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心
(1)
苏云锦在身边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仍然会有条件不错的女孩向苏云锦表白。苏云锦只是淡淡地笑笑，看着他那淡漠的神色，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周诗韵，那个漂亮、霸道又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求着苏云锦的女生，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周诗韵骤然退出了争夺苏云锦的战场，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却也坦然地享受了她离去之后和苏云锦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心里泛起一丝愧疚，我告诉自己，周诗韵能这样洒脱地放手，证明她是不爱苏云锦的，因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放弃爱。
如果用一万块钱能检验出周诗韵对苏云锦的真心，如果用一万块钱能买到我和苏云锦的地久天长，那么我赚了。
只是我没想到周诗韵会来还钱，在一个刮着寒风的晚上她敲响了我家的门。
开门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在瑟缩发抖，脸色都变得青紫了，有些狼狈，惹人心疼。
“快进屋吧，屋里暖和。”我侧身请她进门，她却没有进来，只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将那个纸包递给了我。
“这是三千块钱，先还你，你先数数。”周诗韵的脸色灰白，说话的时候我都能听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着她冷得发抖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段时间一直没见你，你忙什么呢？”
即使我们因为苏云锦“反目成仇”，我依然不忍心看她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见她不说话，我又忍不住开口：“这些钱不着急还的，你先拿着用吧。”
周诗韵看着我，突然笑了，然后对我说：“你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呢，我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我不会干出让你们这些富人不齿的事情。”
周诗韵成功地将我心里升起的关心浇灭，我没想到在她的眼里，我的关心都变得这样不堪。
我很郑重地对她说：“周诗韵，你想太多了，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有些疲惫，希望你不要这么累了。你更不用把欠我的钱放在心上。”
听了我的话，周诗韵说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副债主的样子，真虚伪。”
我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可是现在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对峙。
不过我最庆幸的是她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的不喜欢都是挂在脸上的，就连追求苏云锦，她都是理直气壮的，她从来没偷偷摸摸做过伤害我的事情。如果说撬了最好朋友的墙脚是小人做的事情，那周诗韵可以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小人。
对于她抢了苏云锦的事，我无法原谅，但是我很感激她对我始终光明磊落。
“周诗韵，如果你真的困难，那钱就不用还了，能帮上你我很高兴。”面对她的冷言冷语，我还是很认真地对她说。
周诗韵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愣愣地看着我，神色很是复杂。她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不用你假好心，我有的是赚钱的门路，我很快就会把钱还给你的。”
周诗韵看向我的时候神色复杂，只是说话的时候又变成了我讨厌的样子，敏感、高傲又冷漠。我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异常烦乱。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什么时候周诗韵都是这个样子。看着她转身离去，身影淹没在黑暗中，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我以为还了三千块钱之后，周诗韵对苏云锦的攻势会卷土重来。我紧张地盯着苏云锦的行踪，缠着他，希望霸占他所有的课余时间。只是我担心的周诗韵没有来，我紧张的苏云锦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我温柔又疏离。
因为不见周诗韵的踪影，我才更加确定周诗韵是放弃苏云锦了，她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爱苏云锦，或者说她对苏云锦的喜欢只是为了和我争夺，为了证明她比我强，或者说她只是喜欢上了苏云锦的家世，而不是苏云锦的人。
我一遍遍地找理由说服自己，可即使被说服了，我都没有想象中的舒心。我依然紧张，怕没了周诗韵之后，某一天他的身边会出现一个张诗韵或者王诗韵。
我希望自己是唯一一个长期守在苏云锦身边的人，我希望苏云锦能发现我的好，盼着有一天我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我的期望还是落空了，就连我对未来隐约的幻想都碎裂成渣。
如果不是那天在画室发生的事情，我可能还意识不到这一点，可能还会沉浸在对苏云锦的爱恋中。
在不上课的时候陪着苏云锦已经成了我唯一的课外安排。我提出陪他去画室画画的时候，苏云锦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我知道按照他的态度，我去是没问题的。
我到画室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只是面前的画板上却空空如也。
“画什么呀，需要酝酿吗？”我对美术不感兴趣，但是苏云锦的愣神成了我关注的理由。
“不用，只是没想好要怎么画。”苏云锦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哦。”我看着挂在不远处的少女画像，不懂绘画的我不明白画像就在那里，还有什么需要想的。
“苏云锦，那个女孩头上戴的是树叶吧，为什么这幅画要叫《珍珠少女》？难道和《蒙娜丽莎》一样，这个女孩叫珍珠？”我有些不解地看着画作里那个朴素宁静的少女，轻声问道。
苏云锦没有回答我，等我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才觉察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温和地问我说什么。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失神，但还是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苏云锦的表情依然温和，他轻声对我说：“你看那少女额头上树叶投下的影子了吗？经常被人误以为是珍珠，所以人们都叫她珍珠少女。”
“原来是鱼目混珠呀，我说呢，真的富家小姐是不会有这样如诗如梦的安宁美感。”我无心地说道，可是说完我才发现，苏云锦又走神了，对着那《珍珠少女》发呆。
因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只能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陪着他发愣，看着他下笔。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射了进来，在苏云锦的脸上留下柔和的光，我看着他仿若画作一般的脸，心里有一种幸福感。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做他喜欢的事，外面夕阳正好，微风正醺，这也许就是很多书里描绘的“岁月静好”的全部含义。
看着这样的苏云锦，我的心底不免生出美好的感觉，而这恍若梦境的感觉也很快将我带入了梦乡。
梦中苏云锦依然是温和的样子，他看着我，眼中闪着光。我看着他终于动心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奔向他。当我扑向苏云锦的时候，我猛地一惊，睁开眼才发现怀里是空的，并没有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
竟然是梦境，我睡着了。
我转头看向依然在专心作画的苏云锦，他的脸色很不好。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画，仿佛僵住了一般。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苏云锦这样的表情，我忍不住探头去看他画的画，只是还没等我的头凑过去，他就已经拽起了那张画纸。
“怎么了？我看看你画的。”
我伸手准备接过苏云锦手中的画，看他画成了什么样子，因为我很好奇什么样的画作能让苏云锦变了脸色。
苏云锦看着我，伸手递给我，我正准备接过来，他的手却停住，然后改变了方向。等我抬头看他的时候，画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有些尴尬地对我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可看的，画得不好。”
“不好？”我有些好奇地看着苏云锦。我陪苏云锦来画室画画好多次了，不管画成什么样子，苏云锦都不会介意我看，有时候他甚至会告诉我哪里画得不好，哪里处理得不错，可是这次，他显然不想让我看到。
“嗯，很失败，还是不要看了。”苏云锦一边轻声解释，一边将那画纸揉成一团，扔进了门后的垃圾桶。
“云锦，怎么判定这个作品失败了呢？”
苏云锦的反常让我心中的疑虑更重，我盯着他，等着他给我一个信服的解释。
我很少这样咄咄逼人，今天如此反常是因为苏云锦更反常。
“你说了，这个少女重要的是朴素安宁，可我画的珍珠少女却高傲冷漠，明明出身平凡却心比天高。”苏云锦的声音依然是温和的，只是他温和的话语落入我耳中，在我脑海中勾勒出的却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高傲冷漠，出身平凡，心比天高，任何一个形容词都可以放在周诗韵的身上。
我的心蓦地沉了下去，再也没有听苏云锦说下去的冲动，只是我还得努力掩饰我此时的慌乱。刚才还让我觉得温馨无比的画室此刻却如同地狱一般，待在这里，尤其是苏云锦的面前，我觉得马上就要窒息了。
“我累了，想回去，苏云锦，咱们回去好不好？”我急着想要逃离，连对苏云锦说的话里都带着哀求。
苏云锦不明所以地看着我，见我神色慌乱，他才点头说好。
只是刚下了楼，我就停下了脚步，有些为难地看着苏云锦。
“怎么了？不是说累了，要回去吗？”苏云锦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不明白刚才还逃命一般下楼的我怎么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的水杯忘拿下来了，我去拿，你等我。”说完，不等苏云锦回答，我转身就朝画室走去。
画室依然如我离开时一样沉寂，水杯安静地待在我刚才睡觉的桌子上。这里熟悉的颜料气味轻易就唤起了我不好的记忆，我拿了水杯就走，想尽快逃离这个让我胡思乱想的地方。
可是我走得太急，不小心踢到了门后面的垃圾桶，而苏云锦扔的那幅失败的画作就在垃圾桶的最上面。
它被揉成一团，安静地躺在垃圾桶上面，却又好像挑衅一样闯入我的视线。
我看着那团纸，心里更加慌乱，同时有些好奇。我很好奇苏云锦嘴里的那个高傲冷漠、出身平凡却心比天高的女孩是什么模样。
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确切地说，我太好奇让苏云锦变脸色的那个珍珠少女是什么样子。
我蹲下身，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团纸，缓缓地铺展开，苏云锦笔下的珍珠少女就呈现在了我的面前。不得不说，苏云锦有着深厚的美术功底，不管是色彩还是光线，都处理得恰到好处，给人和谐的美感。只是看着这样一幅美丽的画作，我却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绕过这垃圾桶。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因为苏云锦说的那幅失败的画作，即使不懂美术的我都知道他画得非常好，惟妙惟肖，还带入了自己的感情。我隐约能感觉到他画这幅画的时候心里涌动的爱意。
只是这幅画是属于苏云锦的《珍珠少女》，他心里的珍珠少女和柯罗的不同，他的珍珠少女除了头上的花环和柯罗的一样，其他的都不同，他心里的珍珠少女是周诗韵。
这幅画上的少女有着周诗韵的眉眼，也有着周诗韵的神韵。
可是想到苏云锦那僵硬的脸，和看着这幅画时专注又冷漠的神色，我更加搞不懂了。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上周诗韵了？可是每次我提起周诗韵，他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突然发现，我根本不了解苏云锦。我喜欢了两年的苏云锦，于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的，更不知道当我再次见到苏云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神情，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措感将我笼罩住。
“小笛，你怎么了？”苏云锦看出了我的异常，关心地问道。
我努力维持着笑容，告诉他没什么，可是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
怎么可能没什么？在我知道苏云锦喜欢上周诗韵的一刹那，我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因为在我的构想中，未来肯定是要和苏云锦一起的，可是现在看来，我的未来可能和苏云锦没有丝毫关系。
“小笛，我送你回家吧。”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失魂落魄，苏云锦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轻轻地摇头，说“不用”。
苏云锦很少这样体贴，如果是在往日，我可能会欣喜若狂，可是今天我的心里只剩悲哀。
我期盼了许久的苏云锦的关怀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可笑的是当他关心我的时候，他的心也遗落到了别的地方。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而那天之后，我心里的雨就再也没有停过。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以后的生活了，因为之前所有的日子里都有苏云锦，而以后的日子没了他，我的世界一片空茫。
(2)
那天之后，我主动远离了苏云锦的生活，可是他依然占据着我的心，想起他，我依然会心痛到不能呼吸。
我不明白这两年来我一直很努力，一直努力变成苏云锦喜欢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当我越来越接近他的要求时，他却喜欢上了别人。
更多的时候，我连苏云锦这个名字都不敢想，因为想起他只会让我面对惨痛的现实——他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缠着苏云锦的两年时间里，我曾经很多次想过，如果苏云锦接受了我，那我们会怎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在追求苏云锦的路上越走越远，可是有这样想法的时候越来越少，或许是明白我不是苏云锦想要的，所以我也会经常想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会怎样。我不确定自己会怎样，只是确定我会心痛。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喜欢上周诗韵，周诗韵可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那次打架之后，苏茉就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庄奕，但是她话语间的坚定让我清楚她不会轻易放手。在我躲着苏云锦的这段时间，苏茉经常给我打电话，或者逛街，或者看电影，只是我都拒绝了。
“安小笛，你到底怎么回事？躲着我是吧？”苏茉好像也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在电话那端大声说道。
“苏茉，我是真的有事，等我忙完了再陪你。”我很认真地对电话那端的苏茉解释，她才不甘愿地挂了电话。
我是真的在躲着苏茉，因为想起苏茉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让我伤心的苏云锦，更别说见到她。我怕见到苏茉之后，我会控制不住心底的委屈，我会将忍了这么久的泪水全部倾泻出来。
我远离了苏云锦，苏云锦却依然如常，好像我的到来和离去都不会影响他的生活。我还曾偷偷地在角落里观察过他，他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他依然笑着对任何人做任何事。
我只是苏云锦的生活里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苏云锦蛮横地占据着我的心，影响了我的生活。苏云锦可以说是我心上的息肉，割舍了会疼，不割舍又会随着我的心跃动。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苏云锦了，就好像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以后的生活。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想变成一只刺猬，在面对伤害的时候能缩起来，不是为了捍卫自己，而是躲起来默默疗伤。
我想时间会是治愈一切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将苏云锦忘掉，就好像时间能让人忘掉伤痛一样。
我一直想知道苏云锦抽离了我的生活之后我会是什么样子，这个答案好像也只有时间才能给予。
在我最落寞的时候，在我一直努力躲着苏云锦和苏茉的时候，之前一直躲着我的保康祺打电话过来，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经历了一场情感上的浩劫，我身心俱疲，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我对保康祺说：“一直平静地过自己平凡的小日子，还能忙什么？”
我故意让自己的语调轻松自然，可保康祺还是听出了异常，他在电话那端很急切地问我：“小笛，你怎么了？咱们是朋友，你不要骗我。”
保康祺将“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让我依稀记起当初他说的要做我一辈子的朋友。
“保康祺，我没什么事，真的。”我努力抑制住马上要涌出来的泪水，着急地解释。
“安小笛，我想见你。”保康祺的声音坚定且执着，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拒绝。
“保康祺，我……”我本能地拒绝，因为我不知道要以怎样的面目去见保康祺，更不知道见了他之后我心里的委屈会不会铺天盖地而来。
既然控制不了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能做的也就是控制自己不接近他。
保康祺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是在挂断电话时我听到了他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挂断电话之后，我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苏云锦，想已经没有了苏云锦的未来。我越想越觉得委屈，竟然忍不出抽泣出声。
就在我拿着纸巾要擦掉脸上的泪痕时，保康祺的电话再次打来。我不想让她听出我声音里的异常，就拒接了电话，却不想他锲而不舍地打来。我一次次拒接，直到最后我都有些不忍心了，才擦干眼泪，接起电话。
“小笛，我在你家楼下，快点儿下来。”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我……”我想拒绝，不想让保康祺看到我这样狼狈的一面，可是我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拒绝他。
保康祺叹了口气，才说：“小笛，你出来让我看一眼，就一眼，看完我马上就走。”
不容拒绝的话语让我一时间无言以对，我还是不敢下去。
“小笛，你是了解我的，如果你不下来，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直到你下楼为止。”
我思绪万千，却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拒绝他。
“小笛，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你得让我放心啊。”
我们静默了很久，漫长得好像一个世纪，电话那端保康祺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他的话语让我的心蓦地一软，在我躲起来疗伤的时候，我竟然让他这样的挂念，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那好，你等我，我换身衣服。”我终于不忍心再拒绝，赶紧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遮住脸上的憔悴，才走下楼去。
保康祺紧张地看着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轻声问了一句：“小笛，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不解地看向保康祺，不知道他凭什么断定我发生了事。
“小笛，你的脸色一点儿都不好，和我上次见你时判若两人，遇上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找我？现在解决了吗？”保康祺的问题接踵而来，我看着神情紧张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小笛，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见我不回答，保康祺紧紧地盯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找到答案一般。
“保康祺，我没事，我只是病了一场。”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说完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却不想保康祺的脸色更加凝重，他看着我认真地问：“现在怎么样了？彻底好了吗？去哪家医院检查的？”
保康祺的问题多得好像十万个为什么，我无奈地摇头，告诉他：“我现在已经好了。”
如果说喜欢上苏云锦于我而言是一场大病的话，那是时候痊愈了。可是想到苏云锦，我的心还是疼得厉害，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小笛，你怎么了？”保康祺紧张地看着我，他还是看到了我眼中的泪光。
我赶紧解释：”我没事，就是生病的时候受了很多罪，见到你有些委屈罢了。”
我的解释终于让保康祺的脸上有了几分释然的笑意，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这场病都让你瘦了。”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心疼，我听在耳中，暖在心里。
“小笛，明天有时间吗？”保康祺突然笑着问我，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打算。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把掉了的肉都补回来。”保康祺很认真地说道，那认真的样子几乎都让我相信他真的能凭借一顿饭给我补上一身的肉。
见他满脸的兴奋，我点头答应了，一个对我好的人，他的请求我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起床，他就已经到了我家楼下，着急地给我打电话。
“保康祺，还早。”我见来电显示是保康祺的名字，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悦。
“小笛，一顿饭养不胖的，至少得三顿饭。小笛，我早就想好了，咱们早饭去吃周记的灌汤包。”保康祺不管我的抱怨，已经在电话那头说起来，“周记灌汤包”几个字也成功地驱散了我的睡意。
“等我，马上。”我决定起床的时候，保康祺正在电话那头说中午要去得月楼吃那里的毛血旺。听到我的话，他才住了嘴，兴奋地说“好，我等你”。
只是我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周记等我们的除了那出名的灌汤包，还有一个保康祺的熟人。
“保康祺，这是谁啊？不介绍一下？”周记灌汤包店里，我们点的灌汤包刚上桌，我还没开始吃，就有一个美艳张扬的女孩笑着坐到了我的身边，保康祺的对面。
她审视地看着我，那上下打量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件物品。
“季冉，我父亲生意伙伴的女儿。”保康祺愣愣地看了一眼季冉，然后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向我介绍道。
“保康祺，她是谁？”见保康祺没有回答她的话，还紧张地跟我解释，季冉的脸色明显不好了，看向我的时候多了几分敌意，问保康祺的的时候则更像是质问。
“她是我的……好朋友，安小笛。”保康祺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解释道。
“久仰大名，安小笛。”季冉听了保康祺的话，转头看向我，嘴角带着笑意，可是我看得清楚她的眸子里全是冰寒。
“我也久仰大名。”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但是听她奉承的话，我也不甘示弱。
“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字？”我的话显然让季冉有些吃惊。
“林洛菲说过。”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季冉”这个名字，可是想起来的只有林洛菲说过的“季家小姐”。
“是洛菲说过啊，怪不得，我们和康祺都是很好的朋友。”季冉想起什么似的，轻声说道。
“那挺巧的。”我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保康祺，然后拿起面前的灌汤包就往嘴里放，可是不等我放到嘴里，保康祺就抓住了我的手，嗔怪却又无奈地说了句：“别烫着了。”
保康祺的声音很温柔，让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我无奈地放下灌汤包，却听季冉的声音再次传来：“小笛，你太着急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就往嘴里放，也不怕烫着。”
我有些委屈地看着香气扑鼻的灌汤包，听着季冉暗讽的话，很不高兴地告诉她：“我也没办法，保康祺都买了，不吃多浪费。”
保康祺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但是在我故作不知地回击季冉之后，他的神情终于轻松了几分。
“季冉，你是来吃饭的还是买灌汤包的？快点儿去排队，不然就没你的份了。”
保康祺显然是在赶季冉走，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只是季冉却不以为然地说了句：“你们不是已经买到了吗？我吃得又不多，你们匀给我两个就是了。”
季冉说完，保康祺的脸就僵了，而我只盯着灌汤包，心里想的全是它的美味。
不等保康祺再开口，季冉已经拿起了桌上的灌汤包送进了嘴里，吃完之后还一脸坦然地看着保康祺。保康祺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小笛，你认识林洛菲，那你听说过苏茉没有？”季冉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们是好朋友。”我看得出季冉是明知故问，却还是认真地回答道。
“我前几天在林洛菲的生日聚会上听说那个叫苏茉的女生现在总是缠着庄奕不放，庄奕和林洛菲可是早就订婚了。明知道庄奕是有主的，还缠着不放，怪不得林洛菲生气呢。我和林洛菲说，现在的女生就喜欢缠着有主的男生不放，真是不要脸，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朋友。”季冉说话的时候还一脸的同情，好像我有苏茉这样一个朋友是很大的不幸似的。
“季冉，你……”不等我开口，保康祺已经变了脸色，他高声警告季冉。
季冉却一脸委屈的样子，看向我，问了一句：“你看，我一说康祺就不乐意了。”
季冉的意思我哪里不清楚呢，很早之前林洛菲就说过保康祺是要与季家小姐定亲的，在季冉的心里，保康祺早已是她的男朋友了，怎么会允许我的觊觎？即使我无心，在她的心里，我都是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我很无奈地看了眼保康祺，在我们两人的关系中，他是最清楚的，从来都不是我缠着他。如果可以，我愿意现在就转身，从此抽离保康祺的世界。
只是被季冉这样挑衅，我还是心有不甘，脸上多了几分讥讽，心里开始想着要怎样反唇相讥。
保康祺看出了我的不高兴，脸上也多了几分不耐，在林洛菲还盯着我等着我给她一个答案的时候，保康祺忍不住开口道：“季冉，你搞错了，是我喜欢安小笛，是我缠着她。”
季冉愣住了，她显然没想到保康祺会在这个时候说话，更没想到保康祺说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她愣愣地看着保康祺，眼中全是不解。
“季冉，有些事情我想你是误会了，咱们父母说的订婚，那不过是玩笑。我不可能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孩，我喜欢的是安小笛，真正想娶的也只有安小笛一人而已。”保康祺义正词严地说道，说到最后，他深情地看向了我。
季冉看着保康祺，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她站起身来。刚才还镇定的她现在仿若秋风中的树叶般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能倒下，但她还是艰难地笑着，对保康祺说道：“保康祺，你想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苏茉确实是追着庄奕不放，而庄奕早已和林洛菲订婚了。”
她在重复林洛菲和庄奕订婚的事实，像是在给自己找支撑的力量，她说完就礼貌地道别，然后离去。
她的背影寂寞萧索，和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3)
看着季冉离去的背影，保康祺突然长舒一口气，然后故作轻松地对我说：“终于解决了这个麻烦。”
我冷冷地看着保康祺，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口口吃面前的灌汤包。保康祺有些困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的情绪为什么有了变化。
“小笛，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眼中全是担忧。
我安静地吃着灌汤包，很久才抬起头看着那个已经远去的背影，说了句：“我这算不算无妄之灾？”
保康祺愣住了，无奈地看着我，很久都没说话。而他的沉默让我心里的怒火更旺。
我吃完了早饭，不等保康祺吃完，站起身就走，我只想远离保康祺这个灾星。
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心情不好，只是觉得此时保康祺碍眼得很。见我离开，保康祺更急了，他赶紧追上来，跟在我的身后，轻声喊我的名字。
“小笛，我和季冉真的没什么，我不喜欢她，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保康祺在我的身后解释，可是想到我什么都没做就招来的敌视和侮辱，我心里很委屈。
“小笛，我只喜欢过你一个女孩，我对天发誓。”见我不说话，保康祺更着急了。
“骗子，你之前和我说过你喜欢上一个女孩的背影，再也忘不了了。”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保康祺安慰我的时候说的话，不悦地对他喊道。
保康祺愣住了，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他追着我，很久之后才在我身后缓缓说道：“小笛，那个背影是你的啊，你给我包扎了腿上的伤之后转身就走，我记住的只有你的背影。”
我不由得愣住了，看向保康祺，他说的是，当初我给他包扎完伤口就走。我知道他从那天开始就喜欢我了，却不知道他记住的只有我的背影，在之前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还想着他喜欢别的女孩。
可能是因为曾经被保康祺那样喜欢，我的心里泛起一丝喜悦，往前走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保康祺依然跟在我的身后，一遍遍地说道：“小笛，你相信我，我只喜欢过你，你不要不理我。”
“小笛，你相信我，我以后也只会喜欢你。”保康祺跟在我身后一遍遍地说，我都没有意识到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其实心里早已释然了，只是还不想和他说话，或者说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
“安小笛，你信我还是不信？”保康祺突然大声地喊道。他很少这样郑重地喊我的名字，从认识我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小笛小笛”地叫着。
听到保康祺喊我的名字，我不由得转过身看向他。
他看着我，问了一句：“安小笛，你到底是相信我还是不相信？”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相信什么又不相信什么？他和季冉的关系？不管他们如何，都和我没有关系，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小笛，回答我。”保康祺认真地对我说。
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看着他，却不想他竟然指着身边的河流说道：“安小笛，这河水最能证明我的心了。”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愣住了，我还没明白河水怎么证明他的心，他就跳进了河里。
深秋天气，河水可以说冰冷彻骨，可是保康祺就那样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
说不震惊是假的，我愣愣地看着瞬间恢复平静的河面，听着河边越来越多的人喊道：“有人掉水里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和周围慌乱的声音相比，我的世界一片沉寂，我还搞不明白我的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只是片刻的工夫，我的脑海中就闪过了保康祺的容颜——宠溺的笑，讨好的样子，无奈的叹息，还有刚才问我信不信他时坚定的神色。
“保康祺，你快点儿出来，保康祺……”看着平静的河面，前所未有的惶恐占据了我的心，让我连声音都变得颤抖。
这一刻我唯一的期盼就是保康祺好好的。
“保康祺，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再也不理你了。”我对着河面喊道，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河面，连眨眼都不敢，紧张充斥着我的心，让我不知所措。
“快点儿下水救人。”我的旁边有人高声喊着，河边嘈杂的人声让我的心里更乱。
就在河边的人准备下水的时候，保康祺突然从水里露出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我只是看着他，心里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就在我的心终于安定的时候，水里的保康祺突然再次沉入了水底。不过还没等我惊呼出声，他就再次露出头来，对我说：“小笛，我水性不好。”
“那你快点儿上来。”我着急地喊道。
在我说话的时候，保康祺再一次沉入了水中，岸上有人大喊：“马上下去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担忧地看着重新露出头的保康祺，说道：“你等着，我去救你。”
说完，我准备往河里跳，保康祺却喊住了我，他说：“不用下来，小笛，你只要回答我三个问题，我马上就上去。如果你不回答，那不管是你下来还是别人下来，我都不会上去的。”
保康祺在水里近乎无赖地提要求，我明白如果我不答应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着他露在水面上的身体打着寒战，我怎么都不忍心，只能对着他点头说好。
保康祺的脸上瞬间被笑意占满，他看着我，得意地问道：“小笛，你相信我吗？我和季冉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其实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保康祺和季冉有什么，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今天保康祺也不会说出那样冷漠的话。所以保康祺的话刚说完，我就郑重地回答他：“我相信你。”
保康祺的脸上好像瞬间沾染了阳光，他接着问我：“那你喜欢我还是不喜欢？”
我看着保康祺，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保康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露在河面上的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再次沉入水中。
“保康祺……”我轻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问我：“你喜欢我吗？”
“我……”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我是有些喜欢他的，只是这喜欢远不如苏云锦多，所以……
就在我欲言又止的时候，保康祺再次往水下沉去，我看着他，忍不住喊道：“喜欢！”
我的话音刚落，保康祺就露出头来，得逞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开，他看着我，问道：“那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本能地要拒绝，可是还没开口，就看到了保康祺在水中漂浮不定的身体，我终于咬着牙说道：“好，我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
保康祺瞬间愣住了，但是片刻之后，他高兴地看着我，傻呵呵地笑着，怎么都合不拢嘴。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的脸都红了，低下头不理他，他就在河里看着我呵呵地傻笑，好像小孩子得到了最想要的糖果。
“小伙子，水里多冷，你女朋友都答应了，还不快点儿出来？”河岸上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对着水里的保康祺喊道。
“你快点儿出来，快点儿。”我有些害羞地看了眼河边打量着我和保康祺的众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保康祺依然傻傻地笑着，游到了我的面前，带着几分紧张地问道：“担心了？”
我看着他盛满笑意的脸，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也知道我担心呀。”
保康祺眼中的笑意好像沾染了水汽，怎么都化不开，看得我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你又看什么？”
“看我女朋友。”保康祺有些无赖地说道。
如果不是他还在水里，我真想踹他两脚。
但是他堂而皇之地说出“女朋友”三个字，还是轻易触动了我的心，连看他都没了之前的坦然。
“你快点儿出来，万一……”我见保康祺依然泡在水里，忍不住说道。
保康祺看到我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说：“小笛，你放心，我是在军队大院里长大的，各种训练都没落下，在水里和在地上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保康祺很得意地和我解释，说完他才发现我的脸色都变了，他着急地看着我，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笛，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保康祺的声音都变了。
我看着保康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确实有被他耍了的愤怒，只是那愤怒还不至于让我发火。
因为我很清楚，保康祺今天的行为逼着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心。虽然我一直说要和保康祺做朋友，但我还是在乎他的，对他也有一些喜欢，所以我不怪他。
“小笛，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不动胳膊和腿，就罚我在水里躺着，呛水喝水听天由命好不好？”保康祺问道。
我笑着看向保康祺，明白他紧张是因为在乎，我也不敢让他再折腾，只是轻声说了句：“快点儿上来吧，水里多冷。”
保康祺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认真地问我：“你说什么？让我上去？好，我马上就去。小笛，我马上，马上……”
保康祺兴奋得语无伦次，从河里爬上来，跑到我的面前，带着几分羞怯，轻声叫我的名字。
这是我第一次听人这样温柔地喊我的名字。
“快点儿回家把衣服换了，会感冒的。”看着一身是水的保康祺，我忍不住提醒道。
“离家太远了，小笛，陪我去买衣服吧。”保康祺盯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小笛……”
保康祺撒娇似的看着我，委屈地拽着身上湿淋淋的衣服，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上去特别可怜。
“好吧。”我无奈地看了眼保康祺，终于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得保康祺可怜的样子，只要他一摆出可怜的样子来，我所有的坚持都会化为乌有。
保康祺不顾自己的形象，拽着我就往商场跑，一路上不停地问我喜欢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什么款式的裤子，我随口说出的答案都能让他兴奋。
保康祺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售货员忍不住夸他：“您穿这件衣服真的非常适合，主要是能衬出您的气质。”
保康祺对那售货员笑了笑，看向了我，眼中全是询问。
我轻轻地摇头，他抱歉地对售货员说：“我女朋友不喜欢这件衣服，还有别的吗？您可以推荐一下。”
保康祺温和有礼，后面我都不知道他和售货员说了什么，我只记得他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这样陌生的三个字，竟然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我心心念念想成为苏云锦的女朋友，只是命运兜兜转转，现在却是保康祺对外人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小笛，你看我穿这件怎么样？”保康祺从试衣间出来，跑到我的面前，盯着我问道。
我打量了一下，他上身是简单的T恤，下身是牛仔裤搭配运动鞋，是我喜欢的休闲风。只是我突然意识到，我帮保康祺挑选的衣服风格与苏云锦的如出一辙。
“挺好的。”我敷衍地说道，然后将头转过去，不敢再看保康祺那张满是喜悦的脸。
在我答应做保康祺的女朋友之后，保康祺整个人都变了，和以前的小心翼翼不同，现在的他就走在我的身边，然后兴奋地说这说那，眉飞色舞。
“保康祺，行了，我知道你高兴，可是你这样，我会怀疑你变成女人了，一上午了都没见你停嘴。”我终于没忍住，打趣道。
保康祺也意识到了自己因为高兴而话太多的事实，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轻声对我说：“那咱们去吃饭吧，把你养胖了，顺便堵住我的嘴。”
依然是细致周到，依然是满含期待，我虽然想回家，但还是不忍心拒绝。
他见我点头，脸上重现兴奋，笑着带我去吃饭，只是遗憾的是，吃饭都没能堵住保康祺的嘴。
我的耳边彻底清静是在保康祺把我送回家之后，我长舒一口气，心里想着如果以后保康祺变成了这样啰唆的样子，我的未来真是惨不忍睹。
我惨不忍睹的未来还没到，惨不忍睹的现实就击碎了我对未来的想象，因为刚和我分开不到十分钟的保康祺又打电话过来，我不接电话，他就锲而不舍地打，直到我接为止。
“保康祺，以后我直接叫你保阿姨吧，你比四五十岁的阿姨都能说啊。”我忍不住抱怨。
电话那端的保康祺却变得无措起来，他诚恳地道歉：“小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的高兴，所以我就……”
我听着保康祺的解释，心里再一次被感动，能被人这样在乎，是件幸福的事情呢。
电话那端保康祺依然喋喋不休，他说了好久，全是琐碎的生活细节，或者周围朋友的事情，我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保康祺，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一阵静默，随即，保康祺歉意地说道：“小笛，对不起，我又……”
“保康祺，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可以的。”我知道他是太兴奋了。
“小笛，其实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真好。”保康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非常郑重。
“保康祺，我知道了。”我轻声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有我做你的女朋友真好，有你做我的男朋友也是件幸福的事呢。虽然我还没有像喜欢苏云锦那样喜欢你，但是你比苏云锦更喜欢我。
所以，谢谢你，保康祺。
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爱给了我另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