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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吃货委屈

书名:不想继承秘籍的公主不是好厨子本章字数:2280

那菜碟子描着翠蓝色的回纹,白底蓝花,分明好看,而那碟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只切成两半的蒸熟的绿色瓠瓜。

“这,这这这是素蒸鸭?”赵钱瞪圆了一双眼睛,手指着那瓠瓜直哆嗦,“你你你,你告诉我,鸭呢?!啊,鸭呢?!”

桑峈眯着眼睛看他,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一旁的云香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闫钰伸手将旁边那盘菜上倒扣的碗揭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二个鸡丝签。

然后他把那盘素蒸鸭往赵钱面前一推,道:“这道素蒸鸭里面,没有鸭。”

“怎么可能?!”赵钱手指敲着桌子,“素蒸鸭里面没有鸭?那叫什么素蒸鸭?!”

桑峈扯了扯嘴角:“那驴打滚里面也没有驴啊!”

赵钱:……

“你自己选的,可不许反悔。”桑峈道。

赵钱重重叹了口气,拿起了旁边的小勺子:“不反悔,闫姑娘亲手做的,就算是凉拌黄瓜也肯定和一般的不一样。”

闫钰:……

这憨人还挺会说话的。

赵钱手里拿着勺子,盯着这只瓠瓜一脸的哀怨。

桑峈看得满意,把那碟鸡丝签端过来,和闫钰、云香三个人分了。然后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一脸陶醉地嚼着。

口中还不断赞叹:“嗯,好吃!小团团这豆皮炸的酥脆,鸡肉肉质软嫩,味道鲜咸适中,赵钱你吃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赵钱:……

他突然后悔答应留下来吃饭了,他现在才发觉桑峈留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忍着口水,赵钱挖了一勺瓠瓜瓤放进嘴里,竟然没有一丝味道,好像嚼了一口煮烂的黄瓜。

“这怎么……”

话未说完,一旁闫钰端起了桌上一小碟酱汁,淋在了瓠瓜那白的有些透亮的瓜瓤上。

抬头望了闫钰一眼,小姑娘正眼睛不眨地望着他,似乎一直在等他入口。

赵钱咽了咽口水,挖了一块带酱汁的瓜瓤放进口中。

顿时一股酱料的咸香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混杂着一点瓠瓜特有的清香,竟然很是爽口。

一个没忍住,他又挖了一大口,意外地味道不错。很下饭,还可以打油腻。

其实,这道菜如果不是被名字迷惑,倒是一道很别致的素菜。

切开的瓠瓜在莹白的瓜瓤让面划了整齐的十字刀花纹,再浇上酱汁,看起来清新又雅致。

只是他赵钱并不是什么雅致的人就是了,妥妥的吃货一个。

让吃货对着满桌子的各色荤菜,吃这道素蒸鸭,着实有点残忍。

赵钱吃货委屈。

见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一边吃着素蒸鸭,一边盯着自己碗里的鸡丝签。闫钰轻叹口气,转身又去了灶房,端了一大盆笋蕨馄饨来,给每人都盛了一碗。

赵钱接过碗的时候,对着她连连点头,闫钰望着他那盈着点点热泪的双瞳,倏然觉得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自己是在救济难民。

这顿饭一直吃到半夜,不知是不是因为素蒸鸭的事,赵钱饭桌上一直憋着一股气,除了素蒸鸭和那碗笋蕨馄饨,他愣是没动桌上其他的菜一口,就着馄饨和那两个瓠瓜把剩下的几个白馒头都吃光了。

送走赵钱,闫钰帮云香收拾完桌子,便上了楼。

云香因为还有伤在身,早早睡了。闫钰回了房间,上了床,脑子里却还在想那道素蒸鸭。

这道菜,源于唐朝一个士大夫的家宴。当时的社会风气奢靡,同僚之间宴请都以奢华为荣,攀比之风盛行。

而这个郑馀庆却一直以节俭自律,从不大摆宴席,铺张浪费,平时自然也难得请一回客。可有一天他却一反常态,给同僚下了帖子,由于他声望颇高,接到请帖的人都不敢怠慢,满怀期待的来了。

客人早早到齐,却迟迟不见郑馀庆的身影。其实这是他故意设计的前奏,目的就是让这些客人处于饥饿之中。一直拖到晌午,郑馀庆觉得时机已到,才当着宾客的面嘱咐家仆:“告诉后厨,这道菜务必要去净毛,蒸得软烂,小心千万别拗断了脖颈。”故意引发客人们美好的想象。

而当这道菜终于端上桌,众宾客望着自己面前那碗绿油油的蒸瓠瓜,脸色可谓和瓠瓜一个颜色了。客人虽心中不爽,但是郑馀庆从头到尾也并未表示其为鸡鸭,所以只得认栽,味同嚼蜡的吃了这完顿饭。

而自从这件事在士大夫的圈子中流传开来,“蒸鸭”“蒸鹅”便成了蒸瓠瓜的专属代称。

闫钰一直觉得这个典故很有意思,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也能效仿郑馀庆,做出这道菜来,摆人一道。

正兀自乐着,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谁?”她问了一句。

门外,桑峈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团团,是师父呀。”

闫钰叹气,这么晚了,这个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你开开门,我有事情和要你说。”

……

如今还是初春,地上凉意重,刘松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冻木了。

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好好看看自己倒霉表弟的尸体,可才刚动了动腿,旁边突然刮过一阵疾风,一个男人轻灵带着些嘲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蠢货!好好看看这人的体型。”

被这声音一骂,刘松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借着地尚未熄灭的灯光看了一眼那具尸体。

嘶,好像是比自家表弟瘦了不少。

之前他还以为是闫钰那个师父恼羞成怒杀了赵钱,这么说,赵钱他没事!

刘松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就在自己左侧不过五步远的地方,已经站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白色衣衫,带着斗笠,用薄纱遮面。正是之前在街上拦下他,要与他合作的那个白衣人。

“哼,关你屁事。”惊吓过去之后,刘松似乎又恢复了过来,没好气道。

白衣人笑了笑,也不恼:“这还确实和我有关。桑峈针对的是我,于你,只是警告吧。”

“桑峈?”刘松问。

“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师父。”白衣人道。

“那又怎样?会点功夫尾巴就翘上天了?”刘松掸了掸身上的土,往地上狠啐了一口,“我刘家没有能打的,但是在这邬镇,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大不了,我找人宰了他!”

他这狠话放完,白衣人那动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好半天才道:“恐怕,你找什么人都是奈何不了他的。”

“怎么可能?!”刘松嗤了一声,满是不屑。

“你知道他是谁么?”隔着若隐若现的薄纱,白衣人睇了他一眼。

刘松撇了撇嘴,问的有点漫不经心:“谁啊?”

“他就是如今江湖各大门派正在追杀,朝廷悬赏令贴遍了署国要其项上人头的青衣鬼煞。”

白衣人弯起嘴角,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