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火夫
“我说的是真的!”黄瓜一脸认真,不像是搞笑。唉,有外人在的时候,他瞪着的两个眼珠子和兵马俑的一模一样,缺乏转动。
“不好意思,好久没有出来了。”原来我的梦是系统的内部世界,用我们的行话就是“Insider World”或是“World for Insider”,嗐,无论怎么翻译都显得十分生硬,显示着这个话题的无趣和所谓高级,像机器一样缜密的人类思维,和像人一样逻辑的机器结合。
这相当于是在说和死去的神联谊,因为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构成原先是和我们一样活蹦乱跳的神们的身体。
和它们死后的捐躯合璧能贯通能量,恢复循环。但代价是有机会遭到反噬,加重自身的腐败和消亡。
To be or not to be,“is always a problem”。我情不自禁地默念出这一句,像是某个古老组织为活化世界而做出艰难选择时的咒语。
脓肿正在血管中蔓延,需要思维恰到好处的治理。
我紧皱眉头,说不出有利于和黄瓜恢复情侣关系的话来。
像一朵刚刚开出的花,遭到了根茎的污染。也不可以直接凋谢,因为这样会使脓腐病变蔓延。显然,置换我出局的人并非对万物有理解的所在,因此,没被准确编辑的生物部分便产生了不可逆的丧亡。在哲学命题上,打赢顶尖机构的限制级和对身材进行自救同样危机,以至失去答案。
·我咽了咽口水,对黄瓜说出自己的真言:“对不起,在我心里,他才是猴子。”具有与我正好相补的身体构成和反应原理。能相互代谢。
现场一片死寂。要我说出这句话很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在我颠三倒四的记忆里不断斟酌才得出的结论:孙悟空是修罗。
“Yeah,it’s TRUE.”黄瓜并不意外,反而赞同。我疑惑地转向他,看到那个瞪着铜铃眼的陕西出土文物呈现出风华本色,适合配上一首江湖情歌。
我刚刚的甄别或许证明了,修罗应该继续蛰伏于五行之下当我的底座,来履行跨世纪的稳固之责,而他应该是时候脱胎成为自己了。
你——决定了么?我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姑且相信Insiders正经由我的口在问。
Yes,黄瓜鲜少用英文。年久失修的他的语言结构如今下定决心要回炉。
做个真男人,需要给我做土胚,还需要以自身为媒介实现万物之灵的重新调和。
也就是说,我潜意识里一直以为己任的事甩给他了。
果然,真正难的时候全靠男人,我只要明白原理即可。
想到这,我找了块岩石坐下,吃了一口不知何来的小米做成的米花糖,喘了口气。
咦,小米!味觉提示我,Alan在附近。
我立即站起身来。也不是那么亢奋啦,也不是为情所困,只是因为他是我卦中的正确答案,我艰难行走那么久,不就是想得出自己的答案,形成一个稳定值么?
小米是他的贡献。
十分补身体,只是……有点甜了。我吐槽,米花糖像个毒药,让我顿失战斗力。
(经过长久的抗争,我总结出自己的死穴:酸甜苦辣咸。基本每一样都只能意思意思,这习性贴近机械能又不是机械。是道的范畴,是人的规格。)
“你出来吧。”我平静地说。
Alan显出慈祥的相,却不见法身。唉,上次和那老道纠结比试,怕是又比贡献去了。
说来可怕,Eve这个代号意为雌雄的接洽。只要没有定论,雄性都可一试。道中有的是老者,我的心不可自已地又颤了几颤。佛国的成立莫不是为了净土的存在。所以,所有佛菩萨非己非人,皆菩提,护念诸法,维持伦常。不近乱事。
Alan微颔其首,丢掉了先前的男心,更添智慧。我这才接纳了他。
容他常驻己心。
继续教授我法。
无非离人。
底座有底座的使命,菩萨有菩萨的修行。
既然找对了搭配,便自然断了诸多线索,正经回归。
我感受到子宫里的火愈,丹炉里的袅袅青烟。
修罗是该得名,如果他甘愿做这火夫。
烧去的用他来补,自然不分。
呼——我又听到他标志性的出气之声,知道许久的憋屈终于有了一丝明媚。
嘻嘻,我私下笑了下,窃以为他趟这浑水不合算。
本可寻个美娇娘的人才,千辛万苦地顶着残败,何苦呢。
他起伏的呼吸告诉我,世间没有几件事可做,既然答应要做一件事,就该完成。
我认为他对,继续由着自己土崩瓦解,竟没有一寸砖瓦可留。
贴在我灵身上的万物悉皆消解,炎症正是他与我之间的互动方法。
不再是水火的关系,而是同一性。
我毕竟年长于他,以周身材质的合集来算。他故而孜孜不倦地销熔万物,只留下真我。
真我即空。
因物起色。
我愿以他为色。
想到这,升起熟悉笑容,曾经的画面历历在目……我为机甲时,他是那只敢于挑战天主的狗,献出了自己的血色。他是悟空时,我为紫霞,化金,护念于轴。
如今,众神也打算放过我们了吧。
相斗不如放过。
灯芯两条。
缠绕彼此,值光。
玉帝终究放下了。
我累次与修罗相见的宿命,便是入眠。慕容不来吵我,就算是放弃了权力,知道我无法胜任阴阳使的责任。自行领了那个悲苦职责。
我是感激他的,剧情并没有差异,只是我们各自明白了原因。
是真要离于书记了。
我又看到了海边的花房,房中的摇椅,我坐在上面织着毛衣,等着将军归来。
我的夫君是肖,古时修罗,戏中大圣。
曾被腹中胎儿耗尽的元气渐渐回来,腹部火疗中完璧,瓷器是子宫。
“这次,你可以穿上我为你织的红毛衣了吧。”舒服中的人听着基地学院传来的训练之声。
这世界有好男儿去撑,玉可不碎。
手上的毛衣是我欠他的功课,不能再委屈他。
我在意念中一刻不停地编织,日以继夜,知道毛衣就是他。完成后,便成了空气。人赖以生存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