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20一心办实事却搞砸了,怎么办

书名:官话本章字数:6472

  

  与金斯、艾琳分手,上了奥迪A8,行车途中,不经意间,刘笔摸到一个硬盒,开了灯,发现是一部手机,是金斯使用的那一款苹果4手机,便问司机。小林说是金主任的司机递来的。刘笔猜得到谁的,但需要在司机面前关切一下。小林回答了政委专心开车,刘笔则将手机丢到椅子上,抵达小区楼下,开包抽出一包中华香烟丢在驾驶扶手上,“拿去抽。”拿起手机便要下车。

  “不用了,刘政委。”小林回头低望香烟,局促地说道,“我……”

  刘笔肃穆无声地望了望小林,小林便不再言语,胆怯地低头握着方向盘,待政委走远了,他才驱车离去。

  已经是十点多了,妙云未归,刘笔爱怜地嘱咐做功课的瑶瑶早些歇息,然后独自在客厅打开手机盒。尊贵非凡身份象征的苹果手机呈现眼前,他是爱不释手地把玩。瑶瑶出屋是一眼盯住了爸爸手里的手机,眼睛出彩,“iphone4!”惊呼间,已然抢到了刘笔眼皮下,没等爸爸反应过来,将手机夺在手中,嚷道:“给我用。”

  “不行!”刘笔不赞同瑶瑶过早地使用手机,所以有一年当瑶瑶喊出“我要手机”的时候他是坚决反对。

  “为什么?我都上初中啦!”瑶瑶贪婪地看着手机,嘟囔,“同学人人有手机,就我没有。不公平!”

  “你是穷人家孩子,和他们不好比。”刘笔没有急于要回手机,满足孩子好奇之心。

  “穷人?你还有票票买它呀?”瑶瑶炫耀地摆弄手机,做接听状。

  “这是别人的,要归还的,所以说不可以!瑶瑶是听话的孩子,我最喜欢了!”刘笔伸过手来,温和地说道,“给我,你该睡觉了。啊!”

  翌日上午,刘笔从车里走出,上了台阶,想起什么,回头想对司机说的,小林却已驾车离去。到了办公室,刘笔翻出闲置了数日的小说《监狱局长》,将它搁到案头。蔡伶龙现身头一眼就看到了这本书,说:“刘政委,您看过这本书?”

  刘笔现在静不下心看完一本书。从小林手里借来他翻过一次,他含混其词地回答:“嗯。蔡主任读过吗?”

  “当年在网络上读过一部分,实体书没见过。”蔡伶龙说道。

  “哦,蔡主任喜欢读书?”刘笔有点惊讶。在他印象里,写公文的很少有喜欢读长篇小说的,像蔡伶龙类的角色忙得像只苍蝇没时间也没心思捧起一部小说去阅读。

  “刘政委,我们办公室下有一个新闻部门,负责网络新闻和监控的。”蔡伶龙似乎是在提醒刘笔。

  刘笔当然了解局机关所有处室以及职能,但没明白这与他的提问有何关联。他没有表情地望着蔡伶龙,鼻孔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蔡伶龙。

  “前年八月,某省监狱局网络监控部门,和我们局一样,是设在办公室的,他们从网络上发现《监狱局长》这篇小说,立刻找到原作者,令其删除。去年,全国监狱系统网控交流会上得知消息,我才从网站上找到这部小说。”

  “命令原作者删除小说?作者是当地监狱系统的?”刘笔好生奇怪地问。

  “作者也是监狱警察。如不在辖内,他们也不会管这闲事的。”

  “哦。”刘笔拿起小说,端详了几秒钟,问蔡伶龙,“你怎么看待这部小说呢?”

  “有点灰。”蔡伶龙问,“刘政委以为呢?”

  “我看哪,很阳光嘛。小说有暴露成分,那也是文学规律所致,出于衬托正面人物监狱局长高大形象嘛!”刘笔将书撂在蔡伶龙鼻子底下,说道,“看得出作者是热爱监狱的。要求他删除有点过了!”

  “哦,那我是断章取义了,没看完是不能随便的发表意见的,我记住了。”蔡伶龙垂着眼帘看着小说封面。

  “拿去,有时间读一读,读完了还给主人,书是司机小林的。”刘笔木然接受蔡伶龙的见风使舵,指了指书,说道。

  察言观色不是蔡伶龙独门拥有,官场几乎人人都会的。想当年,追随郭书记左右,单靠文笔,而没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到位的揣摩,哪有今天的副厅刘笔呢。望着蔡伶龙视书如圣旨双手捧着出门,刘笔想着,笑了:我并没有叫他读此书,随口说说而已。不过,读点文学书籍有助于提高我们一些官员的文学素养和鉴赏能力,滋润一下遍布他们全身的冷酷神经。

  想着,手无意地摸到了手机,流光溢彩的iphone4在脑子里划过,刘笔这才想起要给金斯打电话。

  听到埋怨,金斯这回没再嘻嘻哈哈的,而是正经八百地说道:“你瞧你昨天,上下一身名牌的,坐的是奥迪A8,拿的包也是国际品牌,惟独你手里的电话也太寒碜了,太不匹配了,简直是丢了副厅的身份了。”

  “是吗?”刘笔拿远了手机,望了望诺基亚5230手机,说道,“有这么严重吗?”

  “这个年头,行头反映一个人的地位和品质。昨天你也看到了,我一身光鲜,哪一件不是国际大品牌?就说我腰间的皮带,鳄鱼的,一万六千块一条,老同学你的腰带是金利来的,充其量三五千吧。我是副局,你是副厅,你佩饰怎么能低于我呢。所以,我替你急!”

  腰上的皮带是金利来不假,但价格没金斯说得离谱,也只有一千八百元,是妙云替他买的。人靠衣服,马靠鞍。对于装束仪表,他是很在意的,与政要商贾周旋也必须在意。在省委日子里,服装费只够每季一套的,但不足以添置知名品牌衣饰,剩下的利用工资添购,不求最贵的但求得体和精致。目前行头虽然比不得金斯价值万金的,但也凑合了,惟有手里的这款手机被金斯说中了。他曾经要置换,苦于购房、装潢,暂时打消念头,渐渐地淡忘了。被金斯这么一说,想起谭清流在不同场合拿出的三星和诺基亚两款顶级手机,刘笔有了心理障碍了,看着惟一的这款手机很是不舒服。然而,金斯赠送的不能接受。他说:“我觉得不错。”

  “老同学做人太低调啦!”金斯说道。

  “我想高调,可有那个资本吗?”刘笔苦笑一下。

  “你现在的身份决定你必须高调。”金斯停顿片刻,说道,“谭清流一掷万金的,没有人说他,众人趋之若鹜的;你一身粗布素衣的,反而有人说你无能,说你虚伪,落得孤家寡人的。”

  “呵呵,别给我灌迷魂汤。你给我拿回手机。总之,我不要!”刘笔语气坚决地说道。

  “咱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同窗、兄弟。到目前为止,有谁能取代我们关系的?我的就是你的,只要你需要,我的……女人……我都可以双手奉送!”

  刘笔听得是瞠目结舌的。女人都可以送?当然,金斯要送的女人不是太太晚秋,是情人,譬如艾琳。但是,如此慷慨,我怎能接受?他呵斥:“你这是人话么?”

  “掏心窝的话,如有虚假,天打雷轰。”金斯认真地回答。

  “越扯越远了。回头我叫妙云给你送去。”刘笔要挂电话。

  “老同学,你以为我无聊,随便拿女人开玩笑哪?切!虽说女人如衣衫,但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昨晚,我能看得出艾琳对你偏心,对你有那个意思。君子有成人之美,你看……”

  果然,金斯所指的不是晚秋,是艾琳。艾琳,一位集美貌与才情于一身的女子确实令人心仪。金斯成人之美,然,名花有主,君子又怎能夺人所爱呢。即使有觊觎之心也不可轻易流露的。恭送与谦让的对象是一女子,这哪是友谊,简直就是一场媚俗的性游戏。金斯腐朽到家了。“昨天酒还没醒吧?赶紧醒酒去!”

  事先和谭清流沟通过,由刘笔主导的监狱文化建设草案要走局长办公会程序,征求大家意见。刘笔中断与金斯的联系,找宣教处长铁岭确定草案。铁岭人还没到,蔡伶龙又回了头。

  “刘政委,有事请您决断!”蔡伶龙手拿厚厚一叠打印纸是一脸的惊慌。

  “什么事?”刘笔冷静地看着蔡伶龙额头上的细密汗水,猜测这是紧张与匆忙所致。

  “网络上出现一篇小说,有影射我们监狱局党委之嫌。”蔡伶龙看了看手里的稿子,似乎等汇报完了才有可能将稿子交给政委。

  “小说?影射局党委?”刘笔回忆起蔡伶龙前面说到兄弟省监狱局小说事件,心说,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事件发生?

  “是这么一回事。”蔡伶龙捧着稿子,看着刘笔说道,“负责网络的办公室副主任监测到一篇小说在一家门户网站连载,点击量很高,读者众多,纷纷跟帖留言,仔细阅读后,发现,小说内容涉及到我们监狱局。”

  “长篇小说?”刘笔立刻想到了蔡氏提到的《监狱局长》。

  “中篇小说,大约七万字。”蔡伶龙将稿子交给政委,道,“全部打印出来了,您审查一下,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也是我们系统的民警写的?叫什么?”刘笔没有急于接稿子,问。

  “桃花监狱民警何吾诚。”蔡伶龙见政委不接稿子,便缩回双手。

  “何吾诚?没弄错吧。”刘笔不敢相信作者正是他要大力宣传的对象,便伸手要稿子。

  “通过追查IP地址,是桃花监狱的,通过文笔对照,和何吾诚文风相似。”蔡伶龙重新交稿子。

  “是桃花监狱的,但不一定就是何吾诚所写。要查清楚,不要冤枉了人。”刘笔语调还是那么地舒缓,从容地接了稿子,头也没抬地看起了稿子。

  刘笔万万没想到的是,首页竟然有谭清流的批示。

  谭清流批道:“交刘笔同志阅,速办!”

  刘笔没有停留于华丽的明星式签名,而是那一个特别长的惊叹号,惊叹号的那一个点特别重,像是用笔尖用力戳下去的。他好奇地翻过来察验纸张背面,这一笔戳出一个窟窿眼。

  呵呵!既然谭清流都看了,都批示了,不用费神去猜测就能知晓谭氏已经动怒了,还请我做什么决断?你这不是说好听的吗?刘笔撩起眼皮翻了蔡伶龙一眼,继续看下去。

  署名“风骨居士”的小说篇名《何处清流》,开篇描写的是某省监狱局局长张牙舞爪的故事。一目十行,刘笔不难地看出作者描绘的监狱局长有点谭清流的影子。官场类似话语类似细节类似事件每天都在发生,如果对号入座,谁都可以找到自己身影。刘笔也找到了自己一点点影子。

  刘笔看得入神的时候,铁岭敲了敲门,发现蔡伶龙在场,不见主人发话是进退两难的。蔡伶龙看着铁岭回头看着刘笔,低声说道:“刘政委,铁处长来了。”

  “哦。”刘笔这才将视线离开稿子,远望门边恭候的铁岭,想了想,示意铁岭可以进门。

  铁岭与蔡伶龙并列垂立在政委眼前,像是两名学生接受老师训导。

  呼唤铁岭正是为了监狱文化建设议项的,其中就包含了宣传何吾诚一项,另在网站发布了有关新闻,自家刊物付梓待发行了,假如蔡伶龙调查属实的话,岂不叫人尴尬得叫人无法收场?刘笔看着铁岭手心里的稿子,对蔡伶龙说道:“稿子先放我这里,你再去进一步去核实。假如是何吾诚所写,而小说内容有影射之嫌,你拿出具体的处理意见,报谭局。去吧!”

  挥手支走了蔡伶龙,刘笔望着生疑的铁岭,问道:“意见稿弄好了吗?”

  铁岭是狐疑地目送了蔡伶龙,大惑不解地望着政委平静的神态,双手呈送稿子,回答:“几易其稿,您看可以的话可以报送局长办公会供大家讨论了。”

  刘笔接了稿子,看也没看,搁到一边,问:“杂志什么时候能出厂?”

  “光忙着意见稿了,忘记问了,有一周时间了,印刷厂应该包装发货了吧。我这就问一下。刘政委,您稍等!”铁岭立刻从口袋里掏手机。

  一般下属在不了解情况下为掌握主动,或语焉不详或谎话应承回头再催办,而铁岭在不掌握刊物出厂确切时间的情况下,如实表达。刘笔由此判断出铁岭是一个比较实诚的官员。他之所以得到谭清流重用,可能源自他的勤恳和诚实。他不禁喜欢上了铁岭,静静听着铁岭现场电话。

  铁岭挂了电话,说:“印刷厂说如期完成印刷任务,已经着手打包向监狱局发货了。”

  “嗯……”刘笔沉吟数秒,果断地说道,“你叫印刷厂不要急于发货。”

  “嗯……啊?”铁岭先是习惯性应承,继而愣了,张开了嘴巴望着政委。

  刚才当面交代蔡伶龙的时候,铁岭应该能听出发生了什么,不用这么夸张的。刘笔想着,没去理会铁岭惊讶表情,沉着地说道:“你准备一篇与宣传何吾诚篇幅相当的文章,做好替换这篇文章的准备。即刻去办!”

  “哦,哦,我这就去办!”铁岭望了一眼躺在桌上的意见稿迷惑不解地走了。

  瞥了瞥蔡伶龙送来的何吾诚小说打印稿和铁岭留下的意见稿,刘笔转过椅子远眺深秋天空,思绪渐行渐远。

  不能树立何吾诚做典型了!作为监狱长常德热捧的何吾诚不是吃里扒外的人。关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然,不管何吾诚稿子有没有影射谭氏,谭氏的愤慨就是定了调了。我满腔热忱地做一件实事的,结果是弄得很被动很尴尬,始料未及哦!半途而废?文化建设被大张旗鼓的造出声势了,怎么可以黯然收场?都怪这个多事的常德,假如当初不引荐何吾诚,哪来今天的这个麻烦?嗯?谭清流不是有意树立常德为典型的吗?既然事情做到这一步了,索性做到底,将何吾诚这个典型置换为常德或姚娇娇,既能遂了谭氏心愿,也为挽回一点面子。现在,常德和姚娇娇是不是谭氏所说的有文化成就的官员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重点塑造对象就行了,至于材料由相关部门去做。

  刘笔回转身形抄起电话,准备给铁岭电话,手机在叫唤,探手一看,是黄花监狱监狱长安庆来电。

  安庆是用实际行动向他刘笔表示亲近的监狱局第一人,今日电话说些什么呢?他放下座机,接了电话破例主动地问:“安监狱长?”

  “是呀,是安庆,谢谢刘政委还能记得我。”安庆言语激动地说道,“没有打搅您吧?”

  “有事吗?”刘笔温和地问道。

  “我想向您汇报我的工作。”安庆道。

  “很急么?”刘笔心说“汇报工作”、“汇报思想”成了下属向上级套近乎的惯用语了,所以不想多纠缠。

  “是这样的。听说您构筑了监狱文化这个宏大设想并亲自主持这项工作,我想为这项富有开创意义工程贡献一点绵薄之力。”安庆非常流畅非常规范地说道。

  “宏大”、“开创”、“工程”等,都是闪亮的主题词汇,老套却又不让人生厌,刘笔心说局长谭清流说话也没这么溜,放弃了挂电话念头,问:“你说。”

  “我呢,农学院本科毕业,中央党校研究生毕业也有三年了,虽不才,但喜爱钻研,写了一些监狱理论调研文章,出版理论专著一部,是我省监狱系统理论研究领军人才之一;业余时间,喜爱吟诗作画,写了许多诗文,作了一些山水画。可以说,我在理论研究和文艺领域均有涉猎,也都有所成就。”安庆停了停,说道,“刘政委,您说我的成就能为我省监狱系统文化建设添砖加瓦吗?”

  不言而喻,安庆是冲着监狱文化典型或先进人物而来。刘笔立刻领悟安庆用意,笑了笑,道:“恭喜安监狱长!”

  安庆等了半晌就等了“恭喜”二字,说道:“全球人都知道,有个别人根本就是武夫,做不了秀才活,却偏要装斯文。如果被这类人蒙蔽,将闹出很大笑话的。”

  “谁呢?”安庆对局里意图是了如指掌的,刘笔并没吃惊。因为,安庆有他的信息渠道。这个监狱局要说没有准确信息渠道的,蒙蔽视听的,也只有我刘笔一人了。

  “常德,简直是大字识不了一箩筐的人还能写出文章来?还有那个姚娇娇,小学文化,后来弄了个高中文凭,挂名上了两年党校骗了一个大专文凭,说她能写字,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安庆说话放弃了谨慎,越说越激动,“给他们的名号是欺世盗名,我们不服!”

  有成就的视而不见,没有寸尺之功的却荣登金榜,这说明两点:一是谭清流指鹿为马,二是安庆与谭氏距离甚远。耐心倾听了泄愤,刘笔估计安庆也只有向他吐露心声了。

  “知道了。”刘笔等安庆消停了,说道,“淡泊名利,宁静致远。安监狱长,人生须怀平常心。”

  “哦……是的,是的,我只是随便说说,就事论事而已。”安庆附和道,“名利都是过眼云烟,神马都是浮云。”

  “呵呵,既然知道这一点,那就好,很好嘛!”刘笔觉得需要对安庆有个交代,说道,“你所说的,我会做参考。结果如何,顺其自然吧。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安庆谨记教诲,谢谢刘政委!”安庆说道,“有空当面向您汇报思想。刘政委您忙,不打搅了!”

  虽然不是当面,刘笔能想象到安庆是卑躬屈膝地开场感激涕零的结束这次通话。先做孙子才能做爷爷,做奴才是为了当主子。官场复杂凶险,那么多人死命往里扎,魅力就在于此。他心中念叨了,丢下手机,开始认真地翻阅文化建设意见稿。

  意见稿涵盖两大块,即警察文化,如文艺、体育;监狱文化,如监区文化等。在警察文化方面,重点提到了对理论研究和文艺创作的奖励,对有特别贡献的理论专家和文艺人才给予稿费四倍到十倍、专著一万到六万元不等的奖励。刘笔相信这才是意见稿最大的亮点,是最能刺激人兴奋神经了。他不怀疑地认为这也是安庆为什么要争取名分的原因之一。关于奖励标准,铁岭曾经请示过,他叫铁岭先行拿出一个框架,谁知铁岭竟然拟出了天价。呵呵,即便我点头通过,相信在局长办公会上,那些没有能力留下文墨的处级官员一定眼馋和红眼的,是不会眼睁睁地让肥水汩汩流到个别人腰包里的。

  中午吃食堂的时候,刘笔先后与副政委吕华林、纪委书记肖仁、分管监管改造的副局长路遥远一桌吃饭,从头至尾没见到谭清流人影。当中,蔡伶龙捧着餐盘望着刘笔是想凑过去的,最终远远地与那位负责网控的副主任坐到一起。刘笔猜到蔡伶龙就小说事件要汇报进展的,又顾虑到午饭期间干扰领导用餐是不适宜的,且又是倒胃口的内容。他离开餐厅的过程中,有两个悄悄话袅袅飘进他的耳朵里,都与何吾诚的小说事件有关。他想,小小的何吾诚一时成了监狱局新闻焦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