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恨你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头有些昏沉,可是怀里的亡夜似乎有些动静了,睁开了双眼。
我立刻松开了他,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似的,给他妖气似乎比让他吃我的血更吃力。
亡夜的身体渐渐从蛟的姿态改变成了人形,意识也苏醒了。
我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微笑,紧紧抱着他唤道:“亡夜……”“你不觉得恶心吗?不害怕吗?”
面对他的问题,我有些不解,将他扶正了让他靠在岩石边上。
只见他伸出指尖轻轻滑过唇瓣,看到他这样的动作,我不由得觉得有些燥热。
“不会。”我扭头,努力保持淡定地说。
亡夜见状,抿紧双唇,喉结滚动了一下,眉头又一下子皱紧了:“你又给我喝血了吗?”
“稍微给了一点。”
“哇?脉都割了,还只是稍微一点点?”云祈见我这么说,在一旁插嘴说道。
我转头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亡夜则看了看不远处的白吟,说:“你把他放了。”
我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按照他的吩咐,解除了结界,白吟缓缓地走了过来……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白吟看着亡夜,眼眸中恨意十足。
“的确,那个女孩是死在我手里的,不过那是暗神大人的命令。如果你真想要,我的命可以给你。”亡夜捂着胸口,看起来十分痛苦地说。
“不行,你不能死……”我对亡夜的话当场否决,然后看着白吟,很犀利地说,“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你要再敢轻举妄动,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难道他比你的命更重要吗?”白吟看着我,极其讽刺地问。听到这个问题,我的心情有些抑郁,不过……
“是……他死,我绝不活!”我果断地回答,手收紧攥成拳头。
如果我不仅会害死一千多年以后的亡夜,甚至会让他死在一千多年前,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亡夜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我,表情很是不解……
白吟和云祈也满是讶异,同样也很不理解的样子。
“阴阳师小姐,你和亡夜……”云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亡夜,欲言又止。“不重要,反正我就是不准他死,哪那么多废话!”我怒气冲冲地说,要是那么容易解释就好了。
“你变脸变得可真快,真的是女人吗?”云祈嘟着嘴,嘟囔着说。
“我不是,所以你是!”我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白吟,“你可以走了,但是以后不准伤害他!否则,我会跟你拼命的!”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是吗?所以才这么不怕死。这里可是亡林寒水潭,你竟然有胆量到妖怪的地盘上来叫嚣,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活腻了?”白吟瞟了我一眼,冷冷地说。
“要你管!总之为了亡夜,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哪怕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我笃定地说。
“还真是痴情呢。”白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和亡夜一眼,然后纵身一跃就不见了,我松了一口气……
“亡夜,你感觉怎么样?”我在亡夜身边蹲下了身子,有些急切地问道。他看了看我,沉默着不说话。
“有没有安全点的地方呢?”
看着周围躺着的人类,受了很重的伤,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亡夜休息。
“跟我来。”云祈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了。我扶起亡夜,他看起来似乎很吃力的样子。
虽然我现在自己也觉得很难受,但是我还是靠近亡夜,贴近他的唇边,轻吐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还真的难以形容,就好像把自己的气息全部给了他,搞得自己呼吸很困难一样。
亡夜冷冰冰地看着我,伸手推开了我:“我没事……”
走到一块大岩石前面,它后面居然有个石室,还真是够隐秘的,我们走了进去……
里面居然有一张石床,还有很多人类用品。
我奇怪地看着云祈,他用手指揉了揉鼻尖,不好意思地说:“这些都是我从人类那里偷的,我只是一个小妖怪,平时没事做,就喜欢偷偷东西……看到人类那一脸着急气呼呼的傻样我就特别有满足感,哈哈!”
难怪昨天我让你去找衣服和吃的,居然会那么快……原来是惯犯!
我把亡夜扶到石床边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云祈问道:“能给我端点水来吗?我想帮亡夜洗洗伤口。”
“好吧,我就好妖做到底。”他说着就不见了。
石室里面就剩下我和亡夜两个,和他单独相处感觉有些奇怪……突然间,亡夜瞥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
“我们认识吗?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要帮我……还有你的名字?”“不重要……”我轻描淡写地说,想试着蒙混过去。
“很重要……咳咳。”亡夜似乎一下子语气提得太高,导致咳嗽起来。“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啦!”我快发疯了。
“你还真是奇怪……”亡夜冰块似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尽管笑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很迷人,“我第一次见你,你穿得比现在好看……”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入乡随俗……”见亡夜已经不再讨论那个话题,而且越扯越远了,我也比较放松了,“亡夜,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吗?”
“想不开?什么意思?”他皱起眉头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被诅咒,黑暗契约又是什么?但是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完全没有头绪嘛。
“就是有什么你想做的,可是无法做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头真是越来越痛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看着我淡淡地说,看起来并不像是有所隐瞒。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又皱起眉头,亡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双眸紧盯着我,摇了摇头。
不是吧?他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摇雪?也没有任何被诅咒的现象……红凤他到底有没有搞错?这个时间段对不对呢?
啊,我的脑袋快要炸了,时间越来越少了啊!
“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狰狞?”亡夜看着我问道。
“你会不会用词啊?什么叫狰狞,对女生用这个词很失礼呢。”也许是问不到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有些生气,开口教育他。
亡夜沉默不语,我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他摇了摇头,然后倒了下去,趴在了石床上:“我睡一下。”说完不到三秒钟就睡着了。
看来他真是很累了,其实我也很累,毕竟昨晚没有怎么睡,看着亡夜,一瞬间感觉很踏实……
我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匍匐在他身边的一个角落,眯起了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我猛然睁开双眼,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我到底睡了多久?
头好痛,身体也好痛,这石头做的床,睡得真是够难受的。
我撑起身子,看了看石室里面,角落里点着一盏油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醒了?”
我被亡夜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他盘膝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望着我摇了摇头:“我真的搞不懂,在妖怪的巢穴,妖怪的身边,你居然能够睡得这么熟,你就不怕被我吃了吗?”
“就是因为在你身边才敢睡的啊!昨晚我可是整晚都没敢怎么睡。”我打了一个哈欠说。
“云祈呢?让他端水居然去了这么久……”我不禁有些埋怨。
“他已经来过了,还把那些人类送到出口处了。”亡夜说着,看了看放在一边的水和食物。
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好的妖怪,红凤说得没有错,妖怪也是有感情的,也分好妖和坏妖,呵呵。
“那他现在呢?”
“他离不开水,已经回寒潭了。”亡夜继续回答我的话。
我突然发现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虽然语气冷,但是只要我问他都会回应我,虽然并没有那么温柔,不过也对……他现在又不喜欢我。
我扬起笑容,神色有些黯淡。
“你……”他皱眉看着我。
“没有什么,你身体好点了吗?我帮你把身上的灰尘擦掉……”说着,我立刻从石床上走下去,端着水走到他的身旁。
我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褪去了上衣,他的整个上身全部显现在我的眼前。我从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放入水中浸泡,拧干之后,放在他的伤口处轻轻擦拭着。
他双眼死死地看着我。
我很疑惑:“你在看什么?”
“你胆子可真大,男人的衣服可以随便乱脱吗?而且还脱得这么顺手……”他的话语充满质疑,淡然的表情也有所变化。
当时这个年代的姑娘应该都是很害羞,很矜持,很保守的。
可是没办法,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而且他现在只是半裸,又不是全裸,我真没有羞愧的感觉……
“你是妖,应该说是公的,或者说是雄性。”我开玩笑般地说。他顿时语塞。
我又继续说道:“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从来没有人有过这种待遇哦。”
他继续沉默不语。
“亡夜,你听好了……”听我说到这里,亡夜抬起了头,一副十分警觉和认真的模样,等待我说下去,“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不准受伤,更不准拿生命开玩笑,否则的话……”我活动了一下手指,狡黠地笑着。
“我的命掌握在暗神的手里……甚至亡林所有妖怪的性命都在暗神的手里。”亡夜轻轻呼了口气,神态很认命。
“你别管他,你听我的就行了!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我强硬地纠正他的态度,并在心中默默地说,“不会让你受诅咒,不会让你被封印记忆,我会让你和摇雪小姐的爱情开花结果的,就算最后我们不会再相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亡夜定定地看着我,神色似乎很复杂……
我好像说太多了,现在的亡夜跟我根本不熟,而我还对他说什么幸福,他会不会觉得我有些不自量力呢?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缓解这尴尬的场面……
“我继续睡觉了。”说完,我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来到石床上假装睡了起来,不过还是觉得这个床好硬啊!
虽然现在亡夜受了伤,但是没有了生命危险。然而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呢?既然亡夜还没有喜欢上摇雪,也就是说在我达到目的之前,需要我亲眼见证他们的爱情吗?
老天啊!你太爱捉弄人了!
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等到亡夜把伤治愈了再说,这样胡思乱想着,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亡夜……”
“阴阳师小姐……”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这个呼唤,立刻睁开了双眼,发现面前多了一张巨大的脸,我吓得缩着身子往后一直挪。云祈看着我,有些不解,“你昨天那种气势呢?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感觉浑身湿漉漉的,似乎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可是我忘记梦的内容了。
“亡夜就在你身边啊!你干吗一直叫他的名字?”听到云祈的话,我转头看着亡夜,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我身边,只是面色不是很好,有些惨白,是受了伤的缘故吗?
“你怎么了?”云祈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没,做噩梦没有缓过来而已。”我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真是佩服你!在妖怪巢穴里都睡得着,居然还能做梦……”云祈皱着眉头,表情却并不是佩服,反而有些鄙夷。
我翻了一个白眼,回头看着盘腿打坐的亡夜:“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或者需不需要我再过点妖气给你?”
“不用了。”亡夜轻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不用客气哦。”我再三强调着说。
“其实你身体也并不是很好吧?从昨天开始就感觉你的气息很微弱……”云祈看着我,十分怀疑地说。
“你不说话,没有人会觉得你是哑巴。”我看着他嘀咕道。
“我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已经可以自我调理了。”亡夜看着我很耐心地解释,然后看向外面,“再过两天,大家都要回来了,你还是快离开吧。”
“我不走哦!我要跟着你。”我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表示自己的立场,但是似乎我所说的一切超乎了亡夜所能理解的范围。
他和云祈都震惊地望着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不行,这不是人类能待的地方……”许久,亡夜开口了,声音极其冷漠,态度也极其决绝,不留余地。
可是,我不跟着你我还真没有地方可以去,而且我必须阻止你订下什么黑暗契约,改变你受诅咒的命运,如果我不跟着你,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嘛……
“亡夜。”我看着亡夜轻唤道,声音嗲得连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不过我其实已经习惯了跟“未来的”那个亡夜撒娇,虽然眼前这个亡夜的外表也有些冷,但是我一点都不怕,我靠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哭丧着脸说,“呜呜,你别赶我走嘛,我没地方可以去。你让我跟着你嘛,我可以给你端茶递水,可以伺候你……”
亡夜不出声,云祈也跟着沉默,难道是我哭得太假?早知道应该练练的……“人家救了你,你居然过河拆桥,太没有人性了,呜呜……”我继续边哭边说,虽然没有什么眼泪,假哭的动作也有些做作。
“亡夜是为你着想,万一你被吃掉了怎么办?况且你是阴阳师,肯定会引来很多妖怪的……”云祈似乎有意跟我解释,但是我哪里想听那些?那些对我根本不重要。
“亡夜不是很厉害的吗,有你在没有妖怪敢吃我的,对不对?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我一脸可爱无害的表情,看着亡夜。
亡夜默不作声,仿佛石化了。
我继续娇声喊道:“亡夜……”
“那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亡夜定定地看着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就像是那寒潭的水一样,冰冷清澈,却让人内心有着无比的感触。
不过,他答应了就好。
“嗯。”说着我又习惯性地搂了上去。
“阴阳师都这样吗?真是丢人……”云祈看着我,又露出鄙视的眼光,然后又看着亡夜问道,“亡夜,你为什么要答应她?这不是带了个麻烦在身边吗?”
亡夜不语,看着我许久才回道:“谁知道呢。”“都疯了!”云祈不由得哀叹着说。
“会发疯的人生才有乐趣,如果人生是一潭死水或者是一口枯井,那才是真正的悲剧吧?”我看着云祈笃定地说,他不吭声了。
“可是亡夜你现在保护不了她吧?你很虚弱……”云祈轻描淡写地说,时不时提醒亡夜的态度让我觉得很不满。
我只是想跟着他而已,又不是真的需要他保护,因为我也很强啊!
“我会用生命保护她……”亡夜的语气依然很淡定,说出来的话却如同誓言一般郑重。一瞬间让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我却相信他的话。
“亡夜?你说的是真的啊?”云祈不敢想象地叹了一口气,“最恐怖的是阴阳师也是这样……根本不了解妖怪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了解,虽然有着美丽的外表,但也会有恐怖的一面,我都看得很清楚。可是那并不能证明些什么啊!喜欢就是喜欢,在乎就是在乎……如果真的死在‘它们’的手里,我也不会怨恨的……也不会责怪。”我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有感而发。
“真的假的?”云祈怀疑地说,然后又十分八卦地问道,“给你妖丹的是谁?”
“只要我真的有需要的话,我相信他们谁都会把妖丹给我的……”
“不会吧?妖丹是妖怪修炼的精华啊……”云祈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不会懂的,情到浓时什么都可以舍得。”我看着云祈,眼眸带着感伤,泪水悄然从眼眶滑落,“包括要舍弃最珍贵的记忆……”
“记忆?”亡夜看着我,满是不解。
“不,没有什么……比喻而已。”我立刻摇了摇头,看着他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自己为重。这是我对你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恨你一辈子。”
“恐怕……”
“他的命在暗神的手里,我的也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不过亡夜在这里也很厉害,所有妖怪都忌惮他……”云祈没有给亡夜说下去的机会,也许是觉得亡夜的语调太慢了,所以才抢答道。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忍不住问道:“对了,云祈,你不是说亡夜和白吟都是暗神身边的大妖怪吗?为什么他们上次会打起来?他们有仇吗?”
“不是的,他们本来是很要好的朋友。”云祈摇了摇头,“好像是暗神大人让亡夜杀死了一个对白吟来说很重要的人,他心里一时想不开,才迁怒亡夜。”
“哦。原来是这样。”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亡夜看了看云祈,又凝视着我,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真不愧是妖怪,受了伤恢复的速度比人类快得多,仅仅七天的时间,亡夜的身体就差不多恢复了,可是他和云祈都离开了石室,是因为暗神回来了……
而我只能独自一个人待在洞里,每天等着亡夜回来。因为我住的地方有结界,妖怪不会发现和察觉我的存在,可是这样真的好像太闷了,而且我的心情也有点沉重……因为到现在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亡夜看起来很正常,该发生的一样都没有发生,难道说我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吗?
难道说……亡夜不会喜欢上摇雪了吗?
我越想越头疼,还是出去走走吧!好像暗神又召集了妖怪,所以亡林里面很安静。
这树林其实不错,要不是因为住了妖怪的话,我相信一定会很美。花草树木都很茂盛,而且树上还结着硕大的果实。
我发现一棵大树旁边有一片花丛,就走了过去,伸手采下一朵放到鼻尖闻了闻,好香。我摘了一束花,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个东西掉下来砸到了我的头,我低下头一看,地上有一颗荔枝,于是我又抬头看了看,顿时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原来是一株荔枝,我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果树呢,我放下手上的花,抱着树干慢慢爬了上去,在一个枝丫处站定后,伸手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荔枝,剥皮之后咬了一口饱满的果肉,甜蜜的果汁立即在嘴里面四溢开来,好好吃哦!
我摘了很多荔枝揣在怀里,无法再抱着树滑下去,只能鼓足勇气跳下去。
平安落地之后,我喜滋滋地往石室走去,想着亡夜有可能就要回来了,我可以把好吃的荔枝和他一起分享,心情就很激动。
突然,小腿一疼,我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手里的花和荔枝都撒了。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到我了?
“你好大的胆子!来亡林就算了,居然还敢采我的花,偷我的荔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个声音很陌生,而且语气非常暴躁。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打算理会他,捡起地上的花和荔枝就想走。
“站住!”这个时候,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头发短而平,青色的衣衫飘逸而不失稳重。
光是看这个外表就知道是妖怪,因为妖怪长得都很迷惑人……
“暗神的召集已经结束了吗?”我不禁自言自语道,然后看着面前的美男很随和地说,“我有事要先走了,就这样吧!”
“走?你走得掉吗?”
“这花上面有你的名字吗?还是说荔枝上刻着你的名字?那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呢?”我眨着双眼看着他问道。
“亡林里面的东西不是人类可以随便拿的!”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犀利,我感觉到一阵杀气袭来。
“花开着本来就是让人欣赏的,荔枝结了也是给人吃的。”我不以为然地反驳。
“呵,这丫头真有趣!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境地?”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轻浮的声音,总觉得跟花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接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身穿紫红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一只眼睛用眼罩罩住了,但是只看他的另外一只眼睛,就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
可是我为什么要害怕?云祈说过,这里最厉害的是白吟和亡夜,而且我也不弱啊!
“唉……”我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面对着他们,“来吧!如果我不快点回去,亡夜一定会很生气……”
“我已经生气了。”背后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我回头对上了亡夜冷感的双眸,他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果然在生气吗?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微微露出红色的里衣,色彩搭配很抢眼,加上一头随性不羁的亮丽长发,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美。
现在的他和以后的他,有着微妙的区别,有着不同的魅力,但是不管怎么样,亡夜就是亡夜……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亡夜先开口了:“我说过不要乱跑的吧?”“可是我很无聊啊!而且我没有那么弱……”我无奈地解释着说。
“亡夜,你认识她?”青衣男子皱起眉头问道。
“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了。”亡夜淡淡地开口说道,瞥眼看着我,一瞬间眼神柔和了很多,似乎不生气了。
“亡夜……”我一把抱住他,不由得有些感动,我还以为他会生气好一会儿呢!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亡夜说着低下头仔细看了我一番,我摇了摇头。
“不是说白吟和你最强吗?白吟都输给我了,但是他们暗箭伤人,太卑鄙了……”我鄙视地看了青衣男子他们一眼,他们的表情立刻变了。
亡夜看了看地上的花和荔枝,吐了一口气:“竹韵最宝贵的花和荔枝,你摘了它们,他当然会生气啊!”
“谁知道你们妖怪会这么有闲情雅致,会种花会栽树啊?而且上面又没有名字,我当然喜欢就摘了哦!要是他真的不想让人摘,就应该竖个告示牌,写着‘禁止采摘!’这样才对啊!”
我长篇大论地发表着感想,没有顾忌有人的脸已经黑了一大半,有人的脸红了一半,一个生气,一个想笑。
“你啊!”亡夜无语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亡林?是因为普通人走进树林必死无疑……”青衣男子竹韵用冰冷寒彻的声音说道。
“可是我并非是普通人啊!看我能和你如此平静地对话就知道了!”我继续十分镇定地回答他的问题。
亡夜立刻往前挪了一步,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替她向你道歉。”亡夜对着竹韵说,看起来很认真,又转头看了看我,“你把东西还给他吧?”
“我费了很大劲才摘下来的,还给他,他也接不上啊!而且那荔枝好好吃,我才吃了一个……”我委屈地看着亡夜,嘀咕着说。
“算了,花和荔枝的事情就算了!”竹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平静,看着亡夜问道,“亡夜你跟她什么关系?”
“对啊!这丫头胆子可真大……见了我们面不改色的,而且透着股灵气,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紫红色衣衫的男子看起来极其鬼魅地吞了口口水。
我听到他的话,立即提高了警觉,也许是我潜意识里面没有妖怪吃人的想法,听他一说才意识到。
我充满敌意地看着他,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她是我的,谁要是敢动她,我就杀谁!”亡夜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语气丝毫不留情面,表情也看得出很认真。
我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花和荔枝,剥了一颗荔枝放到亡夜的唇边。
他看了看我,没有动静。
“吃嘛,好甜的。”我有些不满地劝道。
亡夜迟疑了一会儿才张嘴吞了进去。
我兴奋地看着他问:“好吃吗?”
亡夜扭头看向别处,把核吐出来之后反问道:“你很喜欢吗?”当然啊!否则干吗摘它们呢,我点了点头。
“竹韵,不如我用寒冰床跟你换这棵荔枝树吧!”亡夜看着竹韵很认真地问道。
“什么?”竹韵的神情非常诧异。
紫红色衣衫的男子看起来也很惊讶:“你的宝贝啊!寒冰床啊,换一棵荔枝树值得吗?”
“我现在不想睡了……那张床,你想想再告诉我。”亡夜看着竹韵很淡然地说,然后打横把我抱了起来,纵身一跳。
要不是我已经习惯了,估计会被他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