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非他不可
老张和午阳到赵庆公司的时候调查组的人刚出来，跟着的心理专家认为他们表现出的震惊、无法相信和伤心的态度都在正常范围内，只有老总沈梦兰的反应过度了。
这样的结论引起了午阳的兴趣：“怎么个过度法？”
作为特线处的成员，午阳并不经常出现在现场，所以大部分警察对他并不熟悉，即便有老张在身边，他们也依然谨慎：“请问你是？”
老张摆手：“自己人，有话直说。”
调查组的人这才说出了沈梦兰“过分”的地方：太夸张了。
调查组的问题都是最常规的那些，同事之间关系如何？最近赵庆有没有什么反常之举？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能不能提供一些他不对劲的线索等等。
然而“人好”、“机灵”、“讨人喜欢”几乎成为了标准答案，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公司里，这些普普通通的人都做梦也想不到命案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甚至赵庆的工位都成了“景点”，自从消息被公布出来的几个小时，他的位置几乎刷屏了业内人士的朋友圈，连公司的新媒体编辑都打算以他为主角写一篇推文了。
总而言之，大多数人的表现都很正常，人情冷漠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唯独奇怪的便是赵月口中的大妈沈梦兰。
沈梦兰的夸张不是难过也不是震惊方面的夸张，而是不敢相信的夸张。根据心理专家的补充，人们在听到身边友人意外身死的消息后震惊、不敢相信都是正常的反应，但无论是哪种情绪，都会缓缓变成难过、失落。也就是说第一反应不会延续太久，如果太久，则是在掩饰真正的情绪。
根据调查组成员的描述，沈梦兰便是后者。
作为和赵庆接触最多的领导，沈梦兰是在调查后半段才被叫进会议室，可这个在其他工作人员口中铁面无私的女强人却一副恍惚的样子。
明明调查人员已经清楚明白地交代了整个事件，她却还是抱着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午阳透过监控看向沈梦兰。
合体的西装包裹着仍然具有吸引力的躯体，作为裴童口中最骚的直男，午阳一眼就看出沈梦兰脚上的高跟鞋是国际知名高奢品牌的限量款，虽然已经过了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候，但如此价格不菲的鞋果然还是将它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沈梦兰的小腿线条长得很好，小腿肚偏上，使人视线上移，是天然的增长腿部线条的优势，再加上这么一双鞋，细长又匀称、笔直而光滑的一双腿就这么因为她大开大合的动作在屏幕上挣足了存在感。
可午阳的注意力却无法放在她的身体上，因为监控中的沈梦兰搓着自己的膝上短裙，蹬掉了一只高跟鞋，保养得宜的长发被她揪起来搓了又搓…嘴里还嘟囔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如果说这些奇怪行径都可以用震惊过度来解释，那么沈梦兰口中嘟囔的话却让她暴露无遗：“我跟他也不是很熟，虽然赵庆这个人工作能力是有的，但也不是非他不可，我不是非他不可的你们知道吧！我也没有过度关心他，我就是看他长得还行，工作能力也就那样吧，现在长得可以的小伙子多了去了，你们不会以为没人追我我才不结婚的吧？谁会干这种事儿啊！太过了！”
午阳按下了暂停键，问道：“你们告诉沈梦兰死者有被他杀的嫌疑了吗？”
调查组的人一听这话，仿佛看弱智一样看着午阳，在目前这种他们还没有断定的情况下是不会和任何嫌疑人托底的，这年轻人是在质疑他们的专业能力吗！一时间，两位调查组人员、午阳、老张四个大老爷们儿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老张拽着午阳进公司的时候调查组的人在冲着他发射眼刀，老张冲着午阳屁股就是一脚：“你又抽什么疯！这次案子拨过来的都是老手，你当他们是只会玩儿仪器的新兵蛋子什么都跟嫌疑人说？”
午阳点头：“对啊。”老张一听又要踹他，午阳赶紧挡住，“我是说沈梦兰！调查组的同事在没拿到他杀的确切证据之前自然不会对外公布赵庆的死因，而现在公司里的同事都在传什么？都在想不通赵庆这么有前途的年轻人为什么要自杀。”
老张点头，跟午阳一样说了句“对啊”然后又拧上了眉头，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了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张你回忆一下沈梦兰刚才在监控里说过的话。”
“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我不是非他不可的你们知道吧！”
“我也没有过度关心他，我就是看他长得还行”
“谁会干这种事儿啊！太过了！”
老张一拍脑袋，“你的意思是…”
“沈梦兰的反应，明摆着就是知道赵庆的死不是自杀，是他杀。没人问她和赵庆是否很亲近，也没人疑惑她为什么依然魅力不减年收百万却不结婚，更没人告诉他我们正在重新调查赵庆的死因，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午阳捏着老张的肩膀，一脸等夸奖。
“除非……”
“除非她知道内情，或者说……”
“就是她干的！”
午阳乐了，“行啊张局，这么多年很有长进嘛！”
老张把他扒拉到一边：“混小子，没大没小！”
刚想上手抽，却一下收住了动作，午阳笑着问他怎么了，一回头，发现沈梦兰正拿着车钥匙准备离开。
午阳倒是看着悠闲，不慌不忙几步走过去，对着沈梦兰一笑，还有几分小鲜肉的感觉：“沈总。”
午阳面前的沈梦兰在流于表面的震惊伤感外还有一丝防备，脚上的高跟鞋头有些磨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丢了精致。
午阳回头示意老张上前：“这是张局，关于贵司员工赵庆的案子，我们还有些问题想找您聊聊。”
“我都已经说过了啊，你们警察不是已经都调查完了吗！”
午阳微笑着点头，观察着沈梦兰越来越奇怪的反应，连哄带骗把她带进了公司。
“操，有没有完！”
迎面撞上来的是一个比午阳高了一头的男人，平头挑眉，衣着普通却挡不住结实的身材，作为狗神阳哥，午阳的嗅觉极为灵敏，这男人身上的异味儿让他不得不注意。
“死了个小白脸子一个个还上赶着来查，操！”
“王川你给我闭嘴！”
午阳身边的沈梦兰“嗷”一嗓子窜起来，好像恨不得让那男人把刚才那句话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