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五皇子祁弘
当今国情不太好，官家的女子及笄后拖上几年再嫁没人说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
但平民百姓家的，大多在及笄前就说好了亲事，多半在及笄的时候就已经嫁了。
这也是姜悦知道很多商户家的女儿做妾的原因，她交好的姐妹们年初的时候就已经都成为人妇了。
姜悦这样不算特别晚，她年底前嫁出去都不算事儿，所以她被白露这个问题问得脸色刷一下拉了下来。
“姜姑娘？”
白露情商再低，也会看点儿脸色，他讪讪的叫了一句，姜悦不理，步子反而走得更快了些。
白露身高腿长，跟在身侧没有一点儿压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了一瞬，抬头往斜前方的一家茶楼看去。
在二楼临窗的一个位置上，五皇子祁弘视线盯着前方拎着两坛子酒的姑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白露瞬间收了心神，不敢再闹，快速追上姜悦，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
酒铺子是在西大街街口，地界极好，之前是卖米粮的，现在也没有撤下，左右分开，昨天才吩咐好，这时都已经办妥了。
酒来货不多，还在筹备中，因为是新品，买的人没几个。
姜悦过来看了一圈儿，就招手叫来了这里的掌柜的。
姜悦先是自我介绍了下，说明了来意，被请到了后院坐下，又来了个管事，他显然很局促，一起的还有个妇人。
“姜姑娘是来教我们做生意的吧？”
说法对也不对，姜悦脑袋小幅度点了点，“你们有多少人一起酿酒的？手里存货有多少？”
“我们是从宣城过来的，路上不方便，就拿了几坛……才来乾州安顿好就都给将军那边送去了，其他新酿的就都在前面了……”
这群退下的老兵都叫祁临将军，姜悦怔了下才反应过来。
而铺子外她进来的时候也粗略打量过，少得可怜。
水果卖得不算便宜，富贵人家一年四季都有法子吃着，普通百姓人家就不一样了。
他们给祁临送去的不差，怕后面做出来的有偏差被责罚，买的都是上好的果子，这么一来，本就不多的积蓄更加捉襟见肘。
昨儿祁临那边才给了个准话，可夫妻二人在这乾州寸土寸金的地界都已经待了半月有余，银钱也不多了。
今天才从铺子里拿了钱去买东西，新酒还没出来。
“还有其他人要过来吧？”
当家的男人给他身边的妇人使了个眼色，这话就都由她来说了。
“一起的还有五个，昨天已经写信回去了，算着日子应该就十天左右来。”
姜悦又看向白露，“乾州这边的夏天长吗？”
乾州是帝都，一年里冬天最长，夏日也少不了炎热。
“与其他城差不多，入秋就真的冷了，中秋一过冬天就来了，指不定在那前后几天就会下雪，冷得很。”
姜悦点过头，就陷入了沉思。
纯粹的果酒太贵，过了夏日，水果还得再涨几次价，成本高了，也得跟着提价。
乾州百姓比其他地方的人普遍富足一些，名声打出去了，生意不说多好，不难做倒是真的。
就是这时间太急了些。
“拿甜瓜做酒，试过吗？”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男方犹疑着问：“作假？”
姜悦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表情还难掩惊愕，“不是、不是的，我是说甜瓜能不能做，能的话，先用甜瓜做酒，根据买米的数量，你们送一定量的酒出去。至于果酒，现在先存着，秋日来了再卖，酒本身也需要时间沉淀，我们东西少，前期起不来，不如耐心等等。”
姜悦说完，看他们有些肉疼的样子，又笑了笑：“给王爷做事，这进货用的银钱记账上报就成，你们也有月钱领，甜瓜能做，就按我说的来，另外，也做些清酒备着，等到秋日来后，赠品换成清酒，这也是要买米才能送的。”
“不必觉得可惜，等秋日来临，你们果酒也积攒了许多，可以开始卖了。秋季丰收，粮食会下跌一点价，看掌柜到时候怎么安排，我是建议初期的时候买果酒也根据分量来送米，两个生意既然搁在了一家铺子里，就相互扶持一把。”
男人不太懂送来送去的是什么道理，自古开门不就是拿钱的吗？倒是他家媳妇一脸若有所思。
姜悦这种做法在姜家新铺子开场的时候是常规做法，说得粗暴点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同样的铺子那么多呢，物价基本相差无几，一般商家也不会自己胡乱降价乱了市场，所以她家在前期有个赠品就能吸引来一批顾客。
赠品都是自家滞销的，放着也卖不出去，不如给拿来给新铺子打出个好名声。
“甜瓜王爷的农庄里就有不少，清酒直接在铺子里装些米就成，现在不懂没关系，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
这种做法在乾州以外的地界许多人效仿的，在乾州不太流行，因为这里的铺子没有几家是外来商户的，基本背后都有官员。
白露没有什么耐性，他听不进去这些东西，脑中时不时闪过五皇子先前在茶楼的冷笑，心中有些不安，开口催促了，“这铺子王爷已经挂在了姜姑娘名下，你们就说甜瓜和清酒能不能做？能做现在就开始，等其他人来了再一起做果酒，存着等秋日来。”
夫妻两个忙点头，“可以的，可以做的。”
姜悦再嘱咐几句，就被白露叫了出来，他先到街头左右望了望，才说：“可以了，我送你回府，这段时间别出来了。”
姜悦不懂，也在街头到处看，热闹得很，没什么稀奇。
她心中目前只有一个自认为很头疼的敌人，那就是柳兰，但是柳兰最近被柳家关着学规矩，其他人她想不出来还有谁。
“怎么了？”
白露一脸冷漠，眼神里却十分警惕，带着姜悦一起变得紧张兮兮的。
直到安全到了姜家，她还没再问一次，白露就又嘱咐了：“姜姑娘最近别外出。”