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后堂亲审
齐欣看向坐在一旁的皇上，皇上淡淡的望着秦征，话却对齐欣说：“齐欣你要如何审便审，朕说过了，不必再让朕拿主意了，朕今日就和往日在大堂外的百姓一般无二，只是观堂来了。”
齐欣这才道：“下跪之人，报上名来。”
秦征低着头，“罪臣秦征，大理寺少卿。”
齐欣蹙着眉，“秦征，我这里有你与鞑靼族之间的信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鞑靼感谢你送予城防图的事，你可认罪？”
秦征缓缓抬起头，看到齐欣时，他的眸光闪了下，半晌不语。
齐欣和徐丰还等得，谭岩青却等得不耐烦起来，“秦征，大人问你话，为何不答？”
秦征垂着的眼又抬了起，“我大吴朝人才济济，罪臣实在不懂，为何要叫一名女子来审我做为羞辱。”
秦征的声音不大，但是堂上安静，况且还有皇上在，秦征的话就是一种挑衅。皇上的眉头皱了下，看秦征的眼神变了。
齐欣深深的望着下面的秦征，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往日，他对于她的出现都是眼中带着笑的，而现在，他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如此伤她心的话，到底是谁在给谁羞辱？
谭岩青怒道：“身为罪臣，岂容你来挑选主审大人？！圣上还在此，今日主审几位大人是定了的，若是再多言，别怪定你个藐视公堂的罪名！”
“罪臣说得句句实话，谭大人又如此听不得？罪臣想请陛下能为罪臣换位主审大人。”秦征说着向上叩了一头。
谭岩青差点气得站起身来，皇上发了话，“秦征，你没资格选主审官，现在审你的案子，你是罪臣，再不是从前的大理寺少卿！”
秦征没再说话。
齐欣将刚刚的话又问了次。
这次秦征才答道：“回大人的话，罪臣并不认此罪。罪臣从没给鞑靼那边发过城防图。”
“那么，”齐欣看着秦征，“羊皮纸上的城防图，你如何解释？”齐欣说着，看向旁边坐着的谭岩青和徐丰。
谭岩青向后招手，有人送过一小块羊皮来，谭岩青把羊皮送到齐欣的案前。齐欣把小块羊皮打了开，忽然间就怔了住。
她明白为什么安广亮说秦征用孔明灯向外面递城防图，因为手上的羊皮卷似乎是为了谨慎只画了一半。那么鞑靼的信件说城防图的事，也就说得通了。同时也就是说，证据对秦征极为不利。
齐欣抬起眼来，把羊皮向秦征展了展，“那么这半张城防图，你要如何解释？”
“罪臣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那羊皮并非我制，而且我也没放孔明灯。”
“好，既然你说没有，那么我就传证人来。来人，”齐欣向下道，“把安广亮带上来。”
安广亮上了后堂向给皇上施礼，再给几位大人施礼，才站起身来。
“安将军来说一说，这一封信和半张羊皮的事。”
安广亮把对齐欣说的话，又当着皇上的面讲了遍。最后安广亮还道：“陛下，几位大人，臣说得句句属实，臣将宾州的兵士带了来。”
齐欣令几个宾州跟来的兵士唤到堂上，一共来了三个人，三个人都称在城上看到秦征，有人说看到他放孔明灯，有人说看到他在城上，还有个就是捡到孔明灯的人。
“即是发现秦征放孔明灯，你是如何做的？”齐欣这话是问安广亮的。
“秦征和别人不同，是圣上派来查案子的人，我自然不敢贸然将其抓住，只悄悄让人去访查。也许就是因为访查泄露了风声，之后没几日，我在巡视军营时就被行刺。”
这些话在安府时，安广亮是一个字都没向齐欣提过。齐欣心里极清楚安广亮对自己的防备，她看向安广亮，安广亮眼神都不曾乱过，似乎所说早和齐欣说过。
齐欣不动声色的继续问，“之后呢？”
安广亮答道：“那日夜晚，有刺客进了军营行刺我，我追了出来却发现刺客已经不见了，于是派出人搜查，结果看到有黑影闪进驿馆，我只担心驿馆里秦征的安全，便让人去保护，没成想秦征并没在驿馆，我的人去时发现了他的东西，就是那封信。而且……”
安广亮看了眼秦征，“秦征他行踪极隐秘，臣也曾问过他，宾州的知州王大人也问过他，他都没言明过，后来又有放孔明灯一事，所以臣怀疑那个时候，他神出鬼没就是在与鞑靼联系。”
齐欣看向秦征，“安将军所言可都是你做过的？”
“军营有刺客一事是罪臣听说的，罪臣也从来没收到这样一封信。”
就是说行刺的事有没有还不知道。
安广亮冷笑起来，“秦征，你现在不认罪，可是信和羊皮都在，你还要狡辩么？”
秦征转头看向安广亮，“信和羊皮都不是我的，我自不会认，也许是有人为了陷害我放到我房里的。那日罪臣之所以没在驿馆，是因为罪臣去查巴特教一事。”
安广亮转头看向皇上，“陛下，几位大人，证据已在，秦征还在狡辩，不如用刑吧。”
谭岩青看看身边的徐丰，徐丰老眼皮一垂，老佛入定一般。谭岩青又看向皇上，皇上端着茶杯轻轻拨去茶气。
谭岩青只得道：“秦征，本官再问你，到底有没有此事？若是再不如实交待，别怪本官大刑伺候！”
秦征的背挺着，“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没有。”
谭岩青冷笑道：“来人，上……”
“等等！”齐欣喊了出来。
几个人都看向她，安广亮的眼神更是如同钉子一样，几乎快钉透齐欣。齐欣看看秦征，“秦征，现在要你自证，你来说清楚对断案也是有好处的。”
秦征虽跪着，身板依然笔直，“罪臣不曾与鞑靼通信，也没向他们递过城防图。”
秦征的话说完，连皇上都放下茶杯了。
齐欣只恨秦征到了这个时候不把话都讲出来，“你口口声声说‘没有’‘不曾’，那么有谁能为你作证？”
“无人。”
“物证呢？”
“没有。”
“你在宾州没有人知晓你的行踪，你又去做了何事？”
“查巴特教。”
秦征的话一直都是极含糊的，齐欣不相信秦征会叛国，可是，都到了火烧眉毛时，他怎么还只会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