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再学验尸
小汪老头讲得津津乐道，仿佛眼前的是最美好的一件工艺品。
“你看尸斑，有三个发展过程，分别是坠积、扩散、润浸，尸斑是因为死后血坠积形成的。这些你都要记得。”
齐欣心里暗暗佩服汪老头，他是名副其实的仵作第一人。
汪老头扒开小乞丐的眼睛，又弯身检查他衣边残留的呕吐物，老爷子才将身子直了起来，“你看他面色青黑，就可以知道他是中毒了。再有他眼睛里全是血色，而且呕吐物是米泔状，这就是中了砒霜之毒。”
汪老头说着，从自己小箱子里拿出小手指大小的一枚小薄片。
“你看看这个。”汪老头把小薄片递给齐欣，齐欣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会，“这也是验尸用的？”
汪老头没说话，只看着她。齐欣拿着薄片，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如果是验尸用的，这个就是银制的吧？用来验毒，是不是？”
“看看我的徒弟，果然最是聪明！”汪老头大喜，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来，“那你再看看这个。”
齐欣接过小瓶子，将瓶塞打了开，先闻了下，一颈肥皂水的味道。于是，她说：“我闻着像皂水，但是做什么用的，我不知道了。”
汪老头哈哈大笑，“确实是皂水，真是聪明啊。不过不知道做何用，也不怪你，一般人都不知道的，为师讲给你。”
汪老头先拿过一块布，将瓶里的皂荚水倒出些在布上，用布擦拭银片，还时不时拿过银片仔细观察。
“现在你看。”汪老头持着银片给齐欣看，“现在银牌通亮，就可以用了。”
汪老头说着拿着银片来到小乞丐的尸体旁，按着小乞丐的下巴，使尸体的嘴巴张开，汪老头将银片探入尸体口中，重新将嘴巴合上。
“现在我们要等一会儿。”汪老头说着，坐到一旁去了。
过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候，汪老头吩咐齐欣，“徒儿你去把那银牌取出来。”
齐欣依照汪老头刚刚的样子，走过去取出银片，就见银牌底部发黑，齐欣也颇为吃惊，“发黑就是中毒啊！”
“对喽。”汪老头站起身走过来，“这就是另外一种探明死者死因的办法。有些人毒发可能不呕吐，所以我们要知道他是不是中毒身亡，就可以用这个方法了。不过，若是为了严谨起见，我们自当是剖尸腹部来查验是不是腹中亦是有毒，这也是防着别人用障眼法。依我多年办案经验，这个小乞丐就是中毒，不必查腹部了。”
齐欣觉得自己又学到验尸的知识了。
她不住点头，“师父，那您再查查这小乞丐其他地方。”
汪老头的手摸上尸体的四肢和胸背，“小臂处断了，是新伤……肋骨断了两根，也是新伤，时间超不过十日……”汪老头又扒开小乞丐的手指甲缝，对着光看着，“手指甲里没有血迹，只有黑泥。现在验尸能看出来的，也就这些了。”
汪老头将手套一摘，“这个小乞丐被人打的都是新伤，你们就照这个方向查吧。”
这时，门外传来孙小四的声音，“大人，姐姐，我城里的几名乞丐朋友带来认尸了。”
齐欣迎出来，见孙小四领来四个乞丐，他们的年纪都比较大。几人见了齐欣也知施礼，齐欣带几人进来。
其中一名老乞丐只看了一眼便确定道：“这孩子叫王宝，是前阵了新来京城的乞丐。他来时就是自己一个人，还和我们几个老乞丐抢了一阵子正街呢，后来我们见他年纪小，也就放他一马了，他有时也跟着我们一起讨饭。”
其他三人也纷纷点头。
秦征问道：“那么他现在住在何处？你们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老乞丐想了想，“他从前四处都住，不过后来他好像找到了住处，好像是在葫芦巷子里，具体哪里我们并不知晓，想来也是别人不要的废屋子罢了。最后见他嘛……”老乞丐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人。
其中另一个乞丐道：“小人是三日前见的他，他那时正在街上讨饭。”
“和平时看，王宝可有不同之处？”
说话的乞丐想了片刻，“就是他在正街上讨饭。对了，他走路好像一瘸一拐的，有几人还嘲笑他怎么变成瘸子了，他连话都没回就走了。”
秦征叫过来差官，“这小乞丐的尸体在哪找到的？是谁发现的？”
差官连忙回道：“就是在大街上，当时几个铺子里的人都看得真切，这小乞丐从胡同里走出来就摇晃着身子，大家只当这小子是偷吃了别人的酒，也没人当回事。可是，后来他走出没几步就倒地了，有人过去一看，发现他口吐异状，大家这才意识到出了人命案子，有人便来报官。”
“具体在哪条街？人又是从哪个胡同里出来的？”
“人没在羊街上，他是从一字胡同出来的。”
秦征回头对齐欣点了下头，他让人好生招待乞丐们，他和齐欣带着几个人先去了羊街。
羊街这里早被京城府尹衙门的人封住了，围着许多人在这里看热闹。
秦征和齐欣分开众人走了进去，一名官差指着地上道：“当时人就是倒在这的。”
秦征和齐欣看着地上杂乱的痕迹，依稀可见有呕吐物。抬头看去，呕吐物哩哩啦啦，方向是从一个小胡同那里而来的。
“那就是一字胡同。”秦征说着，他抬脚朝着胡同走去。
齐欣连忙跟了上去，两个人走进胡同。胡同并不宽，只有两人可并肩而过。他们沿着痕迹一直走到胡同里面，痕迹不见。两个人抬起头，这里周围只有几户人家，即没有店铺也没有摊子。
“看着像有人特意把小乞丐找到这里的，或者是他行至此处被人截住了。”秦征说。
齐欣马上摇头，“我看不一定。如果真是被人截在这里了，小乞丐应该反抗才对，刚刚我师父也说了，小乞丐的手指甲缝里没有血迹，可见他并没有和人撕打，极可能他是自愿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