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后边的故事呢，父亲，接着讲下去啊。”儿子催促着老人，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冷风嗖嗖的从窗户吹来，天色已经渐渐昏暗。室内变得一片漆黑。老人倒了一杯茶，啜饮了一口。便说“孩子，下面的故事非常的残酷，我觉得你听到这里就可以了吧。你只需知道这个案子已经破了，但它的破案过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显然老人并不想再多讲下去，而且天色也已经晚了。但儿子迫切想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对故事中罗逸这个出租车司机产生了极大兴趣。

　　“父亲，罗逸他原来是个警察吗？”

　　“不是，但他曾经想考警校，因为某些原因最后没能当上警察。”

　　“为什么你这么愿意分享线索与他共事？”

　　“因为……那时候我们的调查已经走投无路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父亲，请接着说下去吧。”

　　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决心，老人摇了摇头，握住了手里的茶杯，望了望窗外昏黄的傍晚。他低声说道：“这一切根本就不该开始，这一切根本就是个错误……。”

　　“到底怎么了，父亲？”

　　老人把电视关了，此时的客厅已是漆黑一片。老人看了看表，快将近8点了。“孩子，今天不早了，回去吧。”“不，父亲。我太想知道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罗逸他现在在哪？”老人痛苦的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孩子，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茶壶。里面的红茶已经凉了。他缓缓说道：“是我害了罗逸，是我害了他……”

　　“怎么了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人将话锋一转：“孩子，这些年我对你的亏欠是不是太多了？”

　　年轻人有点不知所措，他说：“亏欠？也许吧。我从小就没有父爱。你总是在忙那些案子，天天不着家。还跟一个女人鬼混。现在她也离开你了，你该知道母亲的好了吧？可惜一切都晚了！”

　　“是，这些年我失去了很多，更加感受到什么叫孤独。但对于你的母亲，我始终没为我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过。那个女人，也就是你说的杨明丽。她给了我很多你母亲给不了的东西。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为了她抛弃妈妈。直到现在我都是恨你的。”

　　“别这样，孩子。看看我现在的生活状况，我已经失去所有了。我不能再没有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你不一定要在上海打拼。”

　　“不可能。我已经习惯了上海的生活，我发过誓绝不会再回到北京长久的生活。北京对我来说是个阴影。”

　　老人垂下了头，他感到万分的悲痛。这份亲情终究是追不回来了。这些年的悲欢离合已经使老人和孩子都各自成长了许多。儿子更加独立，更加上进。而老人却越发感到孤苦与寂寞。但是那份情却再也没有了。老人还记得一年前，他与儿子见面时的场景，儿子说过一句话，深深刺痛了他，让他在洗手间里哭了很久。那句话是：“从小到大你有没有管过我？”他无言以对，只有流泪。

　　“说吧，父亲，接着说吧，你看这样好吗，今晚我就在这陪你，陪你一起听完这个故事。无论它会讲到多晚，就算一整夜也没关系。”

　　老人有所触动。他说道：“好吧，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一生最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