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硬骨头
姜悦最近第一愁的就是姜父每天都早出晚归，还带着她大哥一起，两人脸色都郁郁不振的，眉宇之间都能下场暴雨，愁云密布。
听了黎仙的话她心里也有了计较，思量了下，感觉差不多是这样。
就算黎仙估算错了，姜家酒宴祁临来做客，皇商那边就会收敛了，再不敢过分欺负。
至于那个铺子……
姜悦回头看黎仙，“黎仙姐姐也对这个铺子感兴趣？”
黎仙点点头，“听着有趣。”
她不关心姜悦卖的什么东西，做的是哪些人的生意，只她说只许官家少爷进去，还有特定的花样是一人只能买一次的，送了一个女子，再不能送其他的，就勾起了几分心思。
再端庄懂礼，年纪也不大，对这些情情爱爱的总归有些朦胧幻想。
她们亲事都是家里定下，挑着的是门当户对，喜欢与否不太重要，娘家不倒，这辈子也不会很难熬。
但当家的男人，对主母的态度也决定了地位，她肯定在意的。
姜悦是跟着黎仙一起回了侯府，把她目前大概的计划说了下。
黎仙安静听完才问：“有没有想过把这个范围再扩大一点？不止是官家少爷，已经成亲的男人，比如我爹，也可以去买。当然这个范围不能无限扩大，还是按照你的预期来，只卖官家，并非瞧不起平民百姓，这些人要是把自己的名额卖了，你也没地儿说理，乱了市场。”
“是这个理，官家终归人少，到时候好计算。等我回去再问问我爹的意思。”
黎仙摇着团扇的手一顿，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儿这两天就会办下了，你且等着。”
黎仙说得高深莫测，姜悦满头问号不明所以，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有细问，想着再等两天也不是不可。
天色再晚一点，黎仙叫了府里马车送她回府，才一进门，就被她娘陈氏拉去了房里，一巴掌拍下，桌上就多了一张地契。
“你跟成王爷相处还不错？”
于是姜悦懂了，这地契是祁临送来的。
今天街上都在说成王在朝中获得了许多赞赏，皇上赏下了一堆好东西。
她看见这张地契没有想象中开心，只觉得祁临真是个硬骨头，难啃得很。
“还行吧，昨天不是回来说了吗？我家酒宴他还要来呢。”
一提成王要来，陈氏的脸色就连续变换，说不上喜忧。
家里宅子是宫中赏赐下来的，不计较这点，她家自己去买个新宅，也不能买很大的，地位在这里摆着。
府中地方够一家人住，里里外外下人安顿好，也多了个院子空出来，可以留着当客房。实实在在摆酒席的地方不大，加上祁临也够，关键是这位爷的名声传得太吓人。
陈氏还专门去了一趟侯府问了寿宴当天的安排，想做个参考，结果听着这位是单独一桌的，自家闺女胆子肥得不行，一杯又一杯的敬酒。
陈氏气得又戳了一把姜悦的脑袋，想让她长长记性。又想起姜悦才来乾州就被人绑架，还是成王救下的，又没了话头教训人。
“不然都去酒楼吧？我家地方小。”
姜悦没什么意见，一请那么多人，夏天又热，府里还真安排不下来。
姜府是根据祁临那边的答复来写请柬的，这边确定，陈氏等着姜父回来与他商量了下，地方挑在了临江酒楼，顺便安排了两条大画舫当日在江面等着，看看这些贵客要不要听曲。
所以姜悦隔天又去了一次成王府，这次怀里还揣着那张地契，不想进去也硬着头皮来了。
夏至他们在院子里对练，一帮男人没个遮掩，都光着膀子拿着长枪攻来挡去。
见着姜悦被管家领进来，一个个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媳妇儿一样，惊声尖叫丢了兵器就往边上院子跑。
管家尴尬一笑：“府里一般没有女客……老奴忘了……”
成王府何止没有女客，连个丫鬟都没有。
姜悦胆子再肥，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本来没注意到那边的状况，路走一半被那边的叫声吓到，一回头尽收眼底，也闹了个大红脸。
再进祁临书房，她还没缓过来。
祁临今天喝的是新酿的果酒，姑娘家喝着还不错，管家昨夜拿了两坛子放冰窖了，姜悦来就提过来待客。
然后他们才终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祁临的书房里，只有一个凳子，是祁临在坐着的。
管家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去搬个凳子，姜悦抢先摆手说不必，豪爽的倒了一碗冰过的果酒一饮而尽，味道甜而不腻，清爽宜人，冰过后暑气都带着消了许多。
“多谢王爷款待，我今天是来道谢的，谢谢你送的铺子，另外我家酒宴改了个地方，去临江酒楼，到时候麻烦王爷了。”
祁临点头，也不留客，管家用草绳在两个酒坛子上系上了绑带，让姜悦带回去。
看着天上日头毒，又想安排马车送人回去，姜悦拒绝了，不过出了个主意，事儿没办，好处却拿了，她得去昨天挑好的酒铺子看看。
管家应了下，叫姜悦等等，进后院叫了个清秀少年出来陪着她一起。
这是祁临的另外一个副将，叫白露。
“姜姑娘家里可有说亲？”
姜悦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见面第一句话就问得这么直白，而且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白副将是何意？”
白露一脸理所当然，“说亲了，就不该与王爷常有往来。”
“哦，那我没有，而且王爷与我是合作关系，我一个商户家的女儿，也不敢高攀。”
“姜姑娘误会了，我这么说是怕耽误你，跟王爷扯上关系，你个好姑娘以后再难说亲事。”
白露说得认真，姜悦听着膈应，随便应付了下就不再说话。
白露没有他面相看着冷，实际上话多得很，一路上叽叽喳喳，直到问过了姜悦的年龄，又给惊讶了一下，“姜姑娘有什么隐疾吗？”
姜悦一路上也附和着白露的问题反问了许多回去，这少年人不大，武艺厉害，也精通兵法，好好的少年郎，偏偏要学着祁临那个冰山样子来，就成了这个反差。
情商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