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卖疯了
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
兴奋，好奇，无数小年轻将林七海簇拥，先前无人流连，甚至连半寸目光都不愿施舍的摊位，此刻人满为患。
棉花糖两串三串的往外卖，就连那中年男人的鸡蛋摊都借着这股客流一口气卖了整整五托。
林全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帮小年轻，脑袋都被驴踢了吗？三毛钱干什么不好，买这玩意？”
手里喷喷香的烤苞米顿时味同嚼蜡，林全有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在他心里，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林家其他后生都是废物。
尤其是林七海，就是一二混子，
可偏偏现在就是林七海在他面前面前疯狂赚钱，他怎么受得了？
“等我儿子毕业吃了公家饭，还用得着出来赚钱，那都得是别人往我家送钱。”林全有自我安慰。
可继续看了十五分钟，他的脸绿的。
又盯了半个小时，他的脸紫了。
望眼欲穿整整两个小时，林全有连脸色都不敢摆了，只能巴巴的眼馋，两个小时，林七海摊前的客流居然一点没少。
火爆程度，只能用三个字形容——卖疯了！
钱流水一样的入账，简直不要赚的太容易。
一直到八点半，林七海摊位前的客流才逐渐减少。
原因是草莓香精和紫色色素用光了，除了哈密瓜味棉花花糖，另外两种做不了，
中年男人时不时就帮林七海吆喝两嗓子，乘着林七海的东风，他的鸡蛋都只剩下最后两托了。
林七海挥汗如雨，看着就剩下半斤左右的白砂糖，心里格外的满足，
他来夜市本来是想赚足两百块，现在看，绝对是加倍完成任务。
压住心底的激动，林七海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酸成狗的林全有，
林七海知道这条胖头鱼已经咬饵咬的很深，该收钩了。
擦擦脑袋上的汉，林七海摆出收摊的架势。
“抱歉了诸位，我实在是做不动了，感谢父老乡亲们对庆阳县经济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祝大家生活愉快。”
中年男人也来帮忙，还递了一条毛巾，
几句攀谈，得知他叫赵望财，和林七海猜的一样，是自勤丰养殖场的员工。
围在四周的小年轻们都是一脸着急，不停地有人道：“小同志，你再坚持坚持啊，我从外边挤进来，等了十分钟了。”
“就是，小同志，你再辛苦辛苦。”
“小哥，你……”
挽留声此起彼伏，林七海满脸的左右为难，他扭了扭酸疼的胳膊，对赵望财试探性问道。
“赵哥，我这摊子要是出兑给你，你要不？
我家是下边村里的，主业种地，不能总忘县里跑，
老弟不跟你多要，两百块钱，现金交付不打白条，
除了三轮车，机器原料和技术现在就都交给你，
你看，还有不少人等着呢，离夜市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你今晚上就能回不少钱，要不是因为这也是个体力活，我报价绝对三百不止。”
帮林七海收摊的赵望财身体一僵，就算是体力活，林七海这也是贱卖下金蛋的鸡呀？
只是现金交付的话……
“老弟，大哥手里现金就一百九，二百块，大哥拿不出啊，
要不你兑完摊等一会，买了十块钱，大哥立刻把差价给你补上。”
俩人的对话全部落进林全有的耳朵，林全有脸上顿时阴转晴，
赵望财没这么多现金，他有啊！他今天卖药材，正好得利二百。
他今晚可是替林七海数着呢，整整买了一千三百六十串棉花糖，这是四百零八块啊。
二百块钱换这么好的买卖，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摸了把兜里的现金，林全有容光焕发，三步并两步冲到林七海面前，一巴掌拍在林七海肩上
“小海，帅气的小海，大伯的好侄儿，累坏了吧，你要兑摊？多少钱？
你大哥在帝都花销大，大伯正好也想兑个买卖呢！”
林全有此刻把姿态放的极低，
林七海沉眸一笑，拂去他的巴掌，欲擒故纵道：“大伯，凡事都讲先来后到，我先和赵哥谈的，
再说我要现金，大堂哥在帝都，花销大啊。”
林全听着林七海的揶揄，脸上全是悻悻。
林七海指了指赵望财的鸡蛋：“赵哥，要不你拿鸡蛋抵差价？你鸡蛋卖两块钱二一斤，抵给我五斤，咋样，我家两个闺女最喜欢吃鸡蛋了。”
赵望财面色一喜，朝林七海竖起大拇指：“这个成，两托鸡蛋一共六斤，我都给老弟装……”
“等等！”林全有急了，他叽咕叽咕眼，把林七海扯到一旁。
“咳咳，小海啊，大伯身上……还真有两百块钱。”
话音刚落，林全有就贼兮兮的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大卷纸钞，十块五块一两块，各种面值。
“大伯今天来县城，是来给你大哥汇款的，不赶巧，邮局下班了，
做事不光要讲究先来后到，你更得讲究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我可是你亲大伯，你爹的亲哥哥，那男人是谁？他谁都不是。”
林全有急的跳脚，脸上爬满了贪婪，林七海差点笑出来，他真想看看明后天林全有肠子悔青的嘴脸。
“那大堂哥那……”林七海故作为难，给了林全有一丝希望。
林全有立刻把钱塞进林七海的裤兜，还狠狠揶了揶，“你大哥年轻，饿一两天不是事。”
一手交钱一手交摊，林全有兴冲冲的做起了棉花糖。
林七海包下了赵望财剩下的两托鸡蛋，拉着赵望财去了附近的面摊，他有一门大生意要跟赵望财谈。
…………
第一医院，李国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门诊楼回到住院部的，
他大口喘气，全身发抖，带着秘书麻木的在走廊里行进，手里掐着B超检测报告单和诊断书。
他带老婆来做全身检查，顺便也跟着做了一套。
哪知，偏偏就被林七海说中了，他各器官功能都很健康，唯独颈部出了问题。
左侧甲状腺滤泡状癌！
分化性甲状腺癌死亡率极低，唯独甲状腺滤泡状癌是个例外，因为癌细胞极易通过血液和淋巴道转移到肺与骨骼。
他发现及时，尚未发生任何转移。
李国富觉得自己就是个蠢出生天的王八，林七海指名道姓提点他不要忘记检查颈部，他白天在山洞里居然还觉得林七海可笑。
“来人，明天去找县幼儿园，搞两个入园名额。”
突然，他又反悔了。
“不不不，我明天亲自去找孙园长，跟他讲我要送两个女娃娃进高级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