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找事的老秀才
齐欣笑而不语，敲响了隔壁的门。可是，敲了好久没人来开门，小兰也扒着墙看过，也没人出来，看不出房中是否有人。
依张三娘的话，院子里的男人应该在才是，大概是不愿意应付官差，或者心里有鬼。
齐欣标下这家，又去查其他家。
查到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个老头。
那老头一身的酒气，却穿着透着亮长袍，头戴脏得不成样子的文生巾，他开门看到门外是齐欣等三人，老头不由得冷哼一声，“你们是干什么的？！”
齐欣很客气的对老头说：“老伯，我们是官差，我们来核对登记在册的人员。”
老头喷着酒气，“你们只会查我们百姓，怎么不去查查那些当官的？那些个贪官就只是鱼肉百姓，什么也不是！还有你，”老头手指抖着，还是指向齐欣，“一个姑娘家穿上男人的衣服，成何体统！”
从老头说出的几句话，似乎还有些文化的样子，就是这话实在不中听。
齐欣拿着册子，“老伯，我们只是来查查，和册子里对一对，看看哪户人家院子换了主人，我好记录下来，我不过是没了办法出来赚钱养活自己而已。”
老头声音更大，“丢人现眼！女子家抛头露面就是大忌，你还大言不惭的说出来赚钱，你家里的男人都死光了么？！”
小兰再难听下去，“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银子，不曾偷谁的抢谁的，怎么就成丢人现眼了？！你挺大个年纪，我们不曾说过你一句不是，你倒好，骂起人来不住了嘴，你是何道理？”
老头摇晃着身子，朝着小兰就去，“好你个小丫头片子，今日我要教训教训你。”
小兰急忙闪身，老头因醉酒身子没刹住，拌倒在地门，头也磕在地上。
老头一摸自己的额头，看到见血，这下可不干了，他高喊道：“大家出来看看啊，官差打人了，官差打死人了啊！”
小兰真是要气死了，她还要上前去理论，就见许多人家都打开门，朝这边指指点点的。
齐欣终于知道公务人员被冤枉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了，她将小兰推向一边，上前扶起老头，“大伯您没事吧，我现在带您去看郎中。”
老头甩开齐欣，“我不去！我就要在这里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官差仗着一身官衣打人了！”
齐欣眼见不好，拉过小兰低声说几句，将她推了出去。
那老头虽然醉着，倒是看得清，他指着离开的小兰，“她凭什么走？你和她说了什么？打了我还没给我瞧病，我要去状告你们！”
老头说着就要起身，齐欣和另外一名官差急忙扶住老头，齐欣好言相劝，“老伯您快别动了，您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便去郎中那里，我已经叫她将郎中请来了，老伯放心，我不会走的。”
老头听了这话非但不感谢，反而一把抓住齐欣的手腕，“你想走也走不了，我告诉你，你们打伤了我，此事我要告御状！我要报官！”
说他懂点官场的事，他好像又不全懂。
齐欣依然不恼，“老伯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走。有哪位乡里可以去衙门走一趟，请来府尹衙门的人，让他们给老伯个公道。”
人们议论纷纷，没一个动的。
对门住户的汉子站在门口大声说：“钱老爷子，喝了些酒可不兴您这样的，逮谁撒一场酒疯，您瞧满巷子谁不知道您啊。我们刚刚可是看得真切，人家官差没动您一下子，是您自己倒的，您可别耍酒疯耍到官差身上，那样就算您是秀才，污蔑官差的罪名也是要挨板子的。”
几家住户也都随声附和。
齐欣这才知道，这醉老头还是位秀才。
钱老头翻着眼皮瞪着眼，坐在门槛上干脆耍起无赖来，“我就耍酒疯，你们敢拿我如何？我是秀才，见了官都可以不跪呢！”
从古到今倚老卖老的人并不在少数，瞧瞧古代就有老人欺负年轻人了。不过好在真有人看到刚刚的事，要不然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监控，齐欣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的。
刚刚的张三娘也走了过来，“钱老爷子就是缺了酒钱了，这位官差你给他些银子，就能了事！”
钱老头听了这话，指着张三娘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张三娘是什么身份，她可是不在乎脸面，跳着脚和钱老头对骂，小巷子里都是看热闹的人。
好在没一会儿，小兰带着位郎中回来了，郎中似乎也认识钱老头，他帮着钱老头看过伤，又帮着贴了药，对老头说：“钱老爷子，您这是小伤，没什么大事的。”
“没事么？”钱老头哼哼叽叽着，没了刚刚和张三娘对骂的气势，“那我怎么头晕呢？头晕……”
齐欣拿出一块银子，少说也有十两，她将银子交到钱老头手上，“老伯，您将银子收好，这是我给您留的看病的钱。”
钱老头摩挲着银子，哼哼的声音小了许多，“哎哟，既然你们也有诚意，做为秀才的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算了，这事就算了。”
围观的邻居们都在笑，骂着老头讹人家的钱。
齐欣将钱老头送回院子，继续查访。
查到最后一家时，好半天没人来开门。小兰刚要去扒墙头，一个男人打开了院门。
那男人神色略显慌张，看着齐欣挤着笑，“官差大人辛苦，小的刚刚睡着了，不曾听到。”
刚刚钱老头闹得那么凶，没听到谁会相信？
齐欣看向院子里，院中有三间房，两间正房，一处厢房，就见正房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男人见齐欣看院子，陪着笑，“院子小，我一个糙汉子也不会打理，叫大人见笑了。”
齐欣翻过册子，“你叫胡闯？”
男人连忙笑应，“正是小的。”
“册子上没登记你是做什么的？”
“小的是卖菜的。”男人指了指身后院子里的白菜。
“家里还有别人么？”
胡闯嘿嘿笑着，“我还有个兄弟，他去砍柴了。不瞒大人说，小的兄弟二人都是光棍。”
“你兄弟叫什么名？”
“他叫胡旺。”
齐欣心里有了数，“卖菜确实辛苦，那就不打扰你了。”
齐欣带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