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责问

钱老头以为秦征会问他事情经过，没成想，秦征开口就问：“老秀才现在以何为生？”

钱老头放下心来，“什么也没做，不过是自己一个人，拿着从前攒下的银子过活。”

秦征点点头，“那么老秀才喝酒能喝多少？酒量如何？”

钱老头眨巴着老眼，似乎被人捉住痛脚，他连忙回答：“我……我不喝酒。”

“可是老秀才身上酒味很重。若是不喝酒，哪里来的酒气呢？”

钱老头生怕被问出酒后耍酒疯的事，连忙否认，“小民……只是偶尔喝那么一小盅，也算是浅酌，想来是沾了酒气了，往日我是不喝的。”

“这样，”秦征顿了下，“哪日喝的？”

钱老头紧张得眼珠子不停的转，不能说昨天，说昨天就会被他发现昨天发酒疯的事。于是他道，“今……今早。”

“老秀才刚刚不是还说没喝么？”

钱老头感觉已经被逼到死角，他忽然大声道：“我……我刚刚也说偶尔喝了，就是今日喝的！昨日没喝！你这样质问我，揪着我喝酒的事不放，分明是想包庇那几个官差！”

秦征转过身来，“陛下，臣也有证人在。”

刘自兴急忙道：“陛下，臣颇有些不懂，若是秦大人不知晓昨日的事，他是什么时候把证人找好的？”

秦征笑了，“刘大人，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知晓此事了？从头到尾我都不曾说过。你刘大人都能知道老秀才被人打的事，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属下去干水巷遇到什么事？监察御史要知晓的，我们大理寺做为断案的衙门，自然是也要知晓，不然断出糊涂官司，还不是要被刘大人参上一本？”

刘自兴还要说话，皇上那已发了话，“宣他们进殿。”

很快，有两个人被带到殿上，两个人都跪倒磕头。

皇上问道：“下跪何人？”

两个人纷纷回道：“万岁，草民名唤蒋六，草民是这钱老秀才的邻居，我家住他家对面。”

“草民名唤彭玉，是个郎中，昨日钱老秀才的伤就是草民治的。”

听到两个人的名字，钱老头急着将头抬起来，“万岁啊，这二人他……他们的话……”

皇上不悦的皱起眉来，“朕没问你话，你不要说话。”

被喝斥住的钱老头，再不敢说话，只是紧张的看着那两个人。

皇上一指蒋六，“你来说说，昨日你所见。”

蒋六叩头回道：“万岁，昨日是两名官差带着个小丫鬟来查验干水巷的，其中一名官差是个姑娘家。那姑娘家对我们那里的人都很客气，我们几乎都查验过了，只有几户没人的，没查过。钱老秀才的家住在最里面，那女官差去查时，钱老秀开口就没给那女官差好话，说着说着就骂起人来发酒疯。”

“你怎知他发酒疯？”

“万岁，不只是草民，整个干水巷都知道钱老秀才发酒疯，他天天顿顿都喝酒，只要喝醉了酒，就会出来骂人。老人孩子还有出来的年轻人，没有他不骂的。我们也都知道他这个德性，所以都不爱搭理他。就是昨日，那女官差就撞到他发酒疯了，他骂人家姑娘骂得极难听，人家的小丫鬟听不下去不过回了他一句，他就要打人家小丫鬟，结果那丫鬟一躲，他自己磕到门槛上，他就说是人家女官差打的他。后来是人家给了他银子，他才不发酒疯的，足足给了一锭呢。”

钱老头听了这话，再也不能不替自己辩了，他急忙道：“万岁，他说的不是……”

“朕不是告诉你不要说话么？”皇上不悦道，“若是再敢乱言，休怪朕治你个殿上失仪之罪。”

钱老头不敢说话了。

皇上又看向另一个人，“你说你是给老秀才看病的，你来说说。”

彭玉道：“草民昨日是被个丫鬟请去干水巷的，草民到了时，那里围着许多人，这钱老秀才正坐在门槛上叫骂着，骂得很难听，头也确实是破了。草民因在干水巷附近的医馆里，所以认得钱老秀才，那女官差就请草民为老秀才看伤，还叫我给老秀才上的药，诊费也是那女官差给的。”

现在殿上的人都听明白了，钱老头的酒全吓醒了，他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皇上看了眼正擦额头上汗的钱老头，继续问彭玉，“你即是郎中，应该能分析出老秀才头上的伤。”

“回万岁，草民看过了，那确实是磕破的伤，并不是人打出的伤。”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钱老秀才身上，皇上的语气不怒自威，“老秀才，你还有何话讲？欺君之罪，你可能担得起？”

“我……我……”钱老头吓得浑身颤抖，“万岁啊，是……是那刘大人找小……小民……”

刘自兴早吓得一头汗，听到钱老头这话，他断喝一声，“住口！”又重新跪倒在皇上面前，“陛下，这刁民是想陷害臣啊，明明是他找到臣的！”

郑恒也跪了下来，“圣上，此事已然分明，就是刘大人因记恨秦大人及大理寺，找来这老秀才一起陷害秦大人和女巡捕，圣上，您若姑息此次，那么大理寺何其委屈啊！”

刘自兴已经哭了出来，“陛下，都是这起刁民害臣的，臣是觉得他有秀才身份在，并不能说谎，所以误信了他。臣纵是有罪，也是被人蒙蔽的，还望圣上开恩啊！”

皇上看着跪倒的几个人，缓缓开了口，“将钱义秀才的公明割去，欺君之罪，当斩。”

钱老头吓得瘫软在大殿上，他的身子抖了抖，一股混黄的液体从他身下流出，刺鼻的味道也传了开来。

皇上皱紧眉，“还不把人拉下去！”

殿前侍卫将钱老头拉了下去。

皇上又将目光转向刘自兴，“枉信他人，有损御史清名，打五板，闭门半月，罚俸半年。”

刘自兴急忙磕头谢恩。

“好了，散朝吧。”皇上站起身，“秦征，你跟朕到御书房来。”

秦征跟着皇上去了御书房，皇上坐下后，就皱起眉来，“此事你可有错？”

秦征跪了下来，“陛下是怪臣私下找了证人么？可是若是不找，臣这个罪，还有我大理寺的女巡捕，何等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