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和尚
这栋坐落在山腰的和尚庙,名唤灵麟寺。
但附近的百姓,更常称它叫“送子庵”;
只因这著名的寺庙,以求子灵验闻名,就连外省的新婚少妇也千里迢迢来此地祈福。
所以,这寺庙香火鼎盛,前来参拜的信徒络绎不绝,被誉为芜城景区一绝,就连市首都挥墨称“寺荫一城”。
据说,此庙一天的香火钱便达几万之多,惹得我一阵眼红。
这时,我抿了口热茶,问道:“辣妞,那你调查过这送子庵当代主持吗?毕竟,那幅《瑞鹤图》落在他手里。”
瞿思嫣呸了口唾沫,翻了翻白眼道:“切!就一头道貌岸然的秃驴,既贪财,又一副正人君子做派。”
经我询问,她这才娓娓道来。
这代主持,自称“了缘师父”,在寺里当家近十载。
以前,这寺庙乐善好施,香火钱全凭心意,在国家困难期,还大笔捐款;
可这了缘师父上台后,在庄严的佛像前插香,还需10元门槛费;
尤其是香囊,求子、寻财、问姻缘之类的符纸,收费贼贵,还动不动就叫嚣着“财从寺里过,缘自佛心留”的鬼话。
更可憎的是号称“众生平等”的佛门,在这尊师父手里却售卖着祈福的香火会员,还分一等、二等、特等的服务待遇。
听到这,我就有点诧异了,不解问:“既然这秃驴如此贪财,那瞿老何不重金诱之?”
“呵!小贼,关键是这犊子漫天要价,一口竟索要咱瞿家近半家产啊!”
瞿思嫣杏目圆瞪,嘟着粉腮,恨骂着。
这瞿家也算一地豪门啦!
近半家业,至少好几百万呐!
这秃驴胃口不小,估计“肉”也挺肥。
思量一番后,我右手托着下巴,咧出“灰太狼”式的贼笑。
“哦哦,原来如此,走!去摸摸底呗!”
于是乔装打扮好后,我伙同刚哥等人出发,登上了这座初建于元朝忽必烈时期的古刹。
山下,油柏路上停满了黑吉普或黄的士,接踵的人群挤上了登山的栈道。
半途,却被一沙弥用根长竹竿拦住,将人流截成两段。
只见他高举一条红横幅,上面写着:门票10元,诚心者缘生,则福至。
随后,他拍了拍一旁的铜功德箱,行礼念道:“阿弥陀佛!有缘人,请登梯!”
当然,在“福报”的信仰上,绝大多数香客是虔诚的,即便自己节衣缩食,也要求得来生大富大贵。
就连乞食的丐帮中人,也大方地投进一把碎硬币,换来张橘黄的门票。
要知道在苍蝇馆子里,两荤两素也才一块多。
不一会儿,那人高的功德箱便被塞满了红红绿绿的钞票,乐得沙弥笑歪了嘴。
作为团队的东家,那瞿思嫣在我的催促下也嘟起嘴,满不情愿地付费了。
这时,又一尊沙弥迎上前,招呼道:“朋友们,山路崎岖,挺累人的!”
“咱这有力足的武僧,可抬人哟!不过价格嘛?略贵,略贵!”
他话锋一转,竟开始介绍载人的业务,市侩的笑容在脸上绽放着。
瞿思嫣这娇贵花儿,哪吃得了登山的苦。
所以呢?
她碎步上前,娇哼道:“小和尚,多少钱?”
这沙弥一见顾客上门,乐呵呵答道:“50元一人,您们一起?”
“呸!谁跟这小贼一起?”
瞧着我威逼的眸光,这妮子语气一软。
“呵呵!这群下人?就团购呗!”
“好嘞!您们请!”
在沙弥的招呼下,一行虎背熊腰的武僧将我们抬上了这“送子庵”。
这青铜庵门前,林荫小道上铺满了红绿相间的泥砖,且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路尽头,则是一湾椭圆的水池,中心正喷着一股清澈的喷泉。
上面架着一座狭窄的竹桥,这是唯一的通道。
陪着上来的沙弥,介绍道:“阿弥陀佛!尊敬的客人,这池是功德池,那桥则是彼岸桥!”
“踏桥,才能入寺!当然,得先投钱!”
“至少十元硬币哈~~”
这规定,颇有些无赖呀~~
我低头憋了眼池底,零零散散地铺着一层1元硬币,但不多。
或许是见我疑惑,这沙弥解释道:“每晚,主持会派僧人撑舟打捞的,一天一缸钱吧!”
入室后,沙弥遥指偏殿,推荐道:“那是咱寺庙的特色,求子殿!据说,一试准怀,且龙凤任挑。”
接着,他捂着嘴,“蚊”声对瞿思嫣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咱寺方丈在这日行一善哦!”
“只渡有缘人,依小僧看,您或许有机会呐!”
这沙弥也算识货的主,憋了眼她腰间挎着的lv鳄皮包,以及那一袭精致的丝绸裙,晓得这是位富家女。
“切?就那秃……”
这辣妞粗话刚喷出一半,就被我打断。
“那好呀!有请小师傅,带我们参观参观。”
偏殿,高挂着“子孙堂”的木牌坊,里面则供奉着一副《送子观音大士图》;
仔细一瞧,栩栩如生,竟是“吴中四才子”中唐伯虎的大作。
一侧则是一尊白釉观音泥像,面容肃穆安详,双目朝下微眯,左手托着一童子,右手持着一把玉如意,赤脚踩在莲花上。
像座前,炉内香烟袅袅升起,弥漫整座屋子。
但深嗅一口,只觉得一股凉意直窜脑门,清爽又迷醉。
这时,一妖艳少妇从侧屋踉跄踱出,衣衫颇为凌乱,就连胸罩的白吊带都断了一条。
而她瓜子脸满是苹果似的红晕,豆大的香汗将浓妆渗乱,很是狼狈。
尤其是她隐约透着股不可描述的鱼腥味,很怪异。
我记得,倩姐的那一夜就似乎有类似的味道。
就在我揣测的时候,沙弥上前一步,行礼道:“尊敬的施主,您是有缘人,请后殿沐浴。”
这少妇似有点慌乱,垂着头朝后屋跑去,只是步伐有些踉跄。
望着她的背影,我愣了会,才问道:“这有缘人,都何方高僧接待呀?”
沙弥撇了撇嘴,才解释道:“这种贵客,当然主持亲自接待啊!”
“噢!这和尚有点花哈~~”
我眼一亮,暗忖道。
这会儿,我心底浮现一道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