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家刁难
“姜小姐这打扮英气逼人，我还没认出来你。”
这人是祁临的副将夏至， 姜悦见到他只觉尴尬，虽然这离开乾州的话只跟祁临讲过，可他来搭话，指不定转头就告诉祁临了。
“夏副将今天这么闲？”
“哪儿啊，才从胡山回来，抓了十来个逃逸的刺客，我才复命，看这边热闹就来看看，没想到还能讨碗茶喝。”
姜悦：“……”早知道祁临不在乾州，她就出来玩耍了，憋这么久，才一出来就被逮个正着。
夏至往柳家铺子看一眼，长腿一伸就拦了一个不知谁家小厮的路，拿过他手中的团扇和话本，左右翻看完，又盯着那团扇看了一会儿，才还给了战战兢兢的小厮。
话本没有怎么添油加醋，甚至比乾州谣言都要中肯，其中也不取名，男人就叫将军，女人就叫美人，而后面出现的栁家女也用了谐音刘家女代替。团扇的人物水墨清浅，还真看不出来两个人的影子。
“错过这大生意，姜小姐生气不？”
姜悦一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便就反问：“生气又如何？”
“生气就砸店呗，王爷最近心情不好，才回乾州柳家就跟着蹦跶，这店明天怕是不能继续开了。”
姜悦再才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柳家赚回本金只需要今天这么一遭就够了，话本本钱低，贵的就是画册，说了个限量，各府小姐公子们都觉得买的是身份地位，别人有你没有，这不是低人一等吗？
而这铺子开了，货源就得充足源源不断。柳家算到成王不会让他们继续开着，所以到时候还能再去告个御状，以解先前成王打人之气。
“夏副将，王爷应该还不知道吧？”
夏至摇头，“没有王爷不知道的事情。”
劝住气头上的活阎王，姜悦没有半点儿把握，她稍加思索，便说：“我跟你说，柳家这铺子可没有打算开多久。这一家店起来，货品是最重要的，供不应求也得后面有货源源不断，她家画册是限量，今日卖完，明天最多再出绣品，绣品难出，不是长久之计。留的后路也不过是话本明日起收钱，可是今日免费发了千百本出去，收钱也不会有人买了。”
夏至懂行军打仗，这话听着也就不难理解，大概就跟出兵要有粮草，就算很少，也得一直往前线送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姜悦不说完，他就能琢磨到是要先掐断柳家铺子的粮草，也就是货源的问题。
“姜小姐心真黑。”
姜悦就当是褒奖，解决了先前困在心里的疑惑，就笑嘻嘻说道：“夏副将可要劝住王爷，直接打上门固然痛快，可终究还是悠哉哉看着敌人陷进泥潭的好吧？”
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夏至还是明白了。这东西成王要比他懂得多，可要不要这么选择可不好说。
“多谢姜小姐的茶，我这就回王府了，听说姜家入皇商了，改天宴客别忘了给王府送张帖子。”
姜悦：“……”
这里再没有什么热闹可看，姜悦付了茶钱又带着长寿回淳阳候府。
要快速的拖垮栁家商铺，还需要给她们打一波广告，吸引更多的人去买，她姜家不能直接出面，以免到时候柳家迁怒。
入了皇商，也不过是地位最低的商人，跟太傅这种一品大员家里还是比不得。
姜悦回来时，黎韵刚从她院里出来，眼睛都红了一圈儿，一看就是哭过的。
“这是怎么了？”
两人在院门口撞上，又再一起进去，丫鬟们给添了些冰，让暑气散了些。
黎韵不经问，一问又是抽抽搭搭的哭了出来，姜悦在边上哄了好一阵才从这姑娘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出了点儿大概。
柳家那位小姐栁兰今日就在商铺后面办了个茶会，今天敢去栁家的姑娘们也都不傻，知道会被宰上一笔，可谁让大家就喜欢呢？
栁兰也不卖关子，一开始就放出了几个跟外面卖得不一样的画册，水墨清晰，模糊可以看见一点儿祁临的样子，画册翻开就是话本故事。
而团扇和折扇则是扇骨上有雕刻字样，写的是几首情诗。
黎韵初期没有争抢，是等到最后大家差不多都得手了，才去买折扇，与徐侍郎家的小姐几番议价，最终是她多了价钱，栁兰却不顾最开始的规定，把扇子给了徐小姐，还出言羞辱，说她是庶出的女儿，比不得人家嫡女尊贵。
黎韵在侯府里都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在场的小姐们再一看，大多都是嫡女，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少有的几个庶女也不敢这时候帮话。
姜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在黎韵这么哭诉出来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你们要那东西干嘛？平时不是都挺怕成王的么？再说黎叔与成王不合，你花高价买那个东西，不怕姨娘抽你？”
黎韵小脸一红，“这事儿过去，发现成王也不是那么没人性。再说了，乾州官家小姐多，管束严，可哪家少女不怀春了？见识多了老成无趣的少年郎，可不就得喜欢这种极端的性子么？都幻象着自己能镇住魔王呢。不过我这可不是喜欢成王，真来事儿了，我招架不住。”
姜悦不过随口一问，见她答得认真也不由笑了。她想替黎韵出一口恶气，又想到栁兰自作孽挖的坑，眼睛一亮。
“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我这边也换身衣裳，待会儿一起去叫黎仙姐姐。”
黎仙是侯府嫡女，也是夫人唯一的孩子，生下她后，夫人身子就不太好，再难怀上。而黎仙本人也是体弱多病，最不喜这热闹之事。
但她对弟弟妹妹们极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
两人过了半个时辰才到黎仙院落，来时黎仙正在做着女红，招待丫鬟上茶就直接问了有什么事。
她喜欢清静，弟弟妹妹平时就不爱来叨扰，一来就是有求于人。
黎韵先简单说了一下柳家铺子的事情，黎仙听完眉宇之间也染上了一层薄怒之色，她蹙眉想了想，“我怎么做？再买一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