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黄三爷的故事

和小姑娘在人群中，一直很低调，也不显眼。

此时，在中年妇女的手指下，显得很突兀了！

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是船上最弱小的一个人！

黄三爷猛然护在了小姑娘的身前。

那个中年男子望着黄三爷，冷笑着，“既然这样，你去给水老爷当替死鬼吧？”

黄三爷顿时颤抖了一下，低下头，不敢作声了。

但是，颤抖的身体依然护在了小姑娘的身前，甚至背着手握紧了小姑娘冰冷冰冷的手。

船家突然暴起，一脚揣在了黄三爷的心口上，将他踹翻在地上。

黄三爷也是倔了起来，虽然被踹得气都喘不过来，但是依然挣扎着爬起来，要去保护住小姑娘。

其他船客七手八脚地按住了黄三爷，黄三爷挣扎不得，只能仰着头，冲着船家吼。

这时候，船又晃动了一下，船上顿时慌乱了起来。

小姑娘颤抖了一下，望向船家，问这是在哪里。

船家没有迟疑，说了一个名字。

小姑娘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随即，将颤抖的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下。

竟然是几个干果！

小姑娘用颤抖的手将干果送到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黄三爷望着小姑娘在无助的颤抖着，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心目中的恐惧以及绝望。

她正是如花的年纪，生命还没来得及怒放，就要凋零。

黄三爷觉得很心酸，觉得很无力！

一时之间，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很快，几个干果就吃完了，小姑娘也没有迟疑，说罢，站了起来，走向船边。

小姑娘用力地擦了擦眼睛，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即，回头看了黄三爷一眼，嘴角挤出了一个微笑。

说到这里，黄三爷顿了一顿，脸色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说他一辈子都活在了那个眼神和微笑之中。

黄三爷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回过头，就纵身一跃！”

“噗通一声。”

又说了两句后，黄三爷就长时间不说话了，静静地喝着茶。

故事戛然而止，看黄三爷的反应，故事应该就到此结束了。

黄三爷活了下来，却活在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我起身，正想为黄三爷添上茶水，他却是拒绝了。

“不了，我该走了。”

说着，他从口袋着摸索着，掏出了一叠毛票，数了五块钱，放到我的面前。

“这是茶钱。”

我数了两块五还给黄三爷。

“老规矩，讲个故事，茶钱减半。”

黄三爷却是摇了摇头。

“故事还没讲完，不作数，可不能坏了规矩！”

“下次吧，下次我来喝茶的时候，我将故事讲完，茶钱再减半吧。”

故事没讲完？

我微微一愣，好奇心一下子涌了上来，就想拉着黄三爷，让他将故事说完。

黄三爷已经起身，拄着拐杖往门口走去。

我叹口气。

既然黄三爷不想讲，我总不能死缠烂打强人所难！

于是，站了起来，目送黄三爷离去。

今晚，只有黄三爷一个客人，黄三爷走后，茶馆就空荡荡了。

我洗好了茶壶和茶杯放好，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开始记录黄三爷的故事。

虽然黄三爷说，故事还没说完的，但是，我也一字不差地记下。

这也是师伯对我定下的规矩。

我刚记录到一半，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刚抬头，一个男子就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直愣愣地望着我，望得我很不舒服。

我放下笔，合上本子放到柜台上，不悦地说。

“随便坐。”

“要喝什么茶？”

男子冷冷地说。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来找人！”

我打量了他一下。

这人年纪很大，看着比黄三爷大了好几岁的样子，脸上很瘦削，头发乱蓬蓬的，眼神很冰冷，看清楚一点，又觉得不像是冰冷，反而像是愤怒！

难不成，这人是师伯的仇家，是上门来寻仇的？

我顿时警惕起来。

“请问你找谁？”

他却是不说话，张望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阁楼的楼梯口，一声不吭，直接走过去。

我跑过去拦住他。

“上面是我的住处，你不能上去！”

他怒视着我。

“你怎么证明上面没有我想找的人？”

他的做法，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无名火。

我冷着脸。

“我不需要证明！”

“你要是胆敢硬闯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或许是我的强势起了作用了，他微微一愣，随即，态度软了不少。

“小兄弟，不好意思。”

“我在找一个人，找了很久了，今天终于知道他的下落了，所以有点着急了！”

他也是一把年纪了，此时，好声好气的，我也不好继续生气。

于是，我也缓了缓自己的心情，摆摆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那人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是主动去给自己倒茶。

“你是来找张老板的吗？”

“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摇摇头。

“我找的人姓黄！”

姓黄？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一下子浮现出了黄三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