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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得盯着点

书名:臣妾知道得太多了本章字数:3332

谢池春的脸色微微一变:“那个假山里的女子被二皇子捂死,二皇子的面孔比今天瞧着要年轻几岁。”

  邵逸铭挑眉:“十八岁才开府,几年前的话二哥还在宫里住着,假山附近是什么样子的?”

  她却摇头:“天色太黑,假山还能勉强看见,再远一点就黑漆漆的看不清了。”

  谢池春拿起毛笔,笨拙得在宣旨上勾勒,弄得黑乎乎的,她不免赧然:“我好像画不出来,还得劳烦殿下了。”

  邵逸铭听着她结结巴巴形容假山的样子,二皇子跪着能把人挡住的高度,朝着他们的地方,假山有个窟窿,约莫能躲进去半个人身。

  “表面凹凹凸凸的,不是很平整。”

  按照谢池春的形容,邵逸铭画出了一座假山,纸研忍不住探头一看,无奈道:“殿下,这跟一般的假山没什么不一样,宫里恐怕有上百个。”

  虽然未必都有洞能躲人,然而光是上百个假山难道要一一查看吗?

  如果他们去宫里大肆查看,别说惊动二皇子,打草惊蛇,就是皇上第一个就瞒不住,以为三皇子要做什么。

  谢池春沮丧道:“天太黑了,我就看不清楚,不过看二皇子刚才的样子,应该确有其事。”

  邵逸铭点头:“确实,二哥那张脸居然有惊讶的表情,还以为他戴的面具绝不会露出一点破绽的。”

  能叫二皇子的表情有变,谢池春说的事必然是真的。

  若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二皇子几年前在宫里弄死了一个女子,却一直没被发现。

  要么这个女子只是地位低微的宫女,宫里消失那么一两个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是如果地位低微,她又是怎么跟二皇子碰上的?

  按理说地位低微的宫女大多在洗衣局或是冷宫之中,一般主子身边得意人都碰不上,更别提是正经的主子了。

  而且二皇子还要亲自杀了对方,显然不是一般的小事。

  是这个女子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知道了二皇子的秘密,被杀人灭口吗?

  邵逸铭微微皱眉,又道:“二哥怕是觉得谢姑娘知晓真相,以后姑娘得小心些。”

  谢池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引来他一笑:“别怕,二哥不会亲自跑进来掐姑娘的脖子。”

  言下之意,他会派别的人来灭口了,她哆嗦着看着四周,越发觉得自己多嘴了。

  “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好,叫两人知道谢姑娘是有真本事的。这些时日姑娘谨慎点,身边也小心一些。”后面这句是对笔墨说的,他应了一声,就出去让侍卫打醒十二分精神巡逻。

  谢池春忐忑不安了两天,府外风平浪静的,府内也没出什么事,很快被府里层出不穷的吃食给迷住了,把之前的害怕抛诸脑后。

  她尝了口桂花糕,又捻起一块茉莉花饼,高兴得眯了眯眼。

  “味道如何,会太甜吗?”厨娘一边做着饼子,一边回头笑眯眯地问道。

  谢池春连忙摇头:“不会,刚刚好,不会太甜,皮很酥,苏婶子的厨艺就是好。”

  这几天厨娘变着法子做好吃的,她早就被俘虏了,一张脸吃得鼓鼓的。

  旁边吊着鸡汤,味道扑鼻而来,谢池春一边吃着饼子一边盯着炉子,厨娘忍不住好笑:“鸡汤还没好,要再炖上半个时辰才入味。”

  谢池春眼巴巴地盯着,还没等到鸡汤出锅,就被纸研匆匆忙忙叫去书房。

  她浑身是鸡汤的香味,一进来邵逸铭闻见后就笑了:“等会让厨娘把鸡汤直接送过来书房,另外再送两盘点心。”

  谢池春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几天呆的最多的不是后花园就是厨房。

  在后花园也是一边赏景一边吃着点心,感觉整个人都吃圆了一圈。

  纸研应了便去厨房交代了,邵逸铭却收了笑:“今儿大哥在街上指着礼部尚书的独生女骂,那位姑娘受辱后脸面无光便跳进了护城河。”

  谢池春吓得手里的茶杯没拿住,险些摔地上:“这、这人还好吧?”

  “还好,当时人多,有女护卫把姚姑娘救起来了。只是经过这样的事,两人的亲事怕是不能成。”

  邵逸铭的话叫她松口气:“这位姚姑娘实在太冲动了,不过嫁给大皇子,换作我也宁愿跳护城河的。”

  毕竟亲事是父母之言,更别提是皇上赐婚了,家里不能拒绝,姚姑娘更加不能拒绝,不然就是抗旨不尊。

  但是她这一跳,很可能跳出一线生机。

  人都要死要活了,皇帝总不能逼着礼部尚书把独生女嫁给大皇子,闹出人命那就不是喜事,而是丧事了。

  谢池春松口气的样子似乎没看见后头的事,只看见了前面这么一小段,却已经足够叫人大吃一惊了。

  听闻大皇子骂完,仿佛回想起谢池春的预言,面色有些古怪,都顾不上理会姚姑娘跳护城河就要赶到三皇子府来,得亏被身边的侍卫拦下了,又有太监总管亲自请他进宫面圣,人这才没进府来。

  谢池春吓了一跳:“大皇子过来想做什么,觉得被我说中了心里不痛快,这是要来找我麻烦吗?”

  光是想想,她就瑟瑟发抖。

  邵逸铭笑了:“正好相反,谢姑娘露了这么一手,叫大哥心服口服,他估计是想登门要人。”

  谢池春拼命摇头:“不不不,我可不乐意跟着大皇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指着骂,还要逼得我去跳护城河?”

  她可是旱鸭子,没人救的话,在水里只能一命呜呼了。

  邵逸铭看着谢池春微微一笑:“父皇宠爱大哥,跟在大哥身边,总比我身边来得有前途,谢姑娘就不考虑考虑?”

  谢池春摸着脖子叹气:“再有前途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在大皇子身边我总感觉自己活不了太久。”

  就她这脑子,不给邵逸铭添麻烦就不错了,去大皇子身边恐怕被嫌弃到死,眨眼间就被人卖了也不知道,还不如留在这里,起码吃住都舒服轻松。

  邵逸铭从来不会逼着谢池春做什么,只要在府里不出去,她做什么都行。

  在后花园辣手摘花,把花瓣都摘了让厨娘做花食,还盯着湖里的锦鲤想捞出来吃,吓得厨娘赶紧让人采买了鲜鱼做了好几道鱼食。

  这跟神仙般的日子,谢池春是千金不换的,前途是什么,又不能吃!

  看她这两天过得美滋滋的,邵逸铭一时不知道谢池春没心没肺,还是大智若愚。

  “大皇子真登门来要人,殿下要怎么办?拒绝的话他一个不高兴到皇上面前告状,岂不是给殿下添麻烦了?”谢池春有些忧心忡忡,偏偏她盯着邵逸铭看一刻钟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实在奇了怪了。

  就算是老和尚,有时候她也能看到那么一两个片段。

  比如之前去药店老板那里买药,谢池春特地盯着老和尚看了一会儿,看到他喝药后人还好好的,才敢让逆风一直买。

  药店老板虽然贪财,好歹药方里不会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害人。

  换作其他贪财的,恐怕未必会把人命放在眼内。

  谢池春看不见邵逸铭的,就想从他身边人下手。

  笔墨也就算了,十分配合,让站着不动,被盯着看也没什么。

  纸研却支支吾吾的,总是找借口挪开,盯着的时候也是眼神飘忽,脸色不太好看。

  一来二去的,谢池春就没再找他了,知道纸研总归有些忌讳。

  不是谁都能跟邵逸铭这般坦然,丝毫不害怕谢池春的能耐。

  笔墨可能是大咧咧的,压根没注意到她有多可怕,纸研心细,想得也多,就不一样了。

  见谢池春又低下头,邵逸铭不悦道:“姑娘抬头说话,怎的又习惯低头了,地上可没好吃的,也没金子能捡。”

  她无奈抬头道:“我一时改不了这个习惯,而且……”

  谢池春抿了抿唇,有些尴尬道:“不是谁都跟殿下一样胆大,出了院子,很多人害怕我,所以我都很少出去了。”

  招呼客人的事都是由圆圆和逆风来做,之前就是逆风在厨房煎药,不然也不会让圆圆随便开门。

  邵逸铭一听就明白:“纸研害怕,不敢看谢姑娘的双眼,姑娘便觉得自己不该看?”

  被一针见血地指出,谢池春也没隐瞒地轻轻点头:“不怪纸研,这能力的确古怪,谁也不愿意被人看见过去或者未来的事……”

  他却打断道:“谁不愿意了,没见大哥还想登门抢谢姑娘回去吗?姑娘这能耐厉害得很,只怕这世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了。如此出色,姑娘就该满怀骄傲才是。”

  “姑娘可听说过先知一族的皇甫家?如今家主的独生女出生时金色霞光满天,就被皇甫家奉为神女,她却只会测吉凶罢了,能耐远不及姑娘,但是在皇甫家甚至在离国的地位超然,寻常人根本很难见她一面。”

  以前邵逸铭以为先知能够测吉凶就不错了,如今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先知。

  虽然谢池春的能力还比较稚嫩,又掌控不了,但是现在不行,不等于以后不行。

  她被邵逸铭说得心里一暖,迟疑道:“原来我这么厉害吗?”

  以前在院子里长大,邻里害怕,谢池春就很少出去了。

  老和尚对待她跟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逆风也是这样,所以谢池春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就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只要跟家里人在一起,她就是安全的,不会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这就满足了。

  如今邵逸铭却笑着告诉自己,她甚至比先知家族的神女还要厉害,谢池春的嘴角不由噙着笑,难得没那么厌恶这份奇怪的能力了。

  这能力原本以为只能不得已用来谋生,如今看来能大派用场?

不过夸几句,谢池春就有些找不到北,笑得傻乎乎的,叫邵逸铭有些无奈。

  这丫头要出去被谁忽悠一下,怕是还以为对方是恩人,予取予求了。

  他不盯紧一点,谢池春就得被谁给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