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十五章 遇见鬼医

书名:情陷打假办本章字数:6227

  

  陈忠浑身疼痛麻木,一种冰冷的刺痛侵入骨髓,时而变成热流从胸口涌出,从四肢散开。他眼前时而清晰,看到了老婆和儿子可爱的脸庞。一会儿又是如此模糊,好像灵光寺上空的浓雾……

  恍惚中,陈忠记得农村的老人说过,人死后会在一条长长的黄泉路上跋涉,等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就可以投胎转世。他仍然想起自己是军人,决不会相信这套。

  往往迷信的东西就是这样,信则灵,不信则无。陈忠不信自己会死去,因为他就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欲语还休的贾美琪,她娇美动人的脸庞模糊又清晰,她的声音忽远忽近。

  为什么小姨子还要找自己说话呢?莫非她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他一直在努力挣扎——

  陈忠大汗淋漓,在鬼门关上溜达一圈又转了回来。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个奇迹的发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点变小了,陈忠拍拍疼痛的脑袋,努力睁开眼,四下黑漆漆的一片。不时传来呜——呜——

  那凄厉的哭声,只有在恐怖电影上听过。闻得人心惊胆战,好像是地狱里无数冤魂在哭泣!

  从来不信迷信的陈忠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到了阴曹地府还会痛呢?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手黏黏的,有点腥味,那一定是血,他受伤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还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有痛觉。这让他想到了部队里的七天森林求生考验,他是最快从死亡的魔掌里逃回来的。

  雨停了,灰暗的天空中,风起云涌。隐隐中听见半空中有人大叫救命,接着黑黝黝的山峦上方有人打着手电筒,嘈杂声若隐若现。在陈忠听来,那简直就是幽灵鬼火,声音就是冤魂在哭诉呼救——

  近处,潺潺的流水声,陈忠舔了舔干燥的舌头,摸了前去,喝过水后仍惊魂未定,浑身剧痛难忍,他摸摸衣服刮破了,手脚上不知道多少伤口。

  一般人若是发现自己活着,一定很高兴,唯独陈忠十分恐惧起来:“为什么不死呢?”按照历来的说法,雷公坳摔下去的,必死无疑。

  凄厉又痛苦的呻吟声,又响起来了。陈忠循声潜近,在一棵大树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白色连衣裙,灰暗的夜色中,白色的连衣裙垂在树上,好像是个吊死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忠嘴里又咸又腥,他吐了口口水,道:“我就不信这个邪!”

  他大着胆子,将那连衣裙就扯下去。听得哎呦叫道:“救命呀——”

  陈忠听出来是个女生的声音,便爬上去将她救了下来,这个女孩子浑身湿漉漉的,伤得很重,动弹不得。陈忠在她连衣裙的腰带上摸到一个全新的BB机,连保护膜都没有揭开,他就靠那个BB的微弱灯光,背着女孩子一步一步走出了怪石嶙峋,荆棘遍布的山谷。

  然而他对这个地方相当陌生,甚至连东南西北都摸不到了,依稀辨认山形、水流向东面,陈忠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走去……

  走到高山脚下的一座独木桥旁边,天灰蒙蒙亮了。夏雨后的林间泥泞小路,坑坑洼洼,精疲力尽的陈忠又冷又饿,不经意踏在一只捕捉野猪的大铁夹上,一阵厉痛后昏死过去。

  当陈忠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竹床上,身上敷上很多黛青色的草药泥,窗户上有两只麻雀跳了跳去,叽叽喳喳。他试图坐起来,刚刚一动,身上的伤口就裂口,痛的他哎呦叫了起来。

  “醒来了!”一根竹枝就架在陈忠的脖子上,一个灰色身影就闪现出来。

  陈忠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穿得衣服都是灰布中山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跟他的年龄不对称,那摸样好像是射雕英雄传电视上的老顽童。

  “你身上有重伤,不易乱动。”老者面目和善,但是话却很严肃,丝毫不让人反驳的余地。

  “大伯,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陈忠试图舞动麻木的右手,想屈肘支起身子。

  避开话题,老者用光溜溜的竹鞭子一压,道:“再动,命就不保了!”

  陈忠觉得很奇怪,老伯是谁?没有多想,他就闭眼装睡,总有办法知道她们的身份的。

  “爷爷,那个人醒了吗?”一声熟悉的声音飘了进来,陈忠记得,这个人就是那天在灵光寺水井旁边给赖国雄拍照的女学生。

  “兰香妹,出来帮爷爷。”老者在外面的石臼上捣着草药。

  “不,我就不帮爷爷!”兰香有点不悦,故意唱反调。

  “喝药了吗?”老者停下手里的活。

  兰香娇声恳求道:“爷爷,我不想吃药了,好苦呀。”

  “不吃药,你的伤能好吗?”老者手脚麻利,将石臼里的草掏了出来,捣入碗里,注入少量的白酒,拿一根筷子慢慢调匀,然后站了起来,给陈忠的脚踝部位敷上去。

  顿时,一股沁凉冰爽的感觉就自脚上涌了上来,陈忠浑身也就有了痛觉。他眉头一皱,刚刚要睁眼,那根准备好了的竹鞭子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立即闭口不语。

  兰香拄着竹棍跳了进来,老者拦住她:“嘿嘿,单脚青蛙,莫乱跳。”

  “爷爷,我要去看看谁救我的?”兰香用抬头望了老者一下,老者就退了开去。

  房间里,兰香望着浑身包裹得像狗熊一样的陈忠,轻轻地问:“喂,喂!”

  陈忠缓缓睁开眼,微微一笑:“这是什么地方?”

  兰香嘿嘿一笑:“这是我爷爷家。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蓝桥工商所的陈忠,感谢你爷爷救了我。”陈忠认真看了清楚,眼前这个少女一脸稚气,很难想象会给赖国雄拉上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嘘,别说是我爷爷救了你,他的性格很怪的。”兰香用只手指堵住嘴唇。道:“我叫黄兰香,我爷爷是黄柏祥,我来这里是陪你聊天的。”

  陈忠心里有了底,他想起了一个叫做神秘鬼医的老中医,也叫黄柏祥,若真是遇到了这样的鬼医,也算是比较幸运的人了。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我爷爷说,你睡了五天五夜了。”

  “五天?”陈忠觉得非常奇怪。漫长的五天,好像过了五千年一样。

  “兰香妹,出来。”外面的黄柏祥老医生喊道。

  “爷爷,什么事儿?”黄兰香听到爷爷叫她,干脆就搬张椅子坐下来。

  “出来,关好篱笆门,我去一趟村里。”黄柏祥在外面拖长嗓子沉声叫道。

  “好,我等下就来。”黄兰香还是不肯动身。

  “我有炒南瓜籽要不要?”黄柏祥使出了办法。

  “我马上来!”黄兰香赶忙拄着竹棍出去了。

  屋门口,黄柏祥拉长脸,严肃地说:“一个女孩子家,跟陌生人走那么近干什么!”

  “爷爷,他不是坏人!”黄兰香知道陈忠背她出来,又摔下河里昏死了五天五夜的事情。

  “陌生人还是少接触为妙。”黄柏祥带上斗笠,背上竹篓走了出去。

  四周太安静了,陈忠把这些都听得清楚。

  “小姑娘,你去忙吧,不用管我。”陈忠大概知道了一些,爷爷挺疼孙女的。他也想起了前几年刚刚进工商所上班时,听黄明说,青山县有个神秘的老中医,对青山县的造假头头有特殊关系。很多人曾经去找过老中医,但是无果而终,并不是老中医消失了,而是他身份很特殊,一般人想问也问不到什么结果。倘若不是陈忠救了黄兰香的命,恐怕陈忠也不会留在这里。

  陈忠突然想起一件事,当下流传鬼医黄柏祥对患者分等级,比较富裕的一般是现金交易,比较拮据的人家一般都是免费。但是有个前提,只要是事先找过西医问诊过的患者,他一般不接待,至于为什么原因,黄明便猜测是因为鬼医估计到对方不信任中医的原因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太有意思了!他认为一个人若想笑都笑不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黄兰香觉得很奇怪,就问陈忠怎么一个工商局职员会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救了她。陈忠坦诚相告说是驾车不小心坠入悬崖,等他醒来就看到了黄兰香在树上。

  黄兰香想起来了,他告诉陈忠,那天是跟了一个叫做赖国雄的老板去了灵光寺拍相片做宣传,而赖老板就给她买一个先进的BB机做酬劳。但是当天傍晚在饭店吃饭时赖老板给她喝了许多酒,送她回家的路上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女孩子睡着了,那车子又掉头回县城来,突然在上坡时就出了意外,她就毫无记忆了……

  陈忠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觉得生活给他开了个大玩笑,好像正在上演一场三流荒诞的电影。三人阴差阳错地坠入悬崖,而居然都活着,还有另外一个坠入悬崖的人是谁呢?

  陈忠来不及回忆,黄柏祥又出现了门口,他板着一张脸轻轻咳嗽一声。黄兰香就单脚跳着出去了。

  “兰香妹,你的脚伤好了吗?”黄柏祥开门见山就问。

  “爷爷,都是你的药有效。我的脚好了呢。”

  “嘴贫,丫头,都说不允许跟这些陌生人来往!”

  陈忠在屋里听得入神,心里直笑这里的人真奇怪。

  一会儿,黄兰香端来了香喷喷的田鸡粥,她虽然有伤在身,从外貌看来仍然未褪去山里女孩的罕见的纯洁,她笑着说:“陈大哥,看你伤的那么重,请喝粥吧。”

  陈忠努力张开嘴:“你不也是受伤了吗?”

  黄兰香看到陈忠苍白的嘴唇,大抵知道一些严重,搬来一张板凳,硬是把田鸡粥喂给了他吃。

  添加了茶油的田鸡粥异常鲜美,陈忠感激地问:“田鸡粥很好吃,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呢?”

  “因为你救了我,还有救了我的BB机。”黄兰香又从身上衣兜里掏出那个全新的中文机。很搞笑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信号,只能当手表使用。

  “你不去读书吗?”陈忠感觉她虽然穿校服,但是好像一点都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学生。

  “我读不进去,所以就不想去了。”黄兰香轻声地说,警觉地朝外面望了望,看看爷爷有没有听到。“你知道的,人间最痛苦的就是捧着书本而读不懂。”

  那种感觉陈忠心深有体会。可是他又想知道她为什么跟赖国雄走这么近呢?他又问:“你最好用功读书,别跟赖老板走的太近,他很危险的。”

  “真的吗?”黄兰香听到这里,闪动着大眼睛。追问:“为什么?”

  陈忠用肘支起身体,但是体力不济又倒了下去,他很想做起来慢慢说给这个懵懂少女有关赖国雄的事情。

  就在他要开口时候,一个影子闪了进来。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柏祥就出现了屋里,他一把手夺过黄兰香手里的碗,严肃地说:“给谁吃也不能给这些人吃,白眼狼!”

  “不是,不是!”黄兰香有些急了,忙着辩解,重复着说:“不是不是就不是。”

  黄柏祥瞪了她一眼:“收税的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收税有什么不好?利国利民。”床上的陈忠回了一句。他觉得这个老中医对某些单位人员有很深的成见。

  “披着虎皮的豺狼,有本事去收有钱人的税!”黄柏祥一改慈眉善目的表情,骂骂咧咧的说:“老古时候就说死了的,取之于民,还之于民,现在呢?”

  “收税不分贫富,在管辖范围内经商都得收——”陈忠还未说完,就被黄柏祥打断了。

  “收个屁的税,就懂得欺负老百姓!”黄柏祥严肃地说。“走!走,这里不欢迎你。”

  陈忠难以置信,竟然山村里的人是这样看机关单位的人。他心里一激动,血涌心头,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深红色的血,洒在地上。

  “爷爷!”黄兰香尖叫了起来。

  “走!走!”黄柏祥好像是铁石心肠般硬,将竹棍子狠狠地敲打着竹床叭叭作响。

  黄兰香见爷爷真的生气了,竟然哇地哭了起来。她最怕看到血,她更不想看到陈忠死!

  黄柏祥虽然是不欢迎陈忠,但是他始终最疼孙女黄兰香的,听到孙女哭了,他连忙换了表情,哄她说:“瞧你,就会哭!兰香妹是水做的,嘿嘿……”

  “呜呜……”黄兰香捂着脸,泪水汩汩流下。

  晕了过去的陈忠嘴里还在吐血……

  看着他流出的血是鲜红色的时候,黄柏祥不慌不忙地将陈忠扶了起来,用毛巾拭擦干净,然后掏出衣兜里准备好的银针,给陈忠的胸口,肩膀上插上了12枚,看银针分布图形竟然是个马自达标志。

  黄兰香还在呜呜咽咽,听得黄柏祥说:“兰香妹,快去把外面菜园里石头上的那碗草药汁端过来。”

  黄兰香听到端药,便停住抽签,说:“爷爷,你早有准备?”

  “快点去。”

  一会儿,黄兰香端着一碗早已准备好了的浓绿色的草药给陈忠喂了下去。陈忠喝完草药发出沉重的一声咳嗽。

  见他醒了过来,黄兰香明白了什么,便问:“爷爷,你是不是故意刺激他的?”

  “嘿嘿,要不是来这招,他怎么会动怒?”黄柏祥阴测测地笑着,他满头白发无风自摇。

  “爷爷,太坏了!”黄兰香擦去泪水,红着眼睛说。

  “哈哈,又笑又哭,楼上掉下个猪尿泡,兰香食下了!”黄柏扮了个鬼脸。

  扑哧,黄兰香终于破涕为笑。

  哈哈……

  屋里是爷孙女二人笑声,陈忠就这样醒了睡,睡了又醒,他做了个长长的梦,梦见了老婆贾美凤突然消失了,在一个地下工厂里任职产品研发工程师,而那些产品正是市场上畅销的……

  陈忠这个来气呐,自己堂堂一个打假队长的妻子,竟然是个造假分子,这样的狗血情节何以接受,简直要了他的命。梦幻如一锅滚烫的油锅,将他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豆大的汗珠簌簌落下——

  很快天上一句炸雷响过,下了一场及时雨,让他又从熊熊烈火中拯救出来,置身于四季如春的花丛中,肆意地享受着青天白日。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仙境般,浑身的伤痛全部消失,那种轻盈如羽毛般的身体渐渐升腾起来,一会儿飘上了云端,跳上了彩虹。

  屋里已经烟雾弥漫,浓浓的草药味无孔不入,陈忠自己感觉浑身滚烫,低头一瞧,竟然是坐在一个大木桶里,木桶里热气腾腾,周身全部是刺鼻难闻的中药水。

  陈忠以前看过武侠小说,令狐冲受伤了就是这样泡在药水里疗伤的。那种被药水呛得痛苦的表情如今就让自己亲身体验到了。如此滚热的水,顿时就让他浑身痛觉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舒适,好像是婴儿躺在摇篮里忘记了一切烦恼。氤氲之气中,陈忠需要闭上眼睛许久,再次打开看清楚了这是个石头垒成的屋子,一扇小窗外是高大的芭蕉叶,上面还滴着雨水。

  药水泡了不知道多久了,他发现自己的手指都起皱褶,指甲淡白色,身上的疙瘩也消失了……

  “这是什么地方?”他禁不住叫了一声。

  周围很安静,他刚刚想起来找衣服穿。

  “爷爷!他醒来啦!”屋外,黄兰香高兴的叫了起来。

  屋后采药的黄柏祥赶忙收拾好背篓回来了。一五一十地告诉陈忠,他昏睡了十天了,身上的毒血排完,肿瘤消退。

  不会咳嗽,头痛,胃痛的陈忠说不出的惬意,若不是亲身经历,说破嘴也不敢相信这就是真实的。他惊喜万分,感激地问道:“感谢你,老伯。”

  “嘿嘿,小伙子,叫老伯?”黄柏祥差点要跳了起来,“叫阿公还差不多。”

  黄兰香从外面找来一套衣服,放在门口的竹椅子上,接着她就去厨房里炒花生米吃了。

  闻到香瓢过来,黄柏祥耸动着鼻子,嘟囔道:“我这个小孙女就是个好食狗(吃货)。不过你别见怪!”

  陈忠说:“阿公,你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

  “嘿嘿,这个……”黄柏祥摸摸白胡子笑而不答。

  陈忠又问:“受人好处而不报答,我陈忠不是那样的人,要么就是付钱,要么就是报恩。阿公你开口吧。”

  黄柏祥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说:“等我这个老脑瓜子想到了,就告诉你。”

  “啊?你要是想不起来,那我不是白白受了你好处?”陈忠穿好了衣服,要离开这里。“这样吧,我去家里付钱给你。”

  “不能走,我怕你没有这么多钱还。”

  瞪大眼睛,陈忠惊讶道:“什么意思?阿公。”

  黄柏祥坐在椅子上,娓娓道来:“在人间过了一辈子,我一个老头子没有什么要说的,如果你真想报恩,就把方田村的老百姓搞富裕就行了。”

  这个问题,陈忠不敢一下答应,要把整个村子搞富裕,不是某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而且陈忠也听过方田村是出了名的穷。村子里最多的是石头和单身汉,地势是一口锅一样,四面环山,唯一的一条路通往县城是沙泥路,晴天尘土飞扬,下雨时泥泞漫道。村里的人有点本事的早就搬出县城去,没有能力的就留下来继续开垦地球,如果说什么是留守儿童的家乡,这里最多。

  以前,陈忠对老家的留守儿童,倒是不那么敏感,可是自从他去部队后,见识了过多的贫困山区,那些赤足破衣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下挤在破旧的教室里念书时候,他心里是多么的难受。看到那一个个毫无报酬的教师将青春热血泼洒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生命就像是一株植物一样跟随着夕阳老去。她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看到陈忠颇为难的样子,黄柏祥又说:“如果没有办法让整个村子搞富裕,就让他说服孙女学他的医术,他可不想自己的医术失传。”

  陈忠觉得很奇怪,问:“阿公,你的医术虽然高明,但是不一定适合黄兰香。”

  “我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黄家有人继承,以免被人看衰(看扁)。”黄柏祥说完心事重重样。好像是触动了他的内心之事。

  此刻的陈忠既没有酒瘾,也没有那种畏惧黑夜的阴影,更不会一心想着升职立功。而是对生命异常的热爱,好像人生变得简单,说到吃,再好也是一碗饭,说到睡觉,只不过是一张床。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在深山老林里呆了一段时间会出现这个变化,太奇妙了。却是黄柏祥老医生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