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查
“大……大哥哥，可不可以帮我收起来，我没有储物法器，带着不方便。”
“你还知道不方便啊……”
“对……对不起……我……我……”团团有些着急，似乎以为张文若是在责怪她，心里也生怕会令自己这位救命恩人不高兴，于是赶紧开口道歉。
他抬手按在团团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把那原本干干净净的头发又给揉得乱糟糟的。“不要动不动就道歉，以后每月我会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可以买你任何喜欢的东西。”
团团见他没有生气，小心地点了点头。
张文若催动储物法器帮他把东西收了起来，随后牵着她便向外走去。“带你出去逛逛，完事儿后去巡查司住。”
“大哥哥，为什么要去巡查司住呀？团团不喜欢那里！”
“因为方便我办案，还有别叫我大哥哥，要称呼我为大人，至于必要的规矩，以后再教你。”
……
……
傍晚前，张文若带着团团购置了一些需要的东西，直接去了巡查司府衙。找到姬红叶，要她给安排了一间别院，随后将团团安顿好。
随后他一个人悄悄溜进了朱雀庭的档案室，虽说以他的职位有资格光明正大进去，但他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查清瑶之事。
巡查司的内庭守卫并不多，因为这个高手如云的地方，若有人潜进来，那些个巡查令们就是最好的防卫。
他在巡查司多年，虽然以前是燕北巡查司，但对于机构内部的某些规矩还是了如指掌，所以也是很轻易的避开了岗哨，顺利进到了档案室。
大燕十三司中，位于在京都的阳州巡查司可谓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正如阳州城作为京城于天下十三州之中的地位。
无论从哪儿论，都远远强于其他地方的巡查司，就连档案的数量，亦是数不胜数，一眼看去，整个档案室书山卷海般，极其夸张。
张文若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心中焦急却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到了朱雀庭档案处。
好在没多久，他就找到了有关朱雀庭副使白清瑶的相关档案，那是一个深色的油纸档案袋，封口处的蜡封完好无损，他凭着多年查案的经验判定，这份档案没有被人动过。
心下松了一口气，赶紧使用特殊手段打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入眼，张文若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被封存的档案，完全就是一堆白纸，根本没有任何内容。
不死心的他又将手头这一沓白纸反复查验，一张一张地摊开在地上，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突然，档案柜后，档案室大门方向传来一声细小的开门声，那是老旧的木门，因缺少油脂润滑而发出刺耳的“吱呦”声。
此时的张文若愣了片刻，不慌不忙的将那堆白纸放回了信封，有以特殊的手段将蜡封还原。随后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黑暗的角落。
整个过程简直可以用艺高人胆大来形容，只见一位红衣女子在他收拾好文件放回原处离开的那一刻，刚好来到他刚才的地方。
来者正是姬红叶，只见她拿着一份档案，放回在了档案架上，又拿着一份文件缓缓离开。根本没有发觉有人来过这里。
不过就在她拿着档案转身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口说了一句。“自己出来吧，别让我叫人来抓你出来。”
整个档案室寂静得可怕，除了回荡着她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黑暗中，张文若冷静地盯着那个女人，心中毫无波澜，气息也压到了极致，他不相信姬红叶能发觉自己，所以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好似一头隐藏于黑暗中的野兽注视着自己的猎物那般。
果不其然，姬红叶在原地待了片刻后，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莫非听错了？”，随后只见那一道身影推开房门走出了门外。
张文若长舒一口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再一次来到档案柜前，拿出之前那份文案，背靠着档案柜坐到了地上，正打算再检查一遍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回头一看，姬红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
迟疑片刻，张文若才缓缓道：“姬姑娘好生厉害，这样都能发现我。”
“你该明白身为巡查令对于任何一丝端倪都不会轻易放过，所以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就这样离去？”
张文若笑了笑，心知自己是太过小看这个女人了，一时之间也沉默了起来，回想很多年前在燕北时，也曾遇到过一位被自己看轻的同龄人，那次，他失去了右手小指，也断送了握剑的资格，那个人叫沈长流。
姬红叶松开手，开口言道：“说说吧，这个时辰来档案室是想找什么。”
“你能猜到我来阳州的目的，应该知道我想找什么……”说着张文若起身将档案放回了远处。
姬红叶面带微笑，好似不经意的看向了他双手处的断指，继续开口道：“人世间最大的误会就是你以为我能猜到，其实无论你我如何心知肚明，都远不及你自己亲口说出。”
闻言张文若犹豫了片刻，毕竟弄不清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再加上心里也并不信任她，所以想了想还是说道：“姑娘未免打听太多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姬红叶是一点也不意外，继续说道：“你就不觉得我能帮你？”
“能帮我和会帮我是两回事，我讨厌尔虞我诈，不代表我就没有心机城府，姑娘若是想利用我做什么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意图与狼共舞之人也得思量思量是否会因狼而死。”
话音刚落，姬红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捋了捋鬓角发丝，笑道：“燕北就不是虎穴狼窝了？这阳州也不比燕北好，你孤身一人是什么也做不成的，正如这档案库中你什么也查不到一样，你不知道的我却是知道。”
“你知道？”张文若将信将疑，下意识这般问道。
姬红叶背过身去，轻声细语道：“白清瑶乃是天河郡主，说实话我也想不明白堂堂一位郡主为何要来巡查司做个小小的巡查令，所以大多时候我也没去管她，但这不代表我不清楚她在查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档案皆是被我销毁，因为她的死真的很蹊跷。”
听到此，张文若再也不能平静，开口追问道：“为什么？告诉我！”
姬红叶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向我申请公文去了燕北之地，之后传来她的死讯时，玄天司的人找到我，想调查此事的经过，于是在那之后我便直接将有关白清瑶的信息全部销毁，并下令巡查司内部禁止再讨论她的事。”
张文若摇了摇头，很是不解，继续追问道：“她为什么去燕北？还有……你又为何要销毁有关清瑶的信息……”
此时，姬红叶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向前一步来到张文若身前，神情变得极为凝重，二人四目相对，隔着不过一尺的距离，只见她压低着声音说道：“你觉得堂堂一位天河郡主出了事为何会是玄天司来调查？他们为皇族办事不错，可这种事本该是我巡查司的职责，所以现在……你还觉得这件事凭你自己就能查得了什么吗？”
张文若楞住了，他心里清楚，玄天司是服务于大燕皇族的情报机构，直接听命于皇天子，大名鼎鼎的“隐龙卫”便是隶属于这个机构，他们擅长为皇家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要是他们曾奉命来调查过清瑶之事，那不该什么结果都没有，姬红叶刻意提及是她将有关清瑶的信息全部销毁，很显然是为了强调一件事。
因为玄天司的人来调查了，所以姬红叶就必须销毁有关白清瑶的信息，那玄天司就不会是来调查白清瑶死因的，更像是害怕什么东西会泄露出去，前来抹去某些信息，而姬红叶只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未免惹祸上身这才自己代劳了。
“你的意思是……玄天司的人原本想要抹去什么信息，或者……来此灭口？”
姬红叶伸出食指按在他嘴唇，轻声道：“事儿可以乱猜，话不能乱说，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联手？你的敌人应该很可怕，想来我还吃亏些。”
“你想要什么，我纵是天阶巡查令，可也仅是如此了，没有身份地位和势力，帮不了你什么。”
“我要的是你干净，底子干净的人才容易被染上颜色。”
张文若沉默片刻，又问道：“哦？什么样的颜色？”
“自然是红，我青州淮水姬家的红，如我这红衫般，被鲜血侵染的颜色。”
“那你呢？又能帮我什么？”
“我乃是大燕十三司的代理主司，将来统管天下巡查令的人，没有谁比我更合适去帮你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