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鸡丝签、素蒸鸭
人间烟火今个儿早早关了店，因为刘松和赵钱闹的这么一通，两个跑堂的和云香都多多少少挂了点彩。闫钰便让他们早早关了店回家去休息。晚上也做了些好吃的，算是给云香补补身体。
大堂里云香和桑峈已经拼好了桌子，摆好了长凳和碗筷。闫钰把做好的菜一碟碟往桌上端。
一碟肉丁蒌蒿菜，一碟凉拌的山家三脆，还有一碟爆炒腰花，旁边的竹浅子里几个雪白暄软的大馒头，均已摆上桌。
云香和桑峈已围坐桌边，闫钰还在后面忙碌着什么。
正这时，人间烟火的店门不知被谁叩响了，笃笃笃响了好几下。云香本想起身去开门，被桑峈按下，便没再去争。
桑峈起身开门，不出意料，那身材魁梧的赵钱正一脸憨笑地站在门外。
一见到开门的是桑峈，一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笑的眯成了一条线。
“嘿嘿嘿，大侠，圆满完成任务。”
桑峈点点头：“那就进来吃个饭再走吧。”
“真，真的呀？”赵钱搓搓手，眼尖地看到了桌上的菜，虽然只是几碟家常菜，但这味道却着实勾人胃口。
人间烟火的菜可是出了名的美味，他来邬镇这么久，还没尝过这厨艺超群的闫姑娘的手艺呢。
“嗯，进来坐吧。”桑峈让开门口，“你反正从今往后也要在这里做工的，管你一顿饭也没什么。”
赵钱本不想去，奈何从大堂里飘来的香味一阵阵勾的他口水直流，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香对于这个上午才把自己打伤的傻大个没什么好感，不过赵钱赔了钱，还签了卖身契，而且认错态度不错，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按道理，她是这个店里跟姚娘最久的人，姚娘不在理应她来管店才是，今天桑峈的做法确实有些逾越了。但是她也知道桑峈的决定自己没办法干预。
毕竟连姚娘都奈何不了这个人。所以只要不是损坏人间烟火利益的事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赵钱得到允许，迫不及待坐了下来，正要开动，闫钰又端了两碟菜进来。他的眼睛立马直了，盯着闫钰手里的那两个碟子都移不开视线。
闫钰自然无法忽略他这么直接的眼神，但也不理，兀自将两碟菜放在了桌上。
这两碟菜却都是用碗罩着的，并不能看出里面是什么，倒是显得有些神秘。
赵钱眼睛都要看直了，指着那两个被罩住的碟子道：“闫姑娘，这两盘是你研制的新菜吗？”
闫钰摇了摇头：“不是。这两盘菜你可以从中选择一盘，算是欢迎你加入人间烟火的菜肴。不过，你想吃哪盘，只能选一个。”
“选？怎么选？”赵钱有点不明所以。
“我报菜名，你来选。”
“好，行！你报吧。”赵钱眼巴巴地望着闫钰。
闫钰深吸了口气，轻轻开口：“鸡丝签，素蒸鸭。选哪个？”
赵钱一愣，鸡丝签他吃过，不光是鸡丝签，他吃过的“签”多了。
其实“签”在署国是一种很有人气的平民食物。用一张皮子，裹上剁碎的馅料，卷成圆筒状，一般先煮熟或蒸熟，再用油煎的酥脆，沥干油，便可上碟。
充当外皮的，可以是羊白肠、羊网油、猪网油、也可以是薄面皮、豆腐衣等等；而馅料也是丰富多彩，光他吃过的就有羊头签、肚丝签、抹肉笋签、鸡丝签、羊舌签、鸭签等五六种。
说实在的，这鸡丝签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不过既是闫钰做的，他倒是也有些兴趣尝尝。
但比起鸡丝签，他更好奇那碟素蒸鸭。鸭肉本荤，不管是烤、炖、煮、炒，还是蒸、焖、煎、炸，都不可能做成素食。素蒸鸭，是怎么个蒸法？嫩而不腻的鸭肉，嗯，只是想想就让他有些忍不住口水了。
遂道：“我选素蒸鸭！”
“好，言出不悔！”桑峈笑眯眯，把其中一碟推到了赵钱面前。
赵钱看着桑峈这张笑容灿烂的脸，不知为何突然后悔了。他咽了咽口水，把菜碟子上的碗掀开，然后傻成了一尊玉雕。
……
东华街另一头的刘氏香宝阁。
刘松懒洋洋摊在躺椅里，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点了灯，昏黄的灯光一跳一跳倒是很有助眠的作用。
只是这平静不过片刻，寂静的小院中突然“噗咚”一声闷响，冷不防吓的他一惊。
他烦躁地睁开了眼，揉了揉眉心，朝外面叫了一声：“林柏！干什么呢你！”
很快，守在门口的小厮吱呀一声推门走了进来，一脸无辜道：“少爷，真不是我。”
“那是怎么回事？”刘松问。
林柏摸了摸鼻子：“是……就是咱们院里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刚把我也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啊？走，瞅瞅去。”说着便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一眼就望见了躺在院子正中央的麻袋。
刘松眉头紧锁，走上前去踢了踢那袋子，有点硬，却又不是特别的硬，想不出来能是什么，但是这个形状却让他心里有点打鼓。
他抢过林柏手里的油灯，抬脚在林柏屁股上踹了一脚：“去，解开看看。”
林柏被他踹的一个踉跄，却不敢反驳什么，连声应着，蹲下身去，解那麻袋去了。
片刻，小院里响起了他杀猪般的嚎叫。
“啊！啊啊～少爷！死人！是死人！”
刘松被他这一嗓子吼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心脏如擂鼓般咚咚乱跳了半天，把手里的油灯往前伸了伸，却不敢过去，只嘴里骂道：“叫叫叫！使劲叫！你再把爹娘都喊来！我看你怎么解释！”
“少爷，真是死人！”林柏声音压低了些，此时已经吓得一屁股跌在了地上，往后蹭着挪了能有五米远。
“看清楚什么人了吗？”
林柏摇头：“不，不敢呐。”
“废物！”刘松骂了一句，硬着头皮自己往前凑了凑，拿油灯晃了晃。
这麻袋解开，露出的刚好是下身，他拿灯这么一照，别的没看清，倒是觉得这裤子眼熟的很。
“嘶～”刘松嘬了口气，在哪见过来着？
对了，今儿个他拉表弟去人间烟火演“英雄救美”套姚老板那首诗来着，他那表弟好像穿的就是身衣裳。
回过味来，刘松一下就傻了，手一松，油灯啪啦摔在了地上，紧接着脚下一软，瘫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