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后不准说放我走这种话,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介于我家的餐厅比较宽敞,原本定在江卓雅家的庆祝会改到了我家。这期间江卓雅始终坚持己见,不愿意为这场庆祝会奉献一点“劳动力”,结果所有的菜都是金祐基一个人负责做的。
四菜一汤,很传统的家常菜,当饭菜上齐的时候,花决凯显然有些失望。
“不是说庆祝吗?为什么饭菜这么普通?”他嘟囔着,似乎在抗议自己和江卓雅正式确定交往的事情没有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
“庆祝什么?刚刚我们决定取消今天的庆祝会了啊。谁让你到处乱跑不好好听我们说话的?”江卓雅斜了他一眼,他闷闷地闭了嘴。
之前在超市的时候,花决凯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穿梭在各类货架前,扫了很多东西进购物车,可最后他那辆购物车里的东西全部被江卓雅否决了。
顾宇辰见他们又要斗嘴,就出声缓和气氛:“本来我们准备买香槟做西餐,但明天有一场晋级赛,所以经过商量今天的庆祝会临时取消,等我们明天比赛赢了再庆祝不迟。”顾宇辰说到这里,还提到姜老师承诺下场晋级赛赢了的话,就请全体队员去野餐,当然这个“全体”队员也包括作为附带人员的我和江卓雅。
花决凯勉强接受了我们延迟了庆祝会的决定,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区域晋级赛上,他想要尽快上场,他认为自己如果表现好的话就可以在江卓雅面前“邀功”,于是晚饭后他就拉着顾宇辰去附近的篮球场进行强度训练。
顾宇辰抵不过他的热情好学,就和大家一起去了当初向我表白的那个公园。望着篮球场旁的那个秋千设施,他微微有些发愣。
花决凯不知道他为什么发呆,强行将他拉到了篮球场,拿着从公园看门人那借来的篮球询问顾宇辰各种关于篮球的问题。
顾宇辰略微有点心不在焉地教着他各种动作,目光有意无意地朝我看过来,我则故作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金祐基没有察觉出我和顾宇辰之间怪异的举动,就自告奋勇地上前代替顾宇辰来指导花决凯。
顾宇辰空闲下来后就朝我走了过来:“简单,能一起走走吗?”
我当然不太想去,但是江卓雅不知道情况,因此听到顾宇辰的提议,就立刻挽住我的臂弯:“一起去那边走走吧。”
既然江卓雅提议,我也不好拒绝,三个人就将金祐基与花决凯丢在篮球场上,慢慢朝公园的深处走去。
这里种了许多梧桐树,密密麻麻地掩去了月光,这边和篮球场那边不同,没有路灯的光芒,显得很昏暗。顾宇辰走着走着就停下脚步,对江卓雅说:“卓雅,我可以和简单单独说几句话吗?”
江卓雅疑惑地看了我们两眼,会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去前面等你们。”说完也不顾我的挽留,快步朝前面走去。
江卓雅知道顾宇辰喜欢我,也知道我喜欢金祐基,她这时的离开,显然是给我一个机会将所有的事情说明白。其实她不知道,我早就已经对顾宇辰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你想说什么?”我看了一眼走远的江卓雅,转头看向顾宇辰。
“简单,其实我想告诉你,我还是喜欢你。即使这段时间我很努力想要自己放弃这种想法,可我做不到,我喜欢你,我渴望见到你,我希望守护在你身边的人会是我。”他突然伸手抓住我垂在两侧的手臂,眼中满是纠结,“请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无论你再问我多少次,我都是一样的答案,现在的我,心里只有金祐基。”我从他看着秋千发呆的时候就感觉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可是,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会爱上他?”他有些激动,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
“爱情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先来后到。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始终不离不弃地守护在我身边,这和认识的时间长短无关。”我平静地推开顾宇辰的双臂,“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当初就不会拒绝我,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略带恳求地问道:“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是。”
顾宇辰愣愣地立着,许久后才叹了口气,微笑地对我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阻止我继续喜欢你。你可以无视我的感情,但我还是想要守护在你身边,以好朋友的身份也无所谓。”
我没有想到他会对我这么执着,我以为上次在我拒绝他以后他已经想通了,没想到他的“平静”只是一种掩饰。他喜欢我,想要守在我身边,可即使他做得再多,我也不会动摇。我和金祐基之间所经历的事情,是外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所以我对他的感情,也是异常坚定的。
我们的私下对话结束后,就和江卓雅一起回到了篮球场,这个时候花决凯已经很快掌握了基础规则,和金祐基两人进行着一对一的练习。
我们三个人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在花决凯练累了之后,便各自告别回家。
第二天,篮球部的晋级赛由于顾宇辰心不在焉,而导致失误频频,最后以65比64险胜对方球队。为此顾宇辰被姜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比赛中产生失误,心里有些内疚。
江卓雅听我说了昨天晚上我与顾宇辰的具体谈话后,对她的表哥表示了同情,不过她也赞成我的做法,与其含糊其词给他虚假的希望,还是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
只是连她也没有想到,顾宇辰在被我拒绝了之后,居然还愿意继续“喜欢我”。
晋级赛赢了之后,姜老师依约请全体篮球部球员和我们两个“附属”人员去野餐。不过,我知道姜老师之所以愿意带上我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认为女孩子擅长烧烤东西,可以负责解决大家的伙食问题。
野餐地点位于西郊万石溪,那里是一个未开发的风景区,山清水秀,环境清幽。
我们在学校集合后统一出发,这次是由几名老师开私家车载我们出来,一共四辆车。为了凑齐“司机”,杰少也被姜老师邀请来一起“野餐”。原本计划上午出发的队伍,因为种种原因到了下午才成功出发,我、金祐基、江卓雅与花决凯坐杰少的车。
这名新“司机”的车是月初才买的,就连驾照都是刚拿到手不久,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车速非常慢,四辆车出发没多久,他就落了单。一个小时后,他载着我们彻底迷了路。
“杰少,你的车没有导航吗?”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环顾周围的道路,看附近的景色,这里应该就是万石溪附近,只是我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万石溪的哪个位置,此刻其他老师的车已经完全看不到影子了。
杰少尴尬地笑了笑:“这辆是低配的车款,不配备导航系统。”
我郁闷地靠倒在椅背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觉得我该打个电话给姜老师问下路线。”杰少一边开,一边询问我们的意见,我提议让他将车先停到路边,再打电话。他将车停在路边后拿出手机才发现没信号,顿时满脸纠结地看向我们:“你们谁的手机有信号?”
我们各自拿了手机看了一眼,都没有信号。
“我的手机可以,把号码告诉我吧。”金祐基说道,我知道他的“手机”其实就是他体内安装的加强版无线电通讯系统。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能帮到我们。可我们却忘记了,我们的手机收不到信号,其他人的手机也未必能收到,经过反复拨号被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之后,我们放弃了向其他老师“求救”的想法。
“我们现在怎么办?”江卓雅看了我们一眼,“要不要先回去?”
“好主意。”杰少立刻同意了她的提议,“趁还没有‘误入歧途’,我们还是先出去。”
花决凯与金祐基两人显然很失望,对于他们这种和社会接触比较少的人造人来说,出来郊游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更何况这里风景那么好,他们很想多留一会。
在我还没发表意见的情况下,江卓雅与杰少已经回到车上,我和金祐基等人也只能跟上车往回开。可让人郁闷的是,回程的时候好像开进了岔路,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杰少的车突然抛锚。
“不会这么倒霉吧?”杰少拍了一下方向盘,愁眉苦脸地说道。
我从副驾驶座将头探到后座看了金祐基一眼,轻声问道:“如果等下真的迷路的话,就用空间跳跃带我们出去吧。”反正上次我修理金祐基的时候杰少已经知道他是人造人,而且他还很默契地为我保守秘密。
坐在一边的花决凯听到我的话,立刻蹦了起来,神情严肃地说:“不行,我被派出来之前,总部就已经开始监视金祐基的跳跃数据。如果这个时候使用这个功能,总部会很快追查到你们的地点坐标,到时候金祐基很有可能会被总部的其他人带走。”
他这么一说,我心下一惊,我怎么就把他现在还是被“通缉”对象这件事给忘记了。
这个方法行不通后,我们五个人只好开始从长计议。
眼看着天渐渐暗了下来,我觉得我们必须快点做决定,这个时候汽车抛锚,我们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想离开还是有一定难度。
最后我们决定沿着车道往回走,这个景区至今还未对外开放,所以车道并不明显。我们走到一半,天就已经彻底黑了。
“这次没把小Q带出来真是失策。”杰少走在最前面带路,我们四个在后面跟着他。万石溪的岔道很多,不过能开车的路并不算多,姜老师出发前和我们对过地图,可是杰少在出发后以为紧跟其他老师的车就没事,把至关重要的地图给弄丢了,才使得我们现在迷失了方向。
我们最后停在一处空旷的石滩,准备先升起火弄点东西吃。金祐基从背包里拿出一口平底锅,我看见后感到无比庆幸。今早我还在笑他带锅出门没有必要,因为厨具类姜老师他们会统一购置,现在和他们走散了,也只有靠金祐基的这口锅来为了我们准备伙食了。
花决凯与杰少在附近的小道上捡了一些干枯的树叶和小树枝,我们在石滩上点起了火。江卓雅和我的书包里放了一些矿泉水和速冻的肉,我们简单地吃了一下后开始坐在石滩上休息。五个人头对着头躺在石滩上看天空的星星,深蓝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别有一番意境。
我将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默默地牵住了金祐基的。
“虽然迷路了,但是能这样静静地看看天空的星星,也觉得很惬意。”我忍不住感慨,星空很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手牵手这样观星,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流星!”江卓雅突然坐了起来,指着北方的天空,我们闻声纷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又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我们激动地站起身许愿。
这一次的流星一共就只有六七颗,比我第一次遇见金祐基的时候少很多,不过我只有一个愿望想要实现,所以就算这次的流星雨不壮观,对我来说也是一次难忘的回忆。
许完愿后,金祐基偷偷询问我:“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我抿着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是不是希望我这个绝世好男友永远陪着你啊?”他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你读取我的记忆?”我突然想起他有这个功能,于是有些气愤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显得很冤枉地解释:“这次没有啊,我真是猜的。”
我停住动作,狐疑地问:“真是猜的?”
“是啊,因为我许的愿望和你一样啊,我希望永远都不离开你。”他神情认真地说。
我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绽放出一丝笑意,希望流星真能实现我们的愿望,让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在旁边许完愿望的花决凯也凑到江卓雅身边询问她许了什么愿望,而江卓雅则询问杰少。杰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希望快点有人来救我们,带我们离开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喊声以及手电筒的灯光。
“简单!”顾宇辰远远地看到我后激动地朝我奔了过来,我被他的手电筒照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地抬手去遮视线,却在抬手的瞬间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他拥进了怀里,“你们去哪了?担心死我了。”
金祐基见顾宇辰突如其来将我抱住而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挤了上来,将我们拆开。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顾宇辰,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略略有些窘迫。
“你们没事就好了。”他尴尬地望着大家笑了笑,后面跟过来的队员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此刻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只是谁都没提什么。
我们五个人归队之后,大家开始忙着在空地上搭帐篷,而我注意到金祐基从一开始就不说话,忍不住开口询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的表情显然不对,可他却什么都不说。
“是不是吃醋了?”我试探地问道。
他看向我,犹豫了片刻后说:“是,我吃醋了,看到他抱你,我很难过,我怕你还喜欢他……”
“金祐基!我想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无论我以前喜欢的人是谁,但现在,我只喜欢你。”我无比坚定地说道,他原本失落的眼里瞬间亮起了光彩。
“真的?”他欣喜若狂地将我拥进怀里,用下巴顶着我的发顶,“可是我真的很怕,怕自己照顾不了你。”
“怎么会?我们刚刚还对流星许了愿望呢。”
“我真的担心,担心我没办法永远留在你身边。”他说到这里,神情忧郁,“我可能随时会被星际公司的人带回去,虽然我不想离开你,但如果我真的走了,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忘记我。因为除了我以外,还有顾宇辰会守护你,爱你。”
“够了,我是不会让你被星际公司的人带走的,就算你被带走了,被销毁了,我爱的人,还是你金祐基,这永远都不会改变!”我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然后连忙迅速擦掉眼泪,“以后不准说放我走这种话,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忧愁的容颜渐渐有了欣喜的笑容,再次将我紧紧地拥住:“嗯,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顾宇辰这一次紧张的表现,让金祐基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可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想让金祐基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他,即使我曾经喜欢顾宇辰,可我现在爱的人只有他金祐基一个。
帐篷搭好后,我们整个队伍在这美丽的风景区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野餐回来后,江卓雅在接下去的几场音乐晋级赛中都获得了优异的成绩,轻松进入了决赛。
而篮球队有了花决凯的加入,成绩突飞猛进,几场比赛比分都领先对手许多。
为了庆祝江卓雅顺利进入决赛,大家提议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庆祝。
“今天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请客!”杰少肩头上放着小Q,头一个走进了餐厅。经历过上次迷路的事件后,他回学校就在我的协助下给小Q安装了地图导航功能,无论到哪都带着它。
其实我们这次的庆祝活动本来是没有约杰少的,只是江卓雅打电话给我提议要庆祝一番的时候我正在杰少办公室做实验,杰少听说后就立刻跟过来说要请客。
“简单,智能系统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饭吃到一半,杰少就满心期待地询问我。他最近准备制作一个智能系统,希望我可以协助他完成。
“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制作功能那么全面的智能系统,要收集很多数据做基础,短时间完成不了。两天后就是江卓雅的决赛了,比赛以来她一直翻唱别人的歌曲,音乐老师提议我们在决赛的时候使用原创歌曲,所以这两天我得陪她一起写一首适合比赛的歌曲。”我看了江卓雅一眼,这场比赛对她来说十分重要,我不想让她失望。
“写歌?我也可以帮忙的。”花决凯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几个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就他这种音痴,还写歌?
他被我们鄙视后委屈地闭上了嘴。
这顿饭吃到晚上10点才结束,从餐馆出来的时候,江卓雅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花决凯立刻关心地询问:“笨女人,你是不是感冒了?”
江卓雅吸吸鼻子,搓了搓手臂:“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鼻塞,上午的时候没感觉了,我以为好了呢,到了晚上怎么又有点严重起来的迹象。真是可恶,过两天就决赛了,偏偏这个节骨眼感冒。”她说着,懊恼地叹了口气。
花决凯轻笑着伸手刮了她的鼻尖一下:“笨女人,你忘记我是谁了吗?这点小感冒怎么难得倒我?来,把手给我。”
江卓雅似乎想起了花决凯的“功用”,于是乖乖地伸出手,任他握在掌心。
“闭上眼睛,我们一起数到三。”他停下脚步,低头闭眼。
一、二、三……
重新睁开眼睛的江卓雅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之后一脸惊奇地努力吸了口气:“我好像好了。”
杰少在一旁没看出“门道”来,花决凯的治疗没有任何“视觉特效”,以至于杰少对这“三秒钟”的闭眼动作感到一头雾水。
于是,他将我拉到一边询问:“我怎么没看懂?他刚刚对江卓雅做了什么?”
“治疗。”我唇角微扬,并没有对杰少拆穿花决凯和金祐基一样是人造人的真相。
“握着手就能治病?”杰少还是一脸不相信。
在场的其他人相互默契地看了一眼,都选择保持沉默。
告别杰少后,我们打的回到居住的小区时已经11点多。
花决凯照例送我们上楼,在家门口与江卓雅依依不舍地道别。这种难舍难分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一次,我和金祐基已经习惯了。
“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告别。”我打开家门,和金祐基一起走了进去。
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关门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动作熟练地从书包里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号码是美国的来电,难道是老爸?
不过接起来电后,听到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简单吗?我是冬冬的妈妈,这么晚打电话给你实在不好意思。”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听她的语气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不解地皱了皱眉。
“冬冬她生病了,你知道吗?”
“阿姨,我知道的。冬冬之前有跟我讲过。”我握着电话点了点头,“您找我,是因为冬冬生病的事吗?”
“是这样的……”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冬冬她,刚刚经历了一次开颅手术,但手术不是很成功,她现在陷入了昏迷,医生说如果这几天不醒过来,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您说什么?”我无比震惊地打断了她的话。
开颅手术?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这些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词怎么可能和那么活泼的曲冬冬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她在手术前也跟我们提过说等病好了就回去见你。她现在醒不过来,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来美国见她一面?说不定,有你的加入,或许能帮我们一起叫醒她……”说到后面,曲冬冬的妈妈已经泣不成声。
我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直到冬冬的妈妈挂掉电话,我还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曲冬冬进行开颅手术,这么严重的事情她却一个字也没有跟我提过。上次邮件中她只是说自己得了不怎么严重的病,只是需要在美国治疗,我还相信了她的话,安心地在国内等待她病好归来。
“冬冬……我马上去找你,我一定会叫醒你的,你等我!”我自言自语着就冲出了门,慌乱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金祐基见状及时阻止了我,他从身后紧紧抱住我颤抖不已的身体,耐着性子轻声说:“单单,冷静,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马上去美国,冬冬手术失败昏迷了,我要去叫醒她,马上就去!”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想到前几天还在电话里祝贺我比赛一路晋级的她现在正昏迷不醒,我根本冷静不下来。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去,但是你必须先冷静下来,我们这有一个很好的‘医生’不是吗?你先别怕,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他的声音慢慢安抚了我错乱的思绪,我努力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快些冷静下来。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花决凯见到我刚刚冲出门的样子,吓了一跳,听了我和金祐基的对话后,他大致明白了状况。我们需要花决凯的治愈能力去医治曲冬冬的病,在得到他的首肯后,我们打电话订最快的机票去美国,却被告知最快的机票是明天下午。
注意到我脸上片刻都不愿意等待的焦急神情,金祐基提出要使用空间跳跃装置直接送我们去曲冬冬所在的医院。
这个提议得到了我们一致的反对,他一旦使用这个功能,星际科技的总部就会收到数据,这等于是“自杀”行为。
“单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送你们过去,曲冬冬的情况很危急,如果我们去迟了,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他捧着我的脸,与我四目相对,缓缓地说着。
“可这样你会暴露踪迹,我们好不容易才藏住你,如果你被抓回去销毁,我也一样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边是最重要的朋友,一边是最爱的恋人,我舍不得,我都舍不得!
“不,我使用这个功能总部只是会收到一些数据,不代表他们可以真的找到我的,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他们带走的,现在我们先去救你的朋友好不好?”
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我,永远都是这样,都是他在付出,而我却总是无能为力!
即使我百般不愿,还是没办法使金祐基改变心意。
他根据我的手机通话记录进行坐标锁定后,带着我和花决凯两个人到达了曲冬冬所在的医院。
曲冬冬的父母见到我们的时候一脸诧异,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这么快就到达美国。
我谎称这几天我和金祐基、花决凯三人被学校派来美国做交换生,曲冬冬的父母听后并没有产生怀疑。
我们三个换了防菌服后走进曲冬冬所在的重症病房。
她的脸上罩着氧气罩,头部包着厚厚的纱布,整个人瘦了几圈,模样憔悴极了。
我完全无法想象,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女生就是那个爱笑爱跳、全身散发活力的曲冬冬。
“冬冬,我是简单,我来看你了。”
我伸手想要碰触她,隔着防菌服的手套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泪水忍不住地从眼眶中掉落。
曲冬冬听不到我的声音,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让我心疼万分。
金祐基扶住我的双臂将我拉到他身边:“单单,有花决凯在,冬冬会好起来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支开伯父伯母,让花决凯可以实行治疗。”
按照金祐基的安排,我和他走出病房陪着曲冬冬的父母聊天,而花决凯则留在病房为曲冬冬治疗。
曲冬冬的父母告诉我,曲冬冬在开学之前身体就有点不对劲,只是当时他们太忙,没有注意,后来她在家里晕倒送进医院,才引起了他们的重视。
她得的是一种很罕见的纤维瘤,在脑部很敏感的区域,必须手术摘除,而且手术难度非常高。为了让曲冬冬得到最好的治疗,他们就安排她到了美国。
到美国后她的情况反反复复,医生觉得不适宜在情况不稳定的时候做手术,就先用药物控制,直到昨天才终于进行了手术,但没有成功……
知道真相的我泣不成声。
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病,可她总是在我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我明明早就觉察到她的怪异,可我却没有向她确认,我这个朋友真是做得太不称职了!
在她来到美国这段时间,每次打电话我都可以问的,我居然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想到她是以怎样的精神状态来听我说话的。
曲冬冬的父母跟我聊了很多她来美国以后发生的事情,一直到中午,花决凯才从病房里出来。
我急忙迎上去,用眼神询问他情况如何。
花决凯看了曲冬冬的父母一眼,确定他们没有察觉到我刚刚的行为有些激动,才放心地凑到我面前轻声说:“她脑内的淤血已经被我清除,不过颅压有点高,得等慢慢降下来她才会苏醒。”
“是不是代表她没事了?”我小声问。
“可以这么理解。”花决凯这么说着,我才松了口气。
我们几个能去看望曲冬冬,让她的父母感到十分欣慰,他们带我们去附近的餐厅用了餐后提出送我们回学校,被我们婉言谢绝了。
为了确保曲冬冬的情况,我们在美国待了一夜,第二天医生检查的时候发现了这一医学奇迹,激动地跟曲冬冬的父母汇报好消息。
曲冬冬的父母知道后异常感激我,觉得是因为我来看望她才使得她的病情好转。
我则默默地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花决凯,如果没有他,曲冬冬根本不可能好得那么快。
下午的时候,曲冬冬被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很想要亲眼见到她苏醒过来,可江卓雅打电话来催促我回去,因为明天就是音乐比赛的决赛。
她说她和我练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在决赛一较高下,如果我不回去,又将是她人生的一大遗憾。
为了不让江卓雅失望,我决定先回国。
和曲冬冬的父母道别时,我请求他们在曲冬冬醒来的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我。
他们满怀感激地答应了下来,然后送我们离开了医院。
我们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进行空间跳跃回到了国内。
等我们到家时,已经是凌晨3点。
转身发现江卓雅家的灯还亮着,于是我走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发现,她竟然还抱着抱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们回去,见到我们三人平安回来,仿佛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们不准备回来了。”江卓雅站起来,扫了我们三个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我的身上,神情异常严肃。
“怎么会?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好了,快去睡觉吧,不然明天状态不好输掉比赛就不好了。”我朝她一笑,引来她一个白眼。
“那么,你们也快点睡觉吧。”
“好好好,大家都去睡觉!”金祐基微笑着接过了话题。
出了江卓雅的家门后,金祐基负责送花决凯下楼,而我则对金祐基的举动感到十分疑惑。
要知道花决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以前从没见过他主动送客,今天是怎么了?
金祐基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催促我快点回去睡觉,而我也确实很困,就听话地回去梳洗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我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十分不愿从床上起来,可一想到今天是音乐大赛的决赛,又不得不撑开眼皮从床上滚下来。
梳洗完到客厅的时候,金祐基、江卓雅与花决凯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了。
对于花决凯每天都那么早来找江卓雅这一点,我表示十分羡慕。他难道都不需要睡觉吗?
我疲惫地走到餐桌前坐下:“你起床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我一边说一边不满地看向正在吃油条的金祐基。
“我起来的时候到你房间,发现你睡得很沉,所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不是故意不叫醒你的。单单,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金祐基放下手里的油条,越说越小声,眼神专注地盯着我。
看他这个样子,我哪里生得起气?再说,我也只是随便问一句而已,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嗯,我没有生气。”我说完也拿起一根油条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我抬头发现江卓雅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而我却累得恨不得一边睡觉一边吃早饭。
“我们明明差不多时间睡的,为什么你的精神那么好?”我睡意朦胧地一边吃吐司,一边问道。
江卓雅神秘地看了花决凯一眼,然后笑得十分得意。
“因为我有一个御用治疗师。”
“睡眠不足也可以治疗?”
我感觉自己得重新评估一下花决凯的“医用价值”了,他的治疗范围也太广了吧?
“睡眠不足属于亚健康,我可以帮你清除掉内脏里的一些垃圾,让你恢复精神。”花决凯就像一本活体说明书,讲述着自己的功能。
“真的吗?”我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声调瞬间高了好几个分贝。
“当然。”花决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在江卓雅的示意下,他握住了我的手,让我闭上双眸。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视线模糊到让人感到头晕,于是我动作迅速地拿掉了鼻梁上的眼镜,那一刻,我觉得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的近视居然被治愈了!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戴眼镜我也能看清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花决凯的能力实在太棒了!
吃了早饭,我协助金祐基清洗了碗筷之后就准备出门。
“你不会准备就这样去当我的啦啦队吧?”江卓雅在我踏出门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一脸嫌弃地说道。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行吗?”又不是我上台,我这么穿有什么问题?
江卓雅无力地扶额:“决赛!今天是决赛!有好多国际知名的音乐人在场。你作为我的啦啦队,至少要注重一下形象吧?”
我眉梢一颤,显得有些难堪。
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但她也不需要这么直白地打击我吧?
“反正时间还早,我觉得应该可以补救一下。”江卓雅支着下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补救?可你也穿校服啊,为什么只有我需要补救?”
我就不明白了,她明明也穿校服,为什么对我穿校服出门感到如此诧异。
“我的演出服在包里,比赛的时候换,可你什么都没有!废话少说,跟我进屋。”
话音刚落,我就被她拖进房间,接着我看到她在我房间翻箱倒柜地几乎将我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开始挨件挑选,最后终于从零乱的衣服堆中找到了一件她稍微满意的。
在房间里鼓捣了半个多小时后,我们重新打开房门。
当我出现在金祐基与花决凯面前的时候,他们不禁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足以塞下一个熟鸡蛋。
江卓雅满意地捋了一下我的发梢,忍不住调侃:“没想到你这个家伙打扮一下还挺漂亮的嘛。”说完就把我往全身镜前推。
被花决凯治愈了的眼睛此刻分外清晰,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我不禁震惊地眨眨眼。
这真是我吗?我居然可以这么漂亮!
“笨女人,她真的是简单?”花决凯推着下巴闭合了愕然张大的嘴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江卓雅犀利地瞥了他一眼:“不是简单是谁?我刚刚就说过她还是可以补救的。”她似乎十分满意自己为我做的造型。
我对着镜子自信地抬了抬下巴,然后看到金祐基从后面靠了过来,眼神痴迷地望着镜中的我:“单单,你好漂亮……”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夸赞我,心里顿时甜滋滋的,羞涩地向后枕在他的肩头。
“喂,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天还有什么事了?”江卓雅看我们在镜子前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于是,我穿着她为我选的“啦啦队”服装和大家一起去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