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陷害她
因为惊恐,这人的声音破碎凄厉,听得刮耳朵:“他是鬼七!他就是鬼七!”
“五通和嘉陵的堂口就是被他端的!”
他自己就是好不容易才从嘉陵那个堂口死里逃生的,对于鬼七的残忍狠毒再清楚不过。
此刻在这里再次看到这张脸,简直都要崩溃了。
所有教众哗啦一声全都惊了,乱纷纷闹作一团,拔剑的拔剑,拔刀的拔刀,纷纷指向了中间的李薄知,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点。
柳登登目瞪口呆。
她一点一点抬头看向了李薄知。
传说每个皇帝手里都有一把刀,专门替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杀掉那些不能以正当手段杀掉的人,鬼七就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他管着锦衣卫,专干抄家灭族的缺德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手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没有人知道这鬼七是谁,因为知道他身份的人……
都死了!
没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鬼七居然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七皇子!
“柳登登!”剑心在叫她。
柳登登转头,撞进了剑心绝望而又愤怒的眼眸中,颤抖着唇想要解释:“剑心姐姐,我……”
不等柳登登说完,李薄知便凑了过来。
微微弯腰靠近了柳登登,勾起嘴角,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人听见:“登登,没想到你一介弱女子,居然能为本王亲涉险地,做到这种地步!你的深情厚意本王真是铭感于心,永生永世不会忘记。”
他那“永生永世不会忘记”几个字从牙齿缝里说出来,当真冷森森血淋淋。
说完,李薄知举起手。
院子里停着的十几辆大车同一时间掀开了篷布。
所有人都以为这些车上装的是礼品,谁又能想到,根本不是!
不是礼品,而是凶神恶煞的锦衣卫!
这些士兵全副武装,有些手里还端着火枪!
黑洞洞枪口就对准了厅堂里的人。
总坛全乱了。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断臂青年满目灰败,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柳登登倒抽一口冷气。
这厮!
这狗日的七皇子在陷害她!
他说她是内应!
这特么,就冤了个大枉!
果然李薄知一说,所有人都把仇恨的目光转向了自己。
尤其是剑心。
剑心愤怒到了极点,“呛啷”拔出了宝剑,向着柳登登就疯狂的砍去。
“小贱人,我杀了你!”
柳登登眼泪都快出来了,着急解释:“不!不是我,我没有。”
李薄知呵的轻笑,看柳登登的狼狈,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该!叫她坏自己好事!
一把揽过柳登登纤细腰肢,箍进自己怀里,替她挡掉剑心的攻势,却也再加了一把火!
“跟她解释这些做什么?你放心,你对本王尽心尽力,本王也不会负了你!回去以后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位分!等你做了本王的女人,这些什么姐姐妹妹的,她们根本不配和你说话。”
说完,抱着她腾空跃起,飞到了对面屋顶。
李薄知唇角笑意不变,残忍又好看,致命的毒。
手指轻点,殷红薄唇轻启,命令底下的士兵:
“杀!一个不留!”
随着他一声令下,枪声喊杀声便响彻天际。
柳登登瞪大眼睛看着底下的杀戮场,看着青木堂刚刚相熟的兄弟姐妹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泪水蒙了满眼。
悲愤拔刀就刺向李薄知。
李薄知动作优雅,轻轻抬手捏住了她刀尖,柳登登的匕首就像砍到了石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你这只小野猫不乖哦,本王很不喜欢,会拔了你爪子的哦!”
他把柳登登搂的很紧,俯在她耳边说话,亲密的调笑着,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两个人在打情骂俏,只看得听雪阁众人目眦欲裂。
听雪阁主在心腹掩护下往外窜逃,指着柳登登大声疾呼:“柳登登!你背叛我听雪阁,此仇不共戴天!我何仙姑发誓,只要听雪阁还有一个人在,还有一口气在,都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天涯海角定会取你狗命!”
李薄知“嗤”一声冷笑,对柳登登道:“乖乖你看这些人的嘴脸,表面上超凡脱俗,实际上只会欺软怕硬!明明本王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他们却只敢对你叫嚣。”
“不过放心,以后有本王庇护,他们休想伤你一根毫毛。”
柳登登仰头看着这无耻之人,身上一阵比一阵冷。
这人……自己不过偷了他一块玉蝉,竟被他报复成这样!
活活将她推入深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柳登登颤声问道。
明明这人怀抱很温暖,她却止不住的发抖。
豺狼的嘴里也很温暖,小兔子哪顾得上这个?
李薄知笑意更深,语气更温柔,甚至还温柔的在她后颈大椎穴摩挲,一点点加重力道。
“不止听雪阁哦!我头七那晚的事你也听到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是谁?你猜猜他们会不会也想杀你灭口?”
柳登登:“……!”
她被李薄知点了穴道,眼神涣散,晕倒在男人怀里。
李薄知将她扔给了手下,安排好事情,骑快马进了京,去了皇帝御书房,跪下行礼问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在御案后抬起眼皮看了看李薄知。
当今皇帝名叫李浩,快满四十九了,他保养得很好,头发乌黑皮肤紧致,脸上也还没有老年斑,尚且精力旺盛。
看到自己这个七儿子,皇帝脸上浮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也不招呼他起身,只淡淡端过茶喝了一口。
杯盖与杯盏相磕,清脆的叮一声响。
旁边伺候的福满心头猛颤,禁不住把腰埋得更低了些,惶恐的扫了一眼跪得笔直端正的李薄知。
这位爷……假死……可触及了皇上的底线啊。
“朕知道,朕把锦衣卫交给你,让你做了这么多损阴德的差事,非你本意。你不想做了也情有可原,朕不会怪你。”
说是不怪,可神态语气早就表达了他的不满。
自己这个儿子,母亲只是一个卑贱的胡人歌姬,没有强大的母族可以依靠,完全没有登鼎的可能,自己让他做这把最锋利的刀,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也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即使自己以后崩逝了,不管哪个皇儿继位,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任何一个皇儿都会器重他的,也不用担心皇位更迭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这有什么不好?
但他呢?不但不念皇恩,还给他来这一出!
假死?!哼!不识抬举!
“你要是累了,大可跟父皇说,父皇自会为你安排妥当,让你好好休息。”
这话可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