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触手
齐欣吃惊得话都忘记说了。乌汉不是大护法?乌汉竟然不是大护法!
秦征听完迟顾展的话,厉声问道:“大护法难道不是乌汉?那是谁?”
迟顾展脸色煞白,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清扬手里的线,“我……我也不知道……后来……后来乌汉就不……不见了……”
那就是乌汉死了。
“还有什么?”秦征问迟顾展。
迟顾展头上的汗不停的流下来,“没……没有了……真没有了,我没骗你们!……”
秦征向清扬使个眼色,清扬按着迟顾展的嘴,将线慢慢向外拉,没一会儿,小鱼就从迟顾展的嘴里扯了出来。
迟顾展大口的喘着气。
秦征望着迟顾展,“乌汉如何知晓你没给迟嫔娘娘送去的药?”
迟顾展摇摇头,依然大口喘着气,“我……我不知道啊……我也让我母亲进宫去探望过娘娘,也叫母亲送过东西,可是……我真不知道啊……”
秦征望着迟顾展的模样,皱起眉来,他两步来到迟顾展身边,“你怎么了?!”
迟顾展的话已经连不成句,“我……我……胸……闷……”
秦征叫清扬,“快,快将他放下来,快请郎中过来!”
清扬也看出迟顾展的不对来,他把碗放下,去松迟顾展的绑绳。
齐欣急忙走过来,“怎么了?”
秦征紧紧盯着迟顾展的脸,“我看他脸色不对,有点像,中毒。”
“中毒?”齐欣愣了住,“会不会是刚刚小鱼里的金钩……”
秦征摇了下头,“鱼里没有金钩,那线是系在鱼腮上的。”
“啊!”齐欣看向迟顾展,只见被松开绑绳的迟顾展捂着自己的胸口,嘴张着,脸由白转为红,是那种不正常的红色,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样。
清扬从外面跑了回来,身后跟着郎中。郎中过来先查看迟顾展的情况,转身对秦征说:“秦大人,这人犯是中毒了,只怕要救不回了。”
秦征的眸子一震,“有劳先生一定要救一下他。”
那郎中无奈的摇摇头,“回天乏术了!”
正说着,就见倒在地上的迟顾展的头猛然扬起,身体不停的抽搐起来,只是一刹那间,迟顾展的口鼻和耳朵里都流出黑色的血来,他只动了两下,就再没动。
清扬上前摸了摸迟顾展的脖颈,抬头向秦征禀道:“大人,人没气了。”
秦征的脸色阴沉得似能滴下水来,他回身拿过清扬刚刚拿着的碗,递到郎中面前,“有劳先生看看这鱼是否有毒?”
郎中拿过银针只碰了一下那小鱼,银针就变黑了,郎中大惊失色,“这小鱼有毒!”
清扬上前看了一眼,“大人!……”
秦征问清扬,“是谁准备的鱼?”
“任五啊,往常都是他准备的。”
“任五人呢?”
清扬不敢耽搁,“小的这就去找他!”说完,清扬就出门去了。
郎中也离开戒律房,一时间,戒律房里就剩下齐欣和秦征。
齐欣上前,“你刚刚所说的小鱼刑法,是不是都是提前将鱼准备好?”
秦征深吸口气,“小鱼刑的鱼大都是准备活的,真正的小鱼刑鱼嘴里确实备着金钩,往往把小鱼咽下后,都是肠穿肚烂的下场。我不愿意这样做,不过是叫人招供,只要招了便可。”
所以秦征只吓唬了迟顾展,没想到的是有人竟然在小鱼里下了毒。
清扬跑了回来,“大人……!任五在后面的官差房里上吊了!”
秦征转身就往外走,齐欣也跟了上去,几个人一直来到后面的官差房里,将门一推开,就见房梁上吊着一个人。
秦征上前并没急着将人解开,而是和齐欣一道查看任五的死状。待查看之后,清扬才把死尸放下来。
齐欣按照汪老头教的做出判断,“是他自己上吊的。”
秦征将官差房又找了遍,齐欣搜了任五的身,在他口袋里发现一个纸包,齐欣把纸包交给秦征,秦征命清扬拿去给郎中瞧,待清扬回来时,禀告秦征,“大人,那纸包的是毒药,正是让迟顾展中毒的毒药。”
秦征的脸色极难看,“把所有差役都叫过来!”
大理寺内出了自己人拿着毒药毒死犯人的事,这对大理寺来说是奇耻大辱。
看着来到院中的官差们,秦征的目光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一一而过,他沉声道:“我们大理寺,从本朝以来,出了第一次我们自己的官差毒死人犯的事。”
官差们似乎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他们面面相觑。
秦征将任五毒死迟顾展的事讲了一遍,官差们都议论起来。
秦征抬手止住大家的声音,“现在大家要想想任五最近有什么变化,接触过什么人,务必每个人都仔细想一下,若是查不出任五的事,只怕到圣上那里也交待不过去!”
秦征并非危言耸听,没审出个结果,迟顾展被下毒死在大理寺,而且还是大理寺官差下的毒,这个罪责别说是徐丰和秦征逃不过,就是所有大理寺的人都逃不过。
片刻,一个官差道:“秦大人,任五寻常时只在咱们衙门,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我并没注意到他有什么变化啊。”
另一个官差道:“大人,小人有事回禀,任五最近似乎愿意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去了,小人遇到时问过他,他说要听曲去。”
秦征皱着眉,“听曲?”
“对,他说去凤仙楼听曲。”
还有人道:“对,大人,任五最近是出去的勤了许多,他也不在咱们这里用饭了,下了衙门好像就去凤仙楼。”
秦征看向清扬,清扬点了两个人就去凤仙楼。
秦征继续问官差们,“大家都想想,还有什么事?”
众官差没人再说话。
看来任五事件的疑点只在凤仙楼了。
秦征让众官差散了去,他和齐欣回到他那边。一进门,秦征就坐在太师椅上眉头微拧着。
齐欣来到秦征身边,安慰道:“线索又断了,我也知晓你现在很是担心着,可是案子要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秦征抬起眼来,“欣儿,任五这个人你不清楚,我却知道。他在大理寺已经当差有五个年头了,五个年头意味着什么?他在大理寺知道的事会很多,而且认识他的人一样会很多。那么,任五到底是最近才被巴特教收买去了,还是之前他就是巴特教安插在大理寺的呢?我们不得而知。如果是之前,他蛰伏这么久,用心打听的话,知道的事会更多,这是很可怕的事。”
“还有,我在想的是,巴特教已经将手伸到大理寺里了,那么就是说,他们早就有准备的了。如果真是这样,大理寺里会不会还有人和这个邪教有关?朝廷之上还有谁和这个邪教有关?还有,刚刚迟顾展说,迟嫔的母亲进宫了,但是没送去药丸的事,巴特教还是知道了,说明他们的人已经在后宫了,他们的人还有在哪的呢?眼前,我们连谁是护法都不知道,我们还有那么多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