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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堪回忆

书名:首席大佬,你人设崩了本章字数:2066

  狱司拿着警棍敲击铁栏杆,发出嘭嘭嘭的刺耳声响。

  “走快点!否则打断你的腿!”

  阮夕颜穿着蓝白条纹的宽大囚衣,手脚上戴着镣铐,被狱司推着走。

  头顶上的吊灯微微摇晃着,照亮阮夕颜毫无血色惨白的脸。

  经过沿途的牢房,肌肉囚犯们靠在铁栏上,对着阮夕颜吹口哨。

  各种粗俗的语言,不堪入耳。

  “谁也别惦记,那小妞是大爷我的!”

  一个骷髅刺青、满脸横肉的肌肉男咔咔咔地掰手指关节。

  阮夕颜蓦然抬头,对那个肌肉男微微一笑,暗送秋波。

  肌肉男呆了一秒,瞬间看痴,傻傻地望着阮夕颜,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阮夕颜表情管理已经渐入佳境,此刻樱色薄唇微微斜勾,笑得愈发撩人妩媚。

  肌肉男的口水肆无忌惮地流出。

  周遭猥琐的声音也骤然消失了,所有囚犯目瞪口呆,痴痴地望着阮夕颜。

  大抵,是没见过,不但不怕,还妩媚笑迎的吧?

  不反其道而行之,如何镇得住场?

  这是女人特有的武器。

  然而居然也有失效的时候。

  狱司见状,拿着警棍啪地击中阮夕颜的头颅。

  阮夕颜猝不及防,头破血流,摔倒在地。

  “烂货!进了监狱还到处抛媚眼!我让你抛!让你抛!”

  阮夕颜趴在地上抱住头,被狱司一顿拳打脚踢。

  “今晚不许吃饭!烂货!到了监狱还想着勾引男人!”

  鲜血从阮夕颜的囚衣上渗透出来,阮夕颜咬紧牙关。

  “这么饥渴?一进来就按捺不住了?爷让你知道监狱是什么地方!”

  阮夕颜整个人屈辱地跪趴在地上,默默承受着狱司的行动暴力和言语暴力。

  她此时此刻受的苦,终有一天,她会让他们所有人一一偿还!

  疼,好疼。

  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的痛楚,让阮夕颜从迷蒙睡梦中清醒过来。

  此时已是半夜,铁窗外夜空中高悬一轮残月。

  阮夕颜在疼痛中眯眼望去。

  那月光似一片纸屑。

  一如她惨淡的人生。

  阮明东原本是不可依靠的,可他毕竟和她有血缘关系。

  现如今,阮明东也死了。

  她是真正的孑然一身、孤家寡人了。

  情绪倏忽泛滥起来。

  父母双双离世时,她才七岁。

  大雨滂沱的葬礼,七岁的她穿一身黑裙,沉闷的齐刘海,抱一个黑色布娃娃。

  她没有哭,只是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父母的黑色遗相。

  “这孩子怎么不哭?”

  “看起来好冷漠啊,没感情一样。”

  “这小孩好诡异,阴森森的。”

  人们议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小小的她。

  那一年,她被阮明东送到姨妈家。

  姨妈养的小白脸,在灯光昏黄的浴室里,一步步走近她。

  她双手抱住自己,小小的七岁的自己,却不知自己的身影渺小如墙角苔藓。

  浴室的水流哗哗作响。

  她还没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流到眼睑里,却不敢眨一眨。

  “别怕,叔叔给你洗澡。”

  他的声音似乎是带了笑的。

  可怕的是,她竟然从那一抹笑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柔。

  “乖,别动。”

  他的手,慢慢地伸向她。

  像深海里,乌贼缓缓释放黑色的墨汁。

  后来,好疼。

  七岁的她咬住下唇,发出痛苦的声音。

  “嘘,不要发出声音,乖,听话。”

  他的大掌抚上她小小的唇。他掌心黏腻的触感,似亚热带的蛞蝓。

  鲜血顺着她颤抖的脚踝陨落。

  一颗,两颗,融入温热的水流中,涣散,消失。

  无人知晓。

  这世界,能被看到的,只有舞台上的那一群人而已。

  更多的人,在阴翳处苟且偷生,一辈子,都发不出声音。

  想要活在阳光下,就只能舍弃一切,不择手段地爬上那个舞台。

  我们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为了,被看到,被听到,被知晓。

  后来,这事终究被姨妈发现了。

  “你小小年纪,居然勾引我的男人?”

  气急败坏的姨妈让男人滚蛋,然后抓起阮夕颜的头发,把她狠狠撞向墙壁。

  额角的鲜血顺着苍白的小脸流淌下来。

  “贱人!烂货!天生长着一个勾引男人的脸!狐媚子!窑姐儿!”

  姨妈口不择言地谩骂着,一边骂,一边抓住阮夕颜的头发,狠狠扇她耳光。

  直到她嘴角渗出鲜血,喉头涌动着刺激的血腥味。

  表妹钟慧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白裙子,抱着可爱的白色布娃娃。

  小小的六岁的钟慧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全身血污、颤抖喘息、生不如死、肮脏卑贱的她。

  是啊,从小到大,就被人这么骂。

  那么,就如他们所愿。

  “你这没人要的东西,像被丢垃圾一样丢到这里,我是可怜你才收留你!”

  姨妈一边骂一边忍受不了阮夕颜痛苦的呻吟,脱了袜子,塞进阮夕颜的嘴里。

  “从此以后,你不能上桌吃饭,你个贱货!你只能吃我们吃剩的!”

  姨妈打得累了,一把抓起气息奄奄的阮夕颜的头发。

  “你不配,你懂吗?你个烂货,你不配!”

  不配吗?

  她不配吗?

  生而为人,她不配吗?

  这样卑贱、屈辱的人生,她还能活出个人样来吗?

  半夜,牢房的门吱呀吱呀地打开,将阮夕颜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阮夕颜警觉地起身。

  几个肌肉囚犯窜进来,在黑暗中迅速控制住阮夕颜的四肢。

  “杀人进来的?够辣!爷喜欢!”

  阮夕颜的囚衣被他们扒到肩头,凉意渗透到肌肤。

  囚犯们粗糙的手指,让阮夕颜全身寒毛直竖。

  可是她知道,此刻的反抗,只会招致更大的暴虐。

  “别着急嘛。”在暗夜里,阮夕颜双眸熠熠,轻启朱唇。

  囚犯们齐齐愣住。

  阮夕颜笑得眉眼弯弯:“一个一个来,保证伺候好了。”

  “哟哟哟,是个行家!”囚犯们眉开眼笑。

  阮夕颜青葱玉指搭上囚衣纽扣,掀开一角,露出刺目雪肌。

  囚犯们同时吞咽口水。

  “问题是,”阮夕颜抬手腕,手指抚唇,唇色潋滟,“谁先来?”

  囚犯们目射精光,热血冲头,一个个高喊:“我!”

  谁也不让谁,囚犯们厮打起来。

  阮夕颜冷眼静观其变。

  不多时,听到动静的狱司终于挥舞着警棍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