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17秘书长夫人谢绝礼金,没想到

书名:官话本章字数:6903

  

  国庆节长假后的第一天,刘笔前脚刚刚踏进监狱局大楼,早在大厅里的蔡伶龙上前说道:“刘政委早!”

  “早!”在大厅遇见下属或同僚司空见惯,刘笔认为蔡伶龙是先到一步恭候而已,便回以亲和地微笑,径直走向电梯。

  “刘政委,您的办公室已经搬回原处了。”蔡伶龙跟在身后说道。

  “装修完了?”蜗居一般的办公室,刘笔很不适应,早盼着搬回原来地方,况且,装修后的空间与档次上了一个台阶了。他心动,但仍保持平静表情,像是随意地问着。

  “工程在国庆前两天就结束了。为了消除气味,我们这些天安排开门开窗透气,排气扇二十四小时工作。”蔡伶龙回头看了没有人,说道,“其实,所有的装修材料都是进口绿色环保的。”

  刘笔哦哦地听着,蔡伶龙就办公室装修细节是一路地介绍着,话长路短,上司与下属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刘笔办公间前。

  门头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不仔细比较,从外头是看不出是装修过的。走进门洞,却是别有洞天。刘笔有些眼晕。

  当时蔡伶龙送来装修方案和效果图时,刘笔想仔细看的但又碍于心态暴露是一扫而过,便说你看着办,现在亲临现场,他发现装修后的办公间并不比谭清流霸气空间逊色多少。他抑制喜悦,审视陈设,又走进拓展的一个空间,起居室。一张硕大的足有两米正方形床赫然显目,生活所需要的电冰箱、烤箱、电视机等是一应俱全的,浴室里的冲浪浴缸,与那一日在陶然山庄里沐浴的大缸是不相上下。刘笔走出起居室,说:“嗯,就是奢侈了。”

  “标准装修,算是普通的,刘政委先将就着。”蔡伶龙说道。

  这还普通?郭书记的办公室也不过如此啊!刘笔摸着包皮墙,问道:“没超预算吧!”

  “刚刚验收,还没结算呢。”蔡伶龙回答。

  “一百四十万的预算,希望还能有所节省。”刘笔结束对装潢效果的目测,回望蔡伶龙一眼,走到办公桌前,望着接待宾客的两张椅子,说:“椅子拿走,让出空间来。”

  蔡伶龙看着与桌案主人对面的椅子,又看了看宽敞空间,没去看刘笔表情,回答“好的,马上撤掉。”

  小毛就站在了撤掉椅子后的桌案前向刘笔递交文件的。刘笔当时很自然地接了文件。当宣教处长铁岭站在眼前时,刘笔泰然片刻又心生不安。

  刘笔没去了解过,但从铁岭面相上看,他年长办公室主任蔡伶龙许多,大约五十岁左右。叫一个半百的部下就这么站着,总有点那个了。刘笔指了指沙发,说道:“铁处长坐。”

  铁岭站在空旷地带,回头看了看高档红木沙发,却说不必了,站着挺好的。刘笔不知道铁岭回答是不是心里话,但既然部下谢绝了就任由他站在面前。他还发现铁岭和其他处长带着文件夹或笔记本汇报工作有些不同,而是空着两手来的。铁岭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如果不是铁岭,刘笔几乎忘记中秋节视察桃花监狱接见作家时布置的任务。他颇有兴致地听取了铁岭宣传计划。

  铁岭流畅地说通过报道何吾诚利用业余时间坚持创作并硕果累累,以此为契机,大张旗鼓地推进监狱文化事业,提高监狱民警凝聚力。刘笔很是欣赏铁岭的口才,但他并没有夸奖对方,而是说道:“文化感人、文化育人,藉此增强监狱民警凝聚力,提升监狱工作质量。这就是树立典型大力宣传何吾诚同志的意义。铁处你和其他同志商议商议,酝酿一个激励措施来。”

  铁岭办事效率不容小觑,下午,他就拿来了方案呈送刘笔过目。这次,铁岭是手拿打印稿来觐见的。刘笔仍旧是请铁岭就座,铁岭依旧是伫立。读罢,刘笔是目光没有离开稿子对铁岭是大加赞赏的,说道:“高度重视监狱文化,尊重文化人才,除了给文化人相应的创作补贴外,还要给予相应待遇。这一点,桃花监狱常德同志就做出了表率。”

  “我局对文化人一向是尊重的,许多做文秘工作的被提拔到了处级岗位,比如丰盈同志。”铁岭说道。

  “丰盈?”刘笔这才抬起头,说道,“嗯,文秘工作是很辛苦的,给予肯定和一定的激励是没问题的,我说的是利用业余时间搞创作的文化人才。他们在把别人喝咖啡时间都用在爬格子上了,其创作之艰辛你我都不一定能体会到的。”

  “能守得住那个寂寞就很不容易了!如今有几人守得住呢?”铁岭叹了叹气,说道,“那我就在草案里加上这一条。”

  或许听到了消息,或许是曾经受过刘笔小小恩惠,小毛再次来到焕然一新的政委办公室时候表情和空间色调一样的鲜艳,说:“刘政委,也只有你尊重文化!监狱系统有希望了。”

  刘笔看着已经习惯干站着,少了点拘谨的小毛,听着多少带着一点恭维的话语,心里是甜丝丝的,笑了笑,回道:“不能这么说,谭局对文化人还是挺重视的。”

  “嗯……是……”小毛很勉强地回应,眼睛却看到了其他地方,像是第一次参观崭新的布置,驴头不对马嘴的口中念着,“船长被放回来了,解气!小鬼子,我一硬他就软了。”

  显而易见,小毛流露了对谭清流的不满,对我,至少表现了强烈站队欲望。说到站队,黄花监狱政委安庆已经站进我的队伍里了,后面还有哪些人跟进呢?刘笔遐想着,小毛也在干巴巴地站着,一时,办公室里出现了寂静。待刘笔回神,他发现小毛确实缺乏机灵劲。对于机关工作人员,特别是领导身边的人,如果不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主子在想什么,是很难得到器重的。他相信小毛没有得到谭氏重用是有充足理由的,不能怪谭氏本人。尽管对小毛不是很满意,但刘笔还是有点冲动,又从抽屉里抽出一条龙头香烟,从中抠出两包,放在了案头,说:“拿去抽。”

  龙头香烟虽然是地产香烟,在全国市场没有中华香烟名气响,但其价格却是顶尖的,是谭清流的最爱。大概这些因素,小毛这一回再也不肯接受施舍了,赶紧告辞。

  呵呵,是觉得给少了还是无功不受禄?刘笔笑呵呵地将两包香烟挪到案头台历边想道,我知道,说谭清流尊重文化人纯粹是台面话,小毛是不相信的。纵观谭氏言谈和行为,不难分析出,他根本没有把文化人放在眼里。如果我不是新贵的话,连我也不在他眼里的。至于他的博士学位嘛,那是他为了突出自己的地位,买了一顶博士帽子来装点门面的。交办事宜,宣教处忙得不亦乐乎的,我至今还没向谭氏汇报呢。我想办点实事,谭氏不答应,我一切都是百忙,还给部下落下笑柄。想到这里,刘笔提起电话给谭清流说有事请教,谭氏说你过来坐一坐,他便出门几步来到谭氏办公间。

  “好呀!有新意,我赞成!”听了刘笔汇报思路,谭清流当即表态,“我早就想搞监狱文化了,苦于公务缠身,又没有合适的党委成员提出来,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哦,谭局原来早有此意啊,那我们是心有灵犀啊!”刘笔认为自己的汇报思路说服了对方,所以不妨给谭氏戴一个高帽子,“谭局开一个好头,我们将开局做好,在全国监狱系统树立一面文化大旗。为率先实现中央政法委提出的‘首要标准’夯实基础。”

  “那就劳烦刘政委亲力亲为了。”谭清流问道,“没想到我省监狱系统也出了作家啊。那个……那个……叫什么的?桃花监狱的作家。”

  “何吾诚。”刘笔答道。

  “他都出了两本文学作品了?”

  “两部小说,一部散文集。”

  “成绩斐然嘛。”

  “比起谭局来,他的作品数量和成就远不及谭局了。”刘笔这么为谭氏戴高帽自己都觉得好笑。

  “嗯,嗯。两者不可比。”谭清流笑呵呵地说道,“他是再创作,我那是理论研究。”

  呵呵,算你明智。文学是智力活动,理论作品是研究,而对于你那谭氏理论则是东抄西袭来的,根本没有创造性或研究性可言。刘笔笑道:“谭局成就无人能及,你谦虚了。”

  “既然刘政委你这个文化人这么抬举我,那我是却之不恭啦!”谭清流甚是开心,点了一只龙头香烟。

  “那还需要党委会研究吗?”

  “你我碰头了,不必了。你尽管弄就是了。”

  “既然谭局认可,那我就安排人去草拟一个方案,然后交由局长办公会讨论。”

  “大胆去做!”谭清流挥舞着香烟说道。

  “有疑问我会请示谭局的。”刘笔以为谭清流该说的说完,他该走了。就在他准备告辞时,谭清流突然问,“刘政委,听说节日慰问你吃了一个闭门羹,有这么一回事吗?”

  嗯?被冷场换成闭门羹?传话变味了。那一天有哪些人跟着我的呢?当日是由办公室、接待处、老干部处和工会四个口子负责人组成的慰问组,最可能向谭清流汇报当时情形的应该是接待处处长丰盈。既然心腹通报,那就不应该出现谬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刘笔思路出现了死结。

  “刘政委,让你难堪啊?那就不提了。”谭清流见刘笔无语的,便说道。

  刘笔意识到沉默让谭氏误会了,便赶忙说道:“不是。我是在想,那一天我究竟有没有吃了别人闭门羹呢。”

  “刘政委没有印象了?这才几天啊?”谭清流有点意外地望着刘笔。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那一天在羊老政委家受了点冷遇了。估计羊老政委心情不太好的缘故。都过去了。”刘笔觉得该正面回答谭清流,免得让谭氏疑神疑鬼的。

  “哦。听说老羊单独找你了?”谭清流抽着烟,看着刘笔,犹似漫不经心的。

  “是的。羊老政委意识自己待客不周了,所以单独和我解释了,并表示了歉意。”刘笔说道。

  “就为了解释和道歉?”

  “是啊!”

  “我很好奇,他完全当着大家的面解释的。不解释也可以的嘛,转变态度就表示知错了。”谭清流说道,“何必搞得神神秘秘的,让人猜疑。”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羊老对我这个小辈发点脾气没什么不可以的,转身对大家客气一点,大家都能接受,干吗背地里还解释什么呀。仔细一想,羊老觉得,当着昔日部下面解释和道歉很没有面子的,所以就……”刘笔很自然地陈述,并以坦率目光接受谭清流的审视。

  “是这样啊。这个老羊啊,在位的时候经常弄得我下不了台的。”谭清流吐着烟,望着烟缸,说道,“念在他是前辈,我只能忍了。”

  “谭局胸襟似海,令我佩服。”刘笔笑答。

  “随便谁当一把手,总有人背后说你不是的。如果遇上倚老卖老的找你茬的,你再有理,也得让着。”谭清流变得严肃起来,声调也抬高了,渐渐变得咬牙切齿的,“但是,我有个原则,假如涉及原则性问题,即便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让的!”

  刘笔似乎看到了谭清流的凶光,感到寒意袭身,心里打了一个冷战。“小事讲风格,大事讲原则。谭局态度值得学习。”

  “你真是我的知音。谢谢,谢谢啊!”谭清流激动地拍了一下刘笔放在膝盖上的手背,说道,“你……对……办公室还满意吗?”

  “哦,非常满意。我还没谢谢谭局呢。不好意思。”刘笔一时适应不了谭氏忽冷忽热的乖张风格。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哦!心情舒畅了,工作就有劲头了。”谭清流摇头晃脑地说道。

  “有点浪费了。我出身贫寒家庭,习惯朴素工作环境。”刘笔言语恳切。

  “有条件就要利用。为了监狱工作,小小装修是应该的。”谭清流呼啦一下离座,说道,“什么级别享受什么待遇。以后刘政委有什么需要尽管对党委说。我支持你!”

  刘笔知道谭清流要结束谈话了,便道谢,和谭氏相互哼哈一下,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

  谭清流先是故意误导我,试探我会不会说实话,借此了解前任搭档羊政委有没有私下说了他什么坏话。他很在意羊政委的言辞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谭氏有把柄被人攥着,而那人又没足够能耐以此扳倒谭氏。说到谭氏问题,虽然我刚刚踏进监狱局这个门槛,但综合多渠道信息,谭氏问题可能真的很多呢,只是这个盖子很难揭开。哎,暂且别想这么多,我该做的是洁身自爱。

  有了谭氏授权,刘笔召唤副政委吕华林。吕华林颇有兴致,说自己虽然是一介武夫但赞同文化熏陶。受到吕华林的吹捧,第二天上午,刘笔情绪高涨地要再次电询铁岭草案进展。刚把电话提起,金斯电话来了。

  金斯嘘寒问暖地问到刘笔节日感受。刘笔知道同学电话本意,却有意地顺着金斯话题说自己节日值班,又抽空回了一趟老家看望了双亲,工作辛苦奔波之累诉说一大堆。金斯说你辛苦了,然后就说到了自己前程。

  “前程怎么啦?又有变故?”刘笔心说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故意问道。

  “听局长说,副局长另有人选,我的事可能黄了。”金斯声音有点凄凉。

  “消息确切?”刘笔的心猛然提得老高的。当初疲于应付宴请了时程夫妇,妙云与时夫人说了悄悄话了,他深信时程能量,事后他也没再盯着了。

  “不好说。只是局长给我透了一点风。总之变数很多。”金斯声音甚是低沉。

  “我已经给你找了……”刘笔机警地望了一眼门口,压低了嗓音,说道,“副秘书长那一头找了,应该问题不大的。”

  “哦,但愿我是虚惊一场。”金斯短出一口气。

  我何尝不希望落实你的事?妙云那个贪财的娘们收了你的卡,不为你办妥,我能安心吗?待金斯主动退出,他想了想,很是艰难地给时程拨电话,却遇到了没人接听状况,掐了电话,他又浮想联翩起来。

  莫非时夫人没有吹动枕头风?还是时程与相关领导沟通有难度?先了解一下。刘笔联系妙云。妙云紧张地这就联系时夫人。大约过了十分钟,妙云就给刘笔回复,说时夫人当晚只听了一半,只对妙云副厅给力了。

  刘笔听得心里咚咚的,认可了金斯的担忧。他沉住气,问:“副厅解决了?”

  “副厅后备定下来了。副厅没解决。”妙云说道。

  “金斯的事你说怎么办?”刘笔没好气地问。

  “我已经对时夫人说了。她答应考虑考虑再对时程说。”

  “那是托词。你对她当时说清楚了两件事,她怎么会忘记呢。”

  “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再进贡啊?”

  “你说呢?钱拿得烫手不?”刘笔忍不住地讥讽妙云。当初,他是极力反对接受金斯银行卡的,怎奈妙云眼珠粘在了卡上拔不出来了。

  妙云没听明白丈夫的意思,问:“他要是觉得烫手还不还给我啊!”

  有的时候聪明过头,更多时候愚蠢到家了。这就是女人,这就是妙云。刘笔不想去解释了,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把卡给金斯退了;另一个就是赶紧去找时太太,趁早解决问题,否则有人给你难堪的。你选择哪一个?”

  “哪有吐出来的道理?时夫人那里我会解决的,不用你多操心!”妙云信心十足地挂了电话。

  你就是一个财迷,想叫你退款我是在做梦。刘笔刚这么想着,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迟疑了片刻接了,听声音却是邵紫金太太的,心说准是有喜讯,谁知,邵太太委屈地说邵紫金责备了她,叫她赶紧退礼。刘笔心里顿时是拔凉拔凉的,犹似滑入冰窖中。失望、羞愧交加,却不能冷了主动致电的秘书长夫人。刘笔不想说“你不必在意,那是我们一点心意”之类说服她的理由,只说:“嫂子,我叫我家的人去找您,好吗?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哄走了邵紫金夫人,刘笔望着顶上水晶灯想道,或许邵紫金就像水晶一样,很清澈,是我和妙云把他想浑浊了。他如今才五十出头,省委常委,仕途正顺,高瞻远瞩的他怎轻易地接受别人的礼金呢?他又给妙云电话,通报丧气的消息。

  “不……不会吧。”妙云在电话是吃惊非小的,“哪有不吃鱼的猫啊!”

  “偏偏叫你遇上一只没有腥味的猫。”刘笔问道,“时夫人那一头还没解决,邵太太又出难题,你准备怎么做?”

  “叫她没有回绝的余地。”妙云想了想,回答。

  刘笔听得懂妙云的意思,奚落地说道:“你准备砸锅卖铁?”

  “用得着吗?大不了给她十万八万的,看她还抵挡得住诱惑么?谁跟钱有仇!”妙云带着哨音说道。

  “嗯,对付女人,用不了那么多,一万就足够了。你面对的是省委的人,你想清楚了再表态。”刘笔心说顾豆豆一包奶罩就收买了你,一个男人摊上这么一个女人是不是悲剧?“当心隔墙有耳,有话回家说去。”

  刘笔小声制止了嗓门越来越大的妙云,警觉地看了看门洞,走到门边听了听门外,听不到一点动静,便放心地回走。刚走几步,突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他惊悚地回首。其实这声音与往常访者一般都是有节制地叩门的,但对他来说犹似闷雷。他惊魂未定地失去以往的风度,生硬地问道:“谁?”

  刘笔又忘记了。这是一扇厚重隔音门,里面人说话外面根本听不到。自启用以来,叩门人看到是虚掩的才会推开门的。他没听到动静以为叩门人已经走了,还纳闷这谁啊,走得也太快了。返回座椅,拆开放在桌面上原想施舍给小毛的香烟,吞云喷雾起来。

  又有一阵叩门声,刘笔调整情绪,凝神注视。“请进!”

  听没听到允许,刘笔不知道,这个叩门者主动开来的。副政委吕华林走了进来。刘笔以平静的气色接待这位副手。“吕政委,请座!”

  “刘政委心思很重是吗?”落座的吕华林接了刘笔一支香烟,问道。

  “哦?”刘笔故作轻松的向吕华林飘去一丝疑问。

  “刚才小毛站在你门口半天没进来,估计你心情不佳。”吕华林指着搁在办公桌烟缸上还冒着蓝烟的香烟,笑道,“难得看到你抽烟呢。”

  “小毛?”刘笔回头看着扔下的香烟,回头看着扶手,那神情叫吕华林猜不出是意外还是平淡无奇。

  “从门外汉到行家里手,一切从头学起。当初我也是这么入门的。”吕华林看了一眼刘笔,说道,“我想,刘政委激情满怀的,想干事,给自己压力了。”

  监狱,无外乎监管改造、经营管理、政治思想组织工作三大块。刘笔并不认为监狱本身有多深奥,相反地,它很简单,如果说到技术活,只有一个,手腕。他没有流露藐视,以虔诚的目光注视吕华林,说道:“监狱学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博大精深,还请老大哥不吝赐教呢。”

  “哪里,刘政委谦虚啦!我是一个粗人,很多方面还请你指点一二呢。”吕华林立刻表达了谦虚。两个人相互谦虚了几句,吕华林又说,“刘政委可曾去过警校?”

  吕华林所说的警校是监狱局名下的一所五年制的中等职业学校,前期是培养监狱管理者的摇篮,后来废除了分配制,不再面向应届高中生,而录取初中生,所有毕业生若想进入监狱系统必须参加公务员考试。除了这些,还挂着党校一块牌子。

  刘笔答:“还没去过呢。”

  吕华林说:“有机会去指导一下。”

  刘笔笑道:“有谭局和老吕你,用不着我指导了。”

  你吕华林突然提到警校,肯定有目的,目的是什么呢?刘笔没想出所以然来,便说道:“如果信任我,老吕你可以畅所欲言的。”

  “没什么,随便问问。”吕华林这么说着,掐断燃烧了一半的香烟告辞了。

  呵呵,貌似心直口快的吕华林也是闪烁其词的啊!刘笔笑望吕华林替他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