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胡桃血鞋

　　柳若菲为老夫人换了食谱和药方，仍旧是清淡小粥，和补药。老夫人吃后，又要呕吐，柳若菲让王夫人拿一碗蓝淀水来。王夫人见柳若菲要将蓝淀水，喂给老夫人，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臂说：“柳小姐，您这是何意？”

　　“夫人莫急，老人家腹内有虫，我要用此物杀虫。”柳若菲笑着说。

　　王夫人迟疑道：“柳小姐，稍等，我还是禀明老爷吧。”

　　柳若菲无奈点头，她明白古人未见过这样治疗方法。这是李时珍记录的古方，他们未见过，实属正常。

　　很快，王善人来到外室，隔着布帘，对说道：“昨夜，我为母亲守夜，见母亲睡得很好，看来已见疗效。柳小姐，有任何需要，请开口即可。夫人，一切皆听从柳小姐安排。”

　　柳若菲听到王善人这样大的年纪，还亲自为母亲守夜，对他更是肃然起敬。王夫人听了，将蓝淀水递到了柳若菲手中，歉意地笑了笑。

　　柳若菲说：“夫人，无妨，我知道您担心。在您眼中这是用来染布的水，在我眼中是治病良药。”

　　她将蓝淀水一口一口，慢慢喂入老夫人口中，老夫人不再呕吐，昏昏睡去。柳若菲和王夫人没有离开，过了一个时辰，老夫人要大解。王夫人请柳若菲退出，王夫人亲自将老夫人扶起。

　　王善人依旧在外间等候，柳若菲说：“善人，您夫妻不仅对陌生人乐善好施，对母亲更是孝顺有加。若不是照顾周到，老人很难坚持到现在。”

　　王善人自谦地摆摆手，说：“孝顺，是儿女的本分。能遇到柳小姐，是我们的福分，家母面色红润许多，这都是柳小姐的功劳。”

　　不久，婢女出来，对王善人和柳若菲说，老夫人竟便出两条死虫来。王善人大喜，对柳若菲更是千恩万谢。

　　柳若菲又对老夫人，在饮食、药物上进行调养。看到老夫人吃了些粥，不再呕吐，安静睡觉后，柳若菲回到自己的客房。

　　谭墨的房间在她一侧，她和蓝儿刚刚进房间，谭墨就在门外问道：“柳小姐，给老夫人治疗，很是顺利吧？”

　　蓝儿看了一眼小姐，急忙跑到门口回答：“多谢谭公子牵挂，老夫人好得很快，我家小姐一切都好。”

　　谭墨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这样，柳小姐早些休息，在下告辞。”

　　蓝儿听到谭墨离开，跑到柳若菲身边，说：“小姐，这个谭公子，真的非常细心，人也稳妥。”

　　柳若菲看了蓝儿一眼，笑着说：“你若喜欢，我可以为你做媒。”

　　蓝儿小脸一红，说：“小姐，又取笑奴婢，谭公子只对小姐好。那样的翩翩公子，哪里是奴婢肖想的。何况我一辈子，只陪着小姐。”

　　柳若菲情绪暗淡，她只把谭墨看做朋友。穿越到古代，她知道再想孟浩无益，可是又如何会忘记相恋多年的男友。她多次梦到孟浩，梦到家人、朋友。

　　或许是蓝儿的话，触碰了她伤痛，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

　　孟浩为她穿上防护服，戴上口罩，带她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有两个法医和一具尸体。孟浩与两位法医打了招呼，介绍了她，轻轻拍拍她的背，方才离开。

　　两位法医很热心，告诉她，验尸，首先要先仔细检查尸体的眼睛、口腔，身体上的皮肤，这和中医的望、闻，有些类似。检查完这些后，既未发现伤口，也未找到死因，就要进行解剖。

　　一位法医，用手术刀，划开死者的腹部，内脏完好。大家开玩笑说：“她一来，带来了一具奇怪的尸体。”

　　接着，手术刀又划开了死者的心脏，一股暗红的血液涌出……

　　看到那暗红的血液，她闭了闭眼睛，偏过了头。突然，她瞥到尸体苍白的脸，紧闭的眼睛慢慢地睁开，转头看向她。

　　那双死鱼般的眼睛中，溢出了一颗颗眼泪，缺少一颗门牙的嘴，张了又张，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柳若菲从口型可以分辨出，尸体在说：“痛！我很痛……”

　　柳若菲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噩梦，她孤身来到这个世界，又做地一个噩梦。

　　柳若菲坐起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冷汗。她听到蓝儿在小塌上的鼾声，自己真的难以入眠，悄悄起身点燃油灯，从包裹中，拿出一本随身带的医书。

　　她正要返回床看书，看到门口地上，有一小团黑影。

　　柳若菲端着油灯，来到门口，看到地上有一只鲜血淋淋的绣花鞋。柳若菲一向胆大，也不由吓了一跳。

　　她揉揉眼睛，又重新睁开，地上仍然躺着一只鲜血淋淋的绣花鞋。她确定自己还是在梦中，这一切是真实的现实。

　　柳若菲蹲下，嗅了嗅，是人血，血液没有完全干涸。她回身，从荷包中取出手套，拿起绣花鞋，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了出来。柳若菲拿起，凑近油灯一看，是一颗胡桃。胡桃丰满，不能打开，上面除了血迹外，没有什么特别。

　　柳若菲站起，推了推屋门，并未推开，木锁插着，这只鞋怎么会出现在房间里？鞋的主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