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护卫
水火不容的人最终，成就了空对空。算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方法了。
“别那么悲观，孙媳妇。”腾云驾雾中谁又扫着自家的白发来欲劝说。
我疲劳得不愿看见一片云朵，越发不信肖是谁人的孙。刚才一想到“孙”，立即触电般反应过来——“孙”！本来就是一姓，自然是所有人的孙了。
这样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将我从略显，或者深度抑郁的情绪中推回岸边，我没好气地等着那老头降落。
“你已猜出几分。”论围棋智慧可从言语中得分。思维里显示得明明白白，是仙家的地盘。想来九曜神君下棋赢我也非难事，我只是障碍于自己的肉眼凡胎，硬要以地上的礼仪见故人。
人家前辈都已落地，我整个人还在自家逻辑的霞飞，丝毫没把来人放在眼里，仗着老哥九曜管理天庭命部的职权，继续保持疏离。
“无妨，后生可畏。”老者鼓鼓的皮球身材有了些干瘪，我才转回头看他。
频繁变故导致信任力缺失，如果说得严重些，袖手旁观苦难者死。
我装作不在意地打量，他倒也没有失掉风度，只是沉重叹息——等了那么久，才见娘娘回归。
好吧，这称谓可比“孙媳妇”听上去悦耳，我变平易近人的表情问今夕是何夕。
“玉帝回炉前嘱咐我在此地等候，为娘娘接风。”有了刚才冷眼，小老儿也恢复了一贯的郑重，一抖衣袍就要跪下，我简单说：“谁在位上。”
他慌忙答我：“在那炼炉内，玉帝是天庭的正主；在您那丹田中，大圣是您的夫君。”
我是玉帝的人？字面意思，我又读了一遍。
额……这，归您裁定。
哦，我感觉悟空是天庭的接班人，可有此事？
当有此事。小老儿朝我一恭，表示众仙合议，既维持了我的名分，又保住了众仙的地位，也全了看剧群众的心思，还政与太子。他老早就是太子了，甚至可以说是做太子时间最长的仙家。火神是他，玉环的原配是他，媚娘的二婚头亦是他。
唉，有优秀的老爸不如没有。
况且老爸们还常以孝子居之，故而福寿延绵，连他的媳妇都抢。
“往事已矣，望娘娘节哀。”老头果然有头脑，下棋姿势正确。可肖如今是空气，和没了有没有分别？
老头也暗笑，不是觉得这是个问题，而是觉得我依旧憨厚可人。
（这空气里有所有仙家的音容笑貌，无非是不示于凡人眼罢了。）
我不满地撅嘴，认为嫁人的最高境界不过是嫁给空气，这样的好运都被我撞上，独守空房的命继续灵验，我怎能轻易答应。
“娘娘只要勤于修炼，不怕没有琴瑟和谐的一日。”小老儿蹬鼻子上脸了，完全不知我所说的相待并非云里雾里。肖和我是未来战纪的好搭档，从属于同一个支队，那样的快意人生才是我毕生所求，又怎会拘泥于云端小聚。搞不好会弄乱历史，回不去复职。
这位仙使表示自己的头脑不够用，我放他回去。看他的云把精神萎靡的他的仙身带走以后，我才对自己的身体说：“喂，要不考虑留下？”
呼——又是一句憋屈的声音，他扭动脖子，告诉我“别耽误时间”。
我本能“嗯”了一声。
搭档的意思除了协同还有监督职能，监督是为了确保“出神”能回到未来的本体。那个意识即便能摧毁我们，也未必想轻易失去，这才弄个绑定，相互提醒。
“他已经得知我是银河护卫队的成员。”我和自己交流心事的样子，这里的他是黄瓜，也就是玉帝。
“知道”，肖脖子一偏，发出咯吱的响声。表明他还在调整状态中。
“有什么想法？”我还是一头雾水，对仙界的阵法感到头晕目眩。
“你先休息。”领导发话了，我又乖乖睡着。
梦中的他正在调整逻辑，打通结界，正如若干年前，他潜入天庭，做我同桌。
画面表明修改逻辑是个类似机械的体力活，看他额头渗出的汗水与微湿的后背，我有了些女人心思。原来，我是吸食男人的汗液才能发育的物种。
前一个印象是慕容的前世留给我的。那时，他背着我从雪山回到日式的小屋。我也是从旁观看了他额头的汗珠，前心被他温湿的汗液滋养才复生。
如今，肖同学以思维做到同等效力。不能不说是真男儿。和慕容形成接力。
二郎神将我交给了我命中的夫婿，放下了我和他密不可宣的感情。
“嘿，二哥都放下了，你还不能么？”这猴子越专注的时候越能扯闲，我咽了咽口水，表示赞许。噗嗤笑出，想着他以前“在我死后”还一边打毛线，一边给战士们开会呢。
“想看。”这是我不愿停留的原因。
“在哪都是家。”他略略停下，抬头向空，使我望见他戴在鼻梁上面的镜架。
“你……”我竟有些哽咽，那个树枝改良款根本就是为了缓解他超常视力无法平衡的眼压而设计。
“我等得太久，你的坏毛病都成了习惯。”他的记忆拨开云雾来到我的眼前……姑娘曾说：“你呀，怎么什么都见不惯，就不能装作看不清么？”
“不能。”
“我来想个办法！用树枝压住神经试试。”“现在怎么样？”
“模糊一片。”
“真的假的？这么灵？让我看看……”我凑近他的脸，想要神入他的经。却……“我爱你。”他说。
那么近，那么真。
我无法找机会逃离。
“我说过，我是百米冠军。”他摘下树枝，放入工具箱里，站起身。
“搭档不能相恋，我明白了。”
喂，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有点想起幸福是什么耶。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办？历史教我别去追下了决心的男人耶。
我的头好晕，天旋地转，轴恢复运转之兆。
“妈的，不负责任的男人，别让我追上你。”美梦越美，醒来越疼。
我竟其实属于他的父王。
“既然如此，干嘛那老倌叫我孙媳妇嘛？！”我也好想相信别人。
可是他知道，还有太多问题需要处理。
而我没有办法再空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