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大殿上的辩论
秦征连忙跪下来，“陛下，臣手下确有巡捕齐氏，但是那人一直兢兢业业，在她未入大理寺之前，就曾多次助大理寺断了多起命案。而且，据臣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对无辜百姓动手！”
刘自兴冷笑起来，“打破他人的头，难道还不是手段凶残？！”
秦征反唇相讥，“若说大理寺将人拿到监牢里用些手段，倒是不假，自来大理寺审案子求的是一个真相。可是，当着许多百姓的面，齐氏非疯非傻，她为何要惹人非议？况且，刘大人将自己标榜起来，嘴上因大人所死的人，并不在少数。”
“我们监察御史不会对无辜之人动手！你们大理寺屡屡做事没有章法，先是招纳女子为巡捕，又是纵容其当街殴打秀才，这就是重罪，你强辩已是无用！”
前面的郑恒对着龙椅上的皇上躬身道：“陛下，刚刚刘大人也说了，大理寺辛苦，从大案到小案，只要经大理寺手的，万没有不管的，其中难免得罪别人。臣以为，也许这件事其中有些缘由，若是因此就治了大理寺的罪，治那位新女巡捕的罪，岂不是寒了辛苦办案人的心了？而且之后谁还愿意当巡捕？”
“皇上，郑大人如此偏袒，臣不服！”
两边争得红了脸。
秦征道：“陛下，臣有一主意，不如把这位老秀才请到殿上，由他自己来说，陛下以为如何？”
刘自兴抢步说道：“陛下，臣也以为把那位老秀才带来才能将事情始末给陛下、京城百姓一个交待。”
两边难得意见统一，皇上马上同意，“既然你们都觉得把人带来能说清，那就由，”皇上说着，一眼看到大理寺卿徐丰，“由徐卿和刘大人一起把人带来吧。”
徐丰、刘自兴领命下去。刘自兴却有老大的不满意，让徐丰和自己一同前去，就是皇上有意偏袒秦征，且对自己防备着。
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徐丰和刘自兴上殿复命，“陛下，那老秀才已经带到殿外。”
皇上道：“宣他入殿。”
殿外，一名战战兢兢的老头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头也不敢抬，才走出几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皇上看了看下面跪着的那人，一眼看到他额头上贴着的药膏，皇上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钱老头哆嗦着答道：“小民姓钱名唤义，今年五十有六，居干水巷。”
皇上继续问：“你是做什么的？”
“小民从前考取秀才，在干水巷那办个私塾，后来上了年纪，小民便没再当私塾先生。”
“家中还有何人？”
“小民内子离世早，没留下一儿半女，现家中只小民一人。”
皇上看钱老头那惧怕的样子，有意放缓语气，“你是哪年的秀才？”
提到自己中秀才一事，钱老头脸上颇有些得色，他道：“回禀万岁，小人是万正二十三年的秀才。”
“万正二十三年？你得了秀才已是十五年的事？若是朕没计算错，那年你已经四十一岁了？”
“回万岁的话，正是。”
皇上感叹道：“能在四十一岁的年纪依然愿意勤学上进，实在难得，是学子们的楷模啊。”
钱老头似乎受到鼓励，他嘿嘿笑着道：“万岁，那年小民四十一岁，确实年纪比同窗们大些，但是小民一直心系国家，一心想报效朝廷，想为圣上分忧，小民是一片赤诚之心啊！小民现虽五十六岁，但是小民依然忠心不改，小民现在也有能力为圣上效力！”
皇上倒没怪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钱老头，他道：“你有这份心，就很好。那你来说说，昨日在干水巷，到底发生了何事。”
钱老头将头磕到地上，“万岁啊，这伤就是小民昨日被人打的啊！”
“被谁？”
“万岁，您听小民慢慢讲来。昨日去干水巷有两名官差，其中一名是个丫头片子，他们还带了个小丫鬟。一到干水巷他们便找事，骂了这个又骂那个，问到小民这里，小民替邻里发声，狠狠斥责他们，他们就恼羞成怒的打了小民，街坊四邻都看到了，都可以为小民做证，万岁可要替小民作主！”
刘自兴斜着眼睛朝秦征方向看了看，将脖子扬了起来。
皇上看了秦征一眼，继续问孙老头，“你说他们骂人打人，他们是为何要骂干水巷子里的人？”
“依小民看，他们就是想收巷子里大家的银子。见不给银子，他们就骂人，我这种耿直的人，只有被他们打的份了。可怜我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他们打，被他们打过后，他们还警告小民不许声张。万岁啊，若不是小民寻找御史，小命真是无处诉冤啊，请万岁为小民作主！”
钱老头俯在地上大哭起来。
大殿上除了钱老头的哭声，没有一个人说话。众大臣都在偷偷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有那么一会儿，皇上才道：“好，你且放心，若是敢欺辱百姓之人，朕也定然不饶。”
钱老头哭倒在地，“万岁圣明啊！万岁您就是小民的主心骨，有了您在，小民万没有怕的，小民愿意为万岁肝脑涂地！”
“好了，你起身吧。”
钱老头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才站起来，就要摔倒。一旁的大臣虽厌恶他，到底不好看他摔倒，连忙扶住他。
刘自兴抓住这个机会，“陛下，您也看到了，这受伤的老秀才因被他们打到了头，连站立都不稳了。您说大理寺这官差下手到底有多狠啊，这个年纪的老者，自然可以当巡捕齐氏的长辈了，她也下得了手，此人绝不能留！”
皇上的脸沉了下来，“秦征，你还有何话说？”
秦征看着被扶着的钱老头，道：“陛下，臣想斗胆问上这位老秀才几句。”
“你问。”
秦征走到钱老头面前，钱老头止住哭声，睁开老眼，面前站着个生得极好看的后生，那后生一身官服如同长在他身上，穿着那般合体威武。只是后生的双眼生寒，叫人不敢久视，钱老头急忙把头又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