犯人众口一词的礼貌,团团围住桶装的黄豆芽、豆腐、肥肉片煮熟的菜评说一番,稍后,监狱长率众扬长而去。

  紧张的气氛刚刚消失,犯人又从各个角落冒出头,蹿动于大厅。萧云川发现蒙英流光溢彩的,心说他是不是受到了监狱长的褒奖?他心情好,我们的改造氛围也就好。与其兜圈子,还不如开门见山核实蒙英是不是买了萧氏商品房。打定了主张,萧云川单刀直入贴近蒙英:“监区长,想借个地方说句话,可以吗?”

  “哦,有什么话这里不能说吗?”蒙英心情果然不错,笑意满面的,嘴上说着,脚下开始从大厅中央往边角移动。

  追随蒙英,萧云川选择了视野开阔的方位,面向大厅全景,刚想开口,猛然发现杜龙从操作间探出脑袋,贼眉鼠眼地向这一头张望,心沉了沉,不禁迟疑。

  “你想说什么?”蒙英掏出香烟,贪婪地嗅吸,不见萧云川动静,便问。

  “啊……”萧云川改变了打探主意,说道,“如果说,有人在报复我,我又没有旁证,您一定不会采信的,但我还是要说,监区长,中午我已经遭到别人报复了,其手段之龌龊您是无法想象的。”“谁?是杜龙吗?”蒙英问道,“他不是答应我不再纠缠的吗?”

  “他是在蒙骗政府,欺骗您的。您不能信他!”萧云川说道,“两面三刀是杜龙一贯的手段。”

  “不能随便给人戴帽子,凡事要讲证据。”蒙英在浓烟下眯起了眼睛,问道,“他是怎么报复你的啊?”

  “他……他用尿侮辱我!”萧云川羞红着脸说道。

  “用尿?用尿桶泼的?”蒙英向操作间张望,回头问道。

  “他是在我上厕所的时候,用……”萧云川羞愧地描述了当时的景象,临尾愤慨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卑鄙的小人啊?”

  “姑且我相信你,我也可以询问当事人,但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就追究杜龙的责任,你能理解吗?”蒙英心平气和地说道。

  “杜龙是小人,我和他这般见识,我不也成了小鸡肚肠的小人?”萧云川气色缓和了,平静地说道,“我没有追究杜龙责任的意思,我只想向您汇报,我曾经有过这样的非人遭遇。”

  “应该有容人之量。”蒙英说道,“你是文化人出身,有学识有教养,有气量,他杜龙是什么素质?你就权当是一条疯狗在乱咬人,你防备就是了。”

  在领导口中,自己是一个高人一等的素养很高的人,而杜龙是一条疯狗,萧云川听得很受用,不禁飘飘然,念道:“就是,我且饶了他一回。”

  “面对他人无端挑衅,你能泰然处之,我放心了。”蒙英拔腿要走,说道,“就谈到这里了,晚上我给你们开会。”

  “监区长。”萧云川叫道。

  “还有话要说?”蒙英回头问道。

  “房子敲定了吗?”萧云川鼓足了勇气,问道。

  “啊……”蒙英惊诧地望着萧云川。

  你是没想到我会戳穿那一层窗户纸,是吗?既然说穿了,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竹筒倒豆子,利索点。萧云川咽了咽口水,说道:“假如您看中萧氏企业,说明萧氏商品房有价值。我希望用一套优惠房借您金口为我们萧氏做宣传,带动监狱人购买萧氏房产。您签了协议了吗?”

  “呵呵,萧云川你是高看我了。”监区长吸了最后一口香烟,踩灭了烟蒂,说道,“是有购买意向,但为你萧氏宣传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宣传员。”

  替我萧氏宣传,那是我给你体面的外交辞令,买了房你是不敢张扬的,谈何宣传?萧云川继续刚才的笑容,说道:“在萧条时期,您能光顾萧氏企业,那您是在救济萧氏,我代表萧氏企业感谢您。您想要什么程度的优惠,您尽管对内子说,不要客气啊!”

  “你口吐莲花的,难得啊!”蒙英笑逐颜开,说道,“能看得出,你也是爽快人。”

  “先拿下房子,款子迟一步没关系的。”萧云川进一步试探道。

  “那不行!既然谈了价钱,我会一次性付房款的。”蒙英回答。

  “什么时候下单呢?”萧云川问道。

  “我考虑一下。”蒙英说道。

  “心动不如行动。理想的套型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萧云川说道。

  “有道理。”蒙英笑道,“谢谢令爱。她很能干,人也长得水灵。”

  “是我家思语接待您的?”萧云川洋溢着幸福,道,“过奖啦,她还小,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她……她很优秀!”蒙英说道,“虎父无犬女,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

  当晚,在副教导员主持的监区犯人大会上,蒙英着重强调了即将到来的国庆期间的监管安全,并谆谆教诲大家:“辨善恶,明是非,知美丑,你们要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的荣辱观。”最后他又板起了脸字字砸地,道,“你们站在窗户边看广场上早出工晚收工的其他监区,他们辛苦不辛苦?而你们有吃的有喝的,岗位轻松,每天劳动不过八小时,如果你们当中哪一位觉得这里太清闲没事给我找出事来,我就送你到这些监区去干劳务!”

  是夜,虽说是遭受尿水侮辱,但萧云川呼吸阵阵秋风睡得特香,梦中,他拿到了减刑所需要的改造分数,十月金秋,他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减刑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