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还钱
方厚胜拿着银子，只觉得心头火热，顿时连声道谢。
大夫也开心，一一将方厚胜的金银花开了出去，虽然是刚采摘并未晒干，但是药效却并不比晒干的差多少。待到都送走那些病人之后，这才亲自坐了下来。
“你的金银花总共是三斤三两，每两按未晒干上品三十文算，共计是九百九十文钱。我直接给你凑个整，一贯钱。”说着，拿着一贯钱便递给了方厚胜！
方厚胜心头火热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在宋庄，就是一百文钱，都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人家了。只是卖了些金银花，便拿到了一贯加一钱银子。这次还了债还能余下不少钱，要过上好日子了。
昨日还穷的吃草，今日便是千文大户了。钱这东西，真是提神啊！
此时的方厚胜精神十足，带着鼓鼓的钱包，溜达在大街上。
用的，喝的，洗的…… 方厚胜溜达着，远远地便看到了一家包子铺。闻到那包子的香味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虽然进城的时候是一个穷光蛋，但是现在可算得上是一个小富户了，当下便坐下点了两屉包子，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关中的包子自古以来都是出名的，一咬便是满嘴流油，里面的香汁缓缓地流了出来。面对此时的方厚胜，更像是仙台玉露一般。美……香……
足足吃了两屉，这才算是填饱了肚子。想到家中操劳的母亲，方厚胜又买了两屉包子。顺便旁边买了些糖精 ，这才赶忙朝着宋庄走去。把钱还了，接下来就该过好日子了！
这一路匆匆忙忙赶回家，已经是下午了。方厚胜不由得感慨，没车全靠走路真是不方便啊。
眼看到了村口的时候，便有人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方家那小子回来了？”
像是连电一样，宋庄的人都惊呆了，纷纷转告，还有人奔走相告。
定然是这二癞子在村子里宣扬了什么，这才让村子里的人这样看自己。方厚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点钱，我还不至于赖账。
一路走到家门口，便看到门口有好多的村民。方厚胜皱了皱眉头，这才道：“娘，我回来了！”
声音洪亮，院子里方氏听到，顿时激动道：“我家胜儿胜读孔孟之学，肯定不会逃走的。”说着赶忙便迎了上来。
方厚胜将东西递给了母亲，看到方氏脸上的泪痕，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一群人之后，顿时脸色一沉：“娘，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哭。”
我姓方的虽然欠债，但是大丈夫一枚，不会赖账，更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的家人。
方氏一惊，不过随后连忙抹抹脸道：“娘就是太累了，刚才出汗，这才有痕迹，没事，没事。”方氏这么说着，院子里的人也是一脸的尴尬，尤其是二癞子和村长，村长尴尬的都咳嗽了起来。
方厚胜自然明白什么情况，朝着村长沉声道：“宋庄主，我们孤儿寡母固然欠了钱，但这不是马上就还了？”
说完这话，方厚胜虽心中不悦，但面上只显露出了三分，随后伸手到自己怀中，取钱想还给二赖子。
见方厚胜一副作势要掏钱的模样儿，赖子不以为然，只当他是虚张声势，“就你这个穷酸样，若是你能掏出十文钱来立刻还给我，我当着村人的面跪下给你磕头喊你爹。”
此话一出村人立刻纷纷嘻笑。倒不是二癞子这句话，只是他们都想看方厚胜出丑的样子。
方厚胜听得二癞子说这话后，嘴角微微上扬，“此话当真？”
“自然。”二癞子脸上满是洋洋自大的神情，似乎料定方厚胜这幅穷酸模样，无法立刻掏出十文钱来还他，所以他才会拍着胸脯说出这样一句话。
“好！”方厚胜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十文钱，猛地拍在一旁石台上。
铜钱与石台相撞叮当脆响，待那十文钱在桌子上方方正正躺着的时候，村里人脸上的笑容全部转化为了震惊。
尤其是二癞子，笑容更是僵在了脸上。
“这……”不仅仅是村人，就连方氏都惊讶的睁圆了眼睛。
“这不可能！”二癞子大惊，后退两步，指着石台上的钱，声音里里都是颤抖。
“怎么不可能？现在请你履行你刚才所说过的话。”方厚胜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热闹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二癞子。
“儿啊，你哪儿来这么多钱？”方氏脸色有震惊，但更多的是复杂。
“娘亲，您就别管这么多了。”方厚胜安慰母亲，随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二癞子。
村里人原本都站在二赖子这一边，但眼下情况发生转折，众人都想起二癞子刚才所说过的话，便把目光投向他，想看他的笑话。
二赖子眼珠一转，随后指着方厚胜大声吼叫，“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去镇上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些钱也是不干净的！”
此言一出，如惊雷般震醒了在场的所有人。村人面面相觑，觉得二癞子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毕竟像方厚胜这样一穷二白的穷酸书生，又怎会去一趟镇上，就带回来了十文钱呢？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儿子又饱读圣书，怎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方氏急了。
“你说我做了偷鸡摸狗的正当，有什么证据吗？没什么证据的话就在这里血口喷人，定是要遭天谴的！”
方厚胜厉声呵斥二赖子，他没想到一个人居然可以无赖到这种地步。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你去了一趟镇上，就带回这么多钱？”二赖子心中一百个不服气。
方厚胜微微一笑，“昨日我去山中采摘一些金银花草，又摘了一些山楂，或许在你们眼中这些并无特殊之处，但在我眼中可都是宝。”
听到方厚胜此话，村人脸上皆是不解，为何这些他们平日里都不屑于看一眼的东西，到方厚胜这里就成了宝呢？
“我自幼饱读圣书，因此对于药材这方面也略知一二，平日里你们都不屑一顾的金银花草，在城中可是能治病的良药。”
虽继承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但是对于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方厚胜着实头疼，而也正是这个身份，能够让他很好的掩饰自己在现代所学到的知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那些草还能卖钱？你当我们是白痴啊！”二癞子脸上写满了鄙夷与嘲讽。
“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这钱摆在这里，若是真在城中犯了事，现在应当惊动官府了……”二癞子平日里在村中惹到不少人，眼下这样无理取闹，自然也会有人站出来为方厚胜说话。
“是啊是啊……”村人纷纷附和。
“你们！……村长，你给评评理。”
二癞子不甘示弱，把脸转向村长。
村长脸上写满了为难，看看二癞子又看看方厚胜，捋了捋胡子，随后摇摇头。
“这个事儿你们自己看着解决吧。”言外之意是不想再插手这件事。
可是眼下村人大部分都站在方厚胜这边，要求二赖子履行他的诺言。
二癞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总不能当着村人的面当众跪在地上叫方厚胜爷爷吧。
但见方厚胜一副神气的样子，二癞子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行，你给我等着！”
二癞子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自然不会真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回事。
走上前去把所有的铜钱揽到自己怀中，夹着尾巴想灰溜溜的离开大伙的视线。
“站住！”眼见二癞子想溜，方厚胜厉声呵斥。
“干啥！”二赖子见方厚胜喊他，理不直气也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既然你不是君子，那我也就不太在意，之前你那样侮辱我娘亲，现在我怎么着也得替我娘亲还回来吧。”
方厚胜这番话说的悠然自得，村人听了纷纷窃笑，此言一来是贬低了二癞子的身份，二来则是让二赖子更加下不来台。
“你想怎样！”如今骑虎难下，二癞子只得硬着头皮应对方厚胜。
“给我打两耳光就放你走。”
方厚胜面色冷淡，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嘿你个小兔崽子，你想都别……啊！”
二癞子听见方厚胜这话，气急走上前来，想与方厚胜分辩一二，却被方厚胜突如其来的一耳光直接给打蒙了神。
“这一巴掌是替我娘亲还的，这些年来你不断骚扰我娘亲，她受的委屈今天都在这里结清，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方厚胜身上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平日里在大家眼中的穷酸书生，此刻却威严不可侵犯，这让二赖子竟然不敢反驳半分。
“啪！”
又是清脆的一耳光，打在二癞子另一半脸上，二赖子被生生打得偏过了头，脸上即刻浮现出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是还你刚才诬陷我的，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整日偷鸡摸狗。”
这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儿里，村里的人纷纷点头。
“好啊你！”
二癞子回过神来以后，张牙舞爪的冲上前来就想与方厚胜厮打在一起，却被一旁的村长与看不下去的村民径直走上来，揪着衣领拖出几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