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徐忠辉队长与他的几名同事又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蹲守，5月间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清凉。他们获得线人的线报，在斜对面那幢油漆剥落的旧大楼中有一个名叫绰号“黑子”的人。据说他有5.17碎尸案的可靠线索。徐队和他的几名同事正坐在停在一条小巷的桑塔纳里留守。一旦“黑子”出现，将立即实施抓捕。据线人提供的情报，“黑子”真名王永强，今年37岁，光头，未婚，干过各种违法勾当，有两次进宫。徐队接过王孟的一支牡丹牌香烟，车里烟雾弥漫，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徐队他们所监视的这幢大楼已年久失修，褪色的墙面和剥落的油漆，居住者大多都搬到了新的楼房，只剩下少数人还在这里生活。
时间到了晚上11点23分，“黑子”出现了，他顶着个光滑的脑袋走在街道上，正往那幢残破的大楼走去。徐队立刻传呼分局，请求调派支援协助，并准备和剩下几名同事进行抓捕。
在“黑子”踏入楼洞的那一瞬间，徐队猛地打开车门快跑直奔目标。想必是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黑子”回头一看，发现5、6名警察已经将他按倒在地。分局的支援也在此时到来，警笛鸣响，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要刺破整个黑夜。
徐队他们将“黑子”带入分局审讯室，立刻开始了讯问过程。
“绰号“黑子”，真名王永强，两次进宫。没说错吧？”
“黑子”翘起了二郎腿，不屑的说道：“是又怎么样，我最近又没犯事，你们抓我干什么啊。”
“这点你说对了，你最近确实没犯事，我们这次找你是有别的事。”徐队简短地说道，他知道“黑子”已经看过报纸，知晓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碎尸案。
“是什么事？该不会是和现在满城头条的那恐怖案子有关吧？”
“这点你又说对了，我们找你就是为这事，据我们一个线人称，你有师大碎尸案的线索。那到底是什么，赶紧说出来吧。”
“就为这事啊，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在5.22号那天看到有一个人在小粉桥附近晃荡，当时是清晨5点，路面还没有什么人，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了吗？”
“没有，但大概可以看出是名男子，身高中等，算不上年轻也不算老。就这些。”说完徐队和坐在另一边的同事对了一下眼神，似乎“黑子”叙述的这名出现在尸块发现地的男子很符合凶手的样子。
“还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吗？”徐队又问。
“没有了。哦对了，当时他旁边好像有一辆自行车。”
“好，就这些了吗？怎么不说说清晨5点你在那附近干什么？”
“我？我是和几个哥们通宵喝酒来着，你觉得我这点胆子能做出那种事吗？”
“好，你可以走了。记住，别犯事，犯事我们可是还要抓你的，不过这次感谢你的配合，就这样了。”徐队说罢便离开了审讯室，他觉得离那个人已经很近了，近到这人就在眼前，然后他要给他戴上手铐。
“黑子的描述，和民警王力秋见到的那个背影差不多啊。会不是同一个人？”王孟说道。
“没准还真是。一般像这种变态杀人案的凶手，都很喜欢回到作案现场附近游荡，体会那种美妙的感觉。”徐队答道。
“可这个人究竟在哪呢？我们的摸排一点线索都没有。符合这种描述的男子太多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徐队简短地说。“哦对了，派去监视受害者父亲家的那名刑警有消息传来没有？”“没有，那两个骑摩托的再也没出现过。”“该死，又是死路一条。”“我说徐队，这案子眼看就要过了最佳破案时机了，是不是真快没戏了？”“闭上你的乌鸦嘴，别他妈这么说，都给我提起精神！继续奋战！”说罢徐队走出了分局。他要和罗逸会面。
这次的会面地点选在了华南北路的一家饭馆。罗逸和徐队相对而坐。徐队告知罗逸目前的调查进展以及那两个骑摩托的男子的情况。罗逸很是沮丧，他这边也没什么收获。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太浅薄了，与她相识的人都被查了个底掉。仍是没有线索。徐队和罗逸一致推测，凶手就是受害者刚认识的人。是在师大附近认识的。通过某种媒介。也许是同一爱好或者别的什么，反正认识之后，受害者的警惕心理被消除，这个凶手取得了她的信任。可是见过几次面之后，刁秀清可能察觉到这个男子的异样，想要离开，但这个男子也敏锐的察觉到了。结果这名凶手在这时选择了下手。
“其实这个案子的脉络很清晰。”罗逸说道。“就是死者在外面认识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呢，心理极度变态。某些事情使得他的变态一面被激发了。于是他杀了她。然后碎尸。显然切割她的尸体对他有一种极大的快感。发现的尸块肉片骨头内脏等物都被整齐的码好，显然凶手觉得他在做一件伟大且有意义的事，也显示出他的极端冷静和有条理。也可能有强迫症的倾向。总之，凶手肯定是个心理精神变态。但外人不深入接触看不出异样。”罗逸说完掏出香烟点了一根，他猛吸了一口。然后接着说：“所有的案子都有动机，那么这个案子的动机什么？我觉得是爱与恨。凶手是既爱又恨，最终恨占了上风，他下手了。我不认为此案有性的因素，起码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性。这里边有更深的东西。至于是什么，目前还不知道。”罗逸说完，抖了抖烟灰。
“嗯，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这个案子确实很简单，但问题是死者的社会关系太单薄，根本查不出什么。也没有人听说她在外面认识了某个男的这种消息。所以，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办。”
罗逸继续吸着抽了一半的香烟。说道：“医院屠夫，总之凡是与血、肉这些东西打交道的职业，我想你们都查过了吧？”
“对，都查过了，查个底朝天，可什么也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某个小饭馆的员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要处理尸体，像这种碎尸手法，必然要流大量的血，气味也是个棘手的问题。可如果他在一家饭馆工作，就能解决这些问题，而且不会被警方怀疑。”
“有这个可能，看来还要继续排查一下。”
“另外我还建议排查各个饭店的下水管道，如果有血液成分那么也能缩小范围。”
“嗯，行。我知道了。改天再见吧。别说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徐队夸赞道。
“没什么，只要能抓住凶手就好。”
“好，那么，我先走了。”说罢徐队离开了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