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里有劫
众位臣子：“……”你们要有死对头的样子。
成王冷哼了一声，对皇上说：“儿臣事物繁忙，这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吧。”
皇上偏要交给他，这儿子他打压了几年，也知道过分了不好，可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就是不会退步服软，想找个机会褒奖都不行。
当然，战功是另外的，已经赏无可赏只剩剥削了。
“就你去，完了别瞎忙，改天去淳阳候府坐坐。”
现在朝堂之上敢与祁临作对的人不多，淳阳候算一个，让他们斗着皇上也乐意看。
人贩子背后牵扯的官员也一并曝出，事情不过两天就解决完，乾州消息传得快，街头巷尾无一不是拍掌叫好。
赶上别的时候，百姓们都得拿臭鸡蛋去砸，可成王亲自抄家，这些人只能蹲街角看热闹，骂的时候还要点名指姓，生怕成王误会。
淳阳候府的姜悦也乐开了花，抱着自己一盒子的金银首饰看了半天，又觉得换旧的不合适，就拿了些银票出门逛街。
淳阳侯府的寿宴在三天后，府上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忙活，外地还有其他的亲戚也来了几家暂住，姜悦现在基本就不去各院转悠，每日忙活着打扮自己。
时间匆忙，再制新衣来不及，各色的成衣看了不少，流行的花色她基本都有，看得很不顺心。
丫鬟素云又带她去了乾州最好的首饰铺，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官家小姐，出门前老夫人给了牌子，姜悦也就能进。
她出身商家，自小就在宝物堆里打滚，这好东西见过不少，前排货架上展示的她都不满意。
“掌柜的这边还有其他的样式吗？今夏乾州流行的也可以给我推荐一下。”
这店铺开得高端，只接待官家夫人小姐，那掌柜的自然客气，“我们店新来了一套象牙饰品，有发簪、手镯、环佩，还有耳坠、指甲套，和戒指。”
姜悦：“……”
象牙珍贵，得之不易，工艺更是难得，可姜悦不喜这类东西。她缓缓摇头，“不了，给我看玉器便可。”
她说不，边上就有人要看，还酸了姜悦一句：“哪里的穷酸土包子？”
人在乾州，能不惹事姜悦就不惹事了。她家在乾州人脉再广也不过是个商户，跟这些官家确实比不得。
象牙首饰的售价比上品玉器还要贵上几倍，这店家自然先去拿了边上那位小姐的。
姜悦等待时又看别的饰品，这位女子却跟盯上了她一样。
“说你穷酸你是不是听不见？本姑娘是当朝太傅的嫡孙女，你呢？谁家的？”
姜悦感觉头疼，未免麻烦含糊答了：“我是淳阳侯府家的。”
这姑娘一听淳阳候府就皱了眉，侯爵的位置已经是很高了，关键是这侯爷敢跟成王硬磕，一看就是个不怕死的。
她转眼一想，乾州官小姐她见过不少，淳阳候家的也有印象，根本不是这样，想到侯府最近准备办寿宴，就猜到了姜悦的身份。
这人只怕是侯府远亲，远亲就是攀附高枝来的，她今天欺负了，侯府那边也只会说这丫头自己出来惹是生非，怨不得别人。
这样想着，她就给后面出来的掌柜说道：“她可不是哪位官家小姐，你们店这样做生意凭什么让我们出高价买首饰？我们买的不就是身份高人一等？”
掌柜的瞬间头大，要说在乾州开了这么一家店，对各府的夫人小姐那自然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就是偶有没见到人的，哪家添了新人他们心里都得有个数，省得后面看见牌子叫不上名字。
乾州也有很多人带自家远亲过来，或者是给个牌子让她们自己过来看，店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栁府家的小姐是发了什么疯？
想归想，他小心翼翼放好了那一整套象牙饰品，边上还有两个精通武艺的丫鬟在旁应付，他自己则是转头望着姜悦问道：“这位姑娘不如再把牌子给我看看？”
同是生意人，姜悦也感觉到了这人心中的绝望，这次递完牌子之后，那栁家小姐又是低哼一声：“那是假的，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她的。掌柜的不信可以去请淳阳候府的人过来认认人。”
姜悦深吸一口气，拿过掌柜手中的牌子，回过头看栁小姐：“姑娘是来看首饰的，你看中的我并未与你争抢，又何必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你进了一家号称是只接待贵客的酒家吃饭，却发现有乞丐与你同席而坐，你气不气？”
被比喻成乞丐的姜悦是真的生气了，她家势微，从前跟着父亲出去东奔西走也见识过许多为官者的贪婪嘴脸，她父亲总能服软，一而再的满足人家的要求，只为求个顺利平安。
后面姜家的名声逐渐出来了，这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她自幼也被教导商人地位低，不可与官争。她就是再不服气，想到父亲维持这个家业那么辛苦也忍着。
姜悦气得眼圈儿发红，拉过素云就往外走，后面栁家的丫鬟往她后背踹了一脚，整个就直直的扑到门外台阶上，素云反应及时，侧身挡了一下才没让姜悦磕碰到脸，手心却是磨破了一块皮，砂砾黏在上面合着血肉一起，看着惨不忍睹。
街道上的车马队在这时停了下来，祁临没要官府的人，带着自己的亲兵分了三拨一口气抄三家，他自己去的右相家，这才准备去复命，又能遇见这个姜悦？
说到底这莫名其妙来的功劳也是因为姜悦，祁临压着自己心里怪异别扭的感觉下马，待走到近处才发现姜悦膝盖也摔着了，根本站不住，边上的丫鬟也没好到哪里去，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看着着实可怜。
“你没算到你命里有此一劫？”
姜悦这才注意到祁临来了，素云被吓得腿软，险些带着姜悦再次摔倒，祁临伸手扶了一把，就听见了整齐划一的落步声，那群士兵全部转身了。
姜悦匆忙擦了擦眼睛，先前就被莫名其妙的气得想哭，这一摔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掉，偏偏还遇见了祁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